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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浩瀚沉默了一會.銳利的眼中流露出精光.直直的在寒裳和端木宣的身上掃來掃去.過了一會.似乎相信了他們.忽然就坐了下來.
端木宣將盛著魚片的盤子朝他的面前推了推.「吃幾片魚充飢吧.無垠的大海中也只有這個能賴以生存了.」
藍浩瀚沒有推辭.用手捏起一塊魚片放進自己的口中.雖然眉頭糾結在一起卻終於還是將那魚片嚥了下去.
端木宣輕聲讚道：「不愧是藍海幫的老幫主.果然有大家風範.」
陽明王朝百姓的生活習慣和支離人有很大的區別.他們不喜歡生食.所以藍浩瀚能強忍著將那魚片嚥下去.也算是厲害的.一般來說.只有意志非常堅定的人.才會強迫自己去隱忍這些.
藍浩瀚豪爽一笑.這樣的稱讚似乎讓他的心情變得很好.「我們在海上討生活的人什麼苦不能吃.」說完又捏了一塊魚片放進口中.嚼得津津有味.
寒裳微微一笑.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三人不一會將一盤魚片吃了個精光.藍浩瀚似乎體力恢復不少.站起身來朝著船艙外望了望.輕歎口氣道：「現在我們不知飄到了哪裡.」
端木宣神色淡然地回答：「沒有淡水.找不到海島就得渴死.」
藍浩瀚眉間神色凝重.
端木宣卻不去管他.低頭去看寒裳的左臂.「沒有淡水也沒辦法幫你處理傷口.現在結痂了.傷口長得扭曲.少不得要落下一個疤來.」
寒裳搖頭身子輕輕動了一下.對於端木宣當著藍浩瀚的面這樣關注她.多少還是有些不自然.
藍浩瀚探頭看了看.眉色微動.張嘴想要說什麼.卻始終沒有說出口.站起身來走出船艙去.
寒裳轉頭看著他魁梧卻有些虛浮的背影.不由地站起身來也跟著走了出去.
船舷邊.藍浩瀚背負著雙手站著.蓬亂的發須在海風中飄揚.悠遠的目光凝視著遠處的大海.
寒裳輕輕走過去.站在他的身邊.她不知自己為何要走出來.站在他的身邊更不知要說什麼.但是卻不由自主地這樣做了.
「你們不要枉費心機了.」藍浩瀚的聲音有些飄渺.雖然說得生硬.卻比之前少了不少的敵視和防備.
寒裳心中微微一顫.她冰雪聰明.又怎會不知藍浩瀚所指為何.她深深地吸口氣.凝望著蔚藍而平靜的大海.不知為何腦中卻浮現出那日藍御風無比瀟灑地刺鯊的場景.嘴角不由地浮出一絲滿足的笑.
「藍伯父.我知道說什麼都是枉然.所以你可以選擇不相信.我所求的不過就是你的平安.」平靜的語調說出來讓寒裳自己都覺得意外.
藍浩瀚身體一震.不由轉頭去看她.「為什麼.」他怎麼也想不通.眼前這個漂亮的女子冒了那麼大的風險將自己救出來.為的是什麼.她是支離人.不是嗎.
寒裳露出淡淡的笑容.看著藍浩瀚探究的眼睛緩緩地說：「為了一個人……他在你離開的日子裡痛不欲生.所以我決心讓他不再痛苦.」她說完.緩緩轉過身躬身進了船艙只留下藍浩瀚一臉的莫名.
進了船艙.寒裳看見端木宣正闔著眼靠在床邊上.漆黑的發披散著擋住半邊臉.映襯得臉色越發蒼白.
寒裳心中微微一縮.輕輕走過去坐在他的身邊.「如果這一次我們真的沒有機會生還.我也不會後悔.」
端木宣身子猛地一顫.忽地睜開眼來.眸中閃耀著異樣的光彩.「生一起生.死一起死.」他的聲音不自禁地有些沙啞.難掩心中的激動.
「對.死就一起死.」寒裳心中酸澀輕聲回答.
端木宣俯身過來想要拉她的手.寒裳微微側身正想要躲開.卻見藍浩瀚忽然間走進船艙來.「死什麼.有我這個在海上戰鬥了幾十年的人在.我們怎麼會死.」
藍浩瀚的說這話時.眼中光彩灼灼.那些防備那些懷疑似乎都被那一抹溫暖的笑意驅散.
有什麼樣的父親就有什麼樣的兒子啊.以前寒裳覺得藍御風跟他的父親一點也不相像.不過現在看來.其實很像.他們果敢起來都是這個模樣.他們溫暖起來都能將人心融化.
「你們支離人不是號稱在海上長大的嗎.難道不會根據太陽的方向確定航程嗎.」藍浩瀚繼續說著.看著他們兩人的眼中一片自豪.
「我早已確定過.昨夜的風浪太大了.我們被海浪送出去得太遠.莫說不順風.就算是順風.在我們被渴死之前只怕也回不了海岸.」端木宣看著他宣佈著殘忍的事實.
「不順風又如何.我剛才已經看了.這條船有兩條帆.我們完全可以利用改變帆的方向.讓自己變成順風.」藍浩瀚聳聳肩膀.似乎對端木宣的結論不屑一顧.
「可就算順風了.也不可能那麼快到達陽明海岸.沒有淡水.我們熬不了幾天的.」寒裳不由地說.
藍浩瀚聽她如此說.沉默了一瞬.然後搖頭道：「既是如此.先不急於往陽明王朝的方向走.我們先去補給充足的食物再出發.」
寒裳聽了心中一驚.不由轉頭看了端木宣一眼.他的臉色一如既往的平靜.看不出絲毫的情緒起伏.
藍浩瀚哈哈大笑起來：「你們不要以為我是準備幹嘛.只是因為碰巧知道這附近有個小島而已.不管怎樣.你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我救出.我不能就這樣死了.是吧.」
三人出了船艙.開始在藍浩瀚的指揮下轉動船帆的方向.不一會小船便轉了方向順風而去.
一路上藍浩瀚看著太陽的方向.不斷的調整航線.到太陽快要落下海平線的時候.他們終於看見了一個孤立的小島.
漁船在小島滿是礁石的海岸邊擱淺.他們跳下船去往岸上走.夕陽下滿島的青蔥綠樹映入他們的眼簾.讓人心頭不由一振.
他們加快步伐往岸上奔跑.走了不多遠.便看見一塊巨大岩石佇立的海岸邊.上面彷彿是用劍刻下幾個遒勁有力的大字.字體不知用什麼塗成紅色.艷麗火熱.
寒裳輕輕走過去.心中湧起異樣的感覺.不由地輕輕將那幾個字念了出來「漫尋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