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很驚訝,水兒手腕上的翠綠盤龍紋大有來歷,她自幼研讀醫書,自然知道這青龍紋是因何而生。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連翹低聲自語,眉宇間有一抹喜意,興奮了半晌,方才平定情緒,重新拿起銀針開始為水兒施針。
一連在水兒身上下了三十六針,連翹方才罷手,看著面龐略微有了一絲血色的水兒,兀自滿意的點頭,而後撩起衣袖擦了擦額上的薄汗,起身走到桌邊,倒了一杯茶,慢慢喝著。
連翹正喝著茶,屋外卻是傳來了侍女的聲音,「連翹姑娘,您要的藥材已經準備好了,要送進去嗎?」
「稍候片刻!」
連翹笑著說道,放下茶杯,扭頭看了一眼放在窗台上的計時漏壺,而後起身走到床邊,依次將水兒身上的銀針拔下收了起來,又替水兒穿好衣服,這才起身去開門。
門外,兩名侍女手捧銀盤,盤中放著各種藥材,恭聲道:「連翹姑娘,王爺命婢子二人送藥材來給姑娘過目。」
「拿進去吧!」
連翹擺手,讓兩名侍女進屋,而後關了房門,回到桌前,一一檢視那些藥材,不時拿起一味藥材聞一聞。
良久她才罷手,兀自點頭笑道:「王府果然不一般,這些藥材都是上等之選!」
說著話,她又轉頭看向兩名婢子,道:「你二人可會搗藥?」
「會。」
「很好,那你們現在按我說的,將這幾味藥材拿去搗碎!」
連翹笑著,從盤中揀出幾味藥材,交給那兩名婢子,兩名婢子應了一聲,而後躬身退了出去。
…………………….
是夜,脫不花命人備了酒宴,款待連翹,暮時,他去看過,發現水兒和木松源的臉色有些許好轉,氣息也趨於平和,心中很是高興,所以設宴款待連翹。
酒宴上,脫不花言語間總是旁敲側擊打探連翹的來路,畢竟連翹年紀甚輕,卻身負絕世醫術,讓他忍不住猜測這連翹姑娘的來歷,而且日間,連翹曾脫口而出一個天字,卻又連忙改口,當時他沒留意,現在想來,卻是有些激動,心中暗道,莫非這連翹姑娘來自那個最神秘的宗派?
若真是這般,師弟和弟妹的病便有救了!
心中如是向著,脫不花強忍住心中的激動,繼續旁敲側擊,想要確定連翹的這是身份。
可惜連翹雖然喝了幾杯酒,但卻思維異常清晰,對於涉及自己身份的問題總是一語帶過,只說自己是跟著一個老醫師學的醫。
脫不花無奈,只得放棄,反正水兒和木松源的情況已有起色,只要連翹繼續治療下去,想要康復,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酒足飯飽,脫不花擺手讓人撤下酒席,上了香茗,親自為連翹倒了一杯,而後笑問道:「連翹姑娘,不知你打算怎麼治療我小師弟?」
連翹因為喝了幾杯酒,粉臉微紅,一手托腮略微沉思後,說道:「稍後我會為木公子施針,再輔以我調配的湯藥,想來只要三五日便可甦醒,只是想要徹底恢復還需要一段時日!」
「如此甚好!」
脫不花聞言徹底放下心來,此刻他已有八成確定這連翹姑娘就是來自那最神秘的天醫門!準確身份應該是這一代的天下行走。
連翹笑著點頭,而後略微有些羞澀的說道:「只是要為木公子施針,還需王爺您的幫助!」
「需要本王的幫助?」
脫不花有些疑惑的看著連翹,遲疑道:「本王不會醫術,能夠幫到連翹姑娘你什麼呢?」
連翹羞澀的抿嘴笑了笑,輕聲道:「木公子受傷頗重,雖然王爺已經為他敷以金瘡藥,但傷口內部並未清理,若是不及時處理,怕是會出問題,而連翹要為木公子清理傷口,便要除去木公子的衣衫………這需要王爺您的幫助….」
脫不花恍然大悟,而後略微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道:「連翹姑娘放心,本王這便隨你去!」
說著話,二人便自起身前往木松源和水兒住的小院。
二人進屋,連翹吩咐四名侍女,用軟毯將水兒搬到另一張床榻上,這才開始準備為木松源清理創口,卻是遲疑良久方才下手除去木松源的衣衫,羞澀道:「煩惱王爺將木公子扶起!」
「好!」
脫不花快步上前,小心翼翼的避開木松源的傷口,將之扶起,讓其背對著連翹。
連翹面色緋紅,纖細蔥白的手指輕輕摁著木松源傷口附近的皮膚,但覺觸手滾燙,不由的微微皺了眉頭,看向脫不花道:「王爺,木公子的傷口已經化膿,如不及時處理,恐有性命之虞!」
「啊!」
脫不花大驚失色,而後急忙說道:「本王不懂醫術,如何救治,全憑連翹姑娘做主!」
「嗯,好!」
連翹微微點頭,而後打開放在床上的小藥箱,從中拿出一個寒玉盒子,翻開玉盒,從中選了一把約四五寸長的小刀,又命侍女端來一碗點燃的烈酒,將刀子在火焰上燎了燎,而後緩緩割開了木松源後背上的那幾處傷口。
烏黑的膿血從傷口中湧出,有淡淡的腥臭味瀰漫開來,連翹卻毫不顧忌,依舊小心翼翼的清理著,直到將九處傷口中的膿血全部擠出後,方才從藥箱中拿出一個小瓷瓶,從中倒出一些白色粉末敷在那些傷口上,一邊小心的塗抹,一邊低聲道:「這是我的獨門秘方,去腐生肌膏,治療刀傷劍傷很有效果的,想來只要三五日,這些傷口便會逐步癒合了!」
「那就好!」
脫不花鬆了一口氣,而後慶幸的說道:「幸虧遇見了連翹姑娘,要不然,我師弟可就性命難保了!」
連翹微羞道:「王爺過譽了,救人本就是醫者的本分!」
一邊伸手用布條給木松源包紮傷口,只是因為傷在背部,連翹想要為他包紮,就讓人看上去像是她在抱木松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