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納蘭靜點了點頭,似乎對這個結果一點都沒有驚訝一般,「估摸著過不了幾日,這暗衛怕全數都被換掉了!」納蘭靜隨口說了一句,面上沒有什麼變化!
「小姐,您早就知曉了?」秋月微微的挑了挑眉,到底是有些個驚訝的,不過想想也是,怪不得前些個日子,納蘭靜中是不願意回來,原是早就明白這暗衛中有不少的細作,怪不得這王府出了那麼大的事,流翠都能撐起開,原來裡頭早就藏了旁人的人,怕是故意要等納蘭靜回府!
秋月越想越緊張,這暗衛原都是她掌管,流翠定然不知曉,這麼些日子能活命也是不易,「小姐,既然您知道,您為何還回來!」秋月有些個著急,這些人的目的已經很明確了,納蘭靜沒有功夫,這回來無疑是在送死啊!
「不回來,他們又怎會安心?」納蘭靜淺淺的一笑,彷彿根本不擔憂自己的處境,倒是秋月再著急也擰不過納蘭靜!
「去將這焚香換了去,莫不得到了明日我們都醒不來了!」納蘭靜調笑的說了一聲,卻是讓秋月的心又提了出來,聽納蘭靜這麼說這焚香定是被人動了手腳,秋月越想越害怕,可偏生納蘭靜說一不二,根本沒有可能改變主意!
到了晚膳的時候,下頭人稟報是納蘭軒過來了,秋月的心到底是有些個歡喜的,許是納蘭靜今日走的急,納蘭軒猜到了什麼,估摸著要接納蘭靜回納蘭府去的吧!
「哥哥,怎這麼晚過來了?」瞧著納蘭軒走進來,納蘭靜只是笑了笑,還讓人特意添了一副碗筷,大有要留納蘭軒用膳的意思!
「靜兒,隨我回府去!」納蘭軒不悅的皺著眉頭,今日回去後聽雨兒那般說,他不由的暗罵納蘭靜胡鬧,他知道納蘭靜這麼做是為何什麼,可是他是自私的,大庸江山如何,旁人生死與自己何干,自己的妹妹才是自己最寶貴的!
「哥哥,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可是你要知道,這大庸出了事,天下便再無安全的地方,哥哥,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也請你相信我,我從來不會做傷害自己的事情,若你真的心疼我,就幫我照顧好嫂嫂便可!」納蘭靜抬頭,無比認真的瞧著納蘭軒!
「不行,她我亦我保護,我的妹妹我亦不會放棄!」納蘭軒說著便走了幾步,便要拉著納蘭靜離開!
「哥哥,又何必呢,你心中比我還清楚,莫讓我生氣!」納蘭靜臉上掛著些許的笑意,若是從外頭瞧去,倒相似這兄妹倆在玩笑罷了,納蘭靜微微的垂下眼,袖中的銀針飛出,狠狠的紮在納蘭軒的手上,納蘭軒吃痛不由的鬆開了手!
「靜兒?」納蘭軒似乎有些個不敢置信的瞧著納蘭靜,便是連手上傳來的痛意也顧不得了!
「秋月送哥哥回去!」納蘭靜沉著聲音,微微的轉過頭去,便是不願意再與納蘭軒多言!
納蘭軒瞧著納蘭靜這般的樣子,便是知曉今日斷然是帶不走納蘭靜,只得一個人歎了一口氣!
秋月將納蘭軒送出去,進來的時候便瞧著納蘭靜也不做聲,自顧自的用膳,旁邊依舊沒有站一個伺候的人,「小姐,您這是何苦呢?」秋月歎了一口氣,只是她心中隱隱的猜想,納蘭靜這般費力的想要守住大庸江山,或許是因為他!
「不這麼做又如何,既然進來了,便休想那般輕易的離開,若是我真跟著哥哥離去,怕是連哥哥也休想平安的出府!」納蘭靜的聲音很輕,卻是讓人聽不出這話裡的喜怒來!
到了夜裡的時候,納蘭靜原是沒有讓人守夜的習慣,可秋月終歸是不放心,便守在納蘭靜的床前,夜越發的深了,納蘭靜因為在那懸崖下呆了五年,耳力好的很,夜裡外頭傳了的低吼聲,哀鳴聲,打鬥聲,卻都沒有逃過納蘭靜的耳朵!
秋月是習武之人,自然也是聽的清楚,若是被納蘭靜拉著,她早就衝了出去,她的心繃的緊緊的,這種感覺卻是難受的緊,明知道有人在外頭殘害自己的人,可卻無能無力!納蘭靜不讓她動,到底是為了秋月的安全,那些人極為的凶殘,秋月若是過去,不過是送死罷了!
夜終於又恢復了以往的寧靜,可是她們的心卻是沉的緊,彷彿這夜不過是剛剛開始罷了!
終於挨到了天亮,納蘭靜與秋月醒來,外頭的天氣一片的晴好,只是她們眼下都落了一片的烏青,一瞧便是昨夜沒有睡好!
「小姐可提來了?」流翠怕納蘭靜不適應,雖然她現在主要是掌管整個王府,可是今兒早還是親自端來了誰,伺候納蘭靜梳洗,「小姐與秋月怎地眼下一片烏青,莫不是昨夜沒有睡好?」流翠一邊說著,一邊將帕子擺好交給納蘭靜!
「許是好久沒有回來,有些個認床!」納蘭靜隨口應了聲,將臉面洗乾淨,便坐在銅鏡前,由得流翠為她梳鬢!
「流翠,昨夜你可聽見了什麼?」秋月陰沉著臉,終於還是忍不住,隨口問了一聲!
聽到秋月的問話,流翠的手不自覺的抖了一下,可是還是強裝鎮定的笑了一笑,「昨日許是因為小姐回府,心中倒是踏實了不少,難得睡了個好覺!」流翠彷彿沒有聽明白秋月問話的意思,自顧自的回答!
秋月的心猛的一沉,這些日子她是瞧的清楚,納蘭靜對流翠並沒有以往的熱絡,便是吩咐事,有些也是刻意迴避流翠,她原是沒有多想的,可是昨夜越想越覺得奇怪,流翠何等的聰明,若是府中出了那麼大的變化,她如何能不知曉,自己這般的問,其實是想讓人將知曉的主動告訴納蘭靜,秋月到底與她也算得上親近,終究不願意她落得個不忠的下場!
流翠輕輕的為納蘭靜梳著髮絲,良久她長長的歎了一聲,「今日這廚房買了不少的菜回來,若是在平日能吃三日,可今日卻是只用了一頓,外頭的丫頭似乎也便少了,便是連侍衛也面生的緊!」流翠似乎有些個糾結,可終於說了出來!
納蘭靜只是點了點頭,這兩個丫頭的心思納蘭靜是知曉的,到底秋月是個忠心的,只是若流翠真的存的旁的心思,秋也這丫頭這般的問話也不過只會打草驚蛇罷了,不過納蘭靜倒並不打算阻止,倒是秋月,聽到了流翠這般的回答,心中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稟王妃,慶國公著人送來的請柬!」納蘭靜剛梳洗完,便是有下頭的人稟了上來,納蘭靜結果請柬,瞧著外頭倒是精緻的很,那滾燙的金子,倒也有幾分的貴氣,她緩緩的打開,原是慶國公三日後大壽!
納蘭靜瞧完便隨手放在了一旁,吩咐流翠去庫房挑樣禮物給慶國公備下!心中卻也只是掛念納蘭軒他們,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準備妥當!
這三日說長也不長,不過是眨眼間便到了,納蘭靜過來的時候,慶國公府外已經停了不少的馬車了,不過想想卻也是極為的正常,這現在寵妃同貴妃是出自慶國公府,大庸掌權的太皇太后也是出自慶國公府,這眾人自然是都要過來的!
不過納蘭靜到底身份尊貴,她下了馬車便是由慶國公親自在外頭迎著,到了裡頭,慶國公才出去招呼旁的客人,納蘭靜讓流翠與秋月扶著,只是隨處的走走,這慶國公府到也不差,四周也能稱的上富麗堂皇!
「沒想到逍遙王妃也過來了!」納蘭靜不過是想隨意的走走,倒是被右相瞧見了,他趕緊的走了過來,聲音裡帶著幾分的嘲笑!
「相爺都過來了,本王妃又豈有不來之禮?」納蘭靜微微的勾了勾嘴角,即便是女流之輩,可面對百官之首,那氣勢卻也不是誰能壓倒的!
「想想也是,這般的場合,定少不得王妃娘娘過來湊熱鬧!」右相一笑,面上更是別有用意!
「相爺不也是一樣?」納蘭靜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盯著右相瞧,倒是別的官員,瞧著納蘭靜進府,右相便走了過來,還以為有什麼好戲瞧,卻沒有想到兩人倒像是打啞謎一般,沒說了幾句,便都散開了去!
這過壽也極為的喜慶,不過也少不得聽聽曲,然後聽慶國公說些個感謝的話,然後眾位晚輩再獻禮,卻也拚個誰的禮物最為的用心,精緻!
不過眾人剛坐下,外頭便傳來宦者尖細的聲音,「皇上駕到,太皇太后娘娘駕到,同貴妃娘娘到,賢妃娘娘到!」
聽到這聲音,眾人趕緊的起身迎了出去,不過納蘭靜卻是有些個沒有想到,這皇帝同貴妃,太皇太后過來倒也情有可原,倒是韻寧,不知她過來可是有什麼事!
太皇太后應著眾人膜拜的聲音坐在了主位上,而皇帝與同貴妃坐在一旁,韻寧與納蘭靜卻是與女眷坐在一起!
「慶國公與江山社稷有功,今日慶國公大壽,朕親題一匾賜予慶國公!」劍少峰一臉的笑意,他微微的擺了擺手,便有宮人將早就鑲好的匾抬了過來,「慶國公還不趕緊瞧瞧?」劍少峰指了指那匾,示意慶國公趕緊將上頭的紅布取下!
慶國公自然趕緊的皆了下來,卻沒想到那匾上卻鑲嵌著四個大字,與天同壽,在場的人臉色均變了變,什麼人才能稱之為與天同壽,那可是皇帝,是萬歲啊,如今他一個小小的國公,如何能受的起!
可偏生皇帝賜下的東西,又不能推遲,慶國公只好硬著頭皮低頭謝恩,不過瞧劍少峰的樣子,似乎極為的滿意,似乎不覺得此事有什麼不妥!
「祖父,這是蓉兒的心意!」慶國公額頭微微的滲出些個汗來,剛命人將這匾給抬了下去,這莫大的殊榮,他可是承受不得的啊,這廂同貴妃便從擺了擺手,將自己的禮物贈了過去!
慶國公趕緊的接了過來,一瞧那盒子倒是精緻的很,他輕輕的打開,突然間,即便是青天白日也難掩它的光芒,在陽光在照耀下顯的越發的奪目,「這百轉如意珠祖父可喜歡?」同貴妃瞧著眾人驚訝的眼神,面上帶著幾分的得意,這如意珠做工繁瑣,耗費了不少的人力才做出來的,自然是美麗無比!
「臣多謝同貴妃娘娘!」慶國公趕緊的跪下來謝恩!
「祖父您這是做什麼!」同貴妃的面上有幾分的不悅,這慶國公素來疼愛她,這會兒卻當著眾人的面,讓他與自己叩頭,同貴妃的心裡到底是有些個不好受的!
「同貴妃娘娘,君臣之禮不可廢!」慶國公生怕同貴妃再說起什麼駭人聽聞的話來,雖然不和禮數,卻不由的出言提醒,不過瞧著同貴妃雖然不悅,卻沒有再多做糾纏,慶國公才微微的鬆了一口氣,讓人將這如意珠給放在一旁!
「素聞賢妃心思玲瓏,想來賢妃的壽禮必稀罕的緊!」同貴妃不悅的冷哼一聲,卻是將目光放在了韻寧的身上,心中卻也有幾分的不悅,畢竟這慶國公大壽與韻寧何干,她如何還在祝壽,分明是別有用心!
韻寧倒也不惱,讓人春香將東西呈了過去,「本宮也沒有什麼好送的,便做了這副畫,祝慶國公壽比南山不老松!」韻寧的聲音很輕,卻是帶著幾分的文雅,倒是顯得同貴妃有些個失禮!
眾人的眼睛睜的大大的,倒是想瞧瞧,這韻寧靈巧心思會做出怎般的畫來,當那畫全數打開的時候,眾人倒沒覺得有多麼的新奇,不過細細的瞧出,那大大的壽字竟然是用松枝沾成,雖比不得同貴妃的金貴,卻也能稱的上巧了!
「微臣多謝賢妃娘娘!」慶國公趕緊的行了個禮,其實若是平心而論,他更是喜歡韻寧的這一副壽,不過到底同貴妃的面不可駁,他倒沒顯出幾分的欣喜來!
「賢妃可真是有心!」同貴妃冷哼了一聲,心中卻是有些個不屑的,覺得韻寧小氣的很,不過是一些個爛樹枝,還好意思在人家的壽宴的擺出來!真真的臉面極厚!
「多謝同貴妃誇獎,不過嬪妾比同貴妃而言可到底是差了很多,這如意珠可是名貴的很,且不說它本身的價值,單就打造如意珠可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宮裡頭的宮人可是七日不眠不休趕製出來的!」韻寧微微的點頭,聽上去是在讚頌同貴妃,可話卻是讓人覺得彆扭的很!
「這不過都是本宮應該做的!」同貴妃冷哼一聲,她不過是被慶國公寵大的丫頭,心中沒那麼多的心思,聽著韻寧的話似乎有些個不對,卻沒有察覺出哪裡有不妥的地方!
「那是自然,同貴妃娘娘孝心可嘉,不過是累死了一些個宮人,不過嬪妾想,她們知曉同貴妃一片孝心,想來去也高興!」韻寧一笑,說的極為的緩慢,卻是讓眾人都聽的清楚!
「你!」同貴妃抬手指著韻寧,這會兒即便是再愚鈍的人也該清楚韻寧的意思,她的面憋的通紅,可卻沒有尋到合適的詞語來反駁她!
「夠了,賢妃你該記住自己的身份,不過是死了些個奴才,如何還能在這壽宴之上提醒,別說是這些個奴才,即便是用整個大庸交換,也比不得同貴妃的一個笑顏!」劍少峰不悅的斥喝了一聲韻寧,不過他這些個話不但不能壓下此事來,大有一股火上澆油的意味!
韻寧低頭不悅,卻是讓眾人朝臣面上都不悅的緊,心中不由的暗罵同貴妃是個禍水,若是一日不除同貴妃,怕是這大庸一日都不得安寧!
太皇太后面上卻是沉的厲害,不過終究是礙於這慶國公的壽宴,壓制著自己的心緒,不讓自己發作!
不過同貴妃倒沒有這份自知,只是覺得劍少峰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為了自己叱喝韻寧,心中便像蜜一樣的甜,她微微的抬頭,面上似乎還有幾分的紅暈,不過眼神卻是落在了納蘭靜的身上,「想來逍遙王妃的禮物也極為特別的很!」同貴妃一笑,極盡媚態,這會兒在眾人眼裡,卻是噁心的緊,恨不得上去殺了這個禍水!
納蘭靜淺淺的一笑,她便是知曉這個同貴妃可是不安分的很,納蘭靜擺了擺手讓流翠端了過去,「本王妃也祝慶國公福如東海!」
慶國公趕緊的低頭謝禮,流翠將禮物交到了慶國公的手上,慶國公趕緊的雙手接過,雖然現在說的好聽,彷彿真是在送禮,可是這皇室的人,都是該用賜一字,都得要慶國公無比虔誠的接到手中,慶國公緩緩的打開,裡頭倒是放著血色珊瑚,雖然沒有特意的裝扮,不過卻也挑不出禮來!
畢竟這逍遙王府與慶國公府也沒有什麼過多的交集,反而還有幾分說不出的敵對,人家納蘭靜自然不會費心的為他準備壽禮,這一切不過都是面上過的去便也就罷了!
只是慶國公將東西交到下人的手中的時候,面上突然一面,手顫抖的厲害,突然嘴角流出來的些個血,猛的便倒在了地上!
「祖父!」同貴妃不由的大喊了一聲,趕緊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瞧著慶國公那略顯發黑的面,手不由的顫抖的厲害,「去,快去將府醫帶來!」同貴妃大聲的含著,心中隱隱的猜到什麼,可終究不敢往那頭想去!
這慶國公府突然經此一邊,原本還算熱鬧的院子,一時間都安靜了下來,不一會兒府醫便趕來,他還未行禮,便讓同貴妃拉了下來,「你快瞧,祖父究竟怎麼了?」同貴妃怒斥了一聲,嚇的府醫也不敢做聲了!
府醫垂著頭,細細的瞧著慶國公的面上,良久他才跪在地上,「稟貴妃娘娘,國公身中劇毒,回天乏術了!」
府醫說完,同貴妃面上一怔,即便她拉著慶國公感受到他身上的冷意,他鼻尖也都沒有了氣息,可是她卻始終不敢相信,剛剛還好好的人,怎麼會說沒便沒了?「你胡言?祖父怎麼回身中劇毒,你胡言!」同貴妃猛的推開府醫,始終不相信她聽到的話!
太皇太后亦都起身,聽到那一句回天乏術她的身子不由的一顫,只是她到底是比同貴妃冷靜許多,是啊,這身在慶國公府,慶國公如何能平白的身中劇毒,太皇太后的眼猛的瞧向納蘭靜,帶著幾分的殺意,「來人,將血珊瑚取來,讓府醫瞧瞧!」
太皇太后沒有一句解釋,不過卻是讓眾人瞧的明白,太皇太后這是在懷疑納蘭靜,血珊瑚放在府醫的旁邊,府醫輕輕的從上頭取了一些個渣末,放在碗裡用清水泡開,他將銀針放在那碗水裡,銀針不過是在瞬間便變成了黑色!
眾人不由的瞧的清明,這不過是從血珊瑚上取了一點點,便有那麼大的毒性,這血珊瑚上還不知道究竟放了什麼樣的劇毒,這時候,所有人的眼睛全數的落在了納蘭靜的身上!
「小姐,奴婢不知道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納蘭靜面上沒有什麼變化,倒是旁邊的流翠微微的變了變臉,這禮物是流翠自己挑的,這送出去的時候也是自己拿著,從未經他人之手,她便是渾身有嘴便也說不清楚了!
「我知道!」納蘭靜點了點頭,眼神卻沒有落在流翠的面上,只是若無其事的瞧著太皇太后!
「來人,將她壓下!」太皇太后面上因為憤怒也顯得扭曲,她已經惹了納蘭靜這麼久了,若是再連此事她都要忍下的話,那麼她妄為人了!
「慢著,太皇太后娘娘此事到底是有諸多的疑點,若真是我動的手,何必這般的明目張膽,豈不是故意讓人抓了把柄去?」納蘭靜抬了抬手,不過她說的倒也有幾分的道理!
「是啊,太皇太后娘娘,逍遙王妃一向賢德,斷做不出這般的事情來!」納蘭軒趕緊出言為納蘭靜解釋,畢竟是出了人命,終歸是要將事情查清楚的!
「你們兄妹倒是齊心!」太皇太后冷了冷聲,「此事不是逍遙王妃,莫不得是你納蘭軒不成,哀家念你對此事並不知情,便不予計較,來人將逍遙王府壓下去!」太皇太后抬了抬聲,即便是到了這個事情,她心中卻是明白的很,納蘭一門,斷不能一舉殲滅!
「誰敢?」納蘭靜冷斥一聲,便是有些個暗衛立在護在納蘭靜的跟前,讓太皇太后的宮人靠近不得!
「逍遙王妃,你想要造反不成?」太皇太后冷冷的盯著納蘭靜瞧,即便今日納蘭靜逃離,若是悲傷造反一名,納蘭靜也休想日後安生!
納蘭靜淺淺的一笑,卻是讓那些個暗衛給她讓出條路來,「太皇太后娘娘嚴重了,此事不過終究是有些個疑慮,我亦不想平白的受了冤枉去,自然是要查清此事!」納蘭靜說著,便蹲了下來!
她細細的瞧著慶國公的面上,若是在以前她一定會請聶閣幫忙,可現在她不會了,都說一次不忠白次不用,便就是這個道理,納蘭靜微微的皺著沒有,卻是用手輕輕的捏著慶國公的下顎,似要瞧清楚些!
「拿開你的髒手!」同貴妃瞧著納蘭靜碰慶國公,不由的揚了揚聲,眼中閃著濃濃的憤怒,似乎恨不得將納蘭靜吃拆下腹一般!
納蘭靜冷哼一聲,眼微微的斜了一眼同貴妃,「到底是誰髒一會兒便見分曉!」
「這慶國公身中劇毒,可卻不是馬上便能發作的毒,是也不是?」納蘭靜突然轉眼瞧著跪在地上的府醫,面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可無形之中的壓力,卻是讓府醫趕緊的垂著頭!
「是!」府醫跪在地上,他不由的應了一聲,更何況納蘭靜說的也是實情!
「既然府醫便也這麼說了,足以證明,慶國公的真正死因並非這血珊瑚,本王妃也不知何人動了手腳,可慶國公卻是在拿到珊瑚之前便中的毒,足以說明,與這血珊瑚無關!」納蘭靜緩緩的站起身來,取了帕子擦了擦手,似乎是碰了多麼骯髒的東西,不過,若僅僅是納蘭靜一面之詞,實在難以取信,可是這府醫是慶國公府的人,斷不會幫著納蘭靜!
納蘭靜微微的一笑,她便就是知曉,依那人謹慎的性子,做這麼大的事,如何能只靠自己一人,再來自己與他多次過招,他亦是瞭解,若是自己換了禮物,他自然是功虧一簣,索性他便在別的東西上也動了手腳!
「你說與你無關便與你無關,這血珊瑚上有毒,你又作何解釋,這麼多人的眼睛都瞧著呢,除了你,還能有誰是兇手?」同貴妃不由的怒斥一聲,她便是知曉,她們心中定沒安好心!
「同貴妃你到這個時候還想狡辯嗎,你殘害自己的親祖父,難道就不怕遭報應嗎?」納蘭靜突然冷冷的瞧著同貴妃,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人都不有的驚訝了起來!
「你休要在這裡一派胡言!」同貴妃面上有些個惱怒,這納蘭靜想要為自己開脫,真真是想足了辦法,可笑她便是要嫁禍,也不該嫁禍到自己的身上,這天下誰又會相信她的話呢!
「是嗎,那便請府醫瞧瞧你那如意珠?」納蘭靜垂著頭,語氣中帶著濃濃的篤定!
暗衛們聽了納蘭靜的話,不等太皇太后開口,便徑直取了那如意珠放到府醫的跟前,府醫身子有些個顫抖,他到底是沒有遇到過這般的場合,不過即便是他心中再害怕,還是顫抖著手,細細的瞧來,只是他的臉色越發的難看,這如意珠上頭的毒竟然與慶國公身上的毒一摸一樣!
「你胡言,定然是你們串通起來陷害本宮,慶國公是本宮的祖父,本宮如何會他,倒是你們,究竟是安的什麼心?」同貴妃到底是被府醫的話驚嚇了一跳,她著實想不明白,她精心准本的如意珠,上頭為何會沾滿了劇毒!
「因為你愛他,你愛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納蘭靜冷笑一聲,「你為了幫他奪權,先除了你的祖父,再除了太皇太后,你為了他真真是費盡了心!」納蘭靜嘖嘖的歎息!
「你胡言,你胡言!」同貴妃跌坐在地上,她是知道很多時候劍少峰雖然是皇帝,可是他卻做不得主,可是在同貴妃的心中,無論是太皇太后掌權,還是劍少峰掌權,都是她的家人,她都不會介意的!
「姑祖母,不是我,不是我!」同貴妃抬頭,瞧著眾人那憎恨的眼神,那不屑的眼神,彷彿都在嘲弄她,她微微的抬頭,瞧著劍少峰似乎瞧自己的眼神都變了,她不由的匍匐在地上,這些個事情真的不是她做的,不是她做的,可是她卻也只能與太皇太后解釋,她怕,她怕劍少峰會對她冷言相待,會認為她是一個毒婦!
「哀家知道!」太皇太后冷冷的開口,眼神卻是如刀子一般掃向劍少峰,這些個日子劍少峰對同貴妃的寵愛,早就讓自己有諸多的疑惑,可終究是因為劍少峰並沒有做什麼事情而放鬆警惕,可是現在想來,原來劍少峰這般的寵愛同貴妃,讓朝臣這般的恨同貴妃,原就是為了今日,讓她受盡委屈!
太皇太后好恨,都怪她一時大意,才讓慶國公受害,才讓同貴妃受辱,劍少峰啊,即便是拔了他滿口的利齒,他也依舊是一頭餓狼,太皇太后微微的仰頭,恨只恨她現在才瞧的分明,同貴妃生性單純,決計想不出什麼如意珠,定然是劍少峰的主意,這毒怕也是劍少峰下的!
啪啪!突然卻外頭傳來響亮的拍掌聲,眾人不由的皺眉,不知誰這般的失禮,不由的朝門外望去,卻見得竟然是楚太子,一臉笑意的走了進來!
「王妃娘娘,事到如今,這江山在握,你又何必再與這些個人解釋?」楚太子說著,不由的瞧向納蘭靜,帶著幾分的慵懶!
「參見太子殿下!」而就在這一刻,納蘭靜跟前的暗衛全數的跪在地上,與楚太子行禮!
「你!」眾人原是有些個驚訝的,這會兒才是瞧的清楚,這納蘭靜竟然與楚國勾結,此刻怕是要奪了這大庸的江山吧!
倒是納蘭靜,彷彿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幕,只是冷眼瞧著楚太子要出什麼ど蛾子!
楚太子嘖嘖的歎息,上次交手他便清楚,納蘭靜是個有心機的,他微微的擺手,卻是瞧著過來幾個楚國的士兵,他們壓著崔元便走了進來!
「你說,這個人偷了你的兵符,該如何讓他吐出來呢?」楚太子說著,便有人取了椅子讓他做下,他好整以暇的瞧著納蘭靜,彷彿想要瞧見她面上的慌亂!
可惜,終究還是沒有如他所願,納蘭靜只是淡淡的瞧了一眼崔元,「楚太子聰明,自然能想到好法子,本王妃身子乏了,先行告退了!」納蘭靜說完,不理會那所謂的暗衛,便徑直想要離開這慶國公府!
納蘭靜這般的不在意,倒是讓楚太子一驚,他讓人查了五年,便依舊沒有尋到這兵符,這崔元是在路上被他截到的,可是身上卻沒有兵符,而他明明得信,說是崔元幫納蘭靜將兵符送出宮去的,這會兒,納蘭靜為何不幫他!
不過是轉瞬,楚太子便笑了一聲,讓人將崔元壓在地上,手中把玩著一把匕首,用那匕首輕輕的敲打在崔元的面上,「這崔大人倒是可憐,為了保護你的兵符,竟然還割了舌頭去,你說本宮是該讚歎他的忠心,還是該佩服你蛇蠍的心腸?」
納蘭靜聽了楚太子的話,不由的停了下來,似笑非笑的瞧著楚太子瞧,「太子殿下可真是會說笑啊,這一會兒說與本王妃合作,得這大庸江山,還將這賊子為本王妃抓了回來,一會兒又說這賊子對本王妃忠心,太子殿下這不是在自打嘴巴嗎?」納蘭靜輕笑一聲,眾人倒是有幾分的疑惑,瞧納蘭靜的樣子,倒也不像是與楚太子勾結啊!
「罷了罷了!都將他們抓起來!」楚太子不願再與納蘭靜糾纏,他揮了揮手,那慶國公府的牆上全數都沾滿的弓箭手,眾人不由的抬頭,看來這楚太子早就做了完全之策!
「這大庸日後便歸順楚國,若是現在願意為楚國效力的,本太子倒可以破例免你們一死!」楚太子說著,不由的揮了揮手,似乎有些個不耐煩!
「你休想,大庸的江山,還輪不到你楚國人在這裡撒野!」劍少峰似乎瞧出了什麼端倪,不由的站了起來,手指著楚太子,破口大罵!
對於劍少峰的怒斥,楚太子不怒反笑,「愚蠢的大庸人,你以為本宮真的會與你合作,簡直是可笑,你暗中想要拉攏德順王德清王的勢力,你以為本宮不知,你野心之大,你以為本宮瞧不透麼,你暗中早就想好了要擺脫本宮了,本宮自然不會如你所願!」楚太子冷冷的瞧著劍少峰,似乎在欣賞何為垂死掙扎,他想要瞧瞧著大庸的皇帝該如何的狼狽,大庸的皇室如何都被自己打敗!
「小人!」劍少峰指著楚太子氣的說不出話來,他隱忍五年,沒想到到頭來不過是引狼入室罷了!
哈哈!楚太子狂笑了幾聲,「本宮不過給你些個小恩小惠,你便以為本宮真的想與你合作,簡直是可笑,你以為本宮真的喜歡你所謂的十座城池,本宮要的是你大庸的天下!」楚太子說著,那如蛇一般的眼睛,彷彿在一瞬間發出一種暗綠的毒液,讓人心猛的一顫!
如今所有的真像也都明瞭,原來真正勾結楚國的便是劍少峰,他竟然為了奪權,提出要割讓城池,簡直不配為大庸的皇帝,便是連太皇太后的神色也緊繃著,原來救那斂堯進宮的人竟然就是劍少峰,太皇太后不由的抬了抬頭,心中卻是悲痛萬分,難道這劍家的江山,終究是要毀在自己的手中嗎!
「當然,本宮還是要謝謝你,若非你暗中與這些個所謂的忠臣周旋,本宮也不會這般的順利的打入京城!」楚太子突然一笑,說出來的話卻更加的氣人!
「你別忘記,你的皇妹還在朕的手上!」劍少峰緊緊的咬著牙,五年前納蘭靜突然離開,朝中一片混亂,太皇太后只顧著慢著前朝的事情,他便去尋了被關起來的楚傲霜,與她合作,讓她想辦法聯繫楚國,幫自己奪權,事成之後他必封楚傲霜為後,讓她不再受萬分的唾棄!
「皇妹?」楚太子卻是笑的更厲害了,他微微的擺了擺手,「一個不留!」眼中帶著幾分的狠歷,那弓箭手聽到楚太子的聲音,所有的箭都對準了下頭的人,分明就是要讓這些個做人靶子,楚太子只是冷冷的瞧著納蘭靜,他可沒有忘記,五年前納蘭靜是如何算計他的,如今他要親眼瞧瞧這納蘭靜受這萬箭穿心之痛!
「太子殿下似乎高興的太早了!」納蘭靜微微的一笑,身子不由的退了幾步,與楚太子相隔一段距離!
「何意?」楚太子不由的皺了皺眉,而上頭那些個弓箭手,竟然奇異般的都沒有動彈,只是將箭對準了下頭的人!
「何意?這真正愚蠢的人是你,是你們楚國人!」突然有一個男子揚了揚聲,躍了進來,而同時,那些個弓箭手都被人將刀放在脖子上,不敢亂動!
帶那男子站穩,眾人這才瞧清楚,竟然是崔元,他冷冷的盯著楚太子,只是身子卻是不由的站在韻寧的前頭,怕韻寧受到傷害!而在人群中的聶閣,眼神卻不由的一黯,他終究連保護韻寧的資格都沒有!
「該死!」楚太子不由怒斥了一聲,心中越發的清明,定然是中了奸計,他不由的瞧向旁邊那個所謂的崔元,他猛地拉過那人個,摸索著他的面上,良久,一張假面便被他扯了開來,落在他面前的卻是一張陌生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