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九堂,是蘇杭地區可以拿得上檯面的社團組織,跟狗樂他們不一樣,這種組織有著極其嚴厲的門規,以及雄渾的歷史背景。
早些年間是義和團遺留下來的一個小分舵,後來隨著社會的進步,慢慢的發展成盤踞在蘇杭一帶的猛虎,表面上有著自己的公司,產業,可是暗地裡還會收些花紅,做著上不得檯面的買賣。
他們要價極高,並且每年都會晉陞一批有實力的打手,讓客人自己挑人。所以他們跟別的組織不同,收了錢之後,並不負責到底,如果顧客自己挑選的人沒能完成任務被殺死了,那麼還要繼續在給錢,在挑人。
每個圈子裡都有一兩個的佼佼者,在赤九堂的紅花雙棍中,有一個剛剛被提拔上來的雙花紅棍,這個人叫陳昂,之所以能成為,紅棍中的領頭人,跟他那一身功夫以及心狠手辣成正比。從他手裡做出來的生意,每一次都能夠上報紙頭條。尤其是多年的小弟生涯,讓剛剛晉陞的他,變得有些自負,甚至說是自大,當然隨之提升的就是他的價格。
吳天家族在蘇杭一帶算不上什麼大富大貴,不過他卻也不是無名小卒。雖然帶著眼鏡,卻沒有表面上的斯文,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麼年輕就會在自己家族裡能夠獨當一面了。運氣是一方面,城府跟心機佔了大多數。
陳昂跟吳天本來是毫無干係的兩個人,這會卻一起坐在某園林裡的茶館裡,一邊聽著評彈,一邊喝茶聊天。
君無邪是個仕途家中的異類,天生對政治沒什麼興趣,卻對一些上不得檯面上的事情感興趣,前些日子跟狗樂說要介紹一個兄弟給他認識一下,就沒了蹤影,狗樂也沒當回事。
水姐穿著淡藍色的長裙,兩條雪白的玉臂環胸抱著,最近跟狗樂一起聊天,那個傢伙的眼睛總是盯的自己不自在。雖然說是習慣了狗樂的目光,卻也習慣了環胸抱著雙臂。
看著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的狗樂說道:「做了狄龍的門生有什麼感覺?」
狗樂笑了笑,撓了撓頭:「水姐這話怎麼說的,難道做了他的徒弟我還能長出三頭六臂來怎麼著啊!這不跟以前一樣麼!」
水姐眼神有些不解的看著狗樂:「你要知道,拜在狄龍的門下,是多少人的心願。雖然說狄龍的勢力不算很大,不過足夠你在佘山這個地方橫著走了,尤其是狄龍的銀湖會所,裡面的人脈關係不是你能想像的,你就一點性趣都沒有麼!」
狗樂搖了搖頭:「說沒有興趣是騙人的,我也曾想過老頭子手裡的那些資源,不過後來再一想他還有個兒子,我就沒那心思了。先不說那個傢伙是個什麼樣的人,不過就衝著這個傢伙能夠為了一個女人拋棄自己的老爹說走就走了,甚至說是給人家傳宗接代去了,我就覺得這個人不好惹,說不定哪天就回來了。」
跟水姐講話狗樂從來不繞彎子,雖說不是推心置腹,卻也算的上有一半以上是實話。
水姐聽著狗樂說的,眼睛明顯閃過一絲精光,這絲精光完全被狗樂看在了眼裡。
狗樂繼續說道:「我不知道,狄龍有多少勢力,跟多少錢,不過在我拜師那天來了那麼多人,其中不乏權貴也不少黑白勢力。我對那些人都沒興趣,我的目標不是這裡。」
水姐皺了皺眉頭,對於狗樂她也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只是覺得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上接近十歲的男人跟當初剛來到上海的自己男人很像,銳氣十足,野心勃勃。自己當時讓他帶著他的小兄弟在自己的會所裡看場子,完全是出於,不想看見這個傢伙在上海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沒了。
「其實我有一個問題一直都沒想問你,你到底是犯了什麼事情才跑路的」?
狗樂想起了范翻天,想起了死於非命的維維,手攥成拳頭,拳面上青筋鼓起,咬著牙說道:「我是被人趕出來的,沒有辦法,為了討口飯吃,才來到上海的。還真得多謝水姐的收留。」
水姐沒有繼續追問,狗樂的反應很不正常,顯然是想到了什麼痛苦的事情。
不過狗樂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來,說道:「事情已經過去了,不過我也不會回去。我要做的就是,不擇手段的爬到上一個層面,然後一步一步的去接近那些人,那些事。」
一個男人的堅韌的意志,雖說不是女人致命的毒藥,不過那種態度,著實可以讓女人為之傾倒,水姐看著一臉堅毅之色的狗樂,突然間覺得自己面前的這個小男人,渾身上下充滿了一股男人身上特有的氣質,讓水姐古井不得心,有那麼一點的泛起了漣漪。一雙杏目雖然不是眼含桃花,也可以說是帶有深意的看了狗樂良久
狗樂似乎察覺到了水姐的目光,抬起頭來看了水姐一眼,這一眼將正在出神的水姐拉了回來,突然間覺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攏了攏自己的頭髮,然後對著狗樂露出一個笑臉,脖頸上面竟然還出現了一絲淡淡的粉色。
水姐那有些尷尬,有些自惱的樣子,看起來很好看。狗樂使勁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站起身來朝著水姐笑了笑說道:「水姐!我還有事情,先回去了。」
水姐有些不好意思,看到狗樂眼裡的那絲笑意,誤以為是狗樂這是在嘲笑自己,不禁嗔怒道:「小王八蛋,連姐姐的豆腐都想吃!」說完還風情萬種的白了狗樂一眼。
要死了,要死了!這娘們才是吃人不吐骨頭啊!狗樂趕緊在心裡默念阿彌陀佛的從水姐屋裡走了出去。
狗樂走了之後,水姐一個人站在屋子裡,點了一支香煙,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寫什麼,竟然癡癡地笑了起來。要是狗樂在這個地方,估計下一刻就應該是衝出去,理個光頭在家裡吃齋念佛了。
一個女人自己過了小半輩子。中間的心酸苦辣,只有她自己能明白,現在出現了一個男人,終於能夠在那顆冰封已久的心上,砸開一絲裂縫。癡癡地笑了一陣,水姐的嘴角掛起了一絲苦笑。
狗樂自己一個人在植物園轉悠了一會,本來是想要回去的,不過在走到一棵大的流蘇樹下面的時候,感覺到自己的身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轉過身來卻什麼都沒有。
一定是有人跟著自己,狗樂心裡想到,沒有著急著回去,而是坐在了一邊的石凳子上。
終於那個跟著自己的人在一次露頭的時候,狗樂把他叫住了。
「朋友!別躲了,過來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