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法承認這是心動,只是知道從今往後這個男人在她的生命裡已然成為了一個極為特殊特別的存在。
她再也無法自欺欺人的將他推拒在外,再也無法橫眸冷對坦然的面對他,她和他之間冥冥中已然多了股無形的東西將他們牽引在一起,不是恩情,而是另一種令她覺得難以承受的東西。
「想救便救了,這難道還需要理由不成?若你真想要一個理由,好,我給你,你聽好了,從今往後,沒有我的准許不許受傷不許讓自己陷入險境,好好活著,活在我的身邊,好嗎?」
他用極為輕柔的嗓音伏在她耳畔訴說,席聞鴉沉默著,眼睛望著前方,竟然不知該如何回答。
回答好,那麼是不是代表著她間接默認了他追求自己的舉動?
她不傻,不是不懂他的意思,而是不想懂得,愛,太過沉重,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心去承受他的愛!
他卻一遍又一遍溫柔至極不甚其煩的在問著:「好不好,好不好,……席聞鴉……」
她的名字從他口中呼喚而出,竟帶著說不出的纏綿婉轉,充滿繾倦的味道,如同美酒般令人沉醉。
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好嗎?她閉了閉眼,心顫抖的厲害,「謝謝你,謝謝,可是……」
她只能說謝謝而已,他們之間只能僅此而已。
一聲謝謝讓薄少恆明白了她的意思,雖然她的話還未完,但是他還是懂得了,他眸色一下暗沉下來,有難掩的思緒在流轉著,他不喜歡她的逃避,一點也不喜歡,他無法明白她對自己的抗拒為何?更加無法看懂她的心到底在想些什麼?這樣的她令他感覺像是抓住了一團煙霧,只是觸手而過了下便消散在他的手心裡。
女人,你究竟在怕些什麼?
他感到挫敗,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他倏然放開了她,食指勾住她的下顎,眼睛直勾勾的注視著她,深黑的雙眸像是一對耀眼的黑曜石,「不用誰謝謝,我並不需要,你知道我想要什麼?若真要謝我,那麼……」
席聞鴉眼皮跳動了下,連帶著心也跟著他斷然滯了滯的語音狂跳起來。
她看著他的眼,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臉頰,削薄的唇線緊緊貼著自己的紅唇輕若不可聞的說了聲:「以身相許吧。」
似玩笑卻又如此的鄭重其事!
以身相許吧……
席聞鴉覺得心底有什麼東西破裂開了,許多被她牢牢封住的東西像是潮水一般湧了出來。
她開始慌亂無措起來,眼神比任何時候都要閃躲薄少恆熾熱而充滿柔情的目光。
為什麼要逼她,她堅守著自己脆弱不堪的心房,守著自己千瘡百孔的心,步步艱辛,已是如此的困難,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攻破她的防線,讓她一再不知所措,他們這樣不好嗎?
「鴉鴉,看著我,告訴我,你在怕什麼,不許再躲了,別躲了好嗎?」
他霸道的勾著她的下顎不許她躲避,不許她逃避,他無法讓自己再次經受等待她甦醒一般的折磨,他是如此的想要她,想要守護這個女人,可是為什麼,她總是令他無所適從,不知該如何是好,該如何對待她。
「我……」席聞鴉平日的淡定從容,鎮定自若在他這裡像是失去了魔力一般,被他逼得幾乎難以堅守住自己高高築起的城牆,她神色間充滿了脆弱疲憊,語氣近乎懇求道:「別逼我好嗎?我不知道,不知道……。」
她舉起兩隻手堵住雙耳,情緒幾欲頻臨崩潰。
薄少恆薄唇緊抿,漆黑的眸子裡倒映著女子脆弱的神情,眼裡眾多情緒一一劃過,最終化為一聲歎息,他重新將她擁入懷中,輕輕拍打著她的肩,安撫道:「好,我不逼你,但是,給我為你遮風擋雨,披荊斬棘的權力,我會站在你的身前保護你,雖然那樣我看不到你,但是你若哪天伸出手了,我一旦抓住了便絕不對輕易放手,你要懂得,我在等你跟我比肩而立!」
等待是個多長的時間,他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能夠為她等待多久,但是他不是個輕易會放棄的人,縱使千般計謀,他會將她一步步引誘進自己的懷裡,將她帶入自己的生命中來。
他相信,自己會成為她生命裡最不可或缺的那一部分。
這霸道的誓言令人聽了感覺呼吸都窒息,連給她拒絕的機會都不給,席聞鴉眼皮垂了垂,伏在他胸前聞著他身上的氣息,眼睛有些酸澀。
男人的肩膀是那麼的堅實和寬厚,彷彿真能為她撐起一片天來,令人有奇異安定下來的力量,她貪婪的聞著他的氣息,卻在心底一遍遍的告誡自己不能再欠他任何人情了,自己還不起!
席聞鴉是在薄少恆的懷中睡去的,她雖然睡著了,可眉眼間依舊帶著對他的疏離之意,薄少恆摸了摸她的髮絲將她放置躺下,目光充滿愛憐,「傻瓜,你何時才能正視你自己的心呢?」
明明對我是這般的無法抗拒,卻依舊固執的想要推開我,與我撇清關係,到底是我太過不堪不值得擁有你?還是你覺得你自己太過不堪?
他陪著她靜靜坐了會,手機響起,他拿出來看了眼來電,接起卻沒說話。
對方也沒等他說話,先開了口:「boss,您昨晚受傷了?」
薄少恆淡淡道:「沒什麼事,只是小傷而已,你那邊事情辦好了沒?」
秦斫呼吸似有鬆懈下來,語氣冷沉道:「辦好了,後續唐笑在處理。」
「嗯,好,去查查昨晚在南復路的哪路人馬,趕在警方之前滅了他們的老巢,我要他們從此在b市消失滅跡。」
他眉目犀利,像是一把鋒利的寶劍,陡然出鞘,語音透著無情的狠辣。
「好的,boss。」
秦斫聲音冷清,磁性十足。
薄少恆掛斷電話收線,再次看了眼床上的席聞鴉緩緩走出了病房。
……。
席聞鴉午時醒來一次,那會薄少恆並不在了,護士給她餵了點清淡的營養粥,她沒坐多久再次睡過去。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暮色西沉,整個房間籠罩在一片絢麗晚霞的映照下,病房內空空如也,不見任何人。
她起身下床想要去洗手間,卻還是有些力不從心,中午有好歹有護士幫忙,此刻她只能依附著病房內的傢俱前行,她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的身體是如此的虛弱,虛弱到一陣風都能吹倒。
她剛走著,門突然被人打開了,章珂看到她下床,頓時怪叫了一聲,放下東西便跑過來扶她,「鴉鴉,你怎麼起來了?」
席聞鴉有些錯愕的看著她,「你怎麼在這裡?」
看她樣子,似乎剛剛趕過來。
「你出事了,我能不來嗎?你這個壞丫頭存心讓人擔心你,怎麼可以讓自己受傷。」
章珂說著眼眶有些紅。
席聞鴉眨了眨眼,突然問道:「是你哥……讓你來的。」
章珂這會搖了搖頭有些驚愕道:「我哥也在這兒嗎?」
昨晚她也接到了同樣的短信,幾乎放下手裡的事情便往南復路趕去了,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她沒找到人也心急的不行,直接報了警,在警局幾乎待了一夜一天,等的她心都涼了,才有消息傳來,她一得到消息便立馬趕過來了。
想到薄少恆,席聞鴉手微不可覺的輕顫了下,歎息了聲說道:「是他救了我。」
「哦,原來這樣,看樣子我哥也接到同樣的短信了。」
章珂有些慶幸的舒了口氣。
席聞鴉看著她道:「短信?什麼短信!」
「就是從你手機上發給我們的求救短信。」
章珂說著將手機拿出來翻出短信給她看,「諾,就是這條。」
席聞鴉看著上面的號碼和時間,回想了昨晚的情況,那會她手機並不在身邊,誰給他們發的短信?
她皺眉想了下,驀然想起一個人來,抓著章珂的手便問道:「昨晚有沒跟我一起進醫院的人?那個人叫蘇錦年?」
「蘇錦年?警方好像有提到過這個人,好像也在這裡,不過他傷的好像比較重,在重症室。」
章珂看著她說道。
席聞鴉頓時說道:「能帶我去看看他嗎?」
章珂看了看她弱不禁風的身子骨,建議道:「可以是可以,不過你的身子這麼弱,不急於這麼一時,還是養足了精神明天再去吧。」
席聞鴉點了點頭道:「好吧。」
確實不急於這一時。
「你是不是想去洗手間,我扶你吧。」
章珂看出她的意圖,扶著她走向洗手間。
席聞鴉上完洗手間,剛出來躺上病房,房門再次被人打開了,這次進來的卻是三個身著警服的警察。
她和章珂頓時微楞。
為首的警官看著席聞鴉笑的溫和道:「你好,席小姐,我們警方正在徹查昨晚南復路發生的事情,不知道你現在方便方便給我們做一份筆錄詳細瞭解下當時的情況。」
席聞鴉看著他們,淡淡點了點頭道:「可以,請問。」
「謝謝你的配合。」
為首的警官微笑了下,拿過身後一名警員遞過來的文件,開始詢問起來,而另一名警員則翻開筆記開始做筆錄。
警方的問題犀利而直接,直擊要害,席聞鴉回答的認真,但私心裡有些替蘇錦年說好話。
------題外話------
昨晚審文編輯下班了,所以只能早上發~摸摸美妞們~
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