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月昌手中捧著的輪盤呈暗金色,看著是一件上年頭的古物,非常有質感,充滿神秘氣息。
只不過,那不斷晃動的指針和谷月昌臉上的表情卻破壞了羅盤的神秘感。
谷月昌只能說:「各位抱歉,這塊羅盤年頭太久,在路上的時候受到碰撞,可能有些損壞,我需要換一個新的羅盤來測煞氣。」
他的弟子立刻向外面跑去,不一會兒,捧著一方暗黃色羅盤走了進來。
「師父,這是您的備用羅盤。」
谷月昌看到這個羅盤,臉色迅速好轉,恢復了平時的大師姿態,環視眾人。
所有人全是懷疑之色,只有方天風面帶微笑,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谷月昌坦然一笑,說:「方大師高興得太早,這新羅盤測定的煞氣結果才真正有效。」
「你測,我看。要是你連最基本的槍煞都化解不了,以後還是不要妄自尊大、到處自稱前輩、丟人現眼。」方天風說。
「你也只會爭這些口舌之利,風水憑的是真本事!」谷月昌說完,重新念誦三遍羅盤咒文,然後使用新的羅盤測定煞氣。
當谷月昌走到之前煞氣最濃的位置的時候,羅盤的指針先是動了動,然後停了下來。
谷月昌頓時眉飛色舞,說:「這裡的煞氣已經……」
谷月昌的話沒說完,就見羅盤上的指針開始瘋狂的抖動,和之前那個羅盤的樣子一模一樣。
「這不可能!」谷月昌忍不住大叫起來,然後突然瞪向自己的弟子。
拿來羅盤的弟子立刻辯解說:「師父,這就是您的備用羅盤,我不可能拿錯,車上剩下的兩個羅盤都是我們自己的。」
這一次,身為開發商的賴總沒了耐心,說:「谷大師,既然你不能化解煞氣。請離開吧。不過你放心,你畢竟是我朋友介紹的,這件事我不會對外傳揚。」
谷月昌滿面蒼白,用怨恨和疑惑的眼神看向方天風。
方天風依舊面帶微笑,說:「谷大師,你爭口舌之利敗了,現在連看風水的本事也敗了。還有什麼可說的?」
谷月昌沒想到自己享譽京城多年,竟然栽在一個年輕人手中。
谷月昌不甘心,說:「這裡的煞氣的確古怪,老朽年老體衰,難以對抗,不過方大師既然敢來搶老朽的生意。自然有十足的信心,不如方大師就來展現你的手段,化解這裡的煞氣,怎麼樣?」
方天風說:「谷大師偶爾碰到無法化解的煞氣情有可原,畢竟馬有失蹄人有失手。我要是一不小心化解了這裡的煞氣,萬一別人說京城第一風水大師連個年輕人都不如,對您的名聲可不好啊。我看還是算了。」
「我谷月昌的名聲不是吹出來的。而是憑借多年的經驗實打實拼出來的,若是輸給風水界的高人不丟臉,怕就是怕輸的不明不白。只要你能化解這裡的古怪煞氣,那我谷月昌甘拜下風,承認不如你!」谷月昌明知道高處不勝寒,現在任何小失敗都可能被對手誇大,但卻不甘心被一個小輩壓住。
方天風淡然說:「谷大師既然這麼說,那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
「請方大師化煞!」谷月昌異常冷靜。
方天風先在售樓處大廳裡走了一圈。輕歎一聲,說:「谷大師嘴上說的不錯,比如擺上泰山石敢當,比如放八卦凸鏡,還有掛珠簾和用闊葉植物遮擋,都的確有利於化解煞氣。可惜谷大師太過於死記硬背風水書籍的內容,忘記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比如泰山石敢當,本是道教之物讓高僧開光,力量衝突,不僅不會化煞。而且會引煞。賴總,讓你的人把石敢當還給谷大師吧。」
賴總立刻給經理使了一個眼色,就見那個經理快步出去,拎起泰山石敢當就扔到遠處。
谷大師氣得差點翻白眼,那泰山石敢當的確是他花了好幾萬買的。
方天風又說:「把八卦凸鏡放在門上沒問題,問題是角度不對。這八卦凸鏡是稍稍面朝下,這等於把煞氣反射到地上,還是在正門前,還是會給售樓處帶來不便,八卦凸鏡的正確用法是稍稍朝上,把煞氣反射到天上。你們用梯子改正一下。」
售樓處的人立刻搬著梯子,在方天風的指點下改變八卦凸鏡的方位,然後又對售樓處內一些佈局進行一番改正。
最後,方天風又在售樓處內的客廳裡走了一圈,說:「風水不僅要考慮法器和佈局,還要考驗一個人的功力法力。功力和法力不夠,怎麼能製造出強大的法器?怎麼能鎮住凶位、增強吉位?現在的風水界啊,投機取巧坑蒙拐騙的多,真正靜下心來打磨功力修煉法力的人太少!」
方天風說完,口中唸唸有詞,裝模作樣唸咒,最後對準煞氣最濃指出一指,口中喝道:「鎮!」
突然,那煞氣最濃之處憑空起了一股風,吹得周圍的盆栽枝葉胡亂搖晃,大廳內所有人都感到有輕風從那裡吹到自己身上。
隨後,每個人都感覺周圍的空氣變得清新,和剛才比有明顯的差別。
聶小妖和安甜甜美目閃動,眼神裡充滿驕傲。
錢陽波和賴總則露出敬畏之色,面朝方天風低頭彎腰。
谷月昌驚駭不已,瞪著大眼睛仔細瞧,然後又看向方天風。而他的弟子同樣流露出畏懼之色,全都是一種李鬼碰到李逵的樣子,沒想到在這裡竟然見到真正的高人。
方天風說:「好了,煞氣已經化解,谷大師你可以用羅盤重新檢測。」
谷月昌壓下心中驚駭,冷笑道:「什麼功力法力,風水本來就是通過改變或順應環境而達到趨吉避凶的目的,根本就不需要功力法力,你簡直一派胡言。我不知道你剛才用了什麼魔術手段,但你絕對騙不過我的羅盤!」
方天風說:「谷大師,你確定你的羅盤真的沒問題?別到時候我化煞成功,你又說羅盤壞了。」
「這羅盤絕對沒問題!」谷月昌說著,前去原本煞氣最濃的地方。使用羅盤。
只見羅盤上的指針輕輕一晃,然後就靜止不動,甚至指的位置表示這是一個吉位。
谷月昌皺起眉頭,不斷變幻方位,可羅盤的指針就是不擺動。
谷月昌的額頭再次冒出細密的汗水,然後看了一眼弟子,他的弟子愁眉苦臉。沒有任何回應。
方天風說:「事情已經真相大白,想必谷先生無話可說了吧。實際上我的風水只是剛入門,頂多算個風水界的小學生。偏偏我就能化解這個槍煞,所以還希望谷大師以後踏踏實實研究風水,認認真真學習,不要招搖撞騙。見到高人要謙虛請教。而不是擺架子弄虛作假裝大師。」
「方大師說的好!方大師明明是真正的高人,卻謙虛自認是小學生,反倒某些人看風水不行,裝前輩高人卻經驗豐富。」錢陽波說。
周圍的人紛紛點頭,傻子都看出來這個谷月昌遠不如方天風。
塵埃落定,賴總也不怕得罪谷月昌,一伸手指向正門。說:「谷大師,請吧。」
谷月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終把羅盤遞給弟子,沖方天風一抱拳,說:「谷某年老體衰,技不如人,方大師說的沒錯,老夫是井底之蛙。日後一定要全心研讀風水堪輿。今日之事,老夫銘記在心,若有機會,一定報答方先生的教誨。」
方天風卻突然說:「谷先生,你先別走,你這個報答是什麼意思?你想怎麼報答我?讓我好好聽聽。」
聶小妖露出詫異之色,她覺得方天風不像咄咄逼人的人。一定是有別的原因。
方天風說完,用望氣術看了一眼安甜甜和聶小妖的氣運,沒有什麼變化,又看了看谷月昌的氣運。也沒有生出殺氣。
安甜甜低聲說:「這種人挺討厭的,剛見面的時候囂張地裝前輩,現在被人揭穿了,馬上說自己年老體衰博同情。輸了就輸了,還嘴硬話裡帶刺說報答,真是為老不尊。」
安甜甜的聲音雖小,可眾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谷月昌羞憤地解釋:「方大師誤會了,谷某說的報答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絕對沒有報復的意思。」
「但願如此。」方天風說。
「谷某告辭!」谷月昌轉身離去,只是腳步有些亂,他的兩個弟子也跟著出去。
賴總和錢陽波等人立刻圍上來,無比熱情。
「方大師,您才是真正的大師,跟您比,那個谷月昌什麼都不是。」
「我今天算是開眼了,您真是占卜、相面、風水無一不通,您才是世外高人。」
「您太厲害了,剛才一陣風刮過,我整個人都飄起來了,沒了煞氣果然舒服。」
「高人啊!」
方天風微笑說:「各位客氣了,那個谷先生有點本事,不過卻喜歡誇大事實唬人,這是很多風水師和相師慣用的伎倆。我再四處走走,看看有沒有別的煞氣。」
「好,我陪著您。」賴總說。
錢陽波卻說:「方大師喜歡清靜,咱們在這裡等著就可以。」說完看了賴總一眼。
賴總愣了一下,下意識看了一眼安甜甜和聶小妖,明白錢陽波的意思,笑著說:「那好,我們在售樓處等著方大師,等您解決完這座小區的煞氣,我們再答謝您。」
「好。」方天風離開售樓處,帶著聶小妖和安甜甜在小區內散步。
等離售樓處遠了,安甜甜立刻上前抓著方天風的手臂,問:「高手,剛才的是怎麼回事?你說給我們聽聽。」
「什麼怎麼回事?」方天風裝糊塗,他總不能說自己用純粹的元氣製造了風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