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被他按的有點痛,文件已散落一地,蔚青冷著臉:「卓總,這兒是os的地方,在工作場合不談私人的話題。有事找我請下班再說。」
「只要一個電話給菲力,你馬上可以下班,甚至下崗。」身軀緊貼著眼前的女人,卓少淳眸中帶不耐:「真需要這麼做?我只想要一個答案。」
「你是卓少,我只是個助理。當然可以利用權力玩死我,」蔚青垂下頭,片刻又抬起小臉,眼神一片狠:「不過你認為我會害怕嗎?如果真害怕的,我就不是蔚青——」
她的眼神如此冷清,看在卓少淳眼中有煩躁,一手甩開她:「說利用,一直以來,是誰利用誰?睜開你的眼看清楚——」
被他甩開,蔚青的情緒開始激動,她抱緊手上的合同,擋著與他的距離:「一直是咱們互相利用!」
「在我們的婚姻裡,什麼也沒有,只有利用!這種不正常的關係早結束了,我還真不明白,為什麼非我不可?為什麼簽了離婚協議,你現在又反悔?你倒是說說看啊!」
她一連串的質問,讓對方有點啞然。
卓少淳站在那兒,臉色有點陰晴不定,硬是一句都說不出口。
蔚青對著他怒目而視,這男人以前可以虛偽到死對她說出
【親愛的,別多想。】
【親愛的,還不是為了你?】
【親愛的……】
那些甜蜜虛偽的話,竟然到了今天,一句都聽不到。
以前吻她,他不分場合不分地點,一上來就是甜言蜜語,外加法式濕吻。只需一點就可以把她弄得尷尬到死,頭腦發脹,手腳不聽話。
明明知道這男人,在人前一出手,秀的,就是恩愛。如果今天就算說一句,只是一句,蔚青當時可能也有那麼一點動搖。
但是眼前的男人什麼都沒說。
半年到了,兩人的感情也隨著變質?
還是,他和她根本從未有過感情,一直只是虛假的偽裝?
所以,她一直怕的,就是最後越來越沉淪的結果。如果再不抽身而出,蔚青就會徹底的萬劫不復。
看著男人薄如刀刃的唇抿著,蔚青的心一點點下沉。
她,到底還在期待些什麼?
抱緊了手中的文件夾,蔚青的表情漸恢復正常狀態,踏在軟綿綿的地毯上,入進來時一般挺直腰桿:「告訴你,那晚我沒回家,一直和易睿臣在一起。」
氣氛徒然降溫——
「說什麼?」卓少淳無法接受蔚青的這一番話,終於開口。
「如果一直認為我利用你,就這麼認為好了,」蔚青臉很白,眼神很冷清,這個男人不表態,讓她心如死灰:「我和他嘗試著重新在一起,正在磨合期。」
賭氣成分佔大多數,這一場博弈中,她不想自己輸得徹底。
「又回頭找他了?果然,我沒看錯。」空蕩蕩的會議室裡,迴響著卓少淳淡然中的語調,整理一下西裝外套,沉臉轉身,一步步往會議室門外走去。
「告訴你,我不會讓他好過。」聲音響不絕耳,
會議室的大門漸漸合上,只剩下蔚青一個人站在那兒,看不清楚表情,只是盯著那抹身影走出去的方向,那個動作保持著,久久不曾變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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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上任就休假兩周,然後接手公司年會籌備策劃工作,居然還有機會和os的老闆見面——
光是這些事情堆積起來,同事們就對蔚青的身份質疑。
【潛規則上位的女人?】
【好像是卓少的前任。】
【怎麼可能?人有相似而已。就她那樣子,整天冷冰冰的,會討好男人?】
流言不斷傳來傳去,但是絲毫不影響蔚青工作的心情。
她自從惹上卓少淳後,基本這類的話一天聽n次,或許之前有點介意,到了現在已經基本免疫了。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的,她分得十分清楚。
「年會地點定好了,老闆說今年要在擊劍俱樂部辦,籌備得如何了?」部門主管這又走過來,看了蔚青在工作,站在她旁邊說著。
這女人光是坐著助理的位置,也讓他感到有種上司的氣勢。也許她的淡定,也許她做事方法,也許她的氣場,反正,主管站在蔚青旁邊,總有種對著上司說話的感覺。
「一會給你看。」蔚青淡淡地,繼續弄著電腦。
「對了,上次見了老闆。老闆對你說了些什麼?」主管看她正在發郵件,駐足站在她身邊:「有沒有提過我們部門的事?你知道的,咱們部門的同事都很賣力工作……」
「鈴——」手機恰好響起,蔚青低頭看,對主管說:「抱歉,接個電話。」
不再理會主管,蔚青接起電話「喂?」
「青……」那邊是易睿臣悶悶的聲音。
「聽不清楚。你再說一次?」蔚青拿著手機,一步一步離開座位,那邊的信號不是很好,她往辦公室茶水間走去。
「今晚,接不了你下班了。」易睿臣的語氣越來越沉重痛苦,甚至還有疑是哽咽的聲音。
還是第一次聽到他那種語氣,蔚青著實吃了一驚。她不懂安慰人,認識這麼久,這種情況是首次。
「發生……什麼事了?」蔚青忐忑不安,有了不好的預感。
「沒事。處理好了,再打電話給你。」易睿臣在那邊努力平復著心情,努力壓抑著什麼。
「嗯,」蔚青掛了電話。
下班後,她自己一個人走到公交車場,一個人投幣上了車,搖搖晃晃的,她往街道兩邊看去,看到了樹木不斷地後退。
腦中想起易睿臣剛才的電話,心中難免會有不安,掏出手機,按下了對方的電話,按通了才發現,自己已經好久沒打過他的電話。響了幾聲,才被接通。
「喂?」蔚青叫喚了一聲,對方久久沒有回答。
久到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邊才發出沙啞的嗓音,像是哭過,更多的是心情難過:「不能接你回去,抱歉。」
「我不是問你這個,發生什麼事了?」蔚青感覺他完全不對勁。
「沒事,我想靜一靜。回去鎖好門,記得吃飯。」聲音越來越低啞,蔚青聽到對方「嘟——」一下掛斷了電話。
不知道他發生什麼事,猜又猜不出,只好讓他自己平復心情,再算。
回到家後,蔚青洗了把米,切了菜自己做了飯,才剛端上桌子,蘇然的大嗓門就在外面吼起來了:「蔚青,開門——」
蔚青搖搖頭,這傢伙可真準時,一到吃飯的時間就出來了。
拉開門,看到蘇然那股急沖沖的勁頭,忙著衝進來,「哎!餓死了餓死了!有沒有飯吃?」
蔚青讓她坐下,給她舀了一碗飯,指了指桌面的菜:「飯菜就這麼點兒,不嫌棄就一起吃。」
蘇然狗腿地端過,樂呵呵地大吃起來:「蔚青的手藝,還真不錯的,我最喜歡吃你做的菜,真是好好吃。不明白我們倆人為什麼要分開住,回來和我住吧,蔚青,求你了。」
看著蘇然狼吞虎嚥著飯菜,蔚青也坐下,舀了些土豆燉雞進蘇然的碗裡,「那是你父母的房子,就算一起住,也是暫時的,你父母回來了,我又得搬出來。」
蘇然顧著吃,哪管她那麼多,嘴裡已經含糊不清:「算了吧,他們沒事都不會回來的,澳洲那邊舒服死了,牧場一大圈的,怎會回來受苦?」
蔚青白了她一眼:「誰叫你不當牧場主,非要回這熬。」
「不想被他們盯著我生活,痛苦死了!我要獨立,是獨立你知道嗎?」蘇然一提父母就頭疼,「哎呦,蔚青別說他們了,我這還有件事得對你說呢。」
蔚青停下來,看著她:「什麼事?」
蘇然美美地喝了一口湯,放下碗,摸摸肚皮:「是關於易學長的。」
蔚青好奇,「他怎麼了?」
「我在易學長的公司上班不是嗎?今天啊,整個易氏的人都在傳言——」蘇然又端起湯碗,正準備喝,卻被蔚青一手攔截下:「說下去,別顧著吃。」
「哎呦,吃飯皇帝大,不能讓人吃完嗎?好了好了,我說。」蘇然無奈放下湯碗,還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舔舔嘴角才說:「就是關於易氏創始人的事,可悲慘了。」
「易氏創始人,」蔚青心肝有點顫,「易冉叔,他怎麼了?」
「死了。」蘇然不以為然,「今天死的,搶救無效,死亡的時候據說發生在療養院,是什麼原因不清楚,警方還在調查中。」
「什麼?」蔚青拍桌子站起,手中的飯碗灑了一地。
蘇然看到她那樣子,突然一拍腦門,「啊,我怎麼給忘了,以前你當過他的兒媳婦,真是笨啊!」
蔚青愣愣地站了一會,有些不可置信:「易冉……怎麼會是這樣的?」
蔚青進房收拾東西,沒一會出來,已經換好衣服,手裡拿著個袋子。
「這麼晚你去哪兒?」蘇然不解。「人都送去斂房了,你是看不成的。」
蔚青沉默一會,「蘇然,你走的時候幫我鎖門,麻煩你了。」
蘇然還想說點什麼,去看見蔚青已經快步走出去。
計程車到了易氏樓下,
蔚青看了眼這熟悉異常的地方,走進大堂,裡面的保安看見她,主動上前打招呼:「蔚總,你回來了?」
「行了,叫我青。」蔚青看著保安,問道:「易總呢?有沒有看見他下來過?」
保安想了想,「易總到了傍晚才回來了一趟,吩咐了我幫他買飯,看他一個人到了上面,應該是回來工作。蔚總是不是要上去找他?」
蔚青有禮一笑:「不用了,我只是確認他沒事。沒事就好。」
保安點點頭,「那我打電話叫外賣了。」
「好,你忙吧,不用管我。」蔚青想了想,掏出手機。_______
巫仁正在開車,身邊的電話響起,「喂?額……是夫人?」說著,他瞄了一眼後視鏡中的男人,在進行商務視頻中。
「是,我們剛好路過附近,開車去接你?」
蓋了電話後,巫仁聽不到後面有任何反對,只是視頻會議仍在繼續著。
沒有反對表示贊同。
沉默就是默認。
就這麼著。
巫仁踩下油門,飛快地往著東面開去——
蔚青穿著一套長裙子,外面套著件毛衣,一人站在易氏下的街邊等著,夜晚的路燈,把她的頭髮照的橙黃,燈光很暖,褪去了白天的臉色,此時的她,臉是白裡透黃。
巫仁開著車,飛越過了幾個街口,終於看到了路燈下的她。
緩慢在她面前停下,蔚青看到了坐在車後那個男人,仍在開會中。
拉開門,彎腰,上車,一氣呵成,毫不矯情造作。
卓少淳沒有看她,只是對著屏幕聆聽著那邊的匯報,蔚青看到他不理她,冷冷一笑,突然對著屏幕,逕自脫起衣服來——
毛衣脫掉,露出裡面的長裙子,是誘惑的黑色長袖,蔚青咬牙,伸出小手開始解扣子,一粒接一粒……
視頻那邊正在匯報的人雙眼瞪大,看著卓少淳身邊的卓夫人……脫衣?
會議視頻是多人會議,至少有四個經理看到了這一幕,他們手中的報告都捏得發汗,後背發寒。
巫仁發誓,他真的是不小心看了一眼,而且什麼也沒看到,但也尷尬無比,扭開車門獨自下車吸煙透氣。
「啪。」關掉了視頻,卓少淳輪廓分明的側面,盯著她,這女人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總感覺她有失血過多的嫌疑。只是看見她身處的地點,讓卓少淳十分不爽。
「這才從易氏上面下來,現在又爬上我的車,什麼意思?」他拿起毛衣,扔給她。
「易冉的那件事,」蔚青憤然,毛衣砸到一邊:「是不是和你有關?」
「你上來脫衣服,就是為了問這個問題?」卓少淳再也無法淡定,一把按著她在車邊,看著她不信任的眼神,他突然有了挫敗感。
然而那小女人的嘴中,還會吐出如刀子般傷害人的語句:「是不敢承認?還是其他?」
卓少淳感覺被人剜了一刀,那種隱隱的痛感一下一下地傳來,他沉著氣,單手捂著心臟的位置。真是弄不明白,這女人說的話,居然會讓他身體感覺不適。
很不正常的現象。
「殺人不謀財,你認為我會做這種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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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卓少慘上百倍,為照顧大家的小心臟,淺淺這章改文了,大虐變小虐,快結束苦逼日子——卓少啊,快熬到盡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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