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應的了聲,雖然不明白納蘭靜為何會這般的吩咐,但還是隱藏在黑暗中,納蘭靜微微的勾了勾嘴角,月壹回去了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該怎麼樣讓她能收為己用呢?納蘭靜輕柔眉心,瞧著他那樣子,可是毫不掩飾殺意啊!
等秋月回來的時候,便瞧見納蘭靜站在窗戶前頭,臉上呆呆的,彷彿是在瞧什麼,納蘭靜微微的抬眼,「去瞧瞧流翠怎麼樣了?」秋月是從窗戶上跳進來的,出了些聲響,倒是讓納蘭靜回了神!
「小姐,我無礙!」剛說完話,便瞧著流翠從外頭挑了珠簾進來,身上只著了白色的裡衣,不過面色到底還算不得太差!
「可受傷?」納蘭靜將流翠拉了過來,趕緊的瞧了瞧,流翠搖了搖頭,她今兒個剛回屋子裡去,便失去了知覺,再醒來便是現在,便趕緊的過來瞧瞧,瞧著納蘭靜這般緊張的樣子,便也能猜到什麼!
納蘭靜瞧著流翠無礙,心中便也沒有那麼掛念了,只是讓秋月去外頭的井瞧瞧,這月壹既然氣了殺意,又豈會這般的簡單,估計也是有後招的,這殺人最快的,便是在進水裡下藥,等秋月忙完了,納蘭靜才覺得有些個累了,瞧著天色已經發白了,趕緊的過去躺會兒個!
這進了七月,納蘭靜便忙碌了起來,眼瞧著便是快到了大婚的日子,這大婚可是與及笄是不同的,有些個東西定然是要自己親手縫製的,宮氏與雨兒到也為納蘭靜忙裡忙外的,生怕讓人挑出些個岔子來!
這臨近婚期,納蘭靜心中卻是有些個不安了起來,雖說二皇子曾曾諾過她,一定會娶她為妻,可是到了現在,自己依舊是要嫁給三皇子的,納蘭靜想著,心中便是有些個煩躁,她心中到底是有些個怕的,她不知道二皇子究竟有什麼計劃,可凡事總是沒有那麼絕對的,萬一,萬一二皇子的計劃失敗了怎麼辦,難道自己真的要認命嫁給三皇子嗎?
納蘭靜越想眉頭皺的也就越緊,安答應從宮裡頭傳了消息出來,雖說楚傲霜已經廢了一個手,而且還差點毀了名節,皇帝還著人去給楚傲霜驗身,可是,卻沒有任何要改變主意的現象,他是認定了一定要讓二皇子娶楚國的公主!
這日,是右相夫人出殯的日子,右相或許是為了表現他對與右相夫人感情深厚,雖說右相夫人乃是犯了罪的,可是這喪禮的排場可是絲毫沒小!
「小姐,這右相夫人出殯,譽戰將軍府可還送些個禮去?」流翠為納蘭靜輕輕的扇著扇子,這個事她本是不願意去問納蘭靜的,而且這譽戰將軍府一直都是由的雨兒打理的,這畢竟右相夫人是因為納蘭燁華才出了事,她拿捏不準,便差人過來問問!
「不過是些個虛禮,不送也罷,免得平白遭人嫌!」納蘭靜隨口答了一句,如今納蘭燁華去了,右相便成了百官之首,如今右相府打扮喪事,可是說是對死者的重視,朝中官員定然都會去的,若是偏偏譽戰將軍府不去人,面上可是過不去的,但饒是如此,納蘭靜也沒有下令去送去,畢竟右相或許沒有那個心思,孟微不得不防,她可是有些個小心思的,與其多一事,倒不如少一事,再說了,若是在人家喪禮上鬧出事來,無論是誰對誰錯,終究是極為失禮的!
納蘭靜緩緩的繡著鴛鴦枕頭,瞧著那繡針一下下的遊走在繡布上,流翠與秋月不由看傻了眼,這繡工,怕是連那宮裡頭的繡娘都比不上,她們心中不由的感歎到,小姐真是神人,面面俱到,流翠的手,不由的碰觸那鮮艷的顏色,心中暗暗的慶幸,幸好早就離開的納蘭府,不然先是為那刁蠻的老太太守孝,之後又為納蘭燁華守孝,這別說是嫁人了,便是連納蘭靜平日裡也只能穿的素淡!
「小姐,宮裡頭有嬤嬤過來了!」秋月與流翠都在屋子裡頭,這傳話的自然是納蘭靜院子裡的小丫頭,納蘭靜微微的皺了皺眉,宮裡頭這個時候來人,會是誰派來的?心中雖然嘀咕,卻還是讓人將那嬤嬤請了進來!
「奴才給韻貞貴郡主行禮!」那嬤嬤的聲音很響亮,進來後先是規規矩矩的給納蘭靜行了個禮!
「嬤嬤快些免禮,這真是折煞我了,嬤嬤想來可是昭儀娘娘跟前的老人!」納蘭靜放下繡針,面上帶著和善的笑意,這個嬤嬤她是識得的,是平昭儀跟前還算是有些個臉面的嬤嬤!
「您這是說的什麼話,您是主子,老奴是個奴才,哪裡能折煞了主子!」那嬤嬤爽朗的一笑,話雖這麼說著,可瞧著納蘭靜對她的態度倒還是能算的不錯,心中倒是有些個得意,這納蘭靜雖說是貴郡主,可將來也是要嫁給三皇子的,她以後過的如何,還不得憑平昭儀對她的有多好,自己是平昭儀跟前的人,納蘭靜巴結自己倒也是常情,想著,那嬤嬤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這些個日子來,平昭儀掌管後宮,這嬤嬤手上,也在暗中收了不少的好處!
「郡主真真是手巧,這鴛鴦繡的就跟真的一般!」那嬤嬤瞧見納蘭靜旁邊放著的繡品,不由談著身子,將這繡品拿到手中瞧了瞧!
雖說這嬤嬤說的話是在誇納蘭靜,可流翠與秋月聽到了都不高興,這嬤嬤說白了不過是個奴才,主子的事又何須輪到她在這裡評頭論足,再加上這嬤嬤那個動作,若是在宮裡頭,她這般可是可以直接拖出去斬首的!
「哪裡有嬤嬤說的那般好!」納蘭靜勾了勾嘴角,她以為憑平昭儀的性子,跟前的奴才都是懂的瞧眼色,現在這般的張狂,若是以前納蘭靜可不信她會是平昭儀跟前的人!
「郡主客氣了,郡主這般的知禮,莫怪的昭儀娘娘心中掛念的,這便特意讓老奴請郡主進宮,這些個日子,昭儀娘娘著實想郡主的緊!」那嬤嬤瞧了一會兒,便將繡品放到了一步,面上笑意的卻是越發的濃了!
納蘭靜眼睛清冷一片,這嬤嬤說的好聽,什麼相念的自己緊,這三皇子身子被皇帝那般的打了去,前些個日子怕是平昭儀光顧著照顧三皇子,如今三皇子好些了,她倒是迫不及待的宣自己進宮,為三皇子報仇!納蘭靜心中雖然這般想,可面上卻是沒有表現了出來,點了點頭,便讓秋月去準備!
這嬤嬤是個下人,即便是出宮為平昭儀辦事,也不可能備下馬車,秋月便差人備下了一個還算是比較大的馬車,而流翠在裡頭幫納蘭靜換上宮裝,眼睛不由的撇著珠簾外頭的嬤嬤,瞧著她沒有朝這邊瞧,便趕緊的將一些個防身的東西裝了起來!
納蘭靜有些好笑的瞧著流翠一臉緊張,這每一次進宮,彷彿就跟打架一樣,不過納蘭靜倒是沒有阻止她!
納蘭靜與秋月準備妥當,出去的時候,瞧著秋月早就在外頭等著了,納蘭靜先上了馬車,流翠與那嬤嬤是後來上的,秋月本是想坐在前面與馬伕一塊趕車,可納蘭靜瞧著外頭的太陽太毒了,便趕緊的讓秋月走進來!
走到一個路口的時候,納蘭靜便聽見那吹吹打打的聲音,她微微的皺著眉頭,鬧的這麼厲害,怕是碰到了右相夫人出殯的喪隊了吧!
「從前頭饒出去!」納蘭靜輕聲說了一句,並非是她怕是,只不過是不願被人利用了去,如今眼瞧著婚期將近,納蘭靜的心思倒是有不少都放在了大婚的身上!
「這從外頭繞,可是遠的很,這條路不出一炷香時間便到了宮裡頭了,若是從外頭走,莫不的讓昭儀娘娘等急了!」那嬤嬤一聽納蘭靜不願意走這條路,心中便是一急,這宮裡可是最上頭那人親自吩咐的,她自然是不敢怠慢了!
納蘭靜不悅的瞧了那嬤嬤一眼,一個奴才,這著實有些過火了,「奴才出來的時候,昭儀娘娘千叮嚀萬囑咐的,奴才也不過是奉命行事,若是與喪隊碰上了,我們靠邊便是了!」那嬤嬤想來也覺得她說話有些個不妥,不由的乾笑了幾聲,趕緊的解釋了起來!
納蘭靜雖然不高興,可並沒有說什麼,瞧著那嬤嬤著急的樣子,怕是宮裡頭會有什麼事吧,納蘭靜便依了那嬤嬤之言了!
等馬車過了一路口,走的卻是極慢了,這百姓們都站在一旁瞧著右相府辦傷勢,那些個敲打的聲音,還有和尚們誦經的聲音,哭泣的聲音,響的很,有不少的愛熱鬧的,還跑到後頭去撿人家掉在地上的紙花,納蘭靜微微的撩開了馬車的簾子,今日明明沒有風,不知道為什麼,這扔起來的紙錢,卻是飄落的滿世界都是!
馬車漸漸的停了下來,納蘭靜從裡頭瞧出,看見那一襲白色,即便是在人群中,也是最為耀眼的,納蘭靜從來不否認孟微的美色,所謂的傾國傾城,都無法形容她萬分之一的沒了,她似乎在不住的哭泣,瞧著她柔弱的樣子,倒是忍不住讓人憐惜!
「宮裡頭的人都說她是個狐媚的,那裡與人長的與她一般了!」嬤嬤好奇的順著納蘭靜的目光瞧出,見到孟微那費做作的哭泣,便是不由的說了出來,其實嬤嬤這般也不過是為了討好納蘭靜罷了,她剛剛覺得自己失言,說這話也不過是為了拉近納蘭靜與她的距離,畢竟這孟微可是搶了納蘭靜表姐的太子妃之位!
納蘭靜猛的放心轎簾,她著實不喜歡在人背後搬弄人是非,即便那人是自己討厭的人!
那白色的人群,在馬車前經過,納蘭靜靜靜的等著她們過去,突然,馬大吼了幾聲,便毫無預兆的往人群中跑去!
「吁!」車伕趕緊的勒緊馬的韁繩,奈何這馬是突然受了驚嚇,車伕是手勁大的,那緊緊拉著的韁繩,將馬的頸子都拉出了一道血印來,可是那馬卻絲毫沒有聽下來的意思!
啊!人群中不由的傳出一聲聲尖叫的聲音,馬卻是不往前跑去,毫無章法的橫衝直撞,這馬車不平穩,納蘭靜坐在裡頭這動搖西晃的,坐不穩!「這馬車是怎麼了?」那嬤嬤被猛撞了一下,身子疼的厲害,不由的喊了一聲!
納蘭靜雙手撐著身子,努力不讓自己碰到馬車上,卻是暗中給秋月使了個眼色,她可是不相信馬會突然見受驚,秋月得了命令,趕緊的衝了出去!
馬叫的厲害,可勁頭似乎是越來越大,彷彿是受了什麼刺激一般,即便身上的血越流越多,它彷彿絲毫沒有覺察!秋月一急,瞧著周圍一些個小鋪都被馬撞到了去,她縱身一躍,便是坐到了馬身上,手靈活的從腰際取出來了一把軟劍,快速的纏在馬的頸子上,她的眼中閃過濃濃的冷意,若是,若是無法讓它停下,那便還不如除了它,也好過縱容他傷人要好!
馬彷彿也感受那股子濃濃的殺意,身上更是拚命晃動,突然它猛的抬起前面兩個蹄子,彷彿與人一般,竟然直直的站立了起來,「啊!」車伕彷彿也沒有料到這一變故,那馬車因為馬直立了身子,竟然在鏈接出,斷了個縫,馬伕的眼猛的一瞇,這馬車若是斷了,納蘭靜她們勢必承受不住這麼大的衝擊,都會從馬車裡面掉出來,怕是會受傷!
這馬伕本就是二皇子派來保護納蘭靜的,他幾乎是下意識的飛進馬車裡,保護納蘭靜不讓她碰到,秋月緊緊的抓著馬上的繩索,險些掉下去,她瞧著馬車已經壞了,心中便明白這馬定然是被人動了手腳,心中一橫,軟劍猛的使力,那血撲的一聲,濺的秋月的身上臉上,都是血跡,在這一瞬間,她的世界,彷彿只剩下紅色!
「哇,好好玩啊!」眾人瞧著秋月的摸樣,都嚇得往後退去,卻見得一個女子,不知何時就站在馬蹄下,臉上掛著濃濃的笑意,微微的抬著頭,那馬頭上的血掉正好掉在她的眼中,女子緊緊的皺著眉頭,臉上掛著淡淡的委屈的表情,許是因為難受,不住的用衣袖擦拭著眼角!
「快閃開!」秋月猛的睜大眼睛,瞧著這馬蹄就要朝女子的身邊落去,她的身子不穩,即便是現在去救這女子,已經來不及,她不由的大喊了出來,可女孩彷彿沒有聽見,自顧自的低著頭,彷彿不知道危險已經來臨!
啪!這一刻彷彿成了永恆,所有人都無法給忘記,那堅硬的馬蹄,硬生生的活在女子柔軟的身上,她的面上,身上,全都沾滿的血跡,納蘭靜從馬車上下來,便瞧見這一幕,秋月滿身是血的坐在馬背上,而馬的身下卻是壓著一個瞧不見摸樣的女子!
「郡主,郡主!」有兩個丫鬟打扮的女子,衝出人群,瞧著壓在馬下的女子,大聲的呼喊了出來,秋月臉上掛著血跡,她站起身來,先是用衣袖,將面上的血擦拭了起來!
「是誰,是誰害死了我們郡主,是誰?」那丫頭猛的哭了起來,瞧著女子去的悲催,眼睛卻是直直的落在秋月的身上,彷彿是要殺了秋月一般!
周圍的人瞧著那兩個丫頭哭的傷心,不由的泛起了同情心來,都指指點點的對著納蘭靜她們,彷彿是她們故意要殺人一般,秋月往前走了一步,本想說一人做事一人當,這當眾出了這般的事情,即便納蘭靜再聰慧,也堵不住悠悠眾口,與其這樣,倒不如有個人出來,將這罪頂了下來!
可納蘭靜卻是緊緊的拉著秋月,聽著那人喚這個死去的女子為郡主,想這京城,除了皇帝封的兩個郡主,便就剩下德順王的月壹郡主了,納蘭靜笑意越發的濃了,死的確是個好辦法!
「娘!」這處哭的厲害,卻不想旁邊的的哭聲更大,只見右相夫人的棺木不知何時掉在了地上,孟微正領著那些個庶子庶女沒哭泣,她的鼻尖紅紅的,倒是給那絕麗的容顏,平添了幾分人氣!
「韻貞貴郡主你欺人太甚,母親是因你而亡,如今便是連這喪禮你都要鬧,母親是做的事情或許是不對,可她如今人也不在了,你究竟還要讓她如何?」孟微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哭腔,彷彿是有些個無奈,這右相夫人之死,雖說是因為犯了命案,可都死者已矣,若是納蘭靜在追究,倒顯得她小氣了!
眾人都是偏向弱者的,如今孟微哭的厲害,再加上天生麗質的容易,想不讓人疼惜都難,所有人都帶著責難的眼神瞧著納蘭靜,都相信了孟微的說辭,畢竟這馬正地會突然就驚了,而且,這便辦著喪事,納蘭靜的馬車完全可以繞著行走,眾人越想越覺得對,之前對孟微的厭煩,是因為她要嫁給太子,如今她要守孝,自然不能出嫁,眾人的心便就沒有那麼恨的厲害!
「郡主?郡主有什麼了不起?去稟報王爺,求王爺為郡主做主!」跪在月壹跟前的丫頭,擦了擦淚滴,憤恨的說了句!
納蘭靜好笑的瞧著眼前這一幕,一個是被自己的馬踩死的郡主,一個是因為馬驚了而衝撞了死者,便是到哪裡,自己似乎也有嘴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