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漸漸地從開始的驚慌失措中平復下來,那被臉上橫肉擠成一條縫兒的眼睛精光閃閃,思索著應對之策,看著少年不似心狠手辣之主,要不就不會只砍昏自己身下的女人了,心裡不由得生出幾分希望來。
莊少游看著那肥胖的董卓,這就是傳說中的董卓?心裡一陣的厭惡,太tmd噁心了!一個男人怎麼能長得這麼噁心?於是揮手示意董卓趕緊換上衣服,片刻後,董卓整理好衣衫,這時,那軍師也被押來了。
外面電閃雷鳴依舊,帳內卻是出奇地寧靜。
「這位小英雄,不知如何稱呼?今天來此有何貴幹?」董卓率先平復下心情,看了軍師一眼,然後試探地問道。
這時,那個中年文士軍師已經冷靜下來,小眼睛一轉已經有了對策似的,說道:「小英雄,你肯只要放過我家主公,你有什麼條件可以提來,我剛才看到了,你們人這麼少,是黃巾軍的探子吧?若是你們傷了主公,今日定然走不脫。」
董卓心靈神會,配合地說道:「軍師你莫要著急,這位小英雄一看就是心慈面善之輩,又是這般年少有為,用兵如神,定然被脅迫才從了那黃巾賊,不若你來我帳下,我董某人定不會虧待於你。」
說罷有瞟了一眼帳內面色不善的黃巾軍,忙補充道:「還有你這些兄弟也一併過來!」
莊少游正在思索著,今天到底該怎麼辦,本來計劃的時候光想著如何出其不意地擒賊先擒王,但是如今這王已經擒到了,而且是這般容易,可是自己卻是拿不定主意了!
那軍師說得不錯,若是殺了董卓定然是走不脫的,而且也沒半點好處。若是不殺,難道放了不成?那今晚不拜忙活了麼?
劫走他?也不妥,劫走董卓那動靜可就大了,這八萬兵雖不會傷自己,但也不見得肯放自己把董卓劫走,況且劫走有什麼用?這死胖子又黑又胖,殺了吃肉都覺得噁心得慌!殺了吃肉麼?
對啊!吃肉,弟兄還餓著呢,不如從董卓身上割下幾斤肉下來!
此時,外面的急雨已經下過,雨勢漸漸的小了起來。
莊少游抬起頭微微一笑道:「仲穎兄,文優兄,你倆就不必唱這雙簧了,你們當我是那麼好蒙的麼?」
這下輪到董卓和那軍師李儒發懵了,這少年是誰?怎麼會知道我倆名字?董卓是主將,做過涼州刺史和河東太守,聽過名字不算奇怪,但是李儒可就沒有任何名氣了,李儒才投奔董卓不久,就算在董卓軍中都是很多人不認識他,外人怎麼會知道?
二人疑惑地看著莊少游,但是莊少游可沒有為他倆解惑的打算,難道告訴他倆自己是從書裡知道的?
莊少游悠然地說道:「今天我來這裡呢,一是拜會一下天下聞名的董將軍,董將軍英雄蓋世,名震西涼,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哪!」莊少游知道這年頭的上位者都愛聽別人吹捧,於是乎就學著電視裡的那些人似模似樣地一頓吹捧。
董卓一聽莊少游誇自己,不覺地有些飄飄然,甚是受用,不過又趕緊冷靜下來,自己還是人家的階下囚呢,於是乾笑幾聲
莊少游接著道:「這第二嘛,聽聞董將軍富甲天下,在西涼之地積累多年,而兄弟我和手下弟兄們連飯都吃不上,所以今天我是來找董將軍打秋風的!」
董卓一聽心中大喜趕緊說道:「好說,好說,兄弟你不寬裕儘管開口,做哥哥的哪能看兄弟連飯都吃不上,你怎麼不早來呢?」說著還擺出一副責怪的樣子。
莊少游看著董卓那副真誠的模樣,差點噴出來,這死胖子也太會演戲了,奧斯卡最佳男主角!
而旁邊的李儒心中則是十分納悶兒,費了這麼半天勁就為了要點東西?這也太奇怪了吧?於是又開口試探道:「不知小英雄所需何物?如今正行軍打仗,隨軍攜帶的不多。」
莊少游道:「我要的不多,一百匹上好的西涼良馬,再多備些糧食、肉食,還有弓箭、箭矢各備一百人份的。」
李儒一琢磨,糧食肉食和弓箭箭矢都好說,反正也是來得時候跟朝廷討的,到時候多報些損失再補回來就是了!那西涼的健馬雖然珍貴,但是那玩意兒在西涼算不得什麼,數量多得是,只是餵馬的飼料不足而已,送也就送了,只不過一百匹而已!
這土包子果然沒見過世面,就要這麼點東西,於是向董卓示意,董卓連忙說道:「好說,好說,以後若是兄弟你缺什麼只管跟哥哥我說,定然不會駁了兄弟的面子!」
李儒眼珠子一轉說道:「此處也沒有衛兵了,就讓我去辦這事如何?這大半夜的換了別人還真是辦不了這事兒。」
莊少游看了他那賊眉鼠眼的樣子,哪能不知道他又打得什麼壞主意,說道:「文優兄,你可是聰明人哪,我和董將軍在此聊聊天兒,你可要快去快回呀!我可還等著趕路呢,秦什長,你帶幾個人陪李軍師走一趟吧!記得把那身皮換換再露面。」
秦什長會意地笑笑道:「屬下明白!」然後對李儒做了個請的姿勢。李儒十分惱火,本來確實是想耍些小心思的,主公他被人脅迫,此乃奇恥大辱,焉能不報?可惜這少年鬼精鬼精的!
李儒出去後,莊少游示意手下也都出去,然後施施然地收了寶劍,抬頭對正在思索的董卓說道:「仲穎兄,小弟莊少游,仲穎兄可不要嫌棄小弟出身低賤哦!」
董卓看著收了寶劍又將手下屏退的莊少游,心裡十分納悶兒,他就不怕我突然發難?他哪裡來的自信?旋即又想起河北官軍流傳的少年惡魔,就是那個在廣宗一槍幹掉屠夫段常的那個黃巾軍少年,難道就是此人不成?
想到此,董卓臉上冷汗直冒,幸虧自己還有利用價值,否則說不定剛才已經被劈成兩半兒了,好險!
莊少游可不知道董卓在胡思亂想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在河北竟然有這麼大名聲,心裡琢磨著該怎麼忽悠忽悠董卓呢?既然決定了不殺,那就要搞好關係,這死胖子以後也是會**一把的主兒,好好交往著,說不定將來就能頂大用。
莊少游開口說道:「仲穎兄,小弟是真心想要交你這個朋友,只不過你我身份有別,所以小弟白天不方便來,只好趁著今晚沒人看見的時候來訪,還請仲穎兄不要見怪!小弟有幾句話想要對仲穎兄說道說道,不知仲穎兄可願意聽?」
「賢弟你有話儘管說,哥哥聽著呢!」董卓毫不猶豫地答道。
「那小弟就不客氣了,不知道仲穎兄此次出兵所為何事?」
「當然是!啊,當然是來為朝廷效力,搏個前程啦!」
「既如此,那小弟認為仲穎兄不該來河北啊!更不應該來討伐黃巾軍!」
「這是為何?不討伐黃,呃!不為朝廷出力,如何搏取前程?」董卓不以為然的問道
「仲穎兄以為只要打敗黃巾軍就能得個好前程了麼?非也!
不知仲穎兄可認識皇親國戚否?」
「不認得!」
「那仲穎兄可曾交好宮裡的管事公公們?」
「不曾來往」
「那仲穎兄可有認得其他的權貴,如四世三公的袁家?」
「都不曾認得」
莊少游對著董卓微微一笑,不再說話,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起來。
那董卓先是心中疑惑,思索了一下旋即恍然大悟道:「賢弟高見!仲穎佩服啊!」旋即又有些苦惱道:「既如此,那我不是沒什麼指望了麼?」董卓說完又希冀地看著莊少游
莊少游看了董卓一眼,悠然地道:「洛都裡皇帝最大,但是真正管事的是宮裡的公公們、皇帝的親戚們權貴們、還有那些世代相傳的大家族們,所以仲穎兄就不要指望他們啦!小弟建議仲穎兄自己去做那管事的人,不就想怎樣就怎樣了麼?皇帝老婆照樣睡!那才叫愜意!」
董卓一聽大喜,雙眼冒出炙熱的光芒,但是又苦惱道:「我沒那種命呀!洛陽我早就想去了,可是人家不搭理我呀!我董卓在西涼也算是頂天立地的漢子,但是在洛陽那些權貴們眼中卻是一莽夫爾,哪有機會上京管事啊!」
「呵呵,仲穎兄莫急,凡事沒有一蹴而就的,機會總是眷顧有準備的人,仲穎兄且回西涼寬心等待,不出五年,洛都定有變化,到時候仲穎兄就可名正言順的進京,只要你的兵進了京,那些權貴們就都成了渣,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反抗都是蒼白無力的掙扎!」
「賢弟此言有理,哥哥我是豁然開朗,不若賢弟到我這裡來,將來好共享富貴不比做那黃巾軍強多了?」董卓聽了後大喜,然後又勸說拉攏莊少游。
莊少游心道:這貨蹬鼻子上臉,不過也算有幾分眼光,而且還挺真誠的,怪不得那麼些狠人為他效命呢!不過跟你董卓混?我嫌自己命長了?堅決不行!嘴上卻說道:
「仲穎兄,小弟雖然也有此想法,奈何被俗事所累,脫不得身,小弟觀這黃巾軍的氣數也是不長了,待得日後定然要去投奔仲穎兄!到時候仲穎兄可不要嫌棄小弟啊!」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董卓也道:「賢弟說得那裡話,只要賢弟不嫌棄肯來我這,哥哥我是隨時歡迎!」董卓的這幾句話倒是真有了幾分誠意。
外面的雨勢更小了一些。
莊少游思忖著,計劃沒有變化快啊,今天鬧到最後竟然是這麼個結論,自己竟然幫董卓出謀劃策,推波助瀾,這算不算助紂為虐?當然不算!若是今日殺了董卓,那以後天下大勢將如何變化,可就不在自己的掌控範圍內了,自己的優勢也就沒了!
如今群雄有逐鹿之勢,若是沒有董卓打破這僵局,各地軍閥對峙征戰,導致局勢焦灼,對百姓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將來說不定又演化成唐末的狀況,各地節度使割據上百年的局面,那對中原大地的破壞可是不可估量的,所以長痛不如短痛,自己給董卓加把火,讓局勢徹底亂起來,也好更快的平定下來。
就在莊少游胡思亂想自我安慰的時候,李儒回來了,苦著個臉進到大帳內,看到董卓和莊少游又說有笑的,十分的詫異,眼神不由得向董卓示意了一下,董卓示意他不必擔心,莊少游看著二人在自己面前眉來眼去的,不由有些好笑。
「一切都辦妥了,就在坡下大營後面,還為英雄備了些衣物方便脫身!」
李儒看到莊少游笑著看自己,知道剛才跟董卓眉來眼去被發現,心裡有些尷尬,於是趕緊轉移話題。
莊少遊說道:「文優兄辦事果然妥帖,只是小弟有一句話送給文優兄,若有不對之處,還望海涵,文優兄,凡事要多留條後路,做事不要做太絕啊!否則必遭天譴哪!」
莊少游此言本事提醒李儒以後做事要謹慎些,不要太惡毒,太不擇手段,可是落在李儒耳朵裡卻是如此的刺耳,難道剛才的小動作被發現了?
我可是很小心的啊?那個什長沒有發現任何狀況啊?難道此人真能洞察天機不成?他剛來的時候就能馬上叫出我的名字,難道世上真有此等神人不成?
莊少游不知道自己的一番勸諫,結果讓一場不小的麻煩消弭於無形中了,兵法有雲,虛則實之,實則虛之,令敵人無法弄清楚你的虛實,敵人就不敢輕舉妄動。
莊少游出了營帳,那董卓和李儒也送了出來,莊少游開口道:「小弟就先走了,仲穎兄不必相送,就讓文優兄送小弟一程即可!」
「好說,好說,文優,你就代我去送少游賢弟一程吧!早去早回!」李儒苦著個臉,被綁票了,此人果然能洞徹天機啊,那他會不會撕票呢?不過主公沒事就算萬幸了,無所謂了,於是李儒就如行屍走肉般的跟著莊少游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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