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風抬頭看著央視大樓,暗暗搖頭,這個「大褲衩」的形象實在太過於極端,不怪網上罵聲一片。
這時候施副台長走過來,微笑說:「方大師,鍾團長,我帶你們去一號演播廳。」
在施副台長的帶領下,東江芭蕾舞團的眾人一起進入著名的央視一號演播大廳,這裡是央視八個演播廳中最大的,承擔春晚、元宵晚會等大型晚會的演播任務。
眾人一起走向演播大廳的後台,後台有許多休息室、化妝間等,數以百計的演員正在後台忙碌,等著晚會的工作人員指揮。
當看到施副台長出現後,路過的工作人員行禮問好,有的很熱情,但有的則格外客氣,經常可以看到路過的歌星、影視明星、相聲小品明星甚至主持人等等。
方天風和喬婷非常淡定,但芭蕾舞團的年輕女孩們卻淡定不下來,不時竊竊私語,有時候甚至低聲驚呼,要不是鍾團長在這裡,她們一定會衝上前向那些明星要簽名。
不多時,施副台長帶著方天風等人來到一間休息室門前。
施副台長對方天風說:「這裡就是安排給京城芭蕾舞團的休息室,現在,這裡應該歸東江芭蕾舞團。」
施副台長的話不大,卻讓許多東江芭蕾舞團的女孩不由自主握住小拳頭。
她們原本憑借自己的努力獲得了通往元宵晚會的入場券,但京城芭蕾舞團的人卻憑借權勢強行佔有她們的名額。在得知消息後。不少女孩哭得一塌糊塗,因為有的女孩早就已經告訴家人。讓家人在電視前看她們登上全國最大的舞台。
而今天,失去的一切終於重新回到自己的手上。
這個休息室,本來就屬於她們!
東江芭蕾舞團所有人都用感激的目光看著方天風,正是這個男人帶她們來到這扇門前,是這個男人讓她們相信這個世界還有公平公正。
「姓鍾的,你怎麼來了!」一個尖銳並帶著怒氣的聲音在眾人身後響起。
眾人轉身,就看到一個中年婦女帶著一群身穿芭蕾演出服的的人走過來,有些人正在擦汗。看樣子剛進行過綵排。
鍾團長看著那個中年婦女,眼中彷彿噴發出熊熊的怒火,就是這個女人當年不僅用卑劣的手段搶走她的男人,還陷害她把她逼出京城芭蕾舞團,甚至於事情已經過去多年,還不肯放過她,連上元宵晚會的名額都要搶奪。
但是。鍾團長眼中的怒火很快消失,她帶著淡淡的微笑說:「連副團長,好久不見。」
連副團長也收斂怒火,譏笑道:「鍾團長,你這是幹什麼?難道你沒有收到節目組的通知?今年的元宵晚會你們別想了,以後的晚會也永遠別想!」
鍾團長說:「我們芭蕾舞團上不上晚會。你說的不算。連副團長,請你們收拾一下東西,馬上離開,這個休息室歸我們東江芭蕾舞團!」
連副團長卻嗤笑一聲,說:「這是我這輩子聽到最好笑的笑話!當年你滾出京城的時候沒勇氣跟我爭。現在你什麼都沒有,竟然還想跟我爭?我能讓你們上不了元宵晚會。就能讓你當不上團長!馬上給我讓開,然後給我賠禮道歉,否則,今天的事咱們沒完!」
東江芭蕾舞團裡一個直脾氣的女人說:「沒完怎麼了?搶我們的晚會名額還有理了?不要臉!」
「看看她那張剋夫的臉,年輕的時候是小賤人,現在就是老潑婦!」
「太囂張了,搶了我們的名額不說,還罵團長,簡直不是東西。」
這些女人已經憋了一肚子氣,一股腦全都發洩出來。
這邊的人一罵,對面的女人也不甘示弱,然後雙方的女人開始相互大罵。
不過罵人的是少數,大多數人雖然生氣但都沒有罵人。
方天風無奈地看著,這才意識到,女人彪悍起來也是很厲害的。
一個比較漂亮的年輕女孩站在對面的連副團長的身邊,叫連副團長媽,然後和她媽一起罵這邊的人。
後台的許多人紛紛走過來,站在不遠處觀看。
雙方的女人越罵越激烈,相距越來越近,眼看就要打起來,鍾團長制止了自己這一方的人。
鍾團長說:「連副團長,我現在正式通知你們,你們京城芭蕾舞團的演出被取消,換成我們東江芭蕾舞團的人!請你們馬上離開。」
連副團長根本不相信鍾團長的話,大聲說:「姓鍾的,你竟然敢造假電視台領導的命令,我不跟你廢話,我現在就找保安趕你走!」
鍾團長立刻對施副台長說:「施台長,請您宣佈台領導的指示。」
施副台長掃視連副團長等人,說:「我代表央視領導宣佈,你們的演出已經被取消。」
連副團長根本不認識他,毫不客氣地問:「你是誰?」
「我是央視的副台長!這次元宵晚會我負責!」施副台長說。
連副團長心中一驚,詫異地看了一眼鍾團長,又對施副台長說:「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副台長,把你的工作證明給我看。」
一旁的人看不下去了,一個小品演員說:「我可以證明,這位就是施副台長。」
「我也證明!」
多個人有名有姓的明星主動為施副台長作證。
連副團長為之色變,盯著施副台長,威脅道:「施副台長,你要想清楚!我女兒的朋友親自發話說保我們上元宵晚會,你要是趕我們走,你這個副台長當不長了!」
施副台長冷哼一聲,說:「拿走你們在休息室裡的東西,馬上離開!如果你們想鬧事,別怪我報警!」
連副團長凶狠地瞪了鍾團長一眼,說:「讓開,我們進屋拿東西。」
眾人讓出一條路,連副團長帶人進去,然後說:「這件事不算完!小梅,你給他打電話,一定要讓他親自來!如果今天我不把姓鍾的壓下去,我這輩子白活了!我以前能讓姓鍾的滾出京城芭蕾舞團,現在就能讓她照舊滾出央視大樓!」
連副團長猛地一推門,砰地一聲關上門,從裡面鎖好。
東江芭蕾舞團的女孩們露出擔憂之色,這件事顯然比想像中更加曲折,萬一對方找來什麼大人物,很可能白跑一趟,甚至會成為笑柄。
方天風似乎正在側耳傾聽什麼,突然,露出莫名的笑容。
施副台長表面鎮定,其實心裡也有些擔心,他至今不知道連副團長的後台是誰,生怕牽扯出什麼大人物讓他遭殃。
鍾團長也被這種氣氛影響,低聲問:「小方,不會出事吧?」
方天風微笑說:「不會,這個休息室,咱們要定了!」
「那就好。」鍾團長這話完全就是在自我安慰。
喬婷看著芭蕾舞團的姐妹們,清澈的眼睛中飄過一抹淡淡的愁雲。
方天風發覺喬婷的異樣,心中暗歎她還是那樣,雖然很少表達對人的關心,可並不代表她從來不為親近的人著想。
方天風伸手握著喬婷的玉手,柔滑細膩,如玉石在握。
喬婷看了方天風一眼,發現他眼中的笑意,輕輕點了點頭,眼中的愁雲漸漸消散。
裡面的人始終不出來,施副台長不可能去敲門,鍾團長也不是那種砸門叫喊的女人,眾人只能站在門前。
附近的人紛紛散去,而後台人來人往,不少人都好奇地看向這邊,但看過就走。附近的工作人員搬來幾把折疊椅,讓施副台長坐。
施副台長等方天風和喬婷先坐,他才和錢陽波、鍾團長以及另一個副團長坐下。
其他女人則貼著牆或站或坐著自己的包,分成許多小團體竊竊私語,談論剛才的事,但有的人談著談著就跑題。
「唉,姐夫能行嗎?」
「肯定行。喬婷姐看中的肯定是不是一般人。我剛才還看他笑來著,根本不當回事,不過他笑起來真帥。」
「對對對!你們有沒有發現,他的眼睛特別不一樣?特別特別有神,剛才他看我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魂兒都被吸進去了,我的臉都能煎雞蛋了。」
「你別吹了,姐夫怎麼可能會看你!他眼裡只有喬婷姐。」
「我又沒說他專門看我,他目光掃過我不行啊?」
年輕的女孩總是聊花癡問題,但年齡較大的芭蕾舞演員則不一樣,尤其那幾個平時嫉妒喬婷的人聚在一起,壓低聲音說話。
「你們說,要是更大的人物出現,她男朋友低頭哈腰叫那人領導怎麼辦?」說話的人眼中帶著一抹惡毒的笑意。
「那還能怎麼辦,自認倒霉回東江唄。」
「哼,這樣也挺好,我倒要看看她喬婷以後還怎麼抬得起頭!讓她那麼傲!傲給誰看啊!」
「她要是真傲,我還高看她一眼,可惜,自從有了這個男朋友,隔三差五就讓他接送上下班,經常秀親密,不就是顯擺有個好男朋友嗎?我看,她也就一俗人,平時的傲氣都是裝出來的。」
「咱們再等等,等她和她男朋友出醜,那就有好戲看了!」
幾個女人低聲笑起來。
別人聽不到,但方天風聽得清清楚楚,扭頭在喬婷耳邊問:「你們團裡是不是有人看你不順眼?」
喬婷愣了一下,然後平靜地說:「所以我才要過得更好。」
方天風微微一笑,說:「那我盡量努力一點,讓她們看你更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