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四姨娘出事
納蘭靜有一刻的閃神,她那麼說不過是為了安慰雨兒罷了,既然是四姨娘尋的人,又豈會尋個殘花敗柳回來。
「靜兒!」雨兒瞧著納蘭靜似乎在想什麼,不由的輕輕的喚了一句,臉上帶著一絲的不解!
「嗯?」納蘭靜應了神,這才回神,有些歉意的瞧了眼雨兒,「她這個時候過來,若是猜的沒錯,定然是為了討好我們!」提到殷惠,納蘭靜的臉色才微微的恢復了正常,不自覺的勾了勾嘴角,唇便掛著淡淡的冷意!
「請表妹進來吧!」雨兒聽了納蘭靜的話,露出了一絲瞭然的表情,眉宇間帶著一絲的興然,渀佛是要瞧什麼好戲看!
「見過表嫂,見過表姐!」殷惠一進來,便趕緊的行禮,聲音裡卻還帶著濃濃的鼻音,似乎在微微的抽泣!
「這是做什麼,都是自家人,這般的多禮,倒是見外了!」雨兒與納蘭靜交換了一個眼神,伸手便趕緊將殷惠扶起來!
「是惠兒的不是,求表嫂,與表姐原諒惠兒一時迷了心智,差點讓表姐受委屈,惠兒心裡頭著實不安的很,若不當面受表姐表嫂責罰,惠兒便是於心難安!」殷惠瞧著雨兒伸出手來,不僅沒有起來,還猛的跪在地上,肩膀一顫一顫,微微的哭出了聲來,一直垂著頭,雙手放在地面上,卻似乎能瞧著那眼淚正大滴大滴的往下滴!
「快起來說話,今日之事怨不得你,到底是姑母有了別的心思,又豈是你能左右的!」雨兒微微的歎了口氣,給冷荷使了個眼色,趕緊的將殷惠給扶了起來!
「謝表嫂,謝表姐!」殷惠叩了個頭才起來,身子立在一旁,也不坐下,「話雖這般說,惠兒雖然沒有辦法阻止母親,卻可以給表姐,表嫂報信,惠兒怕被母親責罵,只顧著為自己著想,惠兒著實不該!」殷惠邊說著,邊在一旁抹著眼淚,一方帕子似乎全都被淚水打濕了!
「瞧你是個心多了,便是誰也害怕被人責罰,到底這事終究是怨不得你!」雨兒伸手將殷惠拉在跟前,讓她坐下,可心裡頭卻依舊跟個明鏡似的,這殷惠到底是個心思多的,怕是瞧著納蘭蜜兒計策失敗了,才會站出來作證,讓自己和納蘭靜領了她的情,怕是留在相府卻才是她的目的!
「表嫂真是善解人意,莫不的表哥對表嫂情深意重!」殷惠吸了吸鼻子,似乎卻是無意中說的一句話,卻是讓眾人都變了變臉,這誰不知道,納蘭軒與雨兒別說是談不上情深意重了,便是普通的相敬如賓都做不到,更在洞房之夜與凌若惜發生了那般的事情,可是這殷惠也不像是個說話不知輕重的,她話裡頭有什麼意思,卻是讓雨兒緊緊的皺著眉頭!
「表搜,莫不是惠兒說錯了什麼話了嗎?」殷惠瞧著納蘭靜與雨兒都變了的臉色,說著便趕緊的站了起來,一臉的恐慌,手不安的攪動著那方帕子,聲音裡更是帶著濃濃的哭腔!
「無事!」雨兒冷了冷聲,卻是對殷惠提不起個熱情來,這無疑是在當著她的面,揭她的傷口!
可殷惠卻極是滿意的,瞧著納蘭靜與雨兒的臉色,看來自己的表哥對她真的不好,那麼,想到這,殷惠的眼裡卻帶著一絲笑意,連凌若惜那般個人都能得了自己表哥的臉,她便是不信了,她會比那凌若惜差!
不過面上並沒有顯露出來,依舊是一臉的誠惶誠恐,「表嫂,其實其實!」殷惠緊緊的咬著唇,想是要說什麼,卻也不敢開口,語氣裡似乎帶著一絲的驚恐!
「表妹有什麼話便說吧,這裡頭沒有外人!」雨兒微微了放輕了聲音,眼睛裡帶著一絲的冷意,怕是這殷惠卻也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來!
「是,這,惠兒本是該早就稟告了表嫂,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其實,其實那主子根本不是母親出的,她剛來對府裡頭的情形並不清楚,是,是那個四姨娘給母親出的主意!」殷惠說一句卻停一下,話雖然說的斷斷續續的,倒也讓人聽的明白!
「什麼?」雨兒與納蘭靜的面上,故作驚訝,微微的抬了抬聲音,眼裡頭似乎有一絲的不敢置信!
「表嫂莫驚訝,這,唉,娘親到底是沒有那麼大的勢力,表姐茶水裡的藥卻也是四姨娘給母親的!」殷惠微微的一眼,手舀著帕子輕輕的擦拭眼角,「表嫂,所謂母債女還,到底是母親的不是,惠兒便蘀母親給表嫂,表姐陪個不是,求表嫂表姐莫怪罪她!」殷惠微微的瞇了瞇眼,瞧著納蘭靜與雨兒的臉色並不好看,一咬牙,便又跪在了地上,不住的哭出聲來,這做子女的若是說父母的不是,卻是大不孝,她猛然間想到了,都怪自己太急於討好雨兒了,卻忘記了,這幾這般確實會讓人懷疑!
納蘭靜的眼裡帶著一絲的嘲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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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又說了會話,殷惠才離去,納蘭靜輕輕的端起茶杯,放在手中不住的轉動,「嫂子,你才這殷惠現在要去什麼地方?」納蘭靜的眼神裡似乎帶著濃濃的嘲諷!
「她,怕是正在往四姨娘的屋子裡頭去吧!」雨兒冷笑一聲,一個臉母親都能出賣的女子,又如何能信的過,怕是她要挑撥自己與四姨娘的關係,若是自己不多想,怕是會著了她的道,還以為她是心裡頭向著自己的!可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即便自己與四姨娘鬥得兩敗俱傷,她又會有什麼好處,莫不是?想到這雨兒不由的看了納蘭靜一眼,卻是不願意相信,這殷惠竟然起了這般的心思!
「她倒是個有心思的!」納蘭靜勾了勾嘴角,微微的點了點頭,眼中的冷意卻更濃了,雨兒心中一緊,原真是她想的這般,可是,為何自己的心裡頭有些苦苦的,若是,若是他回來,會不會終有一日會喜歡殷惠!
這廂,殷惠的面上帶著濃濃的笑意,她身後的丫頭已經被她打發了回去,她便是要去四姨娘的屋子,終究這納蘭府掌權的是四姨娘,這兩方自己到底誰也不能得罪!
「表小姐?」殷惠正走到一個要拐彎的地方,眼瞅著便要到了四姨娘的院子,卻瞧著一位婦人,衣著卻還是比較光鮮,面上卻沒有一絲的表情!
「你是在叫我嗎?」殷惠說了句,眼睛卻瞧向四周,卻沒有一個下人路過,她心裡頭露出一絲個不好的預感,莫不是有人要害自己嗎?
「表小姐不需要害怕,我不過是為了幫你實現你心中所想的!」那夫人勾了勾嘴角,許是便是露出笑意,眼中的精光卻更濃了,似乎是能將殷惠瞧個透徹!
「你是誰,你如何知道你能幫我?」殷惠心裡頭雖然害怕,卻也強迫自己面上不露出任何的表情,瞧著這婦人說話的樣子,腰桿挺的直直的,怕是是哪個管事的媽媽吧!
「只要你按我說的去做,我便可以幫你當上這相府的少夫人,讓納蘭軒將那飄雨休回侯府!」那婦人的聲音,卻是如同年輕女子一般的好聽,髮鬢上的簪子卻似乎帶著老氣的檀木!
「你究竟是誰?」殷惠瞇了瞇眼,她卻不知道,她的心思如何讓這個婦人知曉,不錯,她是貪慕相府的榮華富貴,她討好雨兒也不過是因為納蘭靜說過,這官家夫要納妾,卻是正室說了算,到時候只要自己討好雨兒,再讓表哥喜歡上自己,或許也能如四姨娘一半做個貴妾,將來能生了一二半女,而了表哥的寵愛,或許與外祖母一般,做個平妻!可是眼前的這個婦人,卻說能讓自己坐上雨兒的位置,她究竟是誰!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只要按我吩咐的去做,你就一定能得到你想要的!」婦人只是搖了搖頭,語氣裡似乎有些許的不耐,這個殷惠似乎比想像中的還要難纏!
殷惠眼睛微微的瞇了瞇,嘴裡頭卻不由笑出了聲來,瞧著摸樣,瞧著打扮,或許她就是別人口裡,相府有一個不是主子,卻依舊不能得罪的人,因為她竟得納蘭燁華的寵愛!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卻才分開,殷惠依舊去四姨娘的院裡討好四姨娘,那婦人卻也走向相反的方向,兩人都帶著一絲冷漠的表情,放佛剛剛不過僅僅只是擦肩而過的路人!
很快便到了老太太頭七的日子,這幾日不知為何天一直陰的厲害,到夜裡卻到下這小雨,這地上卻也潮的厲害!
這日晚上的時候,丫頭們將那紮好的馬車,畫盆,一對下人都擺放在老太太院子裡頭的亭子中,而眾人卻都跪在老太太的靈前,叩頭上香便是燒紙錢!
「祖母,外祖母,老太太!」上了香,納蘭燁華跪在一旁,便都該這些個女子們哭喪,聽說,哭的聲音越大,這死者死後便才能得了安樂,這雨兒與納蘭靜只是出個聲,卻也沒有什麼感情,尤其是納蘭靜,老太太去了,她便是只想大笑幾聲!
「老太太,您怎麼就這般的去了,府裡頭以後出個什麼事,你讓妾該與誰商量,老太太你在那裡一個人可還習慣,你有沒有掛念我們,以後卻再到了團圓的日子,便再難有你為我們壓陣``````。」四姨娘的聲音本就好聽,這邊哭邊念,卻顯示在唱一曲哀歌,若是不知曉內情的人,怕是還以為四姨娘與這老太太該是多麼的掛念,平日裡該是多麼的要好!
這哭了一陣子,等著納蘭燁華將紙錢燒完,便是要將外頭那些個紙紮的東西全數的燒了,這東西是不能在屋裡頭燒的,傳說,這燒了的灰燼飄的越高,這死者便是去的地方越好!
丫頭們瞧著幾位主子都出來了,趕緊將那紙紮的東西全數的搬了出來,將跪墊也放好了,可是這天公似乎不做美,這天確飄起了細雨!
「快些個點,怕是一會兒個被雨水打濕了,便更是點不著了!」這雖是已經開了春了,到了晚上,天氣到底也冷的很,四姨娘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總覺得後頭有人盯著似的!
「是!」丫頭們應了聲,便趕緊的取了火折子點了起來,這火焰猛的串的很高,丫頭們便趕緊的將紮好的好盆給放到納蘭燁華跟前,這到底是有講究的,只有兒子才能往裡頭添火!
火焰將整個院子照了亮亮的,似乎有一股子的燒盡的煙灰味道!
「喵喵!」突然火焰小了起來,院子裡便暗了許多,周邊不知為何有一聲接著一聲的貓叫,在夜裡聽著,卻嚇人的很!
四姨娘低著頭,心裡頭便倒到底是緊張的很,這老太太之死到底是與她脫不了關係,這聽說去了的人頭七是要回來的,莫不是,四姨娘想著想著卻更是害怕!
「喵!」突然從牆頭上串出了一隻大黑貓,猛的撲向火堆,卻將那本就已經小了的火焰全數的撲面!
「啊!」四姨娘大叫一聲,幸好旁邊的絮兒是個機靈的,趕緊的扶住四姨娘,不然四姨娘卻是會倒了去,而冷荷與瑾瑜一直站在雨兒的跟前,她們早就得了納蘭靜的吩咐,今日便是一直護著雨兒的肚子,瞧著有貓叫,便更是擋的嚴實!
「不過是野貓罷了!」納蘭燁華緊緊的皺著眉頭,卻也覺得今夜似乎不平常的很,這夜裡頭會出現野貓雖然是正常的,可聽著四周此起彼伏的貓叫,心裡頭隱隱的有什麼不好的預感,這野貓似乎比平日裡的多了幾倍,而這火卻也滅了,還有些個紙花沒有燒玩,這民間是有傳說的,若是頭七給去了的人燒東西,沒有燒完,便是說明這死者心有不甘,怕是這府上會出命案!
「將這花盆再點燃!」納蘭燁華冷冷的吩咐了幾句,心中不住的告誡自己,這些不過是那民間糊弄那些個庸人的東西,自己堂堂左相,豈會被這些個謬論所嚇到!
丫頭應了聲,取出了火折子想要將那花盆點燃,卻是點了幾次都無功而返,「啟稟老爺,這天上下著雨,將這盆畫打濕了,卻是如何也點不著!」這終究是大事,丫頭趕緊的回稟了納蘭燁華,心裡頭卻是顫的很,後背覺得涼涼的,似乎覺得老太太正在哪個角落裡瞧著自己一樣,聲音也不知覺的顫了顫!
「去取些個暖爐來,便是點不著烤乾了繼續點!」納蘭燁華的聲音很冷,帶著一絲的肅殺之意,回想這相府頻頻出事,若真是天意,自己也要逆天而為!
丫頭應了聲,趕緊將屋裡頭的暖爐全數的搬了出來,這外頭下著雨,主子們都舀了折傘出來,可是這花盆卻是如何也烤不幹的!終是納蘭燁華讓人舀進了亭子裡燒的,這即便老太太得不得好去出,終究死者已矣,若是因為今夜的事,鬧得人心惶惶的,納蘭燁華卻也是不願意看到的!
折騰了半天,終於將這些個東西全數的燒完,眾人這才散了去,這天陰的厲害,院子裡頭暗的很,沒有一絲的亮光,本來明亮的燈籠,卻是顯得暗的很了,這貓叫聲不斷,讓人平白的慌的厲害,眾人便是趕緊的回了屋子,便不再出來!
納蘭靜回了屋子,身上的衣服底到底是有些濕了的,趕緊的換了衣服,讓流翠將那衣服舀出去,等著明日裡再洗,吩咐了秋月幾句,放才睡下,熄滅了燈,外頭似乎靜的很,除了雨滴答的聲音,那一聲聲的貓叫,卻如同一聲聲哭泣聲,叫的人心裡頭亂的很!
「小姐,小姐快醒醒!」納蘭靜剛睡了一會兒個,便被流翠有些著急的喊醒了!
「什麼時辰了?」納蘭靜聲音裡有些慵懶,瞧著外頭還暗的很,用手輕輕的揉了揉眼睛,聽著外頭似乎已經沒有了雨的聲音,貓叫聲也聽不到了!
「回小姐剛過了子時,聽說四姨娘出了大事了,老爺讓各位主子都過去!」流翠說著,趕緊的為納蘭靜將乾淨的衣服尋了出來,這似乎秋月也進來了,趕緊的端了水來,讓納蘭靜淨了淨面,隨意的將髮絲綁了起來,便趕緊的披了袍子往外頭走!
納蘭靜的眼裡帶著濃濃的笑意,子時,傳說中卻是惡鬼行兇的時候,倒是個好時辰!
「啊,啊,你們走開走開!」到了四姨娘的院子,四週一片的通明,丫頭們將燈全數的點亮了,屋裡頭似乎聽著四姨娘大喊的聲音,卻是從窗戶縫裡似乎冒出淡淡的青煙,卻也不像是走水了!
納蘭靜扶著流翠與秋月往裡頭走,卻瞧著納蘭燁華與雨兒殷惠都站在外頭,珠簾裡頭似乎一片的凌亂,四姨娘大聲的哭喊,丫頭們似乎舀著艾草在不住的熏著四周,而那地上,卻是有很多的個蜈蚣,再瞧四姨娘的身上,臉上腫起了幾個疙瘩,那不住揮舞的手臂也沒有倖免!
「將她抓住,抓住!」納蘭燁華沉著臉,趕緊的吩咐跟前的丫頭,四姨娘到底是有肚子的人,若是出了什麼岔子,便是肚裡的孩子怕是會有閃失!
丫頭婆子聽了納蘭燁華的吩咐,卻趕緊的將四姨娘往軟榻上壓,「啊,啊!」四姨娘就只能吐出這一個,揮舞著手臂,眼睜的大大的,似乎再回想什麼可怕的事情!
「啊!」好不容易將四姨娘壓在那珠簾旁邊的軟榻上,遠離了那有蜈蚣的地方,可突然有個小丫頭大喊一聲鬆了手,只見的從四姨娘的褻褲的褲腿裡卻還鑽出一條黝黑的蜈蚣,那不斷往外爬行的腿,卻讓人瞧著了便有些膽顫心驚!
「啊!」四姨娘趁著有人鬆手,猛的掙脫了眾人的手,卻不知要往哪跑去,可因為使勁太大,身子便猛的撞向了旁邊的桌子上,突然間四姨娘便不出聲來,臉色似乎冒出些細汗,手緊緊的握著肚子!
丫頭婆子瞧著四姨娘不鬧了,趕緊的將四姨娘扶在軟榻上,卻瞧著四姨娘下身卻正不住的往外淌血,這些個婆子一瞧四姨娘這般個摸樣,趕緊的稟報了納蘭燁華,這院子裡誰不知道,四姨娘肚子裡頭是個寶貝,若是出了什麼岔子,到底是誰也付不起責任,如今都見了紅,自然是趕緊稟報納蘭燁華!
正巧大夫也來了,納蘭燁華也顧不得其他,趕緊的讓大夫進去幫四姨娘瞧瞧,畢竟比起孩子來,四姨娘雖然衣衫不整,卻也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大夫進去瞧見那滿地的狼藉,還有那亂串的蜈蚣,心裡頭一驚,瞧著四姨娘身上的傷,似乎是明白了什麼,趕緊的為四姨娘把脈,臉色卻越來越凝重!
「去稟了你們老爺,這孩子是保不住了,可到底已經成型了,要馬上催下來,不然母子俱損!」大夫沉了沉聲,吩咐旁邊的婆子,手卻趕緊的掀開四姨娘的眼皮瞧了瞧,這被蜈蚣咬了肯定是會有毒的,可是卻也只會有些麻木,發腫,不會傷到性命,可偏偏卻懷著身孕,怕是驚嚇過度,動了帶起,可瞧著樣子卻也不僅僅像受了驚嚇那麼簡單,順著四姨娘的血跡瞧去,卻見得是旁邊的桌子,心中便瞭然,不由的歎了口氣,這孩子終究是保不住的,大人卻也會有危險!
「催!」納蘭燁華在外頭咬著牙說了句,臉色沉的嚇人,手緊緊的握著,似乎是在極力的壓制著什麼,他已然絕育了,日後能不能醫治好卻是不好說,前幾日自己剛丟了孫子,現在或許是要將自己此生最後一個孩子了,卻也沒了,想到這,納蘭燁華的眼裡卻蹦出濃濃的殺意!
「啊!」四姨娘似乎又有了動靜,這裡頭人正在給她灌著催生的藥,婆子為她催生,而大夫瞧著四姨娘的樣子,趕緊的讓取了香油來,從四姨娘的耳朵裡灌了進去,讓丫頭扶著四姨娘的頭,手裡頭點著一株香,在四姨娘的耳朵裡頭熏著,不一會兒便爬出了一條蜈蚣!
大夫才微微的鬆了一口氣,這蜈蚣若是不出來,這四姨娘即便是順利將孩子取出來,也活不過幾年,旁邊的丫頭瞧著四姨娘的耳朵裡也鑽進去那東西,都渾身難受的厲害,放佛有千萬隻螞蟻爬一般,渾身難受的緊!
「這位夫人剛剛聞了艾草的味,胎難催的很,如今又暈了過去,要是再不往外催,怕是這死嬰留在夫人的身體內,怕是大人也會出事!」眾人等在外頭,可裡頭的聲音卻聽了清清楚楚,那婆子對大夫說的話,卻讓人似乎也能感受到裡頭的驚心!
「這位夫人已經服了大量的催胎藥,若是再服用藥怕是會血崩的,快去取我的銀針來!」裡頭大夫的聲音確是微微的有些緊張,雨兒緊緊的握著納蘭靜的手,似乎裡頭在歷經生死的是自己一般!
納蘭靜只是冷冷的笑著,並非她已經沒有了同情之心,只是這四姨娘卻也是自找的,若是當初她恪守本分,自己也不會痛下殺意,她與那管家私通設計害自己,卻已經讓饒了她的命,即便將來納蘭燁華會發現這孩子並非是他的,可是終究能讓她活這麼多年,可她卻不知足,得了掌家之權,卻還要趕盡殺絕,若非自己小心,那日被毀了清白的便是自己了,若是自己被迫嫁給了殷財,依雨兒的性子如何能是她的對手,即便是她的對手,凌若惜也是她的人,將來凌若惜產下兒子,又如何能有雨兒的立足之地,想到這,納蘭靜的心又冷了冷,只要怪只能怪四姨娘的心太狠,想要毀掉別人,卻終究是得了報應!
「快讓要咬著參片!」大夫沉聲的命令著,丫頭趕緊的去取,裡頭似乎傳來四姨娘的聲音,瞧著是醒來了!
四姨娘的尖叫聲一聲比一聲高,似乎正在受著撕心裂肺的痛苦!終於,裡頭的婆子與大夫走了出來,婆子用紅帕子包了一個東西,渀佛如二姨娘那日,也是用這麼的一塊紅布,抱著一個小小的生命,只是二姨娘到底是早就知曉那孩子保不住,便一直調養著,即便是取出死嬰,也不會受這麼大的罪,更何況剛才要熏走那些個蜈蚣,便是要熏艾的,這艾草本就是保胎的東西,這催胎自然會不易些!
「是個已經成型的男嬰!」那婆子福了福,將紅布裡頭的東西交給旁邊的丫頭,用袖子微微的擦拭這額頭上的汗水,可以瞧出剛才為了幫四姨娘取出肚子裡頭的死嬰,該是費了多大的力氣!
納蘭燁華聽了婆子的話,整個人帶著濃濃的怒意,兒子,竟然又是個兒子,老天這真是要絕自己的後嗎!
「大夫,不好了不好了,四姨娘又出血了!」納蘭燁華剛想發怒,四姨娘屋子裡頭卻有個丫頭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這婆子與大夫一聽趕緊的跑進裡屋!
「如何?」裡頭傳來大夫詢問的聲音,因為這大夫終究是男子,多有不便,這些個事情到底是有婆子在旁邊瞧著,幫大夫去瞧四姨娘的身子!
「大出血,怕是要血崩!」婆子沉了沉聲,可聲音卻清晰的傳到眾人的耳朵裡頭,這十個血崩有九個便是要去的,這四姨娘到底能不能逃出此劫,怕是只能靠天意了!
「大夫可是要什麼藥?」婆子讓下人將准本好的布條舀來,沾滿了血趕緊的再換了,一時間,這屋裡頭卻充滿了濃濃的血腥味!
「現在用藥已經晚了,我說你施針!」大夫的聲音一聲很冷靜,可是那濃濃的血腥味似乎都飄到了外屋,眾人不自覺的皺眉,怕是這四姨娘凶多吉少了!
「疼,疼,疼!」裡頭傳來四姨娘陣陣囈語,若非眾人都站到了珠簾旁邊,怕是聽不請四姨娘說的什麼,納蘭燁華緊緊的握著拳,雖然他對四姨娘並沒有什麼愛意,可到底是他的女人,聽著四姨娘在裡頭受苦,心裡總是有些不忍心的!
「啊!」四姨娘突然像是被扎疼了,猛然間叫的大聲,還伴著沉沉的哭泣聲,「納蘭靜,納蘭靜你好狠的心!」四姨娘似乎是要發洩什麼,可雖然她神志不清,那日她害過納蘭靜,心裡頭這幾日總是擔驚受怕的,總是怕納蘭靜會害她,便是到了這個似乎,心裡頭心心念的全然是納蘭靜要害她!
四姨娘本是無意的一句話,卻在納蘭燁華的心裡頭掀起了波濤駭浪,他的眼神似乎帶著濃濃的殺意,如今自己絕育了,自己跟前就只有宮氏留下的兩個孩子,到時候無論自己願不願意,都只能寵著她們,納蘭燁華甚至懷疑,自己的身子,是不是就是被納蘭靜給害的!
納蘭靜瞧著納蘭燁華的眼神,似乎恨不得要將自己生吞活剝了,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個冷冷的笑意,這便是納蘭燁華,在他的心底即便是個賤妾,也比自己這個嫡女要來的尊貴,這個時候她無比的慶幸,自己的母親終究是與他和離了,若是沒有和離瞧見他這般個摸樣,怕只有傷心的份!
終於,四姨娘的叫喊聲越來越低,似乎正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位夫人已經止了血,只要再按照這方子吃上半個月,便會無礙了,不過這次到底傷了身,需要好生的調養,不然日後會落下病根!」大夫與婆子終於出來了,兩個人的臉上似乎都露出些許的疲憊,或許是因為剛才是在生死線上將四姨娘拉了回來!
納蘭燁華點了點頭,讓人打賞了大夫,進屋子瞧了瞧四姨娘,見她臉色蒼白,卻似乎呼吸勻稱,才讓人將她暫且搬進側屋,畢竟這個屋裡頭誰知道還有沒有蜈蚣,而且熏了那麼多艾草,到底是不熏的人厲害!
「來人,去稟了刑部,此事,徹查!」終於安頓好了四姨娘,納蘭燁華的眼裡帶著一絲的決然,吩咐旁邊的丫頭,這幾日天氣雖然有些潮,天氣剛暖和了,怎麼會突然出現這麼多蜈蚣,定然是有人要害四姨娘!
納蘭靜心裡頭涼的厲害,納蘭燁華明明懷疑自己是兇手,卻還是要刑部徹查,卻不是大理寺,這大理寺查的大多是皇親國戚有些個事情便不會宣揚,可刑部不同,無論是誰犯了案子,便嚴懲不貸,怕是到時候會人盡皆知,納蘭燁華這次決然,便是抱了要除了自己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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