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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64 太子要做便宜爹 文 / 魔藍

    對於京城郊外突然冒出來的「尋安居」,雖然不是一下子就聲名遠播了,但也是不到半月的時間裡,就收留了十多個人。其中有半數是孤苦的老人,在京城的角落裡討飯度日的;六個孩子,都是七八歲大小的,也是在街頭流浪的小乞兒;還有一個是殘障,雙腿缺失,又有一條手臂不好使,原是一個寺院裡收留的,但那寺院本來香火就不旺盛,現在聽說有專門收容的地方,便打聽著送了過來。

    海願這幾日身子日漸圓潤了,腰身粗了不說,小腹也隆了起來,走路還算靈便,但走的久點便會腰疼,所以只是期間去過一次;而鍾離桪雖然滿心的志向,卻也因為身體原因不能再去了。鍾離域索性又請了一個教習和一個走腳的大夫,隔一日便過去尋安居一次。

    「域,我說了要去看看孩子的,卻總是偷懶,不太好吧。」那天晚上,海願把脖子枕在鍾離域的胳膊上,小腦殼靠著他的胸膛,總是惦記著自己也能做點什麼。

    「不忙的,現在有人在那裡管事,還有專門的教習和大夫。現在你的身子要緊,上次御醫開的方子要到時間了,明天應該再請御醫過來看看才對。」鍾離域習慣的擁著海願的腰身,大手輕輕的放在她的圓溜溜的小腹上,滿心都是這個女人和她肚子裡的寶貝,生怕會有什麼閃失,哪裡還肯放她出去奔波呢。

    「那明天請御醫來看看,看過了沒事我想去尋安居。」海願感覺最近身子雖然重了,但臉色很好,而且肚子也明顯比之前要大了許多,看來寶寶的發育還好,心裡也踏實了不少。

    「嗯,好。」鍾離域閉著眼睛,應了一聲,鼻息間嗅著海願身上淡淡的馨香,很慵懶舒適的似睡非睡;大手在海願的肚皮上摩挲著,忽地,如遭電擊般把手拿開了,一雙鳳目瞪的老大,滿眼的驚詫盯著海願,聲音顫抖著問著:「海,海願,我……我剛剛感覺你的肚子動了一下,是不是……是不是寶寶在動!」

    鍾離域從未如此吃驚與狂喜過,那是初為人父的喜悅,加上第一次真實的感覺到那個鮮活的小生命,讓鍾離域的神經幾乎要崩斷了,說了一句話卻是結巴的幾乎連不成句,本來俊美的臉上也因為那股驚、喜、愛、寵而帶著說不出的一股柔情來。

    「是啊,寶寶踢你呢。」海願眨巴著眼睛,掩口一笑,對於鍾離域此時的反應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好了。像是懵懂的孩子,又好像是如山般穩重的父親,那一份真摯的父愛任誰看了不會動容呢。

    「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怎麼都不告訴我呢?」鍾離域的大手又伸向了海願的肚子,只是還沒摸到,手卻一直的顫抖,嚥了幾下口水才按到肚子上,屏氣凝神靜靜的感受著,真是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小心又小心的呵護著。

    「前天,開始我也不知道那是胎動,以為吃的多了肚子裡面抽筋呢。但過了一會兒還是嘰裡咕嚕的,又不疼不癢的,我就算計著時候應該是胎動了,找來個嬤嬤問了一下,果然就是。偶爾才動一下而已,怎麼就急巴巴的跑來告訴你呢。本來想要等等再說的。」想起那天的情況,海願還著實擦了把汗呢。

    其實那天鐘離域恰巧不在,海願就感覺肚子裡面有動靜,可又拿不準,著急了一下之後,還是曦想到找個有經驗的嬤嬤先問問,如果不對勁就馬上去請大夫。果然老嬤嬤過來摸了摸,就給海願道喜,說是胎動了,而且很正常,寶寶踢的很有力呢,海願這才放心下來。

    但也沒有馬上就告訴鍾離域,一是想給他個驚喜,二是現在動的也不明顯,海願怕說了,這個偶爾孩子氣的男人會做什麼讓自己大跌眼鏡的事情。只是沒有想到,才隔著一天多,寶寶就自己來報告了。

    「哈哈,好玩兒,他真的在動。」鍾離域的大手放在肚皮上,就感覺裡面真的又動了一下,好像小傢伙在翻跟頭,又好像在伸懶腰,好奇的不得了,竟然掀開被子,欣喜的說著:「聽說,寶寶在肚子裡面也會說話,我聽聽。」說完,竟然不管不顧的往海願的肚子上聽了過去。

    「哎呀,生出來的孩子都還只會哭呢,現在還在肚子裡怎麼就會說話呢。」海願笑著和鍾離域抬摃,但卻滿臉的幸福也沒有推開鍾離域的意思。以前都是看著電視上,那些當了爹的男人在媳婦肚子上聽胎音,沒有想到今天就輪到她的男人做這樣的又傻、又可愛的事情了。

    「有的,有的,寶寶在說:娘親多吃些,寶寶要快點長大。」鍾離域的眼神裡都是慈愛,笑容也是溫柔和煦的如同現在日漸轉暖的天氣一樣,讓海願感覺到希望和美好。

    「好,我多多吃,吃的身材走了樣,像是一隻豬,看你敢嫌棄我不。」海願把小手輕輕的拍向了鍾離域的肩膀,又一下下輕柔的撫摸著他柔順的髮絲,小屋裡滿滿的幸福在兩人周圍蕩漾著。

    第二天一早,鍾離域就親自坐上馬車去請御醫了,然後那位白鬍子的御醫又親自被這位瑾王帶進了後院,之前的迴避都被排除了,鍾離域就一直守著,等御醫給海願診脈,然後比海願還心急的問著:「寶寶怎麼樣?」

    「回瑾王,夫人和胎兒一切安好,而且從發育上看,也與月齡大致吻合了,若是好好調養,能夠按時降生是最好不過了。」御醫捻著鬍子,說完了又看了一眼瑾王那一臉的喜色,在宮中多年的他又怎麼不懂得察言觀色呢。忙又補充了一句:「恭喜瑾王了。」雖然外界的種種傳言,說瑾王府裡的這個女人如何如何,但看著瑾王的臉色就知道這個爹非他莫屬,當然要馬上就恭喜一下。

    「好,好,有賞。夜,叫管家封十兩黃金。」鍾離域聽到「一切安好」這四個字,就好像是吃了定心丸,鬆了口氣不說,也安心了。加上御醫的那句恭喜,更是滿心歡喜,所以出手也大方,臉上的笑容和之前清冷的形象也大相逕庭了。

    「這是一劑安胎補身的藥,每日早晚煎服。夫人再服半月,半月之後老夫再來。」御醫又寫了一個方子,鍾離域看了一眼,吩咐用最好的藥材,曦就上前接了過來,不用鍾離域再交代,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等到送走了御醫,鍾離域見屋裡無人,就將海願整個人橫抱而起,在屋裡旋轉了兩圈才又在懷裡緊緊的擁著,低頭又在她的額頭吻了吻,寵溺的說道:「娘子想吃什麼,儘管說來。」

    「呃,肉麻的你,我想吃什麼自己會做,不用你王府的廚子山珍海味的來補,我怕流鼻血。」海願被鍾離域旋轉的頭暈乎乎的,但心裡也是開心不已,伸手摟緊了鍾離域的脖子,卻不忘說他肉麻。畢竟,鍾離域還是第一次叫海願「娘子」這個稱呼,雖然沒有「老婆」聽起來順耳,但海願肯定,鍾離域絕對有灰太郎的潛質。

    「不行,以後你搬到我那屋裡去,每天自然有人打理你的飲食起居,若是我出去了,曦要寸步不離,而且再找兩個丫鬟過來,每天陪你散,一切動、用、拿、取都吩咐她們去做吧。」鍾離域用光潔的額頭在海願的小腦門上蹭了蹭,否定了她的想法,就連這間頗具田園風情的小院也不讓她再住了。

    以前海願喜歡這裡,鍾離域也喜歡這裡,所以就由著兩人的性子,在這裡享受那種別樣的溫馨和田園的浪漫。但是現在的感覺又是另一種了,肚子裡的寶寶最大。試問有哪個當爹的不想把自己最好的東西都給孩子呢!所以讓海願搬去自己哪裡,還要給她自己所能做的最好的一切,這樣才算能夠安心呢。

    「呃,你不是那麼霸道吧。」海願的小腦袋準備撥浪鼓似的搖一搖,卻被鍾離域的腦門抵住了,對著海願眨了眨那雙漂亮的鳳目,說的很霸道:「必須去,今後要全部都聽本王的安排。」

    「呃,剛剛還叫娘子呢,這會兒就當起王爺啦。」海願的小嘴一撇,佯裝著很氣憤的樣子。但心裡卻明白鍾離域的寵溺,因為在海願面前,即使是恢復了真正身份的他也是第一次用「本王」這個稱呼來自居的。可見他不是霸道,而是另一種的寵溺。

    「是,必須霸道。」鍾離域說著,直接抱著海願出門,往自己的寢居方向走去。海願踢著一雙懸空的小腿,執拗著,抱著鍾離域的脖子也是越收越緊,讓他放下他不放,海願就把小腦袋湊過去,在鍾離域的耳朵邊吹氣,吹的鍾離域發癢,一直縮脖子,手下卻抱的更緊了,一定要把海願抱過去,好好的圈養起來才行。

    兩人正一邊走,一邊嬉鬧著,剛剛去送御醫的夜就回來了,見到主子抱著海願本來該迴避的,卻硬著頭皮湊了上來,在鍾離域身後低低的叫了一聲:「主子。」

    「何事?」鍾離域抱著海願停下腳步問著,他知道夜沒有事不會這樣沒有眼見,戳在這裡煞風景的。

    「剛剛靜心築的內侍過來傳話,說靜王想要去尋安居看看。」如果不是鍾離桪的消息,夜也不會馬上就急著回復了。

    「哥哥要去尋安居?正好我也要去的,不如我們進宮去接了哥哥,一起去啊。」海願鬆開了緊緊摟著鍾離域脖頸的小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忙找了個話題想讓鍾離域將自己放下,就把哥哥這個大靠山搬了出來。

    「現在?」鍾離域看看天色,還不到中午,這個時候陽光正暖,去也正好,要是再晚了怕回來的時候太陽落了,天氣轉涼倒是怕鍾離桪身上受不住了。想好了,便點了點頭,隨即將海願放了下來,仍然伸手扶著說道:「不如你在家吧,睡一會兒,等下要吃藥呢。」

    「你昨天答應看過了大夫說沒事,就讓我去的。而且那藥是早晚才吃的,現在還不到晌午,吃什麼呢,一起去吧。」海願當然不依,扯了扯鍾離域的袍袖,小嘴雖然撅著,但眼底倒是很柔的期盼著。

    「只是,如果要到皇宮去,你在車上……」鍾離域也不是沒有半點顧忌的,海願來了快一個月了,而另一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鍾離域不敢確定是那邊真的沒有動靜,還是在靜待時機,而海願雖然現在不算是所有事情的關鍵,但也有很多事情同她有關的,就算她說忘了一切,可那些過往又怎麼能通通抹掉呢。

    「我待在馬車裡不動,不出來,你接了哥哥我們一起去。而且上次有逛街啊,也去過尋安居,都很安全的。」看著鍾離域思量的眼神,海願也不是完全不明白他的顧忌但海願感覺自己是另一個人了,她就是海願而已。

    對於海剎的種種都和她沒有關係了,她不知道,更不想知道。就算現在再多的人來問她,她也還是海願而已。若是一直都不敢承認自己,那她就永遠都走不出海剎的陰影了。海願是想要用自己的身份,光明正大的活著,更想要有那麼一天,可以和這個男人並肩站在一起,對所有人都說清楚,她是海願,是他鍾離域的妻子。

    「好吧,那你等在馬車上。」從海願的眼裡看到了堅定,鍾離域點了點頭,隨即吩咐夜去備車。兩個人上了馬車,直奔皇宮而去。

    算時間,這個時候皇上正在早朝,應該還沒有到散朝的時間,鍾離域來到皇宮,沒有像是往常一樣進了宮門才下車,而是吩咐馬車等在宮門口,並且讓夜和曦都守著,才自己下車往宮裡去了,下車的時候還不忘將簾子掩好,回頭看了夜一眼,得到了夜的暗示之後才走進了宮門。

    鍾離域盡量快的向著靜心築走去,讓海願在這裡待的時間越短,就應該越安全的,而鍾離域卻沒有想到,事情偏偏就如此湊巧,他才從宮門走進來,還沒有轉上往靜心築的那條過道,就聽到一陣編鐘聲響起,接著就是一陣清脆悅耳的金鈴聲傳來。

    鍾離域最開始聽到那編鐘響,眉頭就是一皺,而隨著金鈴聲越來越近,鍾離域只好停下了腳步,跪伏在路邊。因為那編鐘是皇后娘娘路過時候響起的鳴鐘,而那金鈴聲也是皇后娘娘的鑾駕上發出來的,如果聲音尚遠,鍾離域或許快走幾步就過去了,只是偏巧那鈴聲已經近了,就只能跪在地上迎駕,希望等皇后娘娘的鑾駕盡快就能夠過去。

    只是……

    「域兒嗎?怎麼見了母后都不請安?」瑞皇后的聲音響起,隨即金鈴聲一晃就停了下來,那是因為皇后娘娘的鳳輦停了下來。瑞皇后居高臨下的問著跪在地上的鍾離域。

    「域兒給母后請安。」鍾離域仍然跪著,恭敬的說著。

    「要去靜心築嗎?」瑞皇后仍是不緊不慢的問著,而且也沒有讓鍾離域起來回話的意思。

    「是,域是怕春寒刺骨,哥哥身上又疼,所以進宮來看看的。」

    「唉……到底是同胞兄弟啊,總是聽你掛著哥哥,而每次你進來卻又都不記掛著母后。」瑞皇后長歎一聲,像是無心說的,隨即又好像想起了什麼,又問道:「聽聞你在郊外建了個尋安居,收留那些孤苦無依之人的?」

    「是,哥哥提議,說身為皇子更應該一心為民,所以將月俸拿出來一半,又變賣了一些東西,在郊外盤下了一個宅子,安置一些乞丐和孤兒的。」鍾離域說著,心念卻一動,原來自己和哥哥做的事情皇后都有留心,那海願……

    越想到這裡,鍾離域就越是著急,只是皇后卻又問了一些閒雜的話,東拉西扯的像是在嘮家常,讓鍾離域心中打鼓,隱隱的感覺哪裡不對勁兒,卻又說不上來。

    忽地,宮門外傳來了一陣喧鬧聲,似乎是有人高聲的喊喝,還有女子的聲音,鍾離域聽到那嘈雜聲中混著的女聲時候,心裡就是猛的一顫,顧不得還跪在皇后娘娘的鑾駕前面,就逕自的站了起來,抬眼焦急的往宮門外看過去,卻無奈宮門還稍遠,又隔著一個彎角,根本就看不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怎麼了?」瑞皇后顯然也聽到了這陣吵聲,向著身邊的內侍問著,內侍馬上跑了出去,過一會兒就帶了一名侍衛進來,那侍衛跪在地上,恭敬的回報著:「回娘娘,太子殿下從校場回來,戰馬驚到了瑾王的馬車,衝撞在一起了。」

    「什麼!」還沒等瑞皇后開口,鍾離域就是一驚,根本顧不上什麼禮儀、品級,足尖一點就運勁兒飛掠出了宮門。

    而此時,一直高高在鳳輦上端坐的瑞皇后看著鍾離域飛奔而去的身影,嘴角卻扯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來。

    宮門外,曦和夜跪在翻到的馬車前面,海願站在馬車外,怒目瞪視著面前高頭大馬上的男子。那男人一身銀亮的鎧甲,鐵塔似的龐大身軀在馬背上更顯壯碩魁梧,而一雙瞪的如同銅鈴般的眼睛也正在同海願久久的對視著。

    鍾離釧明明看到面前站著的是海剎無疑,那張嫵媚動人的小臉分毫未變,但這個女人的眼底卻透著一股堅韌和勇氣,那不是單純的魯莽或是倔強,因為隱隱的還有女人少有的那份沉著與淡定;但更有一絲怒火是顯而易見的。

    海願本來在馬車裡等的好好的,只是突然就感覺地面都顫動起來,這種感覺她也曾有過,因為之前在小溪村的時候,也有戰馬奔到近前,使得腳下的地都被馬蹄踏的震動起來。而現在的感覺卻完全不同,更囂張的一股氣勢幾乎將整個地面都撼動了,那是戰馬鐵蹄踐踏地面而產生的。那種囂張,則是衝在最前面的那匹花彪馬上的主人發出來的。

    瑾王府的車伕也是見過世面的,又是在宮門口,出入的肯定不是皇子就是重臣了,所以趕緊將馬車往一邊帶動起來,只是馬車沉重,起步較慢,雖然前面躲了過去,但那匹花彪馬就直衝過來,鐵蹄高高的抬起,好像是故意一樣的正好踏在了馬車的後車轍上。好在馬車結實,一下沒有被踢的散架,但車身一顫,就驚了前面的馬匹。驚馬嘶吼、四蹄亂踏的時候,偏巧後面的馬隊又衝了過來,前後一夾擊,海願坐著的那輛馬車就向一側傾翻過去。

    好在夜和曦都在近處守著,雖然在這裡影衛是不准隨便現身的,但事情緊急也顧不得許多了。馬車被踢踏的瞬間,夜已經衝到了近前,用內力在雙臂,暫時將馬車穩住;而曦也趁此機會衝進了車裡,將海願從裡面抱了出來。只是,曦抱著海願才穩穩的落在地上,身後已經是馬車翻到的聲音,加上那麼一大隊的人馬奔過來,將海願和曦、夜圍在了當中。

    最前面花彪馬上的男子手腕一揮,「啪」的一聲馬鞭聲響起,夜肩頭的衣服就破了一處,鮮紅的皮肉翻開來,而曦感覺到鞭子甩到,忙托著海願往邊上閃開一些,才沒有被鞭風掃到。

    「什麼人驚了太子駕!」有侍從見主子揮了鞭子,也連忙的吼了起來,那些將海願他們圍在中間的騎兵也都拉動馬蹄,馬蹄聲與人喊、馬嘶之聲亂成了一片。

    夜從剛看到那一匹馬和那一身的銀甲就已經知道大概來的是什麼人了,所以那一鞭子揮過來,夜都沒有躲開。不是躲不開,而是擔心那人又因此做了什麼文章。現在再聽到侍從的詢問,忙跪了下來,低頭恭敬的回稟著:「瑾王影衛——夜。」

    「夜?她們呢?」那一直高聲問話的侍從應該是這一隊人的頭兒,也狗仗人勢的拉馬來到了夜的身前,用馬鞭又指了指海願和曦。

    「影衛——曦。」曦也跪了起來,在跪下的時候偷偷伸手拉了拉海願的衣角。曦拉扯海願的意思很明顯:見了太子駕,不要說單單兩個影衛,即使是他們的主子鍾離域也是應該見禮的,所以曦和夜都跪了下來;而且希望海願也能低個頭,跪下施個禮,興許這位太子殿下就過去了。

    只是曦想錯了,海願就是海願,在她的概念裡是不會跪人的,別說什麼上跪天、地,下跪君、師、親,在現代就連天地、父母她都沒跪過,何況在古代什麼八桿子打不著的太子了。

    再說,海願從馬車被踢翻開始,就滿肚子的怒氣,理直氣壯的認為是這些人不對了,所以不但不跪,甚至沒有低頭的意思,而是抬起小臉,高揚起頭,怒瞪著那個狗仗人勢的侍從,隨即把眼神落在了剛剛揮鞭子打了夜的那個高大健碩的男子身上。

    那男子健壯如熊的身材,坐在馬上再穿著著盔甲,更猶如一尊煞神;臉色黝黑,雙眼如炬,仔細看五官倒也不差,只是下巴上青黑的一層硬硬的鬍子茬一看之下就絕非善類。

    海願的嬌小的身子立在馬前,氣勢卻完全不減的盡力仰著頭,迎上了太子鍾離釧審視的目光,無懼、無畏,更是理直氣壯。

    「你是曦?」只是和海願對視了一下,鍾離釧就轉頭問著跪在地上的曦。

    「回太子殿下,是。」曦恭敬的回答著。

    「那你是?」鍾離釧的眼光再次落在了海願的臉上,那張黝黑的臉膛忽地露出一個笑容來,聲音也輕柔了許多:「你是海剎?可見了本太子卻為何是這麼一副模樣呢?」

    那輕柔下來的聲音,那帶著點詭異的笑容,落在海願眼裡就是一驚,忍不住的退後一步,小腦袋裡飛快的轉著,忽然就感覺那裡不太對了。再仔細的回想一遍之後,才想起在小溪村地剎來的時候,說的那位「殿下」,再看想鍾離釧的時候,忍不住又退後了一步。

    「海剎,是不是想起本殿下了?本殿下就說嘛,一日夫妻百日恩,幾個月不見,怎麼再見時竟然如仇敵般這樣怒目而視呢。」鍾離釧的聲音本來如同洪鐘,現在故意的放柔了下來,除了讓人感覺怪異之外,再覺不出一點的其他來。可那位太子殿下卻偏就要柔聲的說話,而且就連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更是把馬鞭掛在了馬鞍上,一甩披風翻身下馬,大步的往海願的方向走了兩步。

    看到鍾離釧近前,海願又退了兩步,一臉戒備的瞪著鍾離釧,冷冷的說道:「殿下認錯人了,我叫海願。而且就連殿下也是初次相見,又何來的恩、仇之說呢。」

    「是啊,海剎的面容未變,但眼神卻是和之前不同了,加上現在這樣豐腴的身子,本太子也是剛剛才認出來呢。」鍾離釧又上前一步,他的身高、腿長、步子大,才三步過來,就已經到了海願的近前,高大的身形更顯巨大的壓迫感。

    就在海願要再次後退的時候,鍾離釧的一隻大手已經抓住了海願的手腕,另一隻手鉗住了海願小巧的下巴,將海願的頭抬起來,在面前仔細的審視著。片刻才開口道:「沒錯,你是海剎。」

    「大哥!」鍾離域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了進來,聲音才到,人影一閃,已經從那隊騎兵圍成的圈子外面闖了進來,直接來到了鍾離釧和海願的面前,伸手拉住了鍾離釧抓住海願下頜的大手。

    「域,你來的好快啊!」太子殿下的手被鍾離域抓住,卻沒有放開海願的意思,而是轉頭看著鍾離域,頗具深意的說了一句。

    鍾離域抓住太子殿下的手剛要運氣暗勁兒,企圖將他的大手掰開,卻聽到太子的這句話的時候又止住了動作,眼神一暗,心下一沉,才想起剛剛心急,自己闖進來的時候不知不覺的運用了輕功。十幾年的忍辱負重,十幾年的暗藏實力,居然在這片刻就暴露了嗎?

    「大哥笑話了,域跑的快還是當年大哥教的啊。雖然多久不用都已經忘了,現在又遇到與小時候相同的境況,就不知不覺的想了起來而已。」鍾離域說完,眼底的戾氣收斂起許多,換上了一張絕美的笑意,手還抓著鍾離釧的捏著海願下頜的大手,雖然沒有再用力,卻是仔細提防著,怕鍾離釧突然對海願下手。

    「哦?想不到這麼多年了,五弟卻還記得小時候的事情。」鍾離釧那雙眼睛在鍾離域柔和漂亮的臉蛋上一遍又一遍的看著,語氣雖然明顯是不信的,但卻沒有深究的意思。

    「是,當年的小黑死的淒慘,以至於域傷心了好久。」鍾離域勾唇一笑,絕美芳華,卻神色有些黯然,好像真的想起當年一樣。

    當年,鍾離桪受傷的時候,鍾離域才七歲,還是一個孩童而已,卻又突然沒有了至親的哥哥守護,自然在宮裡倍感傷心孤寂。所以就養了一條小黑狗解悶。卻沒有想到有一天小黑不見了,叫宮女和內侍都去找了,找了很久才聽人回報,小黑被太子殿下抓住了,正掉在花園的樹上準備活剝皮。

    鍾離域一聽就急了,飛快的跑去想要將小黑救下來,只是那時候的太子殿下就已經高壯的遠超過了同齡的少年,加上鍾離域年紀小,身子又單薄,還沒衝到樹下,就被太子殿下一下子揮開老遠。

    直到現在,鍾離域還能記得當時鐘離釧的模樣,他笑著說:「給他一隻碗,將旁邊的那只水缸裝滿,我就放了這只賴皮狗。不過,你可得快點跑,你去裝水的時候,我便在這狗的身上割肉,你要是動作快了,說不定在它身上的肉割完之前把水缸裝滿呢。」

    說完,旁邊的內侍就將一隻破瓷碗塞到了鍾離域的小手裡,那只碗本來就不大,又破了一塊;而剛剛鍾離釧指著的那隻大水缸卻快要趕上鍾離域的身高了,那是宮中預防走火放在各處預備的大水缸,現在被人把裡面的水淘淨了,只等鍾離域來裝了。

    小小的鍾離域看看手裡的破碗,再看看樹上的小黑,咬咬牙就向後面的池塘跑去,只是才跑了幾步遠,就聽到身後的小黑淒厲的一聲慘叫,回頭看時,竟然是鍾離釧歹毒凶狠的將小狗的尾巴一刀割了下來。手裡拎著那條血淋淋的狗尾巴,鍾離釧看著鍾離域抹一把眼淚飛快跑走的樣子,忍不住又是一陣大笑。

    而之後的兩個時辰裡,鍾離域就用那隻小破碗不知道從花園到池塘反反覆覆的跑了多少個來回,跑的快了手裡盛著的水散了,淋濕了衣襟和鞋襪;跑的慢一點,小黑那淒厲哀婉的慘叫聲就像是在鍾離域的身上割刀子一樣。而隨著小黑越來越弱的叫聲消失,鍾離域的小臉也被汗水模糊了,漲得通紅連氣都好像喘不上了。

    「快跑啊,鍾離域你的腳步太沉了,要輕一些,氣也要提起來,這樣才能跑的快啊。不然,我這一刀就插在它的肚子上,它的小半條命就一下沒有了。」鍾離釧看著已經跑的快要虛脫的鍾離域,還在火上澆油著。

    只是,鍾離域那時候還是個七歲的孩子,跑了整整兩個時辰已經要耗盡全部力氣了,現在就連拖動步子都難。

    鍾離釧卻沒有半點的憐憫之心,見鍾離域搖搖晃晃的將要倒下了,手裡的刀子橫著一劃,那只本來已經遍體鱗傷、滿身血跡的小黑狗就一下被開膛破肚了,鮮血和還在冒著熱氣的腸子一起流了出來,流了一地,而那隻小狗最後竟然連慘叫的聲音都沒有發出,只是身體和四肢抽搐了一下之後就再沒了動靜。

    「小黑。」小鍾離域雙眸圓睜,眼中充血,拼盡了最後的力氣,不知道是不是聽了剛剛鍾離釧的話,咬牙提起一口氣,竟然無意中運氣到了足尖,幾步就飛掠到鍾離釧的近前,小拳頭也狠狠的揮了上去。

    那是鍾離域第一次與人打架,而且還是和那位身高體重遠超自己的太子殿下打架,雖然沒有討到半點便宜,但似乎也沒有吃很大的虧,雖然最後被打暈了過去,但也將太子的衣服扯爛了,嘴角也打破皮還流了血,那一仗鍾離域是雖敗猶榮的。

    而剛剛鍾離域所說的,就是小時候的那一次,自己突然就可以運起輕功到了鍾離釧面前,也同時是在暗示著,當年的自己也是無畏、無懼的,若是現在太子再如此,鍾離域也會同當年一樣,寧可拚個魚死網破,也不會讓太子討了便宜的。

    「哈哈,五弟這眼神倒是頗有氣勢。只可惜,當年是為了一隻狗,現在卻是為了一個蕩婦而已。如果大哥沒有認錯的話,這位千嬌百媚的小娘子就是江湖中人口中的媚魂子、逍遙閣身居第二位的殺手——海剎了。而且,海剎的名頭也不是虛的,就連大哥我也曾為她所迷,做了她的入幕之賓;只是大哥我好的就是美人,可一向清冷孤傲的五弟怎麼竟然也一頭墜了進去。」

    鍾離釧的眼神在海願的臉上轉了幾圈之後,又突然的轉向了曦,看了曦一眼之後,才好像恍然大悟似的,說道:「剛剛這個女影衛說她叫曦?那就是五弟你給未來的瑾王妃親選的影衛吧,怎麼現在卻跟在海剎身邊了?難道五弟和海剎已經私定了終身嗎?也難怪剛剛海剎要裝作不認識我。在我身邊不過就是個暖床的美人,可在五弟身邊,卻可以做個王妃,這誘惑實在是大。」

    聽了鍾離釧的話,鍾離域的眼神一暗,一直抓著鍾離釧的手也緊了緊,薄唇緊抿成了一條直線,就連鳳目也瞇了起來,掩起了眸底的那抹戾色,卻把週身的冷冽釋放出來,讓鍾離釧也不由的微微一顫,手下也鬆了幾分。

    「釧兒,域兒,在皇宮門口吵吵鬧鬧的像是什麼樣子?也不怕萬民的恥笑嗎!」瑞皇后的聲音從高處傳來,宮門已經大開,那輛皇后娘娘的鳳輦也駛了出來,擺在了宮門口。而那些鐵騎的士兵也都齊齊下馬跪了下去。一圈人中也只剩下鍾離釧、鍾離域和海願還站著。

    「回稟母后,兒臣在此恰好遇到了舊識,就忍不住多說了幾句。卻沒成想這位舊識現在竟然是五弟的……」鍾離釧惡人先告狀,手裡還掐著海願的下巴,說話的聲音很高,故意把「舊識」兩個子說的很重,同時也露出了那一臉的齷齪笑容來。

    「胡說,你的舊識會是什麼樣的女人,不要和域扯上了關係。」皇后作勢發怒,狠狠的訓斥著太子殿下,只是其中意思卻分外的明顯。

    「域兒,有什麼事情儘管和母后來說,不要怪你哥哥莽撞。釧兒,再胡說母后可要治罪了,都回去吧,這件事情就算是過去了。」瑞皇后倒是賣好的像是要送個人情出來,鍾離域一聽忙手下用力,將鍾離釧的大手從海願的下巴上掰開,將海願護到了身後,忙向皇后說道:「謝母后寬宏,兒臣告退。」說完,拉著海願就要走。

    「等等,域兒,我看這位夫人身子不靈便啊,叫人派車子吧。」皇后娘娘狀似關心的問著,而這話倒是好像提醒了鍾離釧一樣,把眼睛再次向海願的身上看過去,上下的打量一番之後,眼神就落在了海願的肚子上,楞了半響才說道:「海剎,你,你竟然有了身孕嗎?是誰的?」

    聽到太子殿下的問話,鍾離域沒有反應,海願卻是微微一顫,不知道為什麼,耳邊竟然響起了之前地剎同樣問過自己的話:「是誰的種?難道是殿下的?」

    「走吧。」鍾離域也感到海願的身子僵了一下,以為她是突然遭到了驚嚇,伸手擁著她的腰,扶著她繼續走。

    「等等。」太子殿下猛地將鍾離域和海願喝住,然後竟然向著瑞皇后的鳳輦跪了下來,大聲的說道:「兒臣有一事請母后做主。」

    「說來聽聽。」瑞皇后的聲音不緊不慢。

    「這海剎幾個月前曾與兒臣日夜廝守,沾盡了兒臣的雨露恩澤,卻又突然就失蹤了。剛剛再見的時候兒臣還以為她是貪圖了瑾王妃的位子,可現在看來,她分明是有了身孕的。兒臣懷疑,她腹中的骨肉是兒臣的。」

    「什麼!」

    「什麼!」

    「什麼!」

    鍾離釧的話音剛落,皇后娘娘,鍾離域和海願同時吃驚的開口。而鍾離域和海願的表情則最為驚詫。

    海願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鍾離釧,隨即看向了鍾離域,有些茫然失措。她不知道之前這個身體的主人到底和誰好過,所以她不認識地剎,也不認識太子殿下。可這個孩子她可以肯定不是太子的。因為在她穿越來之後,在只有她和鍾離域兩個人的迷惘山林裡,海願清楚的記得自己還來過月事,而且那次的尷尬和鍾離域的溫柔也是他們兩個人的感情的一個轉折點。再之後,鍾離域走了,她發現自己懷孕了,這期間她只和鍾離域一人相好過。

    只是現在這樣的事情又怎麼能說的清楚,解釋明白?而且在迷惘山林裡的那個是「阿丑」,是另一個鍾離域。海願即使不知道鍾離域為什麼要扮成阿丑,但之後的種種也證明了,鍾離域阿醜的身份只有他們幾個最親近的人才知道的,那她現在要怎麼說,才能既不暴露鍾離域,又把自己撇清呢。

    鍾離域也有了一瞬間的驚詫,因為他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鍾離釧會用這一招逼自己承認,當初在迷惘山林裡的那個風情樓樓主就是自己;可是若不說,就算能證明這個孩子不是太子殿下的,但也無法就證明是自己的啊。也更沒有想到的是,太子殿下竟然這麼想做便宜的爹。

    再看看海願的眼神,鍾離域輕輕的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他是告訴海願:別慌,有我,而我相信你。

    海願也微微的點了點頭,對上鍾離域的目光之後就安心了不少,心中也暗自下定決心,自己就是海願,和那個海剎沒有半點關係了,只要鍾離域相信自己就好,而外人的審視、世人的目光,都對自己勾不成任何的威脅和傷害。

    皇后娘娘在聽了鍾離釧的話之後,似乎也在思量著什麼,看看海願,再看看鍾離域,最後將視線落在了鍾離釧的身上,好像在盡力壓制著心中的怒氣,沉聲問道:「你自己都說她說一個蕩婦,而跟你好過之後又失蹤了多日,怎麼就能斷定她腹中的孩子就是你的?要知道,皇家血脈不容混淆,更不容的有半點差錯,你可知道,你這一句話,就掀出了多大的麻煩,露了多大的醜嗎?」

    太子殿下忙低頭說道:「是,兒臣知道。但兒臣也深知,骨血親情不可錯失。兒臣是怕那萬一真的是兒臣的骨血呢?而且,兒臣雖然身邊的女人眾多,但多年來卻都是倍加小心,不敢有一點的錯漏,每次歡好之後都會給這些女子淨身,賞賜絕子湯的。怎麼偏巧這個女人就有了身孕?兒臣更怕是這女人用了什麼江湖中的手段,偷了兒臣的血脈,將來要掀起一番風浪啊。」

    鍾離釧這最後一句話說的極重,他分明是在暗指:海願和鍾離域其實是在暗中勾結,弄了一個孩子出來,將來要以此大做文章,掀起宮廷爭端的。要知道,這皇子之間的明爭暗鬥最為凶險了,雖然有著骨血至親,卻是各個都包藏禍心,處心積慮的謀奪皇位之人大有人在。這樣一來,即使鍾離域和風情樓樓主沒有關係,也給他扣上一頂要謀反的大帽子,這一招可謂狠、險、絕了。

    「這……」瑞皇后的面色也沉了下來,看著宮門前跪著的這麼一大片人,一揮袍袖說道:「都跟我進去偏殿問話,吵吵鬧鬧的說些兒女醜事,丟盡了皇家的臉面。」

    說完,鳳輦掉頭,便徑直往宮門裡面去了。

    鍾離域還扶著海願,站在那裡雖然不想進去,卻又不得不進去,前後左右都是一番為難,最後還是跟著也進了宮門。而鍾離釧則是走在最後,好像在後面壓陣似的,等鍾離域和海願進去了,才從地上起身,大步的往宮裡走去。

    鳳秀宮的偏殿裡,皇后娘娘居中高坐,下面站著鍾離釧和鍾離域,而海願卻被兩個宮女強行的從鍾離域身邊扶開了,靠後面一點的位置站著。這時候,鍾離域想要再擁著海願也是不行的了,先不說還沒到最後的時候,還不能和皇后娘娘與太子翻臉;就單單說起海願的身份,不讓她跪著就已經算是天大的恩典了,所以鍾離域也只能向海願看了一眼,讓她安心,隨即才放開了手。

    「域兒,她是你府中何人?」這次皇后娘娘先開口問向了鍾離域。

    「回母后,她叫海願,是兒臣府內的一名侍妾,因為有了身孕,兒臣已經封她做了夫人。」鍾離域抬頭看向了瑞皇后,聲音沉穩的回答著。

    「夫人?沒有媒聘,也不是官家的聯親,怎麼就一下做了夫人,還真是母憑子貴啊。但是域兒可查清楚了,這女子的真實身份,以及她腹中的骨肉到底是何來路?」瑞皇后皺了皺眉頭,倒是沒有一下子就否定海願的身份,而是直接就問向了海願的身份。

    鍾離域深知,海願的身份才是最難說清的問題。而他更是比誰都清楚,她就是太子口中的海剎啊!也只是略一思索之後,鍾離域就開口道:「回母后,她是小溪村的一介村婦,兒臣意外與她相識,私定了終身,但又怕此事父皇、母后知道怪罪,所以就一直將她留在了小溪村,也是後來知道她有孕才將她接回來的。」

    鍾離域這樣說是留了退路的,既沒有說海願就是海剎,也沒有說不是,含糊其辭的先承認私情,看皇后娘娘的後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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