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石鋒一樣平靜的說。
「你不想知道為什麼?」
「你想說麼?」
「因為我需要錢給我媽媽看病,但是顯然你沒有那麼多。我答應了肖一飛做他女朋友,他會幫我支付我媽媽住院治療的費用,就這樣。」
「嗯,我知道了。」
「這是昨天你看我媽媽買東西花的錢,還有這些,是這三年來你給我買的東西所值的錢,我全給你,從此咱們兩不相欠。」說著,江雪從錢包裡拿出了一疊錢,塞進了背對著她的石鋒的口袋裡。
徹底了斷,毫無牽掛。
石鋒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沒有轉身,沒有說話,他彎腰撿起地上的文具袋拍了拍上面的土,大步走開了。
肖一飛走了過來,摟住江雪的肩膀,看著石鋒離開不屑的說道:「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以為能打就了不起,白癡一個。」
江雪笑了笑,「我們走吧,去醫院看我媽媽。」說完兩個人上了寶馬z4,車子一陣轟鳴,揚長而去。
石鋒就那麼漫無目的的走著,臉上不帶一絲情感,背影顯得有些孤寂。他走了半個小時,漸漸的快到自己家了,才停下腳步,進了小區門口的小賣部。
「老闆,拿盒煙。」石鋒對著小賣部老闆說道。
「小鋒,紅塔山?」老闆笑著說道。
石鋒微微一笑,「來盒蘇煙,再拿一箱青島啤酒。」
「小鋒,不都是抽紅塔山麼,今天怎麼了?中彩票了?」老闆詫異的問道。
「沒事,想換個牌子抽。」石鋒臉上帶著燦爛的微笑。
石鋒給了老闆錢,接過煙,拆開,拿出一根,從口袋裡拿出打火機點上,使勁吸了一大口,微微一轉腦袋,脖子傳來一陣骨骼響聲。
石鋒一手拿著文具袋,一手提著一箱子啤酒,平穩的走進了自己家的單元樓。
到了家,石鋒從冰箱裡拿出一些花生米,熟食之類的,拆開啤酒箱子,拿出一罐啤酒,仰頭一飲而盡。
「呵」石鋒輕笑了一聲。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電視劇上出現的因為金錢拋棄愛情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而且是這麼徹底。石鋒低頭沉思了一會,隨即又笑了。是啊,自己這麼一個一窮二白的學生,根本沒法幫江雪什麼,可能她的選擇是對的吧,石鋒這樣想到。
但是心裡卻是一陣疼痛,不知道怎麼了,自己竟然會心痛,江雪做的那麼絕情,自己還為她心痛?石鋒起身脫了t恤,露出健壯的肌肉,一咬牙,一拳砸在心口的地方。一陣悶響,石鋒只感覺皮肉生生的疼,心裡卻不那麼痛了。
「哈哈哈哈哈,石鋒,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一個女的麼,早晚有一天,你會讓她刮目相看,讓她知道,她今天的行為是多麼愚蠢。」石鋒仰天長嘯道。
手機響了,石鋒沒有去看,就那麼一口一口的喝著啤酒。手機響了停,停了又響,一直持續了十多分鐘,石鋒一直沒有去接。
半個小時,石鋒一個人喝了大半箱啤酒,但是一點醉意都沒有,石鋒苦澀的一笑:「不是都說借酒消愁麼,怎麼他媽的不醉呢。」
「砰砰砰」門口傳來砸門聲,「瘋子,你在嘛,我是李宇,你在家麼。」門外傳來一陣沙啞的喊聲。
石鋒沉默了一會,起身開門。門口站著一個胖子,穿著白色的阿迪達斯短袖,牛仔褲,運動皮鞋,腦袋上一頭卷髮留的很短,帶著一個大墨鏡,手上還拿著一個諾基亞新款的手機和一個超長的錢包,錢包鼓鼓的,不用說肯定塞滿了錢,活脫脫的一個暴發戶樣子。
「他媽的,爺們可算是解脫了,逃了三天難。我……」李宇正自言自語的說著,卻看石峰**著上身,一身的酒味,臉上不帶一絲感**彩。
李宇眉頭一皺,知道肯定是出事了,忙問道:「瘋子,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石鋒嘴巴微微動了動,但是卻又露出了笑容,「沒事,我自己一個人無聊,在家喝酒玩呢。」說著轉身走進了屋子,李宇也跟著進了屋子。
看著一桌子的易拉罐和花生米等小吃,李宇也不客氣,坐下給自己開了一罐啤酒,仰頭喝了一口「說吧,出什麼事了?是不是和江雪鬧矛盾了?」李宇隨口問道。
「呵,沒事,我和江雪分手了,就這麼點事。」石鋒輕描淡寫的說道。
李宇從小和石鋒一起長大。從小學到初中畢業,都是一張桌子,倆人感情是沒的說。本來李宇挺看好石鋒和江雪的,但是沒想到兩個人竟然分手了。不由得微微一驚「怎麼回事?江雪怎麼和你分手了?」李宇驚訝的問道。
「沒什麼,她媽媽病了,需要很多錢,我沒有,她便跟了咱副市長的兒子,說是那人幫她出醫藥費。」石鋒笑著說道,但是這笑裡卻充滿了無奈。
「是不是那個叫肖一飛的?操,小子好大膽啊,敢搶我兄弟的媳婦,啥也不說了,我現在就去找他,先廢他一條胳膊一條腿再說。」李宇起身咆哮著說道。一點也沒有在意肖一飛的家庭關係。
李宇家從他爺爺那輩開始,家裡就是部隊的高管,在z市這地方權力很大,但是李宇的父親卻沒有接老爺子的班。二十年前下海經商,由於家裡關係強,李宇的父親本人的眼光也很獨到,在z市混的風生水起。李宇從小就是一個標準的富二代官二代,但是人品不壞。自從小學一年級認識了石峰,便和石鋒親如兄弟,這麼多年兩人一直是一個學校一個班。現在李宇知道自己兄弟媳婦竟然讓人家搶了,一陣火大,起身就要出門。
石鋒一把拉住李宇,「算了胖子,沒什麼,該走的留不住。陪我喝點吧。」
「唉,這都是什麼事兒」李宇歎了口氣,隨手拿起罐瓶酒喝了一大口。
「操蛋的社會啊,有奶便是娘,呵呵,我算是領教到了。」石鋒喝了口啤酒長歎道。
「確實,這事也夠操蛋的。」李宇無奈道。
石鋒聳了聳肩,「大丈夫何患無妻,命裡有時終須有,這都不是事。」
「好,這才是我認識的瘋子。」李宇笑著鼓掌,「趕明我給你找個比江雪漂亮一百倍的,我去把我爸的賓利開出來,娘的,不就是比錢麼,怕個鳥蛋。」
「算了,我不好這口,隨便他們吧。」石鋒無所謂的說道。
「對了,瘋子,你考的怎麼樣,沒問題吧。」李宇撥著花生問道。
石鋒撇了撇嘴,「二中是沒問題,咱的實力你還不知道。」
「哈哈,也對,回頭我給家裡說說,我也去二中上。咱倆還得在一個班哈,同桌槓槓的。」李宇興奮的說。
「算了,不說我了,說說你吧,你怎麼沒來考試?出什麼事了?」石鋒問道。
李宇歎了口氣,「別他媽提了,前幾天我去超市,碰見個長得俊的妹子,和她聊了會,正準備去探討人生呢,半路殺出個男的說是她男朋友,我他媽當場就火了,也沒管三七二十一的,三兩下給他放到了,這事我沒放心上,誰他媽知道這小子是咱市裡剛來的大投資商的兒子,讓我給打的腦震盪了,那家子上門找說法,我他媽最煩這套了,就出去躲了兩天。這不早上剛回來。」李宇輕描淡寫的說,絲毫沒有在意。
石鋒咧嘴一笑,自己這個兄弟絕對是z市出名的青少年刺頭,家大業大的,整天打架都成家常便飯了。
「這眼看晚上了,瘋子,出去娛樂娛樂?」李宇問道。
「去哪?」
「吃燒烤吧?然後去酒吧坐坐,好幾天沒去了。」
「行,走著。」說著石鋒套了件外套和李宇出了門。現在的他不願再去想江雪,愛情的本質就是分分離離,看開了自然也就不痛了,但是真的能這麼快看開麼?
李宇開著自家老爺子的帕薩特出來的,老爺子車多,這輛帕薩特不經常開,倒是便宜了李宇,現在成了李宇專用的坐騎,李宇也不考駕照,去他爺爺那弄了套軍用牌照,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開著,也沒人查。
二人上了車,李宇一踩油門,車子轟鳴著竄了一下又停了。石鋒沒記安全帶,差點從座位上掉下來,「胖子,你搞什麼啊。」
「我操,失誤,失誤啊」李宇重新打火,油離配合,這次車子才順利的跑了起來。
「這特麼差點要命啊。」石鋒一邊拍著胸膛,抬手給了李宇一個大板栗,「想死也別拉上老子,老子還沒活夠呢。」
李宇老臉一紅,「失誤。絕對失誤。」
z市南區有一座體育場大小的小吃城,說是小吃城,其實就和操場一樣,佔地一大片,但是僅僅只有周圍的欄杆圍繞起來。
夏天的下午6點多,天還沒有黑,但是小吃城裡已經陸陸續續有人在走動了,放眼望去一大片的帳篷和三合板建築棚子,一地的桌椅小板凳,別有一番風味。
石鋒和李宇開車很快就到了小吃城,李宇停好車,和石鋒找了一家燒烤攤子,攤子不大,但是很乾淨,一個三合板圍城的小屋子,門口放著沙灘桌。石鋒和李宇隨便找了張桌子坐下,石鋒抬手招呼服務員。
「五十支羊肉串,三十支羊筋,二十支豆腐,二十支蘑菇,再隨便弄點小炒菜,拿桶扎啤。」
「好的」服務員一邊拿著小本子記,一邊回頭吆喝數目,記完便轉身搬扎啤去了。
李宇摸了摸鼻子,「瘋子,你這是要化悲憤為食慾麼?還是想吃窮我,想吃窮我應該去海天酒店,這裡目前沒什麼可能性。」
「放屁,化什麼悲憤,我才不悲憤,都過去了,爺們不是矯情人。」石鋒從口袋裡摸出蘇煙點上一支抽了一口。
「咳咳,檔次有提高啊,怎麼不抽紅塔山了。」李宇詫異的問道。
石鋒撇了撇嘴,「今天江雪把以前我為她花的錢都給了我,反正分手了,我又不是傻子,不要白不要。正好當時心情不佳,隨手買了盒。」說著拋了一支給李宇。
李宇接過煙也點上,「沒啥,泡沫劇裡才會出現那種給錢不要的情節,現在社會他媽的這麼現實,誰也不能保證明天會怎麼樣,但是兜裡有錢才是王道。」
「必須必的。」石鋒晃著腦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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