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侯聯軍剛圍攻濮陽的時候,主力集中在城西,主要是袁紹極其支持者們的大軍;而圍攻城南的則是袁術和豫州刺史孔胄的人馬,實力次之;東路主要是青州西部豪強的聯軍,實力最是薄弱。
但是前幾日袁紹採納軍師沮授的圍魏攻趙之計,因而袁紹與諸侯協商後重新調配兵力。在從濮陽到壽張的路上布下天羅地網,準備將莊少游派出的援軍聚而殲之。
而突襲巨野郡壽張城的人馬則是袁術的嫡系精銳,袁術以退出聯盟相威脅強行霸佔了這個美差,準備去壽張附近割麥子。
還有十天就是秋收,濮陽城外雖然也有不少良田,但顯然莊少游不會善罷甘休。況且還僧多粥少,十幾路諸侯一分也就沒有多大油水。而巨野則完全不同,今春荀彧在巨野郡附近播種了六萬頃的良田,最關鍵的,巨野附近沒有重兵,莊少游水師雖然精銳,但畢竟登不了岸。
所以,袁術認為,此行去壽張就是收糧食的,袁紹也是這麼想滴。
濮陽城南,步兵第三師攻擊南路聯軍,孫觀一馬當先,率領麾下親兵衝在最前面。
聯軍重新佈置兵力後,豫州刺史孔胄接替袁術成為南路總指揮,先前被飛揚跋扈的袁術壓制著孔胄頓覺揚眉吐氣,可惜好景不長,剛翻身沒幾天,就再次墜入萬丈深淵!
先前沮授提醒袁紹,今夜莊少游必將出城,十六萬聯軍枕戈待旦。可惜苦候了大半夜,也不見濮陽城有什麼動靜,連袁紹自己都有些動搖,就更不用說其他人。巡夜的士兵走得越來越慢,間隔也越來越長,大帳內枕戈待旦了一整夜的士兵們陸陸續續卸去盔甲倒頭呼呼大睡,一開始將官們還約束一下,但後來連將官們也不再理會命令,而孔胄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當未見!
結果,南路軍剛睡下去不到半個時辰,孫觀就殺了過來,由於縋城而下的神速,所以,孔胄從睡夢中驚醒的時候,孫觀的前鋒已經殺到了!
孔胄慌亂的衝出大帳,看到滿營的混亂,頓時又驚又怒又怕!
「來人!敵襲!敵襲!給我頂住!」
孫觀右手握刀,左手拉起馬韁,藉著胯下戰馬的助力,輕描淡寫的一個劈殺揮出,孔胄麾下的巡邏兵什長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倒飛出五六丈,摔倒在地,抽搐幾下,鮮血狂噴,頃刻間便沒了氣息。
孫觀一刀揮完,便再也不看那什長,調整姿勢,繼續尋找下一個目標。
聯軍初戰失利,便改變策略,準備長期圍困,孔胄雖然不懂兵,但執行能力很強,組織士兵伐木製作拒馬、挖陷坑,將濮陽城南數里的地方佈置的井井有條,可以有效克制騎兵的大規模的衝鋒,但孫觀的先鋒親兵只有一百騎,所以拒馬起不到什麼作用。
由於巡邏兵的懈怠,加上孫觀的閃電般的迅猛,結果,孫觀只用了一百騎,就硬生生的突破了拒馬的防線,直逼孔胄軍大營。第三師副都統李柱,原先的泰山賊二當家,率領大隊的步兵緊隨其後。
看到大哥在前面如入無人之境,李柱一邊跑一邊高聲叫罵:「大哥,你丫忒不仗義!竟然撇下兄弟們去吃獨食!小的們,都他娘的給老子再快點,再慢連湯都沒了!」
聽到李柱的命令,身後近八千士兵怪叫一聲,加速朝孔胄大營衝去。
城南的怪叫聲響徹夜空,西門的莊少游聞聲一拍額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歎道:
「不知道還以為是一群土匪呢!真他娘的丟人!等打完了這一仗,第三師得重新編組一下!對了,還有第四、第五師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
莊少游身邊的眾將頓時笑了起來,樂進拱手說道:「將軍,他們只是憋得太久了而已!」
黃忠趕緊附和道:「沒錯!沒錯!屬下最能理解他們的感受,三天不不打仗就手癢得慌,何況三師的弟兄們都憋了大半年了!」
莊少游一臉狐疑地看著黃忠,看得黃忠渾身直不自在,垂下頭去,默默地祈禱。良久,莊少游才回過頭去,繼續琢磨戰局。
黃忠卻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擦擦額頭的汗,抬起頭來,結果正好對上田豐那意味深長的眼神,頓時心裡咯登一聲,被識破了!趕緊衝著田豐訕訕一笑,眼神中帶著幾分祈求。
田豐呵呵一笑,沒有說什麼,樂進倒是神色如常。
莊少游一句重新編組,嚇了黃忠一跳,步兵一共四個師,文聘的第二師在泰山郡,周倉的第五師在青州,濮陽這裡就是黃忠的第一師、孫觀的第三師、管亥的第四師。若是編組,肯定要重新打亂,黃忠雖然任職時間不長,但也是身經數次大戰,與第一師感情深厚,自然是不願意重新編組,老部隊才有感情嘛!何況第一師戰鬥力之強,隱隱為全軍之首!
孫觀和管亥帶的也都是多年的舊部,若是重新編組,肯定也是不願的。
城南的喊殺聲很快就驚動了西路和東路的聯軍,兩路聯軍都是慌忙動作起來,先前的困意登時煙消雲散,在將領的督促下迅速開始加強防守。
袁紹與各路諸侯還有軍師沮授和郭圖匆匆走出大帳,登上指揮車觀戰。
遠遠望去,濮陽城中一點火光都不曾有,在漆黑的夜幕下顯得神秘又肅殺。
袁紹與眾人遠遠的眺望南邊的戰況,頓時皺眉不已,沮授仔細觀察了一下戰況,當即上前拱手說道:「盟主,看情形,孔豫州未必能頂得住,屬下以為應該立刻派軍增援!」
袁紹微微頷首,還未來得及下令,一旁的郭圖小眼滴溜溜一轉,卻是勸阻道:「稟盟主,出城的莊少遊軍最多數千人,這幾日的佈置下來已經固若金湯,孔豫州麾下可是有三萬多人馬,四倍於敵,據營而守,怎會守不住呢?況且南路軍只是那莊少游的疑兵,東路才是重中之重啊!」
袁紹頓時糾結起來,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到底誰有理?平時兩人爭執還能仔細思量辨別,如今這戰機稍縱即逝,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