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啊!!」想到還在三潭市等著我的清寒、嬌嬌、曈曈、墨子、火爆女她們,我的心裡產生無與倫比的哀絕和劇痛。i^三聖女、長月公主、仙姬……所有我認識的女子,和我有過生命交錯的女子,難道就要這樣化為齏粉嗎?
想到之前在幻象中見到過的紫蝶她們被火焰吞噬的景象,我的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因為太過恐懼,我甚至有種幾乎要眼前發黑暈厥過去的衝動。
「這樣都消滅不了她麼……王勇……我們已經……沒辦法了。」裘雪予抓著我的手,我發現,她的手是那麼的冷,那麼的冰涼,還在顫抖著,「王勇……我們放棄吧。王勇,你會和我一直在一起的,對嗎?」
我一驚,側目,看到裘雪予發青的臉正對著我,一對凝眸滿是黯淡和恐懼。
就像一個被拋棄了的小孩。
我哀歎了一口氣,用軟軟的手臂環繞住了裘雪予的脖頸。輕輕地安慰著她,沒有說一句話。
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了。
我輕輕地摟著裘雪予,給了一旁已經面如死灰的朱星雲一個眼色,然後緩步走出了通道口。
宙斯電腦並沒有阻攔我們,只是看著我們走出了樓道。想必在她看來,我們已經沒有任何翻盤的機會了,也沒有必要再對我們做什麼。
我像個遲暮的老人一樣,唉聲歎氣,緩緩地走出了樓道。
樓道外的燈光亮著,我走到了電梯前。地下電梯的門開著,顯然,宙斯已經把所有的電梯門都已經打開了。不想再把我們關在這裡。
至於莫蘭小組除了莫蘭和張小鳳之外剩下的成員在哪裡,紫蝶她們在哪裡,我幾乎都沒有任何心思去想。路上我們沒有看到蘿拉和另外的兩個管理機器人,也不知道蘿拉的狀況。但是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我也已經沒有心思去想蘿拉了。
我在裘雪予和朱星雲的陪同之下,乘坐電梯打算離開地下層。就在我打算按下電梯上的樓層鍵時,我的心臟卻是突然一跳。
看到上面寫著的第360層的數字。
我突然想到之前藍月兒曾經說過,雅典娜塔的最高層,乃是宇宙魔方的所在地,而宇宙魔方則是宙斯電腦和整一座機械帝都的能量來源。i^
如果,能夠破壞宇宙魔方,或者切斷宇宙魔方和宙斯電腦的能源連接的話,說不定,就能夠讓宙斯電腦癱瘓無法運作!
想到這一點,我的心跳開始加速起來,我狠狠地嚥了口水,立刻按下了前往第360層的按鍵!
可是,當我按下了那一層的按鍵時,按鍵卻沒有亮光亮起。
「沒用的。我知道你想切斷我和宇宙魔方的能源,可是……我不會讓你們前往宇宙魔方的能量室的。」耳邊突然響起了宙斯那清如風鈴一般的聲音。
接著,宙斯那完美到讓人窒息的絕世女子麗影,居然直接在電梯之內顯了形。
這時,我才發現原來電梯裡有一台3d投影機,可以投射出宙斯的畫面。
宙斯換上了一件中國古式的旗袍,艷紅色的旗袍開叉到了大腿根部,上面刻著金色耀眼的百鳥朝鳳圖,金色秀絲的邊紋,幻化出雲浪翻滾的圖案。
緊身的旗袍緊緊包裹著她那曲線比例無可挑剔的身材,勾勒出了她那完美的身形。
雖然心情已經沉到了谷底,但是看到宙斯電腦穿著旗袍的模樣,我還是倒吸一口氣,差點嚥氣窒息。
「想要到地表可以,我不會約束你們的自由。但是想要前往360層。我不會允許的。」宙斯用「輕柔委婉」的語調說道。
「草!!」我重重地甩了把拳頭,胸口怒火翻湧,但是寒意也是迅速攀升。同時,還有一股渺小感和無助感。
宙斯居然這麼輕易就看穿了我的小心思。而且,還讓我們隨意在機械帝都內行動,這說明,她根本就不把我們看在眼裡,她已經判定,我們不可能再做出任何改變結局的舉動了。
世界末日,已然到來。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算了……王勇……我們已經盡力了……已經沒辦法了……」裘雪予似乎已經放棄了希望,她那柔軟的手搭在我的肩頭,酥軟的話語,讓我心頭更寒。之前如此堅強的裘雪予,就算目睹蘿拉的身體被貫穿都沒有反應的她,此刻卻是放棄了所有的希望,這樣的無助,真的比她嚎啕大哭更讓我心冷。
她已經認命了吧。
我哀怨地看著裘雪予,看著她那雙清澈的眼睛,胸口起伏著。
最後,我還是洩了氣,一句話也沒有說。
宙斯的身影再次化作一道紅色的漩渦消失在了空氣之中,只剩下我和裘雪予、朱星雲面面相覷。
隨著宙斯的消失,電梯門緩緩關上了,電梯開始載著我們迅速地上升,裘雪予和朱星雲則是默然不語地看著我。
因為沒有什麼繃帶之類的急救用品,裘雪予撕下了她內衣的一塊布條,給膝蓋冒血的朱星雲做了一下簡單的包紮。
「還疼嗎?能走嗎?」
「好些了……謝謝。」朱星雲有些感激地看著給自己包紮的裘雪予,難得地說了句謝謝。這個冷淡的女子嘴裡說出這兩個字來,還真是不容易。
「應該的。」裘雪予攙扶著朱星雲,強笑著道。
朱星雲深深地看了裘雪予一眼,然後她那美玉表情波動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淡淡的苦笑: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感謝別人。」朱星雲苦笑連連,「在過去,我不過是個在別人眼裡陰沉歹毒、不近人情的怪胎。沒有人感主動接近我,我也不需要欠別人什麼,我比別人的起點高,比別人有才華……可是今天,我發現我過去幾十年的生活,真的少了很多色彩。就像我的衣服一樣。太單調了。」朱星雲像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地說著她的心裡話。
聽到朱星雲的話,看著她臉上掛著的那一絲淒楚笑容,我也是微微地一驚,沒想到朱星雲笑起來真的挺美的。這種美是一種淒楚而富有魅力的美。是絕境中才會有的笑容。就像寒冬裡的臘梅花。
「如果還有來生的話,希望還能和幾位再見面。」朱星雲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突然間,我發覺朱星雲的眼瞼也有些打架了,她像是站不住了似的,整個人,居然都在顫抖著。
「朱星雲小姐!你……怎麼了?」看到朱星雲的狀態不太對勁,我急忙上前扶住她,可是,朱星雲的身體卻是突然往我的懷裡一倒,本來就瘦的跟旗桿似的身軀軟軟地靠在了我的懷裡。
「好像……流血過多了……」朱星雲倒在我的懷裡,有些僵硬地笑了笑,面色的血色越來越淡。「眼皮子打架,睜不開了……王勇,你的臉……好模糊……我不行了……能遇到你們這麼多的同伴……今天……算是我這一輩子……最幸運一天……如果……有下輩子……希望還能再見面……」朱星雲的聲音漸漸低弱了下去,她那略帶黑眼圈的沉重眼瞼也是緩緩地閉合了。
「朱星雲小姐!」
我搖晃著朱星雲的身體,可是朱星雲卻是軟軟地到在我的懷裡,一動不也不動,就像是一台死機了的電腦。
我緊張地晃動著朱星雲的身子,裘雪予慌慌張張地蹲下身來在朱星雲的鼻尖觸碰了一下。
「好像還有呼吸……但是很微弱。朱星雲小姐本來就是貧血,她剛才失血太多了。」裘雪予面色焦慮地道。
「可是這裡根本沒有什麼急救站……」我咬了咬牙,重重地一拳打在了地上。痛得我指節都一陣火辣。
無能。
我為什麼這麼無能?!
為什麼,我什麼也做不了?!
我看著軟倒在地上的朱星雲,恨恨地捏了捏手,輕輕地把朱星雲的身子擁起,我一手托著她的雙腿,一手托著她的脖頸,把她橫抱了起來。
「王勇……」看到我橫抱起朱星雲,裘雪予的眼睛微微睜大,裘雪予的眼眶濕潤了。
「不管怎麼樣,不能讓朱星雲小姐死在這裡……我……背著她出去。」我橫抱著朱星雲,認真地對裘雪予道。
裘雪予抿了抿嘴,兩手侷促地交叉在腹前,然後輕嗯了一聲。
這時,電梯門恰好打開了,我和裘雪予朝著電梯外走去。
我們,就這樣走出了電梯,然後,穿過了一樓的主廳,最後,走出了雅典娜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