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席聞鴉,豹子一雙眸子閃耀著精光,宛若一隻豺狼緊緊盯著獵物蓄意待發。
「給她鬆綁!」
豹子坐在椅子上,摸著下巴,神色間滿是興味。
手下領命給席聞鴉鬆綁,繩子剛一鬆開,席聞鴉便伸手揉了揉兩隻明顯被繩子勒出淤青的手腕。
美人就是美人,就算是微小的一個舉動都讓人賞心悅目之極,豹子瞇著眼觀察著席聞鴉平靜的面容和平靜的動作,語氣散漫道:「坐!」
他指了指與他對桌的位置,席聞鴉一雙涼薄的眸子但淡淡掃他,從容的坐下。
豹子笑意濃郁,看著她,驀然說道:「倒酒!」
站在他身後穿緋色旗袍的女人頓時識趣上前,給兩人倒上了酒液。
豹子舉杯沖席聞鴉道:「來,乾一杯!」
「謝謝,不必了。」
席聞鴉的視線從酒杯上掃過,黑白分明的眼裡溫度冷凝,不毫一絲熱度。
蘇錦年說她不怕,但其實她是怕,只是怕到了極致便是無畏的冷靜,她深刻明白此刻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她無法依靠別人,只好自救。
她敢坐在這兒已然是莫大的勇氣,但是那杯酒是萬萬不會喝,且不說有沒問題,再則她酒量也不好,難保不會在醉酒情況下出事。
「怎麼?不給面子!」
豹子濃眉一豎,臉色當即冷了下來,常年混跡黑道,使得他整個人有股難掩的戾氣,那戾氣像是一隻橫衝直撞的凶獸直逼席聞鴉眉尖。
席聞鴉絲毫不懼,面色也冷了下來,眼色越發如寂,「開門見山吧,你抓我來為了什麼?」
她身上的氣勢並不逼人,但有股淡淡華光籠罩的威懾力,讓人不敢逼視,倒讓豹子大為驚奇了一下,挑眉興味道:「這麼急做什麼,我們邊喝邊聊如何?」
「好,那麻煩給我杯白水,謝謝!」
席聞鴉淡淡揚眉,神色間寵辱不驚,她的話讓站在豹子身後的女人不由自主的望了她一眼,神情有些訝異,倒真沒想到這個女子在一個黑道頭子面前能如此鎮定坦然。
豹子靜靜的看了她一秒,突然臉色沉了下來,陰晴不定,「一個女人而已,他媽的老子看得起你才讓你陪老子喝酒,你他媽喝什麼水。」
他說著猛然砰的一聲手裡的杯子豁然砸在桌面上,暴跳起身,席聞鴉似乎料到他的反應,敏捷的起身朝後退去,她的速度使得玻璃的碎渣一時沒能濺到她身上。
豹子在那一刻突然出手如電猛然朝她脖頸抓來,席聞鴉身子下意識的想要躲避,然而理智上卻讓她陡然放棄了躲閃,就那麼讓豹子抓了個正著,豹子的身手她看在眼裡,這個人明顯比她的身手厲害,且對危險有著比之常人還強的敏銳感,她無法賭自己出招能夠制勝他,所以她只能靜等時機,她要的就是他的近身靠近,那樣無疑讓她能夠更加有把握制服他。
豹子手掌狠辣的扣著她脖頸,席聞鴉看上去毫無反抗之力,只聽他陰測測笑道:「女人,有時候太過聰明也不一定討男人的喜歡,老子我就喜歡女人臣服,老子讓你喝你就必須給我喝,讓你往東你就決不能往西,從這刻起,你是老子的女人,老子的話你敢不聽,老子直接廢了你。」
他神色一瞬狠辣無比,透著嗜血的陰寒之氣。
席聞鴉的氣勢太過勝,他有意想要借暴力壓一壓,這樣才能不被一個女人騎在頭上。
席聞鴉只覺得脖頸被扼制的生疼,她毫不懷疑自己那裡的肌膚已然被勒出了血痕。
雖然疼,席聞鴉面色卻未變分毫,勾唇笑得諷刺,「你的能力就如此而已?只能以暴力逼迫一個女人。」
豹子身上的陰冷氣息越發濃厚了,席聞鴉的話很成功的激起他的怒火,他笑意森寒,「老子不喜歡不聽話的女人,所以最好給我識趣點,否則別怪老子搞死你。」
他說著目光突然往席聞鴉的身子掃去,眼裡有掩不住的慾念,「老子不介意現在就將你就地正法了!」
她的目光令人噁心,席聞鴉眼裡有殺機一閃而逝,察覺到他手上力道有些鬆懈,頓時手一動,如箭般朝他扼制自己脖頸的手掌襲去,再一手猛然抓起了桌面上一塊最為尖利的玻璃直刺豹子的太陽穴。
她的動作仿似在腦海裡演練了無數遍,快而熟練,就算豹子第一時間反應到了危險,想要遠離,那尖利的玻璃已然刺入他血肉三分。
他扼制著席聞鴉的脖頸倏然越發狠毒起來,席聞鴉手緊緊扣著他的手不放鬆,下手也絲毫不手軟,一擊失敗,再次出手直刺豹子眼球。
豹子倒真被她如此凶悍到不顧一切的刺法嚇著了,豁然放手彎腰躲避,一腿高高踢起想要踹飛席聞鴉手中的玻璃,席聞鴉察覺他的意圖,刺向眼球的玻璃驟然一變狠戾的從豹子的腿上劃過,剎那劃開了男人的褲子,隔開了他的肌膚,猩紅的血液不斷湧出。
豹子大吼一聲,平地猛然翻轉,單手撐地,雙腳如刀般朝席聞鴉掃來。
他的速度快如閃電,這下,席聞鴉躲避不及,持著玻璃的手臂頓時被踢了個正著,玻璃墜地,她胸口也被狠狠踢了一腳,她的身子倒退好幾步。
這一退機會便瞬間沒了,在屋內唯一的女人已然扣了槍械直直的鎖定著她。
豹子也躍然而起,遠離了危險圈。
席聞鴉眼睫低垂,看著手掌心被玻璃傷的皮肉翻飛,血液橫流,掩不住的失望,失敗了……
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便沒了。
「媽的,臭娘們,竟然敢殺我!」豹子氣得不輕,看著自己腿上的傷,猛然一巴掌狠狠甩上席聞鴉的臉。
啪的一聲,皮肉相擊,席聞鴉的頭被狠狠打偏下一邊,臉頰瞬間紅腫出五個鮮紅的五指印,她冷冷抬眼望向豹子,目光平靜到極致卻隱隱讓人有股遍體生寒的冷意。
豹子看著那雙眼心底裡也不禁有些發麻,他倒真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還能有如此厲害的心智和手段,剛才若不是他第六感敏銳,他毫不懷疑她剛才能夠刺死自己。
他現在想想都有些額頭冒冷汗,他眼裡湧現出無情的毒辣來,猛然陰沉沉道:「我就不信我今天還辦不了你一個女人!給她拷上手銬。」
拿槍指著席聞鴉的女人頷首,頓時拿出一副手銬將席聞鴉雙手負後烤住。
豹子悠悠的拿起桌面上的酒液朝她走來,席聞鴉雙拳緊握,眉目微蹙,脊樑骨有些發寒。
「給我喝!」
豹子單手挾制她下巴迫使她揚起頭,一手將酒液盡數灌入她口中,男人的神情說不出的瘋狂。
席聞鴉被迫喝下了不少酒,一杯酒灌完,她咳嗽不止。
豹子心滿意足的笑,笑意森冷,「敢跟老子作對,老子有的是辦法對付你。」
席聞鴉身子突然一軟,跌坐在地,她就知道這酒有問題,果真下了藥,她發現自己全身無力,連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腦子也有些昏昏沉沉起來。
她十指緊握成拳,指尖狠狠刺入掌心,迫使自己清醒。
豹子奸笑著摸了摸下巴,朝站在席聞鴉身邊的女人揮了揮手,女人領命出去了,他一步步朝席聞鴉走來,笑意漸漸染上厚重的慾念,「老子就不信還玩不死你。」
席聞鴉想要後退,卻連挪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男人猙笑的走近。
…。
「開門,快開門,我有天大的秘密要告訴你們老大!」
蘇錦年躺在地上費力的用腳撞擊著門,連撞了三四下便有人給他開了門,進來的男人挑了挑眉看著他說道:「什麼秘密,說吧,我轉告我老大就成了。」
蘇錦年眼神小心翼翼的瞥向門外,並未看到其他幫人,心裡有了個數,看來豹子認為他已經掀不起風浪,所以只派了一人看著他,就等著關他幾天等警方那邊的風頭過了再把他扔回監獄裡去。
「這可是個天大的秘密,你站在那兒哪成,過來我跟你……」
蘇錦年頭顱招了招,男人眼神有些警惕,想了兩秒,蘇錦年頓時嚷嚷著:「不想聽算了,我不說了,這可是一筆橫財,我本來還想著我既然坐牢了留著也沒用想要獻給老大的,唉,看樣子只能我爛在肚子裡帶到監獄裡去了。」
他表情顯現出可惜的神色,男人一下便心動了,遲疑了下,蹲下身來看著蘇錦年道:「好了,現在說吧!」
「耳朵過來!」蘇錦年勾了勾唇。
男人附耳過去。
「這個秘密就是……」
蘇錦年雙眼陡然一瞇,本被綁在身後的手突然變戲法似的不但解開了,還抓著繩子往男人脖頸處狠戾一勒。
男人一時不設防,倒真讓他得了手,不過他也開始劇烈反抗起來。
蘇錦年跳起身,完全不給他喘息的餘地,站在男人背後直接繩子交叉狠辣一拉,越拉越緊,直至男人停止了掙扎,他才重重喘了口氣,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喃喃道了聲:「這下真殺人了,不管了,先救人再說!」
他說完朝外跑去,在外面的桌子上看到一個女士包包,他一眼認出是席聞鴉的,頓時伸手拿了便走。
可才到大門口,他又縮回來了,外面不比這裡,竟然有不少人守在外面。
他眉心緊蹙,有些著急起來,驀然他想起什麼,在席聞鴉的包裡一陣翻找,如願讓他找到了手機,他毫不遲疑的想要報警,但是想了想,警方來的時候動靜太大了,會把豹子嚇跑,還連帶著席聞鴉會被他帶走,不能報警,要先救人才行。
他想了想,編輯了一條短信按了群發,將它發給了席聞鴉手機裡的所有號碼。
發完後他直接手機關機。
在屋內焦急的環視了一圈,他的目光剎那定格在屋內放置了很多的油桶上,眼裡有毫不遲疑的絕然。
「砰」外面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響動,豹子剛觸及席聞鴉肩膀的手還沒來得及落下,便覺得屋子有些搖晃。
他臉上錯愕,繼而一驚,走出門外隨手抓住一人便劈頭蓋臉的大罵:「混蛋,怎麼回事,招來條子了嗎?」
那手下茫茫然道:「老大,我也不知道。」
「老大,老大,不好了,隔壁廠房爆炸了,火勢已經蔓延過來了,快跑吧!」
阿南急慌慌的衝了進來。
「什麼,爆炸,哪個王八蛋干的。」
豹子臉上大怒,阿南急急道:「是蘇錦年那小子,他跑出來了。」
「**的,你們這幫蠢貨,都是幹什麼吃的。」
豹子直接一腳將他踹飛在地,阿南爬起身來便拉他道:「老大,快走吧,火已經燒過來了。」
其實不用阿南說,豹子也親眼看到了火勢的蔓延,跟蛇一般飛速的游動了過來,轉眼便竄上了屋頂,在他們頭頂熊熊燃燒起來,濃煙剎那襲來。
豹子跑了兩步,猛然想起席聞鴉來,對阿南道:「去把屋子裡那女人也給我帶出來。」
阿南傻眼,「老大都這時候了別管她了。」
「叫你去就去!費那麼多話幹什麼!」
豹子再次踢了他一腳,然後最先朝門外跑去。
阿南不得已回頭衝回了那房間,席聞鴉已經沉陷半昏迷狀態了,神智迷迷糊糊的倒在地上渾然不知,阿南將她抱起便朝外衝去,濃煙迷住了他的雙眼,沒跑一陣,他便直咳嗽連連,眼睛也被熏得完全看不見了。
突然,他腳下一絆不知碰到什麼東西,整個身子猛然朝前倒去,席聞鴉的身體也被他重重拋向了前方。
他爬起身來朝席聞鴉走去,然而煙實在太大了,他完全睜不開眼,火勢也已然竄到了他身邊,他咬了咬牙,暗罵了聲,憑著記憶朝門口衝去,再也不管身處地上的席聞鴉。
------題外話------
這兩天我安分了,怕被老爸砸電腦~大後天他不在家,我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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