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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 文 / 多淺

    「娜娜她帶著女兒去渡假了。暫時一兩天回不來。你是誰,或者留個姓名或事情,等她回來後我告訴她。」

    得到了那邊模稜兩可的答覆後,易睿臣神色不妥:「不必了。」

    看著手上哼哼哈哈的女娃,他嫌惡地把女娃塞進保鏢手裡:「晚上帶著她睡,發散消息給我找姚雲娜這個女人,居然陰毒得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

    保鏢看看手中的女娃,有點欲哭無淚:「老闆,我不懂帶孩子,我未婚——」

    別墅內鬱鬱蒼蒼的一片,住在裡面的蔚青卻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開心。她一方面是愁著在這三天內到底能不能交貨,另一方面,卻不知道如何回去面對易睿臣。

    雙重壓力雙重煎熬的前提下,蔚青有少許茶飯不思的感覺,有點瘦了下去。

    知道蔚青的心理防線比普通女人要來得強,在結束分居後,卓少淳為了讓她渡過適應時期,回到別墅初住下的時間,除了死也不肯答應分床睡外,其他的一律都遷就著蔚青。

    比如蔚青要求有一個獨立的書房工作,又比如晚上不能夠碰她。前面的好一點,不就是弄個書房那麼簡單的事情。但是一旦到了後面的要求,對於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來說,不得不說是一件辛苦到死的事情。

    雖然兩人剛開始結婚的時候,就曾經有過一段一起睡覺但不碰對方的經歷,但那時候的感覺和現在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那時候是兩人都不願意碰,現在是男人好想但是必須強忍著。

    就比如當一隻貓從來都是吃素的,但某天吃過魚後才知道如此鮮美。然後那條魚天天在身邊,不再讓貓嘗一口,哪種會更加難受點?

    顯然,卓少就是那只嘗過腥的貓。

    「想了好久好久,才原諒你以前的所作所為,難道不能給點時間我適應?」蔚青總是那麼冷冷的一瞥,某蠢蠢欲動的男人,不得不止住了自己的想法。

    花了好多精力和時間,才能把這女人哄回身邊一起睡,已經是一種莫大的幸福,不要一下子幻想要求太多。這不科學。搞不好再氣跑一次,卓少淳還真的不想造這個次。

    別墅裡只有一個做清潔的阿姨,除了來清潔衛生外,其餘時間一律只有卓少淳和蔚青兩人單獨相對。這種生活沒有了像卓家別墅那樣有人伺候那麼方便,沒有了姜管家,很多事情都必須他們兩人一起完成。就比如說,做飯這件事兒。

    書房裡面的燈長期亮著,蔚青總是一回家就鑽進那兒,把工作帶回家裡面做。小公司要發展,她在絞盡腦汁想著如何把這事情做好,每天回到家中就是打電話聯繫有可能讓公司運轉的中型企業。

    「去做飯給我吃。」某男人不羈地站在書房門口,手裡還拿著個咖啡杯子,看樣子如果蔚青打算一直工作下去,他就繼續喝第三杯咖啡。

    蔚青才恍然大悟還沒有做飯,匆匆忙忙放下手頭上的事情,越過某男人的身側就飛奔下樓。

    在廚房裡蔚青一邊想著事情一邊做飯,打開冰箱,蔚青發現裡面全都是塞滿各種各樣的食材,有新鮮的蔬果,有鮮活的魚,還有土豬肉等等,明顯得有人把材料買齊全,就等著她來做。拿出幾個新鮮的番茄,蔚青把它們按在砧板上,刀法利落地切了起來。

    她還是不由得嘰咕了一句:「用不用準備那麼多食材,才多少個人啊。」

    咕噥歸咕噥,弄幾個小菜這件事,倒是難不倒蔚青,但是要做得像以前姜管家那種近乎「神級」的廚藝,能上五星級的手法,她自問還是差得好遠好遠。

    蔚青不知道,她圍著圍裙在廚房忙碌的倩影,全部收進後面一直喝咖啡的男人眼中。卓少淳倚在廚房門口,定定看著這個女主人為自己忙碌的盛況,眼神也柔和起來。看了良久,卓少淳拿著咖啡杯走進廚房,一邊泡著咖啡一邊看著蔚青在做菜。

    在廚房裡「崩崩碰碰」地演奏了一曲曲廚房交響樂後,蔚青拿著小菜放到餐桌上面,一個不小心被碟子燙了下,她趕緊縮起小手,把自己的耳垂緊緊捏住。

    在旁邊倒咖啡的男人立刻放下咖啡杯,緊張地兩步奔來,一隻大手抓過她的手指,拉著她走到廚房裡面,把手指放在水龍頭下面,開了大水拚命地沖洗著:「唰——唰——」

    「有沒有再蠢點,捏著耳垂有什麼用?」伴隨著卓少淳責備的嗓音,那種情況倒是很像她的長輩在訓話一樣。蔚青不忿回瞪了卓少淳一眼,正準備說點什麼,卻看見他垂下眼眸那英俊的樣子,佈滿著難得一見的心疼。

    被水沖刷過後,一條軟綿綿的毛巾包住了她的手指,卓少淳隨手在優質木料的櫥櫃上方找到了一盒藥箱,熟練的拿出跌打藥膏,幫她已經燙紅的手指頭上著藥。

    蔚青臉上帶著好奇,看了一眼精緻的小藥箱:「不光浴室,房間有藥箱,怎麼連著廚房也放了一個?」

    「還不是我女人比較笨。才這樣。」卓少淳臭著一張臉,神色不悅:「打從認識到現在,哪次不是把自己弄得傷痕纍纍?能不多放點藥箱?」

    這回他的臉色不是太好看,蔚青也沉默不說話,兩人默默地包紮完後,她才說了一句:「飯菜涼了,吃飯吧。」

    吃著自己做的飯菜,蔚青一點兒胃口都沒有,她的心思在工作上面,卻看見對面的男人吃得津津有味。並沒有像第一次讓她做菜那種挑剔,而是大口大口地吃著,蔚青看了良久,筷子停頓在手上——

    「我記得第一次你說比豬食好點,怎麼今天這麼安靜不挑剔?」這是明知故問。以前是她主動做給他吃的,今天是來之不易的做菜。

    「嗯,還能下嚥。」對方回答也不算迷糊。

    的確做得不怎麼樣,所以卓少不給太多甜頭她,勉為其難地回了一句。已經算是最高的讚美。要知道再度能吃上蔚青給他做的飯,得付出多少努力?哄女人的活,比當年打下自己的一片江山還難。

    「你就不能讚美我一句的麼?」蔚青明顯有些不高興。

    「人間美食。」

    一句話泯恩仇,蔚青撲哧一聲笑起來,繼續低頭吃飯,只是這回臉上泛著紅暈。

    洗碗的時候,蔚青看到後面的男人站在身後欣賞著自己洗碗的動作,不由得伸出滿是泡沫的小手:「別光看著我啊,來一起洗。」

    「真的?你確定今晚和我一起洗?」等待了許久的男人露出狼性的眸光,蔚青馬上反應過來,一把泡沫甩過去:「去你的!腦子裡盡想些不健康的東西!」

    「敢用泡沫甩我?你這女人是不是活膩了?」俊眉一挑,某男人從後面野蠻地一把抱著她,往蔚青的脖子又啃又咬下去——

    「滾開,是狗麼?喜歡咬人……」

    「竟然拿水潑我的臉,看脫不脫光你——」

    「去,你住手!瘋子!」

    正當兩人在廚房嬉戲的時候,別墅的門鈴突然不失時機地響起,蔚青率先停止了動作,胡亂扯好凌亂不堪的衣服,盯著門口方向:「聽,這麼晚是誰來了?」

    卓少淳也停止了所有的動作,俊眉稍稍擰起,像早有預料般沒有說話。今晚的不速之客,動作不可謂不快。

    蔚青自然沒有看到卓少淳那明瞭的表情,她一步一步地往外面走去,扭開了大門,走過一片被晚風吹拂的花海,看到了鐵門外面站著個長頭髮的女人。是的,的確是個女人。

    雖然看不清楚相貌,但是蔚青能感覺到那個女人正視著她,一直看著她。

    「你是……」蔚青走到離鐵門面前十米遠的地方站定,當風吹過門前女人的頭髮時,那張哭得早已經花掉的臉,就在蔚青面前呈現。

    「蔚青,是我……」女人突然開口,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飄來。

    驚嚇地往後退一步,蔚青有些不夠冷靜:「姚,姚雲娜?你怎麼會出現在我家的門口?」

    卓少淳正在蔚青的不遠處後面守候著,雙手插著褲兜,筆直的褲型把他修長的腿包得恰好。當他看見姚雲娜出現時,嘴角上的弧度逐漸加深,但沒有說過一句話。

    已經很久沒有露面的姚雲娜,原來的短髮已經變為長髮,此刻雙手抓著鐵門欄杆,那身不再高貴的義務顯示出她現在過得如何:「蔚青……嗚……蔚青,我是來求你一件事的,我知道這段時間他最聽你的話,求求你,我求求你。」

    對於姚雲娜的語無倫次,蔚青知道自己必須恢復冷靜才能夠面對她的激動,深深呼吸幾口,邁步上前隔著鐵門:「姚雲娜,你慢慢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已經甘願躲避在外國了,誰知道臣還讓人抓了我的女兒走,她才一歲多點,出生以來一天都沒離開過我,現在獨自坐長途飛機回國,哭得多慘我不知道,但臣會對她做什麼我的心更加沒底……」姚雲娜越想哭得越厲害,她本來就不是獨立的女人,現在這麼一來,已經心裡全亂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蔚青心內有些暗暗吃驚,沒想到易睿臣竟然會做這種事情。

    「就是在昨天,突然出現了好多人,捉走了我的孩子,我知道那些人的身份,他們是臣派過來的,我求你,求求你讓臣把孩子還給我……蔚青,現在只有你才能幫助我,瞳瞳是我的命,是我的命啊。」

    姚雲娜已經哭得毫無儀態可言,但是也能看得出,她這麼個哭法也僅僅是一個母親極其牽掛女兒。也許她以前錯過,但是今天的場景換了誰也會觸動。

    別說曾經失掉過一個孩子的蔚青。她幾乎當上母親,能體會那種骨肉分離的痛苦,看著姚雲娜站在那兒一直哭一直哭。

    蔚青突然有了決定。

    她回首看著一直站在後面的卓少淳,輕聲語調:「今晚我想去一趟易家,你答應嗎?」

    卓少淳俊眉一挑,這是破天荒的蔚青在徵詢他的意見,她的確變了許多,換作以前早就衝動地做事了,哪有像現在一樣先問他的意見。雖然她心目中一早就有了答案,但是這個進步可真讓他高興。

    當下一點頭:「注意安全。」

    深夜去情敵家,他沒有質疑沒有任何動怒,有的,只是支持。

    蔚青臉頰上的笑意很淡,雙眸堅定地凝視著卓少淳,給他一個放心的表情,他們之間能夠有前所沒有的默契,都是經過漫長的磨合鍛煉出來——

    姚雲娜看見鐵門緩緩打來,蔚青從裡面走了出來,她身上穿得很普通,但是臉蛋上卻泛著聖潔的光芒。表情有些冷清,但是十足的堅毅。

    那一刻,姚雲娜終於知道自己到底敗在哪兒。

    「走吧。讓你司機載我們倆過去。」

    良久,姚雲娜才記得擦乾自己眼角的淚痕,回頭看向卓少淳那雙狹長的眼眸,他的嘴角帶著十足的笑意,姚雲娜知道,自己今天晚上的表演,成功了。

    易家,

    「咯,咯……」

    客廳裡厚厚的地毯上面,女娃在趴著,玩著,匍匐前進著。不知道疲倦,也不知道消停,每時每刻都在易睿臣面前晃動著。

    易睿臣盯著陌生的女兒,這個女兒一開始是姚雲娜瞞著自己要了,現在看著她就讓自己想起之前姚雲娜的刻意隱瞞。光是想想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易睿臣未免覺得煩躁不安。要生孩子他不會和蔚青生嗎?偏偏現在自己多了一個女兒,還是被陷害下藥生下的女兒,教他煩不煩?

    易睿臣沉思起來,而且這事真的不能夠讓蔚青知道。畢竟他要是真喜歡這女兒,就不會近一年多都沒有去看她一眼,現在姚雲娜把女兒扔來自己這邊,算是什麼意思?

    「爸,爸……」

    儘管易瞳叫得歡快,自得其樂一個人摸摸地毯,拍打著沙發玩得開心,但是易睿臣越來越不喜歡,大喝一聲:「給我閉嘴,煩死了!」

    易瞳卻毫不在乎爸爸冷漠的態度,那臉皮十足像姚雲娜那麼厚,至少易睿臣是那麼認為的。臉蛋長得像誰看不出,反正就長著一副嫌厭的模樣。

    「爸爸……」易睿臣還想繼續罵,他被女人拋棄已經夠慘的了,現在還弄個女兒回來再旁邊礙著眼,就在這時,門衛來電話了:「易少爺,外面有人找你。」

    易睿臣隨手一按視頻監控,蔚青那張清秀冷清的模樣便呈現在眼前,他頓時整個人從沙發上跳起,沉聲吩咐門衛,「讓她進來。」

    易家的鐵門徐徐開啟,外面的車子得以行駛進來,易睿臣心臟跳得飛快,僅僅是兩天不見,他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瘋狂想念蔚青。她還沒有親口對自己說出分手,那麼今晚的到訪是不是意味著,兩人還有戲?

    再也不管在地面上獨自玩耍的易瞳,易睿臣離開沙發大步走了出去,外面果然是蔚青正大步走進來,只是他忽略了後面還跟著一個女人。

    「青青——」在這一刻,易睿臣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蔚青身上,他根本沒時間沒空去留意其他人,兩步邁出別墅,易睿臣伸展雙臂,把蔚青緊緊地摟抱在懷中——

    儘管易睿臣早已經知道這兩天蔚青在卓少淳身邊渡過,他也嫉妒得發了狂,差點把酒店也拆了,但是蔚青肯來易家,證明了她想解釋,既然她肯解釋,她願意解釋,易睿臣在這一刻打算不再追究這兩天她不在自己身邊的事。

    退一萬步忍著心痛的感覺來說,就算蔚青在這兩天和卓少淳做了些什麼成人的動作,或是在姓卓的身下喘氣……

    易睿臣憋著一口氣,深深地吐了出來,他咬咬牙也會原諒她,只要肯回到自己的身邊。畢竟他真的不想失去這個女人。

    但是,事實卻總與願望相違背,因為易睿臣抱著蔚青的同時,他在她的肩膀上感受了一道視線的深深注視。

    「姚雲娜?」易睿臣終於回過神來,他先是震撼再是憤怒,最後的表情,是有了擔心與害怕。

    震撼是因為姚雲娜突然出現在易家別墅,今天打了很多通電話都找不到的女人,居然這麼大大方方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憤怒是因為,這個根本不負責任的母親,居然把孩子隨意地丟在酒店的走廊上面,然後徹底走掉,她難道真的這麼相信那間酒店裡面的治安?

    擔心與害怕的表情是最後才出現的,易睿臣已經留意到蔚青正在自己的懷抱中,他想盡量抹淡蔚青的記憶,畢竟和姚雲娜共同育有一女這件事,對於他來說並不光彩,這件事實只會勾起蔚青很多不堪回憶的往事,那麼——

    易睿臣根本無法知道自己會用什麼表情,來面對現在面前站立著的兩個女人!

    他感覺懷中的蔚青緩緩推開自己,只是每推開一寸,易睿臣的心情就往下沉一點,一點一點地彷彿把他直接推進深淵中去——

    蔚青平靜無比地注視著他,易睿臣開始又再度心慌起來,他不停地搖頭,雙手抱緊她的肩膀:「青青,你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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