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城南,孫觀率部以閃電般的速度突破寨門,攻入聯軍南路孔胄的大營。倉惶應戰之下,再加上孔胄不懂兵,調配不當,沒有及時約束屬下堵住缺口,孫觀的第三師趁機殺入營中,而孔胄空有三萬大軍卻是各自為戰,營中一片混亂。
孔胄焦急在吶喊了半天,一通混亂的命令過後,大營的局勢更加不堪,通紅的火光將漆黑的夜空映照得透亮,慘叫之聲此起彼伏,在這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煞是瘆人!
一個部將見狀焦急萬分,上前勸道:「大人,實在不行就向盟主求援吧!「
孔胄一聽頓時醒悟,小雞啄食般的點頭道:「對對對!趕緊向盟主求援!就說若莊少遊軍主力南來,我軍正輸死抵抗,奈何敵眾我寡,局勢堪憂,請盟主火速派兵支援!莊少遊軍騎兵也在此,有從南邊突破的可能!」
那部將聞言苦笑一聲,但還是趕緊送訊去了。
濮陽城西,袁紹等人立在指揮車上,眺望著城南的戰況,對於沮授和郭圖截然相反的建議依舊是猶豫不決。
過了一會兒,沮授上前勸道:「盟主,孔豫州怕是支持不住了,請盟主派兵火速支援!」
郭圖在一旁陰陽怪氣地挖苦:「一股疑兵而已,真正的大戰還沒開始呢!」
就在這時,濮陽東門大開,管亥大喝一聲:「弟兄們,城外的狗雜種來搶咱們的糧食,不給咱們活路,咱們應該怎麼辦?」
數千士兵齊聲高呼:「殺了他們!保衛糧食!」
一個虎頭虎腦的親兵聞言十分不解,上前小聲問道:「大帥,咱庫裡不是有好多糧食的麼?吃到明年都吃不完的!」
管亥大怒:「個兔崽子,給老子閉嘴!」
訓斥完手下,管亥轉頭大喝一聲:「全軍聽令,火速出城佈陣!」
第四師一個旅留守城牆,剩下的三個旅跟隨管亥出了東門開始佈陣,先前南門的的大戰已經驚動了聯軍,聯軍已經有了戒備,不可能再搞突然襲擊,所以,還是打陣地戰為妙!
一刻鐘的功夫,三個方陣完成,長槍刀盾在前,弓弩手在中,弩車壓陣,開始緩緩向東路聯軍大營挺進。
管亥看著整齊的陣型,微微點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投靠莊少游才一個多月,第四師的剛剛補齊軍備,經過半個月的學習,剛勉強能夠使用這些武器,但效果肯定是要打折扣的。
所以今天出陣,管亥想法很簡單: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當然了,要是能有點意外驚喜也是能夠欣然接受的!
在沮授的謀劃佈局中,聯軍東路可是重中之重。袁紹也是忍痛割愛,派遣淳於瓊率領一萬冀州精銳來到東路佈防。兗州刺史劉岱為東路軍統帥,濟北相鮑信和淳於瓊副之,再加上青兗二州的各路豪強,總兵力達到八萬人!
而南路聯軍才三萬,袁紹親自統帥的西路軍也才五萬,此外,壽張那邊還有袁術的兩萬五千人馬。
管亥率軍殺出東門,向東路軍大營進逼。東路軍統帥劉岱有些緊張,但環顧一下左右,看到好友鮑信和淳於瓊皆是神色鎮定,也勉強壓抑下緊張的情緒,開口問道:
「莊少遊軍馬上過來了,二位有何高見?」
淳於瓊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的管亥部,淡然地說道:「一切按計劃行事即可!」
劉岱又看向鮑信,鮑信也是微微頷首,表示同意,劉岱這才鬆了一口氣,旋即又問道:「莊少遊軍攻勢犀利,咱們是否要主動出擊?」
淳於瓊搖搖頭:「不可!這一陣依舊是步兵,肯定不是莊少游派出的援軍!若是我等冒進,而城中鐵騎突然殺出,擊潰我軍先鋒,趁勢突破東路防線,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一動不如一靜,我等先守住大營即可!」
劉岱聞言皺眉道:「淳於將軍,莊少遊軍攻勢犀利,你看這第一陣……」
淳於瓊立刻搖頭道:「刺史大人,末將奉盟主之命前來阻截莊少游援軍,我的人馬不會拿來守營的!」
劉岱一聽頓時為難不已,東路軍雖眾,但精銳卻是不多,莊少遊軍可是天下有數的雄兵,一般的軍隊肯定是頂不住莊少游的進攻的,這可如何是好?
正在這時,鮑信開口道:「主帥,守營的事讓末將來吧,給我三千塔盾手和三千弓弩手!」
劉岱一聽頓時眼睛一亮,當即應道:「若是允誠出馬,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塔盾手和弓弩手都沒問題,還缺什麼隨時開口!守營之事就由允誠你全權負責!」
鮑信上前行了一個軍禮:「末將領命!」
淳於瓊見狀有些疑惑,守營之事可是虛耗啊!莊少游的弓弩手可不是蓋的,淳於瓊對此可是相當深刻之體會!血淋淋的教訓仍猶在眼前!別人都推之不及的事情,鮑信竟然主動請纓?十分可疑!
在淳於瓊疑惑的注視下,鮑信坦然自若地開始調兵遣將,片刻之後便將大營守得如鐵桶一般,看這架勢,哪怕是面對千軍萬馬也能抵擋許久!
不多時,管亥率部殺到近前,見到東路聯軍竟然依舊龜縮不出,反而守得跟個鐵桶一般,頓時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低聲嘀咕一句:跟著將軍打仗果然不同凡響!八千攻八萬,真霸氣!這群龜孫子!竟然不上當!只能執行第二套方案了!
在距離東路聯軍大營七百步的地方,管亥下令:「全軍停止前進!刀盾手佈防御陣型,弩車上前列陣!」
一陣雜亂又暗含秩序的悉悉索索之後,陣型佈置完畢,東路戰場又歸於平靜,只能聽到西南方向隱隱約約傳來的陣陣喊殺聲,不是很真切。
第四師配給的二百台弩車排成整齊的四橫列,車上裝備的巨弩在皎潔的月光下泛著森然的寒光,看得對面的聯軍士兵一陣的膽寒。
鮑信回頭看著手下問道:「公台,你看莊少遊軍比我軍如何?」
鮑信問的那人正是陳宮陳公台,陳宮旁邊一人則是鮑信屬下大將於禁。
聽到鮑信的問話,陳宮肯定地說道:「比我軍強上數籌!」
於禁聞言不樂意了,當即反駁道:「軍師不要危言聳聽,我看莊少遊軍與我軍只在伯仲之間,若是我軍也有此等利器,肯定還要強上三分!」
陳宮搖頭解釋道:「主公,文則將軍,這支人馬論質素的確比我軍稍遜。但是,這支人馬顯然是剛剛投靠莊少游不久,若是在下沒猜錯,我們對面的十有七八是莊少游剛收編的青州黃巾軍!」
鮑信和於禁聞言都是倒吸一口涼氣,青州黃巾軍?
倒不是青州黃巾軍如何了得,而是陳宮的潛台詞太過驚人,黃巾軍那是烏合之眾,這是共識!剛剛投靠莊少游一個多月的黃巾軍就能有這般陣勢,雖說是托了神兵利器的福,但也不得不說莊少游整軍確實有一套!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將一支人馬整合到能上戰場打仗的地步,的確不簡單!
而且,陳宮的意思,眼前的這支人馬只是莊少游麾下戰鬥力最弱的雜牌軍!這雜牌軍都能如此,那真正的主力又該如何的驚人?簡直是匪夷所思!
陳宮似乎對鮑信和於禁吃驚的表情很滿意,仔細欣賞了片刻,才說道:「所以方才屬下才勸主公接下守營的重任!」
鮑信聞言頓時醒悟過來:「軍師高見!既然淳於瓊要去攔截莊少游的騎兵,那就讓他去吧!」
「嗖嗖嗖!~」
一陣尖銳的破空聲打破了三人的談話,弩車的攻擊開始了!
「咚咚咚!」
尖嘯過後是一陣撞擊的聲音,其間慘叫聲此起彼伏,在這夜空下煞是驚悚,最前方的塔盾手一陣的慌亂。
盾碎了!
鮑信見狀眼珠子差點調出來,那可是塔盾!竟然碎了數十面!這是什麼兵器?!
於禁面沉似水,當即下達指令,命令塔盾手趕緊調整陣型,補上缺漏,勉強穩住了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