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大主祭沒想到方天風這麼精明,立刻反對說:「聖盃無比貴重,不可能隨便拿出來!萬一出了事怎麼辦?看來你們還是不敢去,還是怕被拆穿!」
方天風詫異地問:「你既然相信天神的神威,難道認為天神用過的聖物會出問題?是怕壞怕丟失還是怕搶劫?」
藍大主祭忍不住露出淡淡的微笑,他聽說蒙主祭和另外一個祭司被方天風幾句話氣吐血,原本還不信,現在信了。
卓大主祭狡辯道:「意外只是一種可能,不是必然。主要是聖盃太珍貴,是天神的三大聖物之一,不能隨便拿出來。」
方天風輕歎一聲,說:「原來如此。原來你們寧可把聖盃閒置幾百年,也不捨得拿出來檢驗一下宋潔是否真的是天使降臨,難道在你們這些宗教官僚老爺眼裡,天使就這麼毫無價值?還是說,你們心虛,把宋潔請到總教別有用心,根本不敢把聖盃拿到東江!」
方天風一番話讓眾人心中豁然開朗,不是宋潔害怕檢驗,而是天神總教的人有陰謀!
卓大主祭無言以對,赫然發現方天風早就封死了他所有的借口。
卓大主祭只能無奈地說:「我不能代表總教,這樣吧,我會聯絡總教的人,讓他們決定。不過,在聖女的封號沒有確定之前,請把天神權杖還給我!」
方天風嘴唇微動,但卻沒有發聲。
宋潔突然面若冰霜。不客氣地說:「神賜之物,唯神眷者可得。背棄天神之人,不可碰觸!我把天神權杖放在這裡,你們若得神恩、得神眷,儘管拿走!」
說完宋潔把天神權杖往身前一送,鬆開手,就見半人高的天神權杖浮現在半空。
不少人仔細看天神權杖的上面和下面有沒有吊著或支撐著的東西,有些人甚至下意識走了幾步,可什麼都沒看到。
卓大主祭剛要伸手去拿。可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想起自己實實在在撞到無形的牆上,沒有伸手。
這是賭局,也是陷阱!
卓大主祭先是被阻止進教堂,後又被風吹出教堂,這已經是奇恥大辱。
卓大主祭心裡清楚,現在宋潔把天神權杖堂堂正正放在那裡。他要是伸手卻碰不到,以後不僅沒臉再提天神權杖的事,更坐實了他背棄天神,那些認可他的人恐怕也會背棄他。
卓大主祭充滿憤怒地看著宋潔,想不到這麼漂亮的少女竟然這麼狠毒。
藍大主祭卻看了方天風一眼,他很清楚宋潔的性格相對柔弱。根本不可能想到這種主意,必然是方天風指使的。
卓大主祭沉默片刻,扭頭看向一個中年祭司。
那個中年祭司流露出為難之色,但還是很快向懸浮在半空中的天神權杖走去。
方天風看了一眼中年祭司的教運,面色不變。
中年走到近前。敬畏地看了一眼宋潔,伸手去抓天神權杖。
但是。他的手停在離天神權杖一尺的距離。
中年祭司的手顫抖著,繼續摸,甚至向其他地方移動,可手始終被無形的牆壁擋著。中年祭司摸了幾秒,終於害怕了,急忙收回手,羞愧地回去,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原本害怕天神權杖被拿走的眾人鬆了口氣,尤其是那些特別喜歡宋潔的女信徒最高興,低聲議論。
「我心話聖女的東西你們也配拿?看到了吧!」
「哼,一看那個什麼卓大主祭就不像好人!他自己連拿都不敢拿!」
「天神賜給聖女的東西他要是敢碰,神罰劈死他!」
卓大主祭面黑如炭,不得不看向一位年紀很大的老年主祭,那位主祭以虔誠聞名。
那位主祭頓時愁眉苦臉,他自信自己虔誠,可明顯是聖女根本不讓別人碰,再虔誠也沒用,聖女敢拿出來,就是自然有準備。
方天風也看了看老年主祭的教運。
老年主祭苦著臉,一步一步走向天神權杖,伸手,碰不到,不像前一個試探著摸了一會兒,他很乾脆地收回手往回走,給卓大主祭一個無奈的眼神。
就在這時候,一個中年女祭司主動站出來,目光堅定,說:「卓大主祭,請您讓我去。我對天神毫無保留,我的信仰絕對沒有半點污穢!」
很多人都認出這個女祭司,她最近兩年在教內非常有名,因為她所在教區的信徒非常多也非常虔誠,很多人都被她的虔誠感染。
而且卓大主祭非常看重這個女祭司,甚至有傳言說卓大主祭意識到十二紫袍都是男人、將來必然需要一位女性紫袍大主祭,他想培養這位女教士為第一任女性紫袍大主祭。
這兩年卓大主祭一直宣傳這個女祭司,已經內定她今年擔任一市的主祭。
對面的藍大主祭露出緊張之色,但旋即釋然,雖然這個女祭司很虔誠,但既然方天風早有準備,女祭司再虔誠也沒用。
方天風看了看這個女祭司,目光微動,再次暗中給宋潔傳音。
女祭司目光清澈,穩步走到宋潔面前,然後稍稍向宋潔點頭致意,伸手去碰觸天神權杖。
她和前兩個人一樣,手被無形的力量擋住,怎麼用力都碰不到天神權杖。
女祭司的雙眼暗淡無光,心中沒有責怪天神不信任她,而是認為自己不夠虔誠,在自責。
但是,宋潔卻面帶微笑,溫和地說:「文祭司,天神知道你心中至誠,但最大的問題是,你深陷泥潭,被骯髒之人利用,導致你離天神越來越遠。我掌永生,握神罰,也身負救贖之職。你若放棄心中的惡。追尋天神的足跡,心中除天神再無其它。我把天神權杖給你又有什麼關係?」
文祭司愣住了,不敢相信宋潔竟然會承認她的虔誠。
卓大主祭眉頭一跳,感覺不對,可又猜不出來,只是幾十年的人生閱歷讓他意識到有問題。
就見宋潔抓起天神權杖,面帶和善的微笑,遞給文祭司。
就在此時,方天風暗中向文祭司眼中送入一絲元氣。
文祭司突然看到。眼前大方光明,那是純粹的光,無窮無盡的光,彷彿充滿世界,天地間一片白茫茫,除了聖潔的光什麼都沒有。
這聖光明明非常亮,文祭司卻感受不到絲毫的刺眼。反而感到無比的溫暖。
文祭司下意識眨了一下眼,就看到眼前無盡的聖光突然收縮,漸漸出現眾人的身影。
文祭司愣住了。
在她眼裡,別人都沒有變化,唯獨宋潔不一樣,因為所有的聖光都在往宋潔身上匯聚。讓宋潔全身被一層極為明亮的光芒籠罩,同時,其餘的聖光在宋潔的背後凝結成三對潔白的羽翼。
三對潔白的光芒羽翼輕輕閃動著,落下點點聖白光芒。
化身天使的宋潔面帶微笑,把天神權杖放到文祭司手裡。
文祭司呆呆地捧著天神權杖。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就在此時,一個猶如雷鳴般的宏大聲音在文祭司的耳邊炸響。那聲音彷彿從天際傳來,又彷彿在腦海中響起。
「你得眷戀。」
文祭司低頭一看,自己的身上竟然也泛著淡淡的白色光芒。
宋潔微笑著說:「你心至誠,可得權柄。」
文祭司突然發覺,跟自己說話的根本不是一個年輕少女,而是一位飽經風霜的老人,同時是一位比她還要虔誠的天神子民,更讓文祭司難以理解的是,自己跟眼前的宋潔有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他日步入神國,我將為你打開神國之門。」宋潔說。
與此同時,文祭司看到,宋潔身後突然浮現一扇高達百米的巨門,那巨門表面刻著許多樸實無華的花紋,巨門下端是白色的濃雲,明明真實存在,可又模模糊糊,隨後消失不見。
在神國之門消失的一剎那,文祭司看到一位身高萬丈的巨人端坐的模糊人影,而那模糊人影周圍有無數天使的光影。
文祭司甚至隱約聽到那些天使在齊聲唱著讚美詩,旋律無比熟悉。
文祭司突然淚流滿面,喃喃自語:「我看到神了,我看到神了!」
文祭司說完,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捧著天神權杖,放聲大哭:「我有罪!我不該受卓大主祭的誘惑貪慕神的權柄!請聖女收回權杖,饒恕我的惡,救贖我的罪!自此以後,天神為神國之主,聖女為人間之主,願一心侍奉我主,得救贖,得永生!」
所有人都被文祭司的變化驚得目瞪口呆,到底發生了什麼能讓一位祭司突然變成這樣?
許多人看向卓大主祭。
卓大主祭比所有人都震驚,文祭司是他一手提拔的,他對文祭司的未來傾注了心血,這兩年用盡手段宣傳文祭司,就差把文祭司說成聖女,而且文祭司對他忠心耿耿。
最關鍵的是,文祭司不可能跟東江的宋潔有一點關係,更不可能跟藍大主祭有關係,因為文祭司有任何異動必然會有人向他告密。
可現在,文祭司跟宋潔說了幾句話,竟然就跪地認主,卓大主祭真想亂棒打醒文祭司然後問:你是神經病嗎?
隨後,卓大主祭突然面色劇變,因為他想到一件極為可怕的事情。
文祭司的背叛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文祭司掌握他太多的秘密!加到一起足以逼他離開紫袍大主祭的位子。
卓大主祭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耳光,早知道這個聖女加方大師這麼難纏,就算得罪天神總教也不會來這裡找死。
得罪天神總教不會影響他在國內的地位,可得罪聖女,他什麼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