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久違的熄火,關門,鎖車等聲音,姚雲娜高興得難以自制,忙跑到鏡子前整理著自己的衣服了,裙子拉扯好,用梳子把秀髮整理一番,然後才施施然地開房門——
突然想起什麼,她回頭看了眼女娃,黑著臉吩咐傭人:「你。趕快把她餵飽,別讓她這麼個哭,讓臣聽到就不好了。」
「噢。是,是,少奶奶。」傭人聽到姚雲娜的吩咐,手忙腳亂地去沖奶粉,喂小公主去了。
心情愉快,姚雲娜輕快地奔出去,像一隻輕盈的蝴蝶,沿著樓梯一路地跑下,她感覺自己的心在飛翔——
她的臣,好久都沒這麼早回家過,好久,久到她自己都忘記掉了——
在客廳門口,姚雲娜看到了那個臉青鼻腫的男人。
「臣——」她瞬間就尖叫起來,直接撲上去:「你的臉!你的臉怎麼了?」
易睿臣抹了把嘴角的血,臉色很是難看,忍了忍,推開姚雲娜:「沒事。」
「還說沒事呢!你看嘴都腫起來,臉都爆了,是誰打的?」姚雲娜心疼地伸手去幫他拭擦傷口,卻被易睿臣不著痕跡地推開,「真沒事,小公主睡了沒?」
「都幾點了?肯定是睡了。一早吃飽就睡了。」聽見他問起小公主,姚雲娜臉上綻放著點笑,卻在看到他臉上的傷時又皺了起來:「臣,你這傷勢……」
「睡了就好。」易睿臣不願意再談這個話題,拉扯著領帶,長呼一口氣:「喊人給我放水,要洗個澡。」
一聽見他說洗澡,姚雲娜忙繞過他,踮起腳,雙手伸向他的領帶。
「不用了。我自己來。」易睿臣禮貌地側身,避過了她的手,邁步上樓。
姚雲娜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浸著溫暖的水,易睿臣抓了把水撲向臉蛋處,剛才和姓卓的在蔚青樓下「聊天」,就「聊」了半個小時。
那傢伙也是個練家子,抓起他就k,毫不留情面,但他也不甘示弱,雙拳緊握反k過去,挨了不少拳頭,但也沒讓對方好過——
一隻白皙的小手抓著他的肩膀,手心裡明顯藏著沐浴露,易睿臣微微一僵。
小手順著他結實的背部打著圈,掌心力度一下又一下的,似乎在幫著他擦背,那種順滑舒服的觸感瞬間湧上大腦——
姚雲娜雙膝半跪在浴缸的外面,正在賣力的做著這些事情,她明顯感覺到男人的肌肉一緊縮,繼而有種異樣的感覺傳遞在她手心。
「臣。這些天整理易氏,累不累?」她的聲音柔得不像話,手可一刻也沒有停下來,忙碌地為他擦著背部。
大手,瞬間抓住她忙碌的小手。
「都帶了一天孩子了,我知道你很累,去睡吧。不用了。」明顯的拒人於千里的態度,他的聲音很冷。
姚雲娜盯著他壯實的背部線條,那裡是她一直想要的依靠位置,好多年了,從蔚青和他沒開始之前,她就看上了他。
現在,她把那變為是屬於她的男人,她的依靠。
伸出手,不顧他滿身泡沫,不顧他渾身濕透,姚雲娜半跪在浴缸旁抱住了他的後背。
「臣……別趕我去睡覺。」一說話,便是那種弱質芊芊的調子,姚雲娜可憐兮兮的:「臣,我們才是夫妻,你這麼久都沒回家一次,我真的想為你做點什麼,擦背也好,伺候你也好。」
姚雲娜雙眼看著上方,只有看到易睿臣的後腦勺——他的思想裡,蔚青到底佔了多少位置?
片刻,男人發出的聲音讓她失落:「去睡吧,都忙一天了,我很累,希望能有片刻安寧。」
姚雲娜身體僵硬。
「和我一起,就不是安寧,和蔚青呢?」她終是忍不住,收回了手,捂上自己的臉,抽泣著:「今天,你又去她家了,是不是?」
易睿臣沉默,低頭,潑了把水在臉上,語氣頓時沉了下來:「別鬧,去睡覺,我說過想一個人靜一靜。」
姚雲娜整個人像被吸乾了力氣一般,她知道再說下去,換回來的只有更惡劣的語氣。
戀戀不捨地站起來,她步履沉重地一步一步往外面走去。
等到她走出去後,易睿臣深深地吸了口氣,把自己的臉徹底沉入浴缸裡,思緒一片混亂。
——
早晨的空氣清新。
跟著中介走了一天,蔚青終於敲定了一間房子。推開窗戶,外面一片蒼蒼綠綠,她倒是挺喜歡這裡的。
很便宜,據說屋主急著出國,只想找個人為她打理房子。
蔚青毫不猶豫的定下,一切手續前前後後都是中介給跑的,大筆一簽,這房子就是屬於她的了。
回到蘇然家,看到蘇然在看著電視,蔚青不知道怎麼把這事說出來。
「對了,明天我不旅遊了,安定下來,找了一份工作。」反而蘇然大方地揚著手中的紙:「對方已經錄取我了,明天上班。」
「在哪兒?」蔚青感到突然,大大咧咧的蘇然終於也開始幹活了。
「易氏!」
蘇然自豪地說出:「是易學長的公司,他說要聘請我去,說是看中我的能力,說給個文員我當。」
頓了頓,像突然想起什麼,「不如我們兩一起,同個部門工作,多爽的一件事。」
易氏工作?
蔚青搖頭。
「那沒關係,反正你也幹不了幾個月。」蘇然看著她的臉,突然揚起個大笑臉:「安心在家待產,等我發工資了,一定買個大大禮物給乾兒子。」
說完轉身就回房。
蔚青看她的背影,愣了,一時不知怎麼提搬家的事。
第二天一早,蘇然高高興興地出門面試去了。
蔚青一個人呆在房子裡,最近睡覺的時間越來越長,起床收拾了一下東西,她想著要不要等蘇然回來,再說搬家。
「叮咚——叮咚——」幾下的門鈴聲,那個冒失鬼又忘記帶東西,每次出門都這麼著。
穿著睡衣,蔚青睡眼蒙松地翻身下床,沒好氣地越過客廳,一把拉開客廳的大門——
一大束芬芳的香檳色玫瑰在她的面前,
蔚青有點懵。
記憶中很多年前,曾經有人送過她這種花,但是那已經是塵封的記憶,知道她喜歡香檳玫瑰,大概也就是只有那個人——
「誰啊?」她往外看了眼,花束太大擋住了後面的人,根本看不清楚。
「是我。」一把男人的嗓音在花束的後面響起,花束往下挪,露出了易睿臣的那張精心打理過的臉。雖然有點腫,雖然貼了創可貼。
「別誤會,這花不是送給你的。是送給我自己的,傷後復原。」
看到易睿臣那種微腫的臉,蔚青有些吃驚。
「你打架了?」
「是的,被打了。」易睿臣看見蔚青難得問了這一句,連忙抓緊機會:「因為那晚來送小蛋糕,所以被打了。」
他甚少這麼幽默。
蔚青倒也忍不住被這話引得「撲哧」了一下,那晚的事讓她記憶猶新:「哪有這個邏輯,是不夠別人打,所以輸了的吧?」
易睿臣唇邊露出點溫柔,把手上的花放進她手裡:「這花是買給自己的,但一個大男人帶著花不太方便,我想著不如先放你這兒。等我有需要了,就來拿。」
蔚青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這麼一說,她倒是不好拒絕。
這花不是送給她的。
只是幫忙保管一下。
「好吧。」蔚青準備接過花,但是發現花像灌了鉛一樣重,幾乎接不穩。
「讓我拿進去吧。」易睿臣及時接回了花,「那老闆娘包裝過度,把好端端的花弄得重量無比,看來是行業的通病。」
「行。你自己拿進來吧。」蔚青打開了門,回頭就走進裡面。
易睿臣笑笑,拿著那束又大又重的花,就這麼走了進來。
「你先放著在一邊,我去拿桶出來讓你放著。」蔚青腰肢有點僵硬,挪著步子往浴室裡走去。
彎腰拿桶的時候,一隻大手按在了她的旁邊:「讓我來,你別忙乎了。」
蔚青看著那個桶被他拿走,想了想,開始刷牙洗臉去了,看著鏡子上蒼白的臉,她感覺自己有點營養不良。
梳洗好一切,出來客廳看到易睿臣在精心打理著那束花。
「我一會得出門一趟,你不用上班?」蔚青把長髮梳好,整整齊齊地挽在後背上面,衣服也換上了寬鬆的長毛衣裙子。
易睿臣認真地修剪著花枝,看起來很專注,「今天開會時間比較晚,大約11點,你要去那兒,我載你一程。」
蔚青猶豫了一會,「搬家。」
易睿臣明顯停止了修剪的動作,緩緩抬起頭看她,眉目揚起,卻是不動聲色:「搬到哪兒去?」
搬到卓少淳不知道的地方去。
蔚青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臉上有點冷清:「這兒畢竟是蘇然的家。我想重新開始新生活,當然要到新的地方。」
知道她又開始防備著自己,易睿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盡量做到不太關心:「噢,也好,搬家就是一種新生活。不過,一個懷孕的女人,一個人搬家,不太妥當。」
蔚青低眉,「是的。所以我想麻煩你一下。」
易睿臣把最後一根多出來的花枝修剪掉,站起,脫掉身上的外套,捲起袖子:「沒問題,要搬些什麼儘管說。」
「謝謝你,不過,我還沒收拾好。」蔚青看著他肯幫忙,點點頭:「我這就去收拾。」
「你說,我收拾。」易睿臣搶在她前面,皺起眉頭:「你收拾什麼都不方便。還是坐著好了。」
蔚青看著他,搖搖頭,逕自走進房子裡。
那些全部都是女人的衣物,怎麼可以任了他去收拾,再說,他們的關係也從來沒有親密到那個程度,好不好。
她來蘇然家這段時間,很多時候都穿著蘇然的衣服,偶爾有幾件自己出去買的,所以衣物一點都不多。收拾起來一點也不費勁。
在整理衣物時。蔚青找到了那顆紅色的寶石,看著它的光澤,捏在手心裡,想了想還是放進行李袋裡。
拿起離婚時男人給她的信封,裡面鼓鼓的一疊,她不知道是什麼,直到現在都不想去拆開看個究竟。隨意把它塞進了行李袋的一端。
翻了翻行李箱,蔚青好像覺得落了什麼,但是卻一時想不起來。
坐在床邊沿,仔細想了想,突然站起來!
黃舊本子呢?
她的黃舊本子不見了?
急急忙忙又把所有的行李都翻出來,翻得滿屋都是亂,在哪裡?她忽然就這麼慌了起來,好像遺失了一件重要的東西似的。
易睿臣坐在客廳裡等了良久,都不見蔚青走出來,他終於耐不住走在房間外面,看了一眼裡面——卻看見一個滿是慌亂的女人。
「青。」忍不住輕呼出聲。易睿臣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進去,看到她全部全系都翻出來,亂七八糟的一地,忙彎腰幫她撿。
「別動那些東西,我自己來就成。」蔚青雙眼還在四處搜尋。
易睿臣見到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忙問道:「到底不見了什麼東西?我幫你找?」
蔚青扶著腰,緩緩地沿著床邊坐下,捂著額頭,苦苦思尋中。
「青?」看到她的表情有點不正常,易睿臣不禁擔心起來。
良久,蔚青放下小手,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呼——算了吧。那東西又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不見了就不見了。」
易睿臣蹲下身,耐心的一件一件幫她收拾好散落在地面的東西,當大手碰到那個牛皮信封時,他捏了捏,裡面的份量不算輕。
「那是他和我的離婚協議。」蔚青垂下了眼,「都這些日子了,我不敢打開,還是你幫我處理了它吧。」
易睿臣眼眸一斂,手中的信封驟然沉重起來。他拿起那個信封,緩緩地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到蔚青面前,強忍著心中那股憋悶。
「真的不要了?」
蔚青別過臉,眼神投放到很遠很遠,「不要了,替我丟了它。」說完,扶著床沿繼續蹲下,緩慢地收拾著地面上面的東西。
易睿臣看見她那個模樣,又低頭看了眼牛皮信封,捏在自己的手中,眼神暗了暗,無聲無息地藏了起來——
當年,他十分無奈與她簽那份協議的時候,他的青,是否又是這麼難過的表情?
易睿臣這回可是親身體會了蔚青的難過,只是對像不是自己。
憋悶。
------題外話------
唉,咋總是這麼晚,其實這章淺淺刪掉了1千多字。沒法,修文強逼症又來了,抱歉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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