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少游乾綱獨斷,佈置完新一年的工作重點,本來還喜氣洋洋的眾人頓時心情沉重起來,各自忙活去了。並且對將軍大人如此清醒表示由衷的佩服,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正月十八,在遼南處理公務的莊少游收到情報司傳訊。
曹操傳檄天下,邀請各路豪傑起兵共同討伐董卓!一時間天下風起雲湧。
自去年九月末,曹操刺殺董卓未遂,逃出洛陽,後返回老家陳留,散盡家財,並得到當地巨商和親朋好友的資助,招兵買馬,訓練士兵。今年新春元宵節後發佈討董檄文,一時間,曹操之名傳遍天下。
身在冀州的袁紹並未返鄉過年,而是在南皮城中操持軍務,舔舐傷口,準備尋機再戰!不想剛過完新年就收到曹操發來的檄文。袁紹很惱火,這個該死的曹操竟然搶自己的風頭!當年跟在自己屁股後面屁顛兒屁顛兒的跟班兒現在也能攪風攪雨了!
不過,這是個機會!討伐董卓,乃是義舉,想來天下響應的諸侯定然不會少了,這各路諸侯一起,總要有個盟主吧?這盟主捨我袁本初還有誰敢當!
不對!還有一個人!
大將軍,少傅,青兗剿撫使!莊少游!
無論是名聲、身份、地位、實力、能力,莊少游都比袁紹強一截!袁紹想到莊少游,當即有些慌亂,不行!盟主是我的!誰都不能搶!於是,袁紹開始動了。
冀州牧韓馥收到檄文後正猶豫不決,但是袁紹親自來到鄴城。
很快,河內太守王匡、兗州刺史劉岱、山陽太守袁遺、濟北相鮑信、北海太守孔融、上當太守張楊都是收到了袁紹的親筆書信,就連發佈檄文的曹操也不例外!
其實天下不僅是袁紹不安分,蠢蠢欲動的人可是大有人在!比如,後將軍、南陽太守袁術!收到曹操的檄文後,袁術也是眼前一亮,機會來了!
袁家直系嫡子袁術,也是認為,盟主之位,捨我其誰?至於那個袁本初?不過是庶出的賤種而已!
莊少游坐在書房裡,看著眼前的檄文,蔡琰隨侍在身邊做些文字工作。
「夫君,董卓無良,禍國殃民,司隸百姓塗炭,正該討伐!文姬以為這可是大快人心的好事!夫君大人還在猶豫什麼?只要夫君大人振臂一呼,天下有識之士定然是群起響應!」
莊少游苦笑一聲搖搖頭:「文姬,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你以為這些人是要討伐董卓麼?不是的!他們只是找個借口起兵而已,這是天下大亂的前兆!當然了,這也是早晚的事!只不過提前了一點罷了!
天下興,百姓苦;
天下亡,百姓苦!
天下興亡間,最苦是百姓!
岳父大人也在洛陽,而且還在董卓麾下,這讓我情何以堪?」
蔡琰一聽,也是神色黯然,不再言語。莊少游見狀一把將蔡琰攬進懷裡,輕聲安慰了幾句,總是是止住了眼中的淚水。
莊少游又仔細思索片刻,雖然心中有數,也早有準備,但事情真的來了的時候,還是有些不安!該怎麼做才好呢?
根據情報顯示,董卓麾下有七萬西涼兵,還有呂布麾下的兩萬三千人馬,總數將近十萬!而且西涼兵戰力強悍,絕對不容小視,只是不知道起兵的諸侯會有多少人馬?
莊少游沉思片刻,決定召集眾人議事!
半個時辰後,行政部會議廳內,莊少游坐在上首,看著下方的眾人,有些心神恍惚。
樂進、田豐、荀攸還有太史慈都駐守在濮陽,並未返回遼南過年,這是年前早就計劃好的,他們的家屬也早就從遼南送到濮陽與其團聚。現在遼南只有墨家一干人等、行政部長國淵、副總參華歆等寥寥數人。
莊少游定定神,說道:「華軍師對此有何看法?」
華歆微微欠身,很長時間以來都是在遼南處理政務,莊少游的中原的戰略基本沒用他出力,不過華歆對此並沒有什麼不滿。因為華歆很清醒,作為下屬,主上喚你的時候再說話也不遲!平時認真幹活、與同僚搞好關係就可以了,千萬不能有怨言,一個成熟的為官者,要耐得住寂寞!這是華歆被好友管寧割席斷交之後的體悟。
聽到莊少游的問話,華歆說道:「將軍大人,屬下以為應當起兵!並且動作要快,搶在諸侯之前做出些動作,然後將盟主之位牢牢握在手中,這可是名利雙收的好事!屬下認為,中原有實力的諸侯應該已經有所動作了,所以,將軍大人應該抓緊了,以防被他人捷足先登!不過此事可能有不小的困難!」
莊少游微微點頭:「華軍師所言甚至!本將軍明日便去濮陽!無論困難如何,都要爭取一番!」
正月十九日,迎著凌厲的寒風,莊少游登上了去青州的船。如今黃河依舊封凍,只能在青州沿岸登陸,然後從陸路趕往濮陽。
三天後,莊少游抵達濮陽,立刻召集眾人議事,商討伐董事宜。
田豐說道:「將軍,從全局來看取得盟主之位的確是極其有利之事,但此事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
莊少游問道:「軍師擔心的是袁紹從中作梗?」
田豐搖搖頭:「非也!」
莊少游不解了,好奇地問道:「那是為何?」
田豐面容一肅說道:「將軍,不妨做個假設,以將軍之威名,若是擔任盟主,調兵遣將,進攻洛陽,那會有怎樣的後果?」
莊少游沉默不語,荀攸呵呵一笑接話道:「那當然是十拿九穩!」
莊少游臉上微微一紅,但似乎是這樣的。
田豐接著說道:「果真如此,天下諸侯當如何?董卓又如何?如此簡單的道理,董卓豈能不明白?天下群雄又豈能不明白?」
莊少游一聽,頓時醒悟過來。群雄伐董那是因為董卓霸佔皇帝,將肉都吃完了,至於他禍亂洛陽,地方諸侯才不會正義到替司隸百姓討回公道!他們只是想找個起兵的由頭,而覬覦的是天下的神器,劉氏的江山!
若是莊少游做了盟主,擊潰董卓和呂布的可能性在七成以上!若是如此,那以莊少游的威望和實力,豈不是比董卓還董卓?其他人還混個屁啊!所以,即使莊少游只有一成的把握,諸侯也不會讓他做盟主!
而對於董卓來說,誰做盟主都可以,就是不能讓莊少游做盟主!
莊少游想明白其中的厲害,頓時有些頹然:「既如此,那咱們還摻和個什麼勁?」
田豐呵呵一笑,朝著吳良示意一番,吳良立刻正色說道:「將軍,河北袁紹今日頻頻動作,廣交天下諸侯,冀州牧韓馥、兗州刺史劉岱、河內太守王匡、上當太守張楊、北海太守孔融、山陽太守袁遺,此外還有一人,就是濟北相鮑信!都與之有來往!」
田豐接著說道:「將軍,從袁紹的舉動來看,他顯然是覬覦盟主之位,擔心將軍搶了他的位置,所以才如此頻繁動作,而且各方諸侯已經開始厲兵秣馬,用不了多久就會起兵!」
莊少游聞言沉默不語,歷史上袁紹的確是盟主。歷史的軌跡在出現偏差後依舊朝著它本來的方向在不斷校正,漢靈帝劉宏駕崩早了大半年,如今諸侯伐董又提前了整整一年!這當中還會有些怎樣的變化呢?當真是令人猜不透啊!
見莊少游陷入沉思,眾人皆是閉口不敢打攪。
過了許久,莊少游才回過神兒來,說道:「兩位軍師,既如此,那我們又當如何應對?」
荀攸開口說道:「將軍,上策就是連結董卓,掃清天下群雄後再與董卓一決雌雄!到時以董卓之力定然不是將軍的對手,天下唾手可得!」
莊少游看向田豐,田豐正色道:「將軍,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董卓聲名狼藉,群雄也未必能好到哪兒去!那四世三公的袁本初和袁公路不也是那副德性麼?」
莊少游搖搖頭:「公達,中策呢?」
荀攸與田豐對視一眼,苦笑下,說道:「回將軍,中策就是派出一軍響應號召,共同伐董!」
莊少游不死心,問道:「那下策呢?」
荀攸呵呵一笑:「下策就是作壁上觀!不過那袁紹與將軍結怨甚深,保不齊就會禍水東引!」
田豐思索了一下突然說道:「將軍,這下策若是調配得當,也可成為上策,只是其中風險和變數太多,不易掌控!」
莊少游聞言雙眼一亮:「願聞其詳!」
田豐整理一下思緒,緩緩說道:「將軍,這下策是作壁上觀,而袁紹九成九會禍水東引,到時候若是能將諸侯之兵聚而殲之,也可收上策之效!有些事,袁紹做得,將軍為何做不得?呵呵!」
莊少游一聽,仔細思索片刻,頓時恍然大悟,讚道:「田軍師所言甚是!」
大方針定下,剩下的就是具體事宜,濮陽城中厲兵秣馬,一副緊張備戰的架勢。
正月二十二,莊少游抵達濮陽的第二天,聖旨降臨濮陽!任命莊少游為天下討逆使,命令莊少游騎兵討伐一切企圖動搖中央朝廷的不軌勢力!
其目的不言而喻!
與此同時,大漢十三州盡皆收到聖旨,提拔了一批官員。
為何?安撫人心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