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浩瀚看透了寒裳的心思,哈哈笑道:「你不知道,這裡有許多入口,按照朗清指給我的入口進來一路暢通,沒有任何危險。而你們因為不知其中的機關,從進來開始就闖進了秘道的重重機關之中,幸好,幸好我進來之後你們還沒有遇到最毀滅性的那一關!」
「那支離將軍呢?」寒裳點頭,這才知道,原來這個秘道比她想像中要可怕許多,如此看來,她沒有像前幾個支離武士那樣死於非命已算是命大,這其中也不可否認支離將軍極度靈敏的機變能力救了她一命。
支離將軍如此靈敏和警惕,難道就這樣輕易地被捉住了?寒裳的心中始終是無法釋懷,總是隱隱地感到不安。
「他在那邊!」藍浩瀚輕哼一聲,直指密室的角落,寒裳這才發現,不起眼的角落裡有一個鋼鑄的籠子,裡面躺著昏迷不醒的人不是支離將軍是誰?
寒裳依然不可置信,緩緩地走過去,只見支離將軍躺在籠中一動不動,雙眼緊閉,似乎真的是被什麼迷煙給迷得暈了過去。
藍浩瀚重重地冷哼一聲,恨恨道:「總是算老天開眼,讓我捉住了他!他作惡多端,在海上興風作浪這麼多年,殘害了多少陽明王朝的無辜百姓!今日我定要當著眾人的面凌遲了他,為那些枉死的百姓報仇!」他越說越恨,似乎多年來的仇恨全都爆發出來,眼中射出的目光也變得凶狠。
寒裳心中沒來由一顫,看著萎靡在地的支離將軍,心中五味陳雜。雖然她與他已經恩斷,但是不管怎樣,她總算是在他的手下長大,此刻真到了要眼看著他被凌遲的時候,她還真的有些不忍心。
她輕咳一聲,有些不大願意面對彼此間的仇恨,便轉移了話題,「外面的支離武士當真如此厲害嗎,他們竟這麼久也沒有進來?」
提及此事,藍浩瀚臉色沉重,他恨恨地啐了支離將軍一口回答:「原來他早有預謀,在外面部署了很多支離武士,我們一進來就中了他們的埋伏……」
「那他們沒有受傷吧?」寒裳一聽忍不住將他的話打斷。
藍浩瀚微微一愣,不知她所指是誰,回味了一下才回答:「海伯父跟御風在一起,一定不會有事的。我進來的時候,朗清正在救端木宣,朗清武功高強想必也已經將他救下了。」
「哦……」寒裳輕應一聲,沒有答話,心中微微有些悵然,想來藍浩瀚回去之後,藍御風沒有在他的面前提及一絲關於他和自己的糾葛,所以他並不知道自己和藍御風的關係。他……沒有向父親提自己,是不是已經將對於自己的情絲完全斬斷了?他們已經成了陌生人了,是不是?她這樣想著,心中不由憂傷起來。
這時,鋼鑄的籠子響起了猛烈的聲響,二人轉頭看,見支離將軍不知何時已經甦醒過來,正在猛烈地敲擊著那個籠子。
寒裳的心不由輕輕一顫,支離將軍在籠中發怒的樣子猶如一頭困獸,雖然被困,餘威卻還是讓她不由自主地有些懼怕。這種懼怕是從小就產生的,已經成了習慣,一不小心就會出來。
藍浩瀚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走近籠邊,一雙炯炯的眼睛射出嚴厲的光芒:「你不要做無謂的抵抗了,這次你定然逃脫不了一死!」
他的話剛說完,支離將軍忽然就仰頭笑了起來,陰仄仄的笑聲聽得人心兒發顫,「你以為就這個破籠子就能將我關住麼?」
「這籠子是生鋼所鑄,牢固無比,我不信你本事大得能逃出生天去!」藍浩瀚高聲喝道。
「鋼鐵再牢也未必能敵得過我一雙鐵掌!」
「你早已中了我的化功散,內力估計已經化去了五成,我就不信你還有那本事能將鋼籠折斷!」藍浩瀚篤定地說著,在支離將軍昏迷的時候他為確保萬一,還特意用海光耀給他的化功散給支離將軍吸進了鼻中,此刻他的功力就算不化去七成也至少化去了五成,沒有功力的支離將軍,還有什麼可怕?
支離將軍依然笑著,聲音猶如暗夜中的貓頭鷹,讓人毛骨悚然。「就算我只有五成功力也依然能將這鋼籠擊個粉碎!」他說到最後猛然暴喝一聲,雙掌發功抓住了鋼籠的鋼網。
鋼網原本堅硬無比,此刻竟然如隨意讓人揉捏的麵團,竟在他的手下被慢慢的撕裂開來。
寒裳心中一驚,知道不好,支離將軍最是擅長偽裝,看他如此中氣十足的樣子哪裡像是同時中了迷煙和化功散的人?這一刻她忽然間明白過來,支離將軍是故意讓藍浩瀚給抓住的,為的就是能順利地通過那些機關來到這個關鍵的地方。
想到此,她忙一把拉住藍浩瀚急聲道:「我們快走!」
藍浩瀚沒有內力,她的功夫又不是支離將軍的對手,現在唯有利用對秘道的熟悉快些離開,說不定還能保住藍浩瀚的性命!
藍浩瀚卻還在猶豫,臨陣脫逃絕不是他藍浩瀚的作風,而就是這麼猶豫的一下子,支離將軍發出一聲暴喝,那些鋼網應聲在他的手下崩裂開來,崩得四處都是!
寒裳顧不上其他,拉著藍浩瀚就要飛躍,但是一切卻已經遲了,支離將軍的身體仿若鬼魅,只那麼晃了一下,就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你說要凌遲我是不是!」他雙目爆睜,說話間雙掌已出,待得寒裳反應過來想要撲過去替藍浩瀚擋住那一掌的時候,卻已經晚了。
「砰」的一聲巨響,藍浩瀚的身體便如斷了線的風箏飄飛起來,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然後重重地摔在地上。
寒裳驚呼著撲過去,卻見他在倒地一剎那雙眼一翻暈死過去。她心中驟然劇痛,淚水便如斷了線的珍珠滑落而下。她將他扶起,顧不上去看他傷在何處,先抬手去探他的鼻息。這一探,心中稍稍鬆了口氣,還好,還好,還有一絲微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