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術?納蘭靜突然不說話了,手指敲在桌面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什麼媚術,不過是納蘭燁華心裡的那個人份量漸漸的輕了吧。
「大小姐恕罪,奴婢俞規了。」流珠起身福了福,她到底是摸不準納蘭靜的心思的。
「現在真真算是一家人了,何必這麼拘禮?」納蘭靜淺淺一笑,伸手將流珠拉了起來,這個院子裡的形勢要比自己想像中的複雜,如何能保得母親與自己的周全呢?
「謝大小姐。」流珠這才緩緩起身,這一個通房說到底也只是個奴才,這一家人她可是擔不起的,納蘭靜是嫡親的大小姐,有些話她說得,自己可應不得。
「大小姐,那二姨娘```」流珠不死心,還想說些什麼。
「母憑子貴,她懷了身子,得寵也不過是早晚的事罷了。」納蘭靜笑了笑,絲毫不在意,彷彿不過是與流珠談論天氣一般。可流珠是知道的,若真不在意,當初又何必費心的抬了自己,斷不會因為只是為了應付老太太。
「她得寵左不過就是扮賢淑,扮通情達理,扮柔弱,得父親的寵愛,這是她慣用的手段了。」納蘭靜輕抿了一口茶,動作優雅。
「謝大小姐指點。」流珠一笑,如今想來那麼銅鏡的意思倒也明瞭了,心下更覺得大小姐不簡單,幸好不是自己與她為敵。
「我何曾指點過你什麼?左不過是閒聊幾句罷了。」納蘭靜淺淺一笑,彷彿剛剛只是給人錯覺,左不過是小孩子的一個玩笑話。
「大小姐,聽說二姨娘罰了四姨娘院裡的奴才,這會兒個四姨娘娘正在夫人院裡哭哭啼啼的要夫人主持公道呢。」晌午,納蘭靜午睡起,流翠為納蘭靜整整頭髮。
「哦?可是因為什麼?」納蘭靜似乎並不驚訝,只是盯著鏡子瞧了瞧,這流翠的手發倒是有精進了不少。
「聽說是與二姨娘院裡的奴才爭吵了起來,被二姨娘知曉後,帶人去罰的,估計過一會櫻桃便能打聽了始末。」流翠為納蘭靜插上最後一顆珠花,端來了一小蠱水,納蘭靜放在嘴裡,漱了漱口,吐到一個精緻的盤裡,便有人端進了水,納蘭靜淨了手,才由得流翠扶了起來。
「小姐,四姨娘去夫人院裡了。」櫻桃一進來便對著納蘭靜說道。
納蘭靜與流翠相視一笑,「可是為何?」納蘭靜也不著急,想來母親也是知道這其中的道道的,二姨娘會使寫手段,左不過是立威罷了,知曉母親不會把她這麼樣,這麼做故意在下人面前樹立自己的威望,也可以讓自己院裡的人對她死心塌地,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做主子的都會為下人做主,到底是拉攏人的好辦法。只不過她是有點得寸進尺了吧。
「回大小姐,那四姨娘院裡的出了個不省心的,背地裡說二姨娘的壞話,被二姨娘的丫頭聽到了,她便也罵了四姨娘,這便吵了起來。二姨娘知道後當下罰了四姨娘的丫頭。四姨娘自然是不樂意的,她說她院子裡的奴才她自己會管教,若是當家祖母發話,她自然是聽從的,可二姨娘跟她一樣不過是個姨娘,何來的權利?」櫻桃學的四姨娘極像,那蘭花指一擺,倒也有些妖媚的。
「二姨娘可怎罰得那丫頭?」納蘭靜邊問邊樂,連流翠都被櫻桃逗了掩嘴直笑。
「回大小姐,二姨娘命人狠狠的打了那丫頭的嘴,大小姐你是不知道,那整個嘴都腫的很大,樣子好不嚇人!」櫻桃說著,便用手拉著兩個唇,模仿嘴腫的樣子。
「倒是不輕!」納蘭靜點了點頭,讓流翠挑了一下香爐,把味道燒的淡淡的,這二姨娘真是會挑人,正房的人她不敢挑,通房的人挑了也沒有,就數四姨娘的人合適,既有震懾的作用又不會惹出眾怒來,何時二姨娘這般的有心思了,納蘭靜微微的皺眉,「母親怎麼說?」
「回小姐,夫人說二姨娘如今懷了身子,自己金貴些,脾氣大了也是正常,左不過是罰了個丫頭,便由著她去吧!」櫻桃瞪著一雙眼睛,本想在模仿一下夫人,卻也怕納蘭靜不喜。
「不過夫人卻也賞了些藥給那丫頭,四姨娘院中的人個個都有賞,倒也讓人摸不準夫人的心思。不過那二姨娘還假惺惺的綁了那吵架的丫頭去給夫人請罪,說自己一時衝動,讓夫人責罰。到底夫人是個明白的,連門都不讓那賤蹄子進!」櫻桃呸了口,她是慣不喜二姨娘的那番做作,以前的時候,常來小姐這裡坐坐,一口一個姨娘的,每個尊卑,那說話妖裡妖氣的,聽了便讓人厭煩。
「你這丫頭,夫人怎是你該評論的?」流翠聽著心驚,這些日子她雖習慣了櫻桃說話沒大沒小,可如今聽來還是有些著急,便是大小姐容忍她,若是被旁人聽了,她可是會被發賣了出去的啊。
「好,好,好,流翠姐姐最是知禮的!」櫻桃吐了一下舌頭,看樣子是沒放心思在裡面的。
「你再這樣,小心我罰了你!」納蘭靜傾斥一聲,心中連連稱歎母親做的好,既不說誰對誰錯,一句二姨娘金貴,便把錯誤都歸結到二姨娘身上,又給四姨娘院裡的人都見了賞,左不過是在安慰她們,若是再遇見二姨娘能忍則忍,換句話說狗咬了你一口,你還能咬回去麼?「爹爹想來也是知道的,他可去了母親院子?」
「哼,老爺自然是進去了,當著眾人的面訓了四姨娘,接了那狐媚子離開!」櫻桃的臉色到底是掛著不喜的,這些日子二姨娘得寵的厲害,她院子裡的人自覺的高人一等,再加上納蘭燁華的偏心,自然讓人心裡不服的。
「櫻桃怎得越說越不像話了!」流翠在一旁不禁皺眉,這櫻桃的反應著實太大了些吧,便是再不喜二姨娘,那狐媚子斷是不能從她嘴裡說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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