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過一枚棋子而已!」
研習怎麼也沒想到,幸福的紗窗捅破之後露出的竟然是如此森寒入骨的真相,讓她止不住的發冷發顫,抓著門框的手背指骨根根凸起,慘白異常。
結婚二百五十天,三百天都不到,他們的孩子才出生二個多月
愛戀了五年的男人竟然說出如此殘忍至極的話來,原來在他的眼裡她的付出理所當然。
往昔的種種宛如電影回放般呈現在她的腦海中,她為他放棄出國深造,為他在父母面前極力爭取高位,為他不惜與自己的親弟弟決裂,為他硬是把柔軟女兒心變成鋼鐵女強人打造出富貴無比的商業強國,更甚至為他不顧身死擋過子彈
一切的一切,他卻只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便概括了全部。
那些軟語柔情,讚美之語,甚至孩子剛出生那會他說我們一家人會很幸福的話還猶自在耳邊環繞著,研習怎麼也不敢相信屋子裡面正在安撫另一個女人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她的天。
心裡不斷有個聲音嘶嚷著,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快離開這兒,快離開
然而腳下的步子像是生了根一般,一點也挪不開半步,她再次清晰的聽到裡面女子含嬌帶泣的質問:「可是你們結婚了,現在連孩子也生下了?你不是說你會處理好的,你不會讓這個孩子出生的,那麼我現在看到這個孩子又算什麼?」
女子的聲音絲絲顫抖,似乎帶著無法言語的哀怨和心痛。
只聽男人磁性嗓音清冷響起,音調雖冷,語氣卻溫軟入骨,「我何時騙過你,當初知道她有孩子後我暗中給她餵過藥,但是沒想到在飛機上遇上氣流她吐得厲害,這孩子命大也就活了下來。」
研習的身子顫抖的厲害,下唇被咬出了一道慘白的齒印,她強壓制住衝進去打人的衝動繼續將他們的話聽入耳中。
女子似信了他一分,卻仍舊不忘尋求另一個問題的答案,「那你為什麼要娶她?你將我置於何地?」
男人的表情研習看不到,只聽得一陣短暫的沉默後,男人軟得不能再軟道:「這畢竟是我的孩子,既然生出來了總不能讓他背負私生子的名分,娶她不過權宜之計,我會跟她離婚的,梁兒,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想娶的人也是你,你應該明白我所處的環境,我沒有選擇的餘地,每一步我都必須小心行事」
男人還說了些什麼研習已經無心再聽下去了,短短的幾句話,幾個字已經將她打入最深的谷底。
她的腦子完全空白一片,臉色也慘白的嚇人。
突然,一陣嬰兒洪亮的啼哭聲讓研習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在裡面!
他們會對他怎麼樣?潛意識裡閃過這個念頭。
她的心抽緊,幾乎想也不想的推開了本半掩的房門飛奔而入。
房內女人正皺著眉頭從男人手中接過孩子,兩人看到研習均是一怔,男人最先反應過來,眼裡閃過一絲暗芒,面色卻如常,竟連一絲心虛之意都沒有,冷道:「你何時回來的?」
這個男人擁有無可匹敵的俊美容貌,臉頰輪廓比例完美,下巴線條冷峻,唇色殷紅,一雙眸子宛若利劍般刺入研習的心扉。
研習並未回答他的話,而是盯著女子和孩子,伸出手大聲道:「把他給我!」
安梁擁有一張令人炫目的完美臉龐,皮膚白嫩,頭髮烏黑,眼睛勾人魂魄,是個男人都無法拒絕她的美麗誘惑!
她退了一步,似乎被研習嚇著了,男人適時橫了過來格擋在研習和她之間,看著研習冷聲道:「你想幹什麼?」
看著他防衛似的動作,研習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我想幹什麼,該我問你才對,你想幹什麼,我是你的妻子,她手上抱著的是我的孩子!」
她近乎失態的嘶吼喊叫,淒厲的嗓音令薄練臣錯愕了下,印象裡她一直都是極為冷靜自持的一個人,難得也有如此失態的一刻。
他面不改色道:「你都聽到了?」
研習拚命想要忍住眼裡的澀意,低低道:「薄練臣,我只問你一句話,這麼多年來,你到底有沒一絲被我真心打動過,愛過我?」
「沒有!一絲都沒有!」沒有一點猶豫,沒有絲毫停頓,男人的神色漠然無比,彷彿眼前的不過一個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陌生人,他的話更讓研習心裡最後一點卑微的企盼被徹底擊的粉碎。
不知不覺中,她精緻的妝容上已是淚流滿面,一股強烈的憤恨自她的雙目中奪目而出,「五年前,你是故意接近我追求我的?」
「是。」薄練臣從容不變答。
「五年多來,你一直都在利用我?」
「是。」
「你娶我只是為了給孩子一個正式的名分?」
「不錯!」
研習每問一聲,心便痛一寸,宛若被人硬生生撕成了兩半,血淋淋的液體無聲流淌著。
「好,很好,是我研習看走了眼,竟然愛上你這只白眼狼」痛到極致,怒到極致,恨到無以復加,怒火攻心,一口鮮紅的血液自她口中咳出。
薄練臣微小的擰了擰眉,剛想說什麼,研習驀然道:「把孩子給我!」
她的眼睛死死的瞪著抱著孩子在一旁觀望的安梁,孩子在她懷中哭聲未至,她哄得慌,眼神裡明明是那麼厭惡手裡的孩子卻硬是強迫自己在薄練臣面前演足了一個擁有母愛的柔弱女性,研習從未如此憎恨和厭惡過一個人,此刻,眼前的兩個人都讓她噁心到了極點。
安梁眸光看向薄練臣,似乎在徵詢他的意見,研習眼見她不動,撲身上前想要奪回孩子,安梁驚恐的大叫起來,薄練臣驀然出手一把扯住了研習將她甩至一邊,手臂護住了女人,低聲道:「梁兒,你抱著孩子先下去在車裡等我,我馬下下去。」
安梁聽話的點了點頭,研習眼見著她抱著孩子要出門,心一急,再次撲上來想要奪回孩子,嘶吼道:「把孩子還給我,薄練臣,你他媽混蛋,騙我還不夠,還要騙走我的孩子,他是我的。」
薄練臣自她身後拉扯住她的雙臂死死將她拉住,研習奮力反抗,踢打狠咬,舉止瘋狂的宛若一個瘋子,薄練臣不防她如此生猛,一時被她咬傷了雙手讓她逃脫。
安梁抱著孩子剛摸到門把手便被研習拖住搶孩子,「把他還給我,他是我的,我的」
研習怕傷著了孩子不敢太過瘋狂,一手制住女人,一手抱住孩子腰身往自個懷裡掏去。
安梁本就無護住孩子的意思,但是看到研習如此瘋狂,一個念頭便在她腦海裡生成,她發了狠死命與研習爭奪著,孩子被拉扯的哇哇大哭,哭聲兇猛而淒厲,研習慌了神,心疼不已,雙眼淚水橫流,「寶寶不哭,不哭,媽媽馬上帶你走,帶你離開」
「研習,給我放手,你弄疼孩子了?」
薄練臣眼神陰鷙無比,透著滲人的幽暗光澤,一把抓住研習的手腕狠狠的扳開,「給我鬆開。」
研習咬緊了牙關硬挺著,仍由他將自己的手腕抓的通紅淤青,她誓要奪回她的孩子,「薄練臣,他是我的,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你沒有權利奪走他。」
「研習,他也是我的孩子,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快給我鬆手,要不然」
「要不然怎麼樣?你已經奪走了我的一切,連我的孩子也不放過,難道還想要我的命不成。」研習目光被淚水模糊的已經看不清,男人的姿容在她眼中不斷扭曲再扭曲。
「練臣」安梁求救似的看向薄練臣,她一手與研習爭奪孩子,一手被研習緊緊扣著,那手已經被抓的血絲道道,烏青一片。
薄練臣唇線緊抿,臉色陰鬱之極,「研習,是你逼我的。」
他抓著她的手腕陡然往下一折,清脆的骨折聲頓時響起,研習吃痛尖叫,終是鬆開了手,男人毫不留情的將她從安梁身邊推開,研習腳下踉蹌豁然倒地。
薄練臣目光中孕育著狂風驟雨,語音森冷道:「我們離婚,孩子歸我,你想要多少財產我都可以給你。」
手腕的骨折讓研習的臉色越發慘白,她目光凶狠的彷彿一頭嗜血的妖狼,「我要我的孩子,把他還給我。」
薄練臣的眉頭皺了下,直接無視她的話,繼續說道:「明天我會讓律師來辦理!」
說完,他摟住安梁轉身欲走,研習來不及掙扎起身便朝安梁撲去單手抓住了她的腿,「把他還給我,你什麼都有了,為什麼還要搶走我的孩子!」
安梁猝不及防被她抓住,尖叫的死命甩腳,此刻的孩子似乎哭累了,安靜了下來,睜著一雙漆黑的眼眸隨著安梁的動作好奇的左右上下張望著。
薄練臣轉身猛然一腳殘忍的踹在她胸口將她狠狠踢出去十幾步遠,研習只覺得胸口撕心裂肺的痛,全身無力,動下手指都困難,視線也開始朦朧起來,意識裡殘留的最後畫面便是兩人漸漸遠去模糊的背影。
兩人離去十分鐘後,此處猛然傳出轟隆一聲爆炸,紅色的烈焰將此處徹底吞滅,舞動的火舌彷彿魔鬼的笑顏,猙獰而恐怖,帶著地獄的毀滅之氣。
研習是被火燒的疼醒的,她聞著身體被燒焦的味道,觸目所及四周全是紅色妖艷的熊熊烈火,看著那吞噬一切的火焰,她笑了,笑聲淒厲,帶著濃郁的恨意,「我就算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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