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媽媽不僅僅是宮氏院裡的管事,這後院大多也是她管著下人,著聽了雨兒的話,瞧著宮氏沒有反對,便下去領幾個婆子去雨兒院裡瞧瞧!
管家退在一邊,瞧著四姨娘那志在必得的笑意,不由的歎了一聲氣,這納蘭靜與雨兒同氣連枝,此事,瞧著納蘭靜並不阻止,心裡便有了不好的預感,這納蘭靜的手段,他到底也是清楚的,連納蘭燁華都拿她沒有辦法,這四姨娘又豈會是她的對手,他微微的皺眉,心中暗暗的思討,那凌若惜的話到底能不能信!
納蘭靜輕輕的抿了一口茶,那徐徐升起來的霧氣,將納蘭靜那臉上的諷刺輕輕的遮掩了起來,瞧這管家的摸樣,倒是個有心思的,只可惜,她不由的瞧了眼四姨娘,她卻是個蠢的,從她坐上那個貴妾開始,就注定了她不會有好下場!
不一會,李媽媽便領著人進來了,福了福,卻見得兩手空空,管家的心便沉了沉,心裡總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抬頭瞧了眼納蘭靜,總是覺得,這件事似乎她就知道了!
「回夫人,少夫人的院子裡,便是一些尋常的補品,燕窩的什麼的也都是從小庫房裡剛領出來的,小廚房裡老奴也著人進去瞧了,並沒有管家所說的什麼大量的人生,珍珠粉!」李媽媽說完還不忘白了管家一眼,這下人也是個嘴多的,少夫人什麼沒有,還會缺這些個東西!
四姨娘的手抖了一下,凌若惜說她明明瞧見了冷荷拿了不少的人參進去,而且她也問管家了,最近是丟了不少的東西,莫不是李媽媽瞧見了故意不報的嗎?她開了開口,想說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出來,她始終不能讓納蘭靜懷疑此事與她有關!
「那既然如此,奴才便退下了,讓人將小庫房看牢一些,莫要再出了這些個事情!」管家低著頭,直接告訴他,此事若是再查下去的話,怕是斷然沒有好果子吃,怕是還會連累四姨娘!
「慢著!」雨兒抬了抬聲,這便要結束了嗎,她瞧著一臉笑意的納蘭靜,微微的點了點頭,「娘,靜兒說的沒錯,此風不可漲,一定要徹查!」雨兒的語氣裡難得帶著堅定,她便是清楚,進了相府少不了這些個勾心鬥角,而且自己剛進入,下人們定然也有輕視之意,即便上次算是一次小小的立威,可到底是只罰了個奴才,似乎並沒有達到震懾的作用!
「這件事便是交給你處理,自然是聽你的意思!」宮氏笑了笑,清楚雨兒的目的,她當然是要全力的支持,她的眼裡帶著一絲的凌厲瞧著管家,平日裡他為人謹慎,斷然不會像今日這般,沒有任何證據便來指證誰,或者說,他有什麼證據,不方便拿出來?想到這,宮氏的眼光便沉了沉,心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謝謝娘!」雨兒面上甜甜的一笑,轉頭便瞧著管家,「不知這小庫房,這幾日除了我的人,還有誰的人常去些?」雨兒的聲音,帶著少有的溫婉,倒也顯出幾分端莊的樣子,不過,瞧著她偷偷的給納蘭靜眨眼,倒將這氣勢,生生的減去了些!
「這,回少夫人的話,再有便是老太太與四姨娘的人常去些!」管家抬了抬眼,如實的回答,這個時候斷不能讓人抓去一點子把柄!
「哦?那便老煩李媽媽再跑一趟,瞧瞧這祖母的院子與四姨娘的院子,可曾有這些個丟失的東西?」雨兒點了點頭,既然宮氏將此事交給她,處置,她倒也不客氣,便轉頭對著李媽媽吩咐了下去!
「是!」李媽媽得了令,便帶著人再次的走了出去!
「四姨娘不會在意吧,出了這般個事情,到底都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雨兒淺淺一笑,似乎帶著些許的歉意,瞧著四姨娘!
「少夫人這說的什麼話,這府裡出了這般下賤的人,自然是要查出來的!」四姨娘乾笑了一聲,這雨兒倒是會做事的,她先是著人搜了她的院子,如今若是自己說什麼,豈不是比人家這嫡長媳還要矯情嗎,她低著頭,不過這老太太的院子,可不是她一個新婦能動得了,怕是過了不了多長時間,老太太定然會著人過來!
至於凌若惜,四姨娘眼神瞇了瞇,莫不是她騙自己,暗地裡早就投靠了納蘭靜?想到這,四姨娘抬眼瞧著端坐的那裡的納蘭靜,搖了搖頭,若是納蘭靜知曉這凌若惜是自己早來安插在納蘭軒的身邊,怕是早就饒不了自己,怎會還讓自己端坐在這裡,與眾人閒聊!
「難得四姨娘大義!」雨兒點了點頭,語氣裡似乎帶著一絲的讚賞,卻恨的四姨娘牙癢癢,什麼叫她大義,她若是不許人搜院子,豈不是說明她有別的心思嗎!
過了一會兒個,李媽媽便帶著人回來了,手裡還舀了些珍珠粉,旁邊還有人拿著一些個銀票,「回夫人,這便是搜來的,只有這珍珠粉還在,別的怕是早就換成了這銀錢!」說著便放在了宮氏旁邊的桌子,宮氏拿起一張瞧了瞧,都是五百兩面值的銀票,數了數有五六張呢,這到底也算不得個小數目,若是做丫頭,怕是這一輩子也不會有這麼多銀錢,那些個人參燕窩,怕就是被人偷偷的拿出府去,換了這銀票了吧!
「好大的膽子!」宮氏猛的一拍桌子,沒想到這人已經偷了這麼多東西,她的眼裡閃著濃濃的怒意,現在是偷人參些補品,下次,是不是直接拿了主子的東西便出去賣了,或者直接偷到自己跟前了,「這府裡丟了這麼多東西,怎麼現在才報上來?」宮氏皺著眉,不悅的瞧著管家,這人參到底是珍貴的東西,平常人家都是見不到的!
「回夫人,丟了的人參,大多都是些小的,被放在下面的格子裡,平日裡主子們用的大多是上面的格子的,這些小的便是當初二小姐還在府上的時候,將這些人參熬了湯,做糕點用的,如今二小姐不在了,前些日子整理小庫房才瞧見的!」管家低著頭,他雖然說的都是實話,可這只是一部分的原因,真正的原因,還是因為他不知道是哪個院子的人拿的!
「哼!」宮氏冷哼了一聲,當初二姨娘得寵,沒想到這用人參熬出湯,竟然被她們拿來用做糕點的水了,相府雖然是大家,這人參大多都是身子不爽快的時候才熬了喝的,哼,納蘭燁華真是寵她們寵的緊啊!
「李媽媽,這些個東西都是從裡搜來的!」宮氏的臉沉的可怕,府裡竟然出了手腳不趕緊的人,現在才知道!
「回夫人!」李媽媽抬頭瞧了眼四姨娘才說,「是從四姨娘的床下搜出來的!」李媽媽低著個頭,聲音卻清晰的傳到眾人耳朵裡,都看向四姨娘!
「胡說,我屋裡怎麼會有這麼不乾淨的人?」四姨娘臉上一驚,不由的喊了一聲,她抬頭瞧著雨兒,這凌若惜明明瞧見是她著人拿的,怎麼會在自己的屋子裡,這一切,難道是她早就設好的局嗎?
「放肆!」宮氏不悅的瞪了四姨娘一眼,這李媽媽是宮氏跟前的老人,別說是四姨娘,便是老太太尋常都不敢訓斥她,如今當著自己的面,四姨娘就這般的吆喝李媽媽,宮氏自然是要護著的!
「妾失禮了,只是妾實在驚訝的很,妾到底是府上的貴妾,雖比不上少夫人什麼都瞧過,可這幾百兩銀子,妾也不會看在眼裡的!」四姨娘吸了一口氣,驚覺自己的反應也太過激烈了,趕緊的改口,這李媽媽終究不是自己可以說得的!
「讓來,讓開!」正說著,便瞧見老太太從外頭走了進來,一臉的怒意,旁邊的小丫頭想攔著,卻始終不敢伸手!
「如今都是不把我放眼裡面了,都開始派人查我的屋子裡,怎麼樣查出來什麼沒有?我倒要看看,你們都能鬧騰個什麼結果?」丫頭瞧著老太太已經闖了進來,便退了下去,老太太說著,便坐在了宮氏旁邊的主位上,眼裡帶著濃濃的不悅,這偷竊之罪,到底也算是大罪,不過是丟了些人參,便都查在自己的跟前了,自己到底是這納蘭燁華的娘親,這些個東西自然是不會放在眼裡的!
宮氏白了老太太一眼,不予理會到,可敲在老太太的眼裡,倒成了宮氏瞧不起她,要不怎麼會著人查自己的院子,定然是想著自己是個妾,沒見過什麼世面,老太太越想越生氣,手裡拿著的龍頭枴杖不住的敲打這地面!
「四姨娘,你作何解釋」宮氏不去理會老太太,聲音裡壓著濃濃的怒意,瞧著四姨娘,便將手上的銀票和珍珠粉,全數的扔向了四姨娘!
「夫人息怒,定然是下頭的人手腳不乾淨,妾回去了定然好好盤查,看到底是誰這般的眼皮薄!」四姨娘趕緊的跪在地上,那珍珠粉飛了起來,四姨娘的身子不由的一顫,那臉上髮鬢上都沾滿了那些珍珠粉!
老太太還想再說什麼,可瞧著宮氏手邊的銀票與珍珠粉,才不由的住了嘴,她原以為是宮氏故意的羞辱她,卻不想府裡真的出了這般眼皮薄的人,心裡再怎麼不甘,可嘴裡卻也未曾再說什麼!
「來人,將四姨娘院裡的丫頭都帶了,我倒要瞧瞧,究竟哪個才是眼皮薄的人!」宮氏皺著眉,她心裡倒是不在意這相府丟了什麼東西,可這下頭的人敢懷疑雨兒,便是說明他們不懼怕雨兒,她倒要好好的利用這些事,在眾人的跟前豎立威信,尤其是在管家的跟前!
「見過老太太,夫人,少夫人,大小姐!」丫頭們被帶了進來,都跪在地上行禮,可瞧見滿臉狼狽的四姨娘,不由的倒吸一口氣,這四姨娘從進府到現在,還從未像今日這般的狼狽!
「說,是誰偷了小庫子裡人參燕窩,珍珠粉,又是誰換得這些個銀票!」宮氏聲音抬的很高,用手指著地上那散落的珍珠粉,還有那幾張銀票!
「奴婢們不知道啊,奴婢們從未做過!」丫頭們嚇了一跳,原來是有人拿了府裡的東西賣了出去,都戰戰兢兢的不敢亂說話,這大府家的人,最討厭的便是那手腳不乾淨的下人,若是被查出來那可是要被往死裡頭打的啊,眾人都瞧了眼四姨娘,怪不得剛才李媽媽帶著那幾個婆子進去的,這定然是從四姨娘的屋子裡搜了出來的!
「不說?不說便一起受罰,誰也別想逃出去,一個個的都罰!」宮氏不由的怒斥了一句,眼神卻瞧了眼雨兒!瞧著她與納蘭靜的眼神,心中似乎有了定量!
「回夫人的話,奴婢們真的不知道!」丫頭們聽著宮氏的話一驚,各個你瞅我我瞅你的,巴不得有個人站出來認了,可是一想到是從四姨娘的屋子裡搜到的,便又打消了這個念頭,誰敢在四姨娘的眼皮底下做這些個事情!
「好都不說是吧,來人,看著她們,連同四姨娘,都一同去外頭跪著去,直到有人認了為止!」宮氏冷哼了一聲,她不過是讓眾人瞧瞧,這下頭不是有人敢懷疑雨兒嗎,便讓他們睜大了眼瞧瞧,雨兒可不是他們可以冒犯的,自己今日讓四姨娘在外頭跪著,便是給眾人提個醒!
「夫人!」四姨娘張了張嘴,卻瞧著管家投來的警告的眼神,心中頓時一驚,剛才自己差點闖禍了,自己本想說夫人處事不公,這李媽媽的是宮氏的人,斷然不會查出是雨兒做的,可是她若是喊出來,怕是便會引起納蘭靜的不滿!
「妾管教不力,出了這等子眼皮薄的人,妾,自願領罪!」四姨娘給宮氏叩了個頭,便帶頭出去跪著了,這不過是在挽救她最後的尊嚴,這大院裡的女人,要麼是與宮氏一般有地位,要麼就是與念奴那邊受納蘭燁華的寵愛,剩下的,不過都只能扔旁人宰割,她捂著肚子,悄悄的告訴對自己說,一定是個兒子,一定要是個兒子!
「宮氏你真是蛇蠍的心腸,這冬日裡的天,就算是有太陽,也帶著刺骨的冷,你讓四姨娘在外頭跪著,莫不是故意要將她凍著嗎?」老太太瞧著四姨娘那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突然想起了當初自己也是那般的委曲求全,可是四姨娘到底比不得自己,自己好歹有一個做的了主的婆母,而她如今,老太太緊緊的皺著眉頭,心中不甘的很,這院子裡,怕是除了下人,沒有一個人會將自己放在眼裡的!
「這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犯了錯便該受罰,還有看什麼天氣,是不是也要算個黃道吉日?」宮氏諷刺的瞧了一眼老太太,當初她動不動就罵自己的時候,可曾想過自己身子不好呢?她的眼裡,永遠只有那些個下賤的妾,宮氏想著,眼裡便帶著濃濃的不屑,妾便就是妾,即便是抬了平妻,也脫不了那妾的心思!
「你!」老太太臉上憋的通紅,嘴裡想說什麼,卻聽見納蘭靜從旁邊咳了一聲,心裡一抖,納蘭靜上次著人打她的臉的時候,還記得清楚,可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心裡便就是瞧著納蘭靜怯的很!
天氣似乎也瞧不慣老太太那股子偏心的樣,便吹起了大風,旁邊的丫頭趕緊掛著門簾,今兒個宮氏瞧著天氣好,便著人拿來了,如今看來這冬日裡的天氣,再暖也是冷的,就像壞人一般,別以為做了件好事便能擺脫了她那心裡壞的根子!
「夫人,外頭的四姨娘暈了!」過了一會,丫頭從外頭匆忙的挑了門簾進來!
「慌張什麼,暈了便著大夫來瞧瞧便是了!」宮氏垂著眼皮,有些不耐的吩咐了一句!這暈了便暈了,又死不了人!
「這,回夫人,四姨娘身子下面見紅了!」丫頭有些哆嗦的回了一句,這四姨娘的臉色很蒼白,她才過去瞧了一眼,卻不想看著四姨娘的羅裙下便印出了一些個血色!
「什麼?將四姨娘抬進側屋,管家你去著人去請了大夫來!」宮氏似乎已經,這平日裡跪著這一會,是出不了什麼事的,身下見紅,可不就是有了身孕了嗎!
「是!」管家應了聲,趕緊的退了下去!納蘭靜悄悄的在秋月的耳邊吩咐了幾句,眼裡帶著一絲的清冷,剛才那管家慌亂的眼神,納蘭靜可是瞧的清楚,她微微的勾了勾嘴角,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讓四姨娘能生出個兒子!
老太太聽了丫頭的話,更是緊張,也顧不得其他,冷哼了一聲,便讓人扶著進了側屋!納蘭靜笑了笑,這側屋可真是個好地方,記得當初二姨娘的孩子,便是才那個屋裡掉了的吧!
宮氏瞧著老太太那股子的緊張的樣子,冷哼了一聲,也不去瞧四姨娘,便又坐了下來!
「見過夫人,大夫說是四姨娘是有喜了,已經有不到兩個月的身孕了,只是身子弱,喝些個安胎的藥便可以慢慢的調養了!」這四姨娘在宮氏的院子裡,即便宮氏沒有出去,下人也得進來回個話!
「著人去送些補品去她屋子裡,一會兒個等她好些了,便將她送回去,對了,最近她想吃什麼,便讓她吩咐了些人去買便可,不用來稟報了!」宮氏抬了抬眼,兩個月身孕了,莫不是她剛抬貴妾的那一個日嗎,她冷笑了一聲,怕是除了那一日,納蘭燁華便沒在四姨娘那裡過過夜!可宮氏對四姨娘並沒有多麼的不喜,便吩咐了下去!
「真是好狠的心啊,差點連我的孫子害死了,毒婦,真的是毒婦!」外頭老太太在那裡喊著,這納蘭府如今了真算是人丁稀薄了,出了正房宮氏所出的孩子外,下頭便再沒有個孩子,所以,老太太縱然是害怕納蘭靜的,可她心裡到底是為那孩子抱不平,便在院裡頭念叨著!
「來人,將老太太送回去!」宮氏皺了皺眉頭,自從出了上次的事情後,她對老太太便是瞧著有厭煩,如今更是一句也不願意再聽到老太太的聲音,趕緊吩咐了人,將老太太給送走!
這納蘭靜與雨兒又與宮氏聊了一會,聽著眾人要把四姨娘送了出去,便也跟著出去了!
「可瞧見了,是誰的人?」回到院子的時候,納蘭靜讓流翠拿了醫書過來,瞧著秋月問出了聲音!
「回小姐,奴婢跟了他一段路程,還瞧見了他給那大夫的銀兩!」秋月點了點頭,端著茶杯便放在了納蘭靜跟前,手撥動這暖爐,讓它燒的更暖和些!
「小姐,奴婢不明白了,小姐這就打算要放過四姨娘嗎?」秋月取了手爐進來,臉上似乎有些不解,這四姨娘明明不止是兩個月的身孕,這納蘭燁華從納蘭寧出事後,一直留宿在念奴的屋子,只是抬貴妾的時候去了四姨娘的屋子,可是四姨娘如今已然有了三個月多的孩子,如果納蘭靜再尋大夫幫四姨娘驗證,定然能拆破四姨娘的謊言,這四姨娘可是必死無疑啊!
「哼,死?不,我不會讓她死的,我會為她祝福,祝福她能生個兒子,祝福她的兒子能得到納蘭燁華的喜愛!」納蘭靜冷冷的一笑,如今利用這件事,已然查出四姨娘身後的男人是誰了,眼的眼裡帶著一股嗜血的恨意,死似乎太便宜他了,他既然愛幫人養孩子,自己便成全她!
流翠在旁邊站著,手一抖,這納蘭靜的心思她豈會不明白,納蘭靜就是要讓納蘭燁華特別喜歡這孩子,等到他知道他疼愛的孩子,竟然是別人的,心裡那種憤怒,怕是比現在揭穿四姨娘的謊言,要讓納蘭燁華痛苦的多!
流翠的心裡一歎,這納蘭燁華到底是納蘭靜親生父親,這納蘭靜怎會這般的決絕,要用這麼殘忍的手段來懲罰納蘭燁華,不過想到納蘭靜以前所受的苦,心裡也就釋然了!
納蘭燁華知曉了四姨娘懷有身孕,很是高興,賞了不少的好東西給四姨娘的屋子,也常常去探望,可夜裡從來不去四姨娘的屋子!
「小姐,聽說老爺又發脾氣了!」這日流翠從外頭取了瓜子進來,供著納蘭靜消遣,嘴裡便說著這幾日傳了的消息,聽說,納蘭燁華最近脾氣不好,常常的發怒,連念奴似乎也被打過幾次!
「這不過才剛剛開始罷了!」納蘭靜一笑,手指輕輕的撥開一顆瓜子,眼裡閃著一股子的算計!
「對了小姐,老爺雖然知道四姨娘有孕高興的很,可是卻也從未在四姨娘房裡留宿過,似乎並不怎麼寵四姨娘!」流翠將納蘭靜的腿放在自己的身邊,將簾子全都遮上,這幾日納蘭靜腿上的傷,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到底是宮裡的藥好,不過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留疤,腦子裡想著,可手上卻輕輕的為納蘭靜抹藥!
「放心,用不了多久,他一定會寵愛四姨娘,比寵二姨娘還寵愛四姨娘!」納蘭靜微微的勾了勾嘴角,語氣裡帶著濃濃的肯定,念奴縱然會千般的算計,也總有算不到的地方,或許她到現在還沒有發覺,那迦到底讓納蘭傾下了什麼藥給納蘭燁華!
納蘭靜的手不住的剝著瓜子,臉上帶著濃濃的愜意,念奴若是知道納蘭燁華已經中了那種毒,怕是她也不會在下她手裡的那種藥吧,如果自己猜的沒錯,這便是醫術上記載的蠱蟲,這世上只有西域的皇族,有幾人才人駕馭了,這納蘭燁華從特別寵愛念奴開始,自己便留了心思,唉,這種蠱,怕是無藥可解,這念奴雖然控制了納蘭燁華的心,卻不知道,這兩種毒藥在一起,怕是,等到納蘭燁華毒攻心臟的時候,便只會落了個中毒身亡的下場!
這三月裡到底是是非多,納蘭燁華有起了抬妾的心思,可每每提出來,都被老太太給撥了回去,他說的好聽,什麼四姨娘如今有了身孕,自然要抬個人幫襯著,可老太太就是一口咬定,抬別人可以,要是抬念奴,除非她死!不過後來,納蘭燁華似乎朝堂之上有什麼大事,忙的很,這事便也不再提起!只是把自己的東西,全數的都搬到了念奴的院子裡,大有要與老太太一戰到底的氣勢!
納蘭靜每每聽到只是笑笑,如今她最擔心的便是韻寧郡主的及笄之禮,她總覺是會出什麼事情,心裡總是不安的很!
這日,天氣倒也不錯,納蘭靜讓人開了窗戶,她站在窗口,感受著那種迎風的感覺,身上的心事似乎沒有那麼重了!
「小姐,這是從外頭傳來的信件,似乎是皇家的人!」秋月從外頭進來,臉上帶著一絲的凝重,她瞧見一個人偷偷的潛入相府,還與他過了幾招,可他似乎認得自己,便將這信件交給自己,讓自己轉交給納蘭靜!
「奴婢瞧了,這上面並沒有讓人動了手腳!」秋月說著,便將旁邊的油燈點上,她知曉有人用這麼隱晦的手法讓自己將信交給大小姐,必然是有什麼事情,所以,納蘭靜看完便要將這信件燒燬!
「哦?」納蘭靜挑了挑眉,這皇室的人除了二皇子她實在想不出會有誰會給自己信件,她輕輕的打開那信件,上面很簡單,只些在湖心亭一見,五個大字!
納蘭靜勾了勾嘴角,將信拿在手中,用油燈將它燒盡,眼裡帶著一絲的興味,「流翠,去將我的袍子拿來,讓人備馬車!」納蘭靜說著,便站了起來!
「小姐!」這秋月擔憂的喚了一聲,這信沒有署名,沒有內容,只有簡單的幾個字,莫不是誰使的詭計吧!
「放肆!」納蘭靜給了秋月一個安心的笑容,若是她猜的沒錯,這信怕是那個人讓送到自己的手上,他到底是對自己有恩,自己怎能不去見他一面呢!
秋月瞧著納蘭靜執意要去赴約,便也不再說什麼,只不過自己到時候多加小心便是了!這流翠準備妥當,納蘭靜乘著馬車出了相府,這外頭日頭暖和,納蘭靜就只穿了用雲錦製成的棉裙子便出門了!
這一路上,秋月一路都注意著,瞧著沒有人跟在後面,才微微的放下心來!這湖心亭在西郊,四周都是些林子,只有中間有一片湖水,而這亭子便建在這湖邊,取名湖心亭,這個地方倒是隱蔽的很,不過倒也風趣,只是偏遠繁華地帶,平日裡卻也幾乎沒有人過來!
到了湖心亭旁邊,納蘭靜將馬車停在了林子外頭,自己帶著流翠與秋月進了林子,不過這路到底是被人走出來的,倒也好走,不過因為平日裡這林子裡面見不到太陽,濕氣很重,納蘭靜似乎還能覺出些冷意來!
不過出了林子以後,到了湖邊,太陽暖暖的掛在天上,倒也有幾分脫胎換骨的意思,納蘭靜瞧著湖水旁邊有一位白衣男子負手而立,似乎再瞧那平靜的湖面!納蘭靜擺了擺手,讓秋月與流翠侯在那裡,自己往前走了兩步!
「見過王爺!」納蘭靜微微的福了福,臉上帶著些許的笑意!
「呵呵,你果真聰慧的很!」那人身子一頓,眼裡帶著些許的讚賞,轉過身子來,果真是襄平王!
「謝王爺誇獎!」納蘭靜抬了抬頭,心裡不由的升起一陣的暖意,放佛瞧著鑲平王的眼裡似乎有一絲的慈愛,納蘭靜就忍不住想,他若是自己的父親該多好!
「哈哈,你若是男兒,必定是能成一番的大業!」鑲平王更是毫不掩飾自己眼裡的讚賞,微微的勾起嘴角,陽光灑在他的臉上,更多了一種讓納蘭靜忍不住感動的光輝!
「這邊關戰事剛平,又起了瘟疫,已經去了不少人!」鑲平王話鋒一轉,微微的歎了口氣,眼裡卻又看向那平靜這湖面,這京城裡一片繁榮,人人太平無事,可是邊關的百姓不僅要受戰亂之苦,這可怕的瘟疫又來了,一旦染上怕只有等死的分了!
「什麼?」納蘭靜一驚,饒是她平常那淡然的神色,聽見瘟疫兩個字便也不由的變了臉色,她聽說小時候,便有過一場瘟疫,那時候人人自危,都不敢出門,街上但凡有染上瘟疫之人,便都拉出燒死了,這瘟疫來的兇猛,比戰事還要可怕,怪不得納蘭燁華最近忙的很,原來是因為這事,只是,納蘭靜的心又緊了緊,哥哥如今壓著糧草救濟災民,莫要出什麼事情才好!
「這次瘟疫來的兇猛,邊關人心惶惶,皇上命皇室之人,去一位代表朝廷鎮定人心!」鑲平王的聲音很輕,似乎像是從遠方傳來的一般,眼裡卻閃過一絲的痛苦的神色!
「莫不是王爺?」納蘭靜微微的睜大眼睛,皇帝的皇子並不多,太子乃一國的儲君,定然不能一身犯險,二皇子雖然是合適的人選,想來皇帝也不捨得,三皇子體弱多病,剩下的便只是孩童了,而王爺們也都在各自的封地,就只有鑲平王在京城了!
「不錯!」鑲平王點了點頭,「劍魂一事終究算得上了結,我便自動請纓,親自去那邊關一趟!」鑲平王說著,眼裡閃著一絲不明的神色,快的讓納蘭靜險些抓不住!
「到了邊關,若是能讓你哥哥與宮將軍回來,我並定然上書,讓他們平安歸來!」鑲平王抬了抬眼,他心裡自然知道納蘭靜最在乎的人是誰,或者,他是知道宮氏心裡最在乎的人是誰!
「叔父自己多加小心!」納蘭靜輕輕的閉了閉眼,不知該如何說好,她自然沒有忽略鑲平王沒有自稱本王,他便是放下了身段,納蘭靜終究大膽的喚了一聲叔叔,她又豈會不知瘟疫的凶險,如今朝中還未一人能治癒瘟疫,這鑲平王自動請纓要去邊關,怕有一部分原因便是要替會舅父與哥哥,她不由的歎了口氣,世上竟有如此癡情之人!
「好!好!」鑲平王的臉上帶著似乎是激動的神色,猛的點頭,似乎因為納蘭靜的這聲叔父感動不已,他心裡其實還有一個小小的願望,多希望她的孩子,能喚自己一聲父親,即便是他們都是姓納蘭,他微微的搖了搖頭,倒是自己癡心妄想了,「我心中就只掛念一個人!」他的聲音很低,納蘭靜如此聰明,定然是知道一絲的端倪!
「娘親,會很好!」納蘭靜點了點頭,聲音裡帶著一絲的梗咽,或許在別人眼裡,她是不孝的,心裡竟然偷偷的希望自己的娘親能嫁給除了爹爹以外的男人,可納蘭靜心裡清楚,這個男人,要比她的爹爹配的上父親兩個字!
「嗯!嗯!這我便放心了!」鑲平王點了點頭,納蘭靜的承諾似乎真的能讓他放下心來,他微微的轉過頭去,怕在這個晚輩的面前失了儀,手指輕輕地擦拭眼角,心裡縱然有萬般的捨不得,卻終究是不能不離開,就如同當年一樣!
納蘭靜站在那裡,不知該說什麼好,他便是要離開了,終究是想要與人道別的,他心裡放不下母親,可是他終究不能將母親約出來,怕讓人瞧見了,說母親的壞話,而自己,終究是個孩子在他眼裡,或者,在他心裡自己不過是個女娃,別人瞧見了便不能說什麼!
「你,你好好照顧你母親,她很苦!」鑲平王轉過頭剛說一句,卻又忍不住將臉撇到一邊,這麼多年沒見了,他以為宮氏會越發的美麗,越發的有韻味,可是卻未曾想她瘦了不少,臉上也少了那種光澤,多了幾分蒼老,她才三十多,卻顯出了老態,鑲平王的心疼的緊,可他終究無能為力,宮氏不愛自己,從來都不曾愛過!
「嗯,我會的!」納蘭靜鄭重其事的承諾,心裡有些酸楚,沒想到這日來的這麼快,他終究是沒有等到母親和離!這一去,即便他能好好的活著,瘟疫一除,怕也是會平城,不來盛京,怕是他這一生,終究無法再見一面!
「嗯,靜兒,我能喚你靜兒嗎?」鑲平王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穩了一下心緒,轉頭頭來,瞧著納蘭靜的面容,似乎如當年的她一般,帶著一股子的韌勁,不,比她多了一雙看透世事的眼睛!
「自然可以!」納蘭靜點了點頭,心裡對眼前的這個人,到底多了幾分的感動!
「靜兒,好好的保護你娘親!」鑲平王再一次的說了這句,眼神似乎要比上一次的還要堅定,他此生唯一的願望,便是希望宮氏能好好的!
納蘭靜點了點頭,兩人站了一會,納蘭靜便轉身離開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即便是再不捨也終究會遇到這一日,保重!納蘭靜在心裡默默的送給了他兩個字!
「靜兒!」納蘭靜走了幾步,便聽到身後呼喊的聲音,微微的轉身,瞧見鑲平王依舊站在湖邊,似乎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
「好好的保護你母親!」鑲平王張了張嘴,心裡有多少話想說,卻不知該如何的說出口,千言萬語到嘴邊,卻只能說出這幾個字!
納蘭靜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便沒有回頭!
「小姐,林子裡有人,不止一個人,而且似乎都沒有武功!」進了林子,秋月瞧瞧的附在納蘭靜的耳邊,說了出來!
「不必理會!」納蘭靜輕輕的開口,腦子裡突然閃過一絲的念想,唇邊帶著一絲的笑意,或許並不晚,她轉過頭去,縱然身後只有那密密叢叢的林子,可她的眼睛卻似乎能穿過叢林,看到那個人的內心!
第二日的時候,一夜之間,京城裡所有的人似乎都在談論著一件事情,聽說宮氏與鑲平王冰釋前嫌,已經和好如此,第三日便傳出,宮氏這幾年一直與鑲平王藕斷絲連,而納蘭靜便是鑲平王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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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更來了,宮氏和離之路正式開啟,哈哈,推薦好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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