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塗!向家靠什麼起家?就是因為打壓我們何家有功,再加上向老的確有能力,得到上層賞識,才躋身京城望族現在向家風雨飄搖,如果不在這個時候讓衛宏圖前進一步,以後再難上升。向老選擇退出京城望族,那麼妥協的條件之一,必然有讓他的侄女婿衛宏圖向前一步。我只是沒想到,有人竟然安排衛宏圖跟我爭!」
何長雄立刻說:「我明白了,衛宏圖只有從第五家族到前三才算進一步,你下一步就算爭不到南原二號,爭三號是十拿九穩,對方明顯是想把你壓在現在的位置,幾年內升不上去,年齡到線,最後別說入最高局,恐怕連中委都只能撈個候補。」何長雄畢竟身在何家多年,一點就透。
「誰能想到,何家竟然棄東江不顧,去南原。」何長嶺目光仍然堅定,只是底氣不如一開始那麼足,顯然對於向家和衛宏圖的出手,他一時間難以解決。
「上面恐怕已經默認這個結果。一旦老爺子離世,對我的打擊會接連而至。」何長嶺的話裡帶著淡淡的奈。
方天風心中明白,上面一直在削弱許多勢力,比如某省的官員已經多年不入最高局,連入中委的人數都極少,但這省的一號卻是外地官員入局的踏板,只要外地官員擔任這省一號,下一屆必然入局,甚至近年來當過某省一號的必然會成為大首長。
何家在東江根深蒂固,本來就被上面所警惕,其實這本來沒什麼,畢竟何家的手眼也能通京城,但壞就壞在,十大家族有人要打壓何家,這才是何家危機的根源。
方天風看得出來,何長嶺雖然心裡牴觸,但並沒有明確的反抗,當年連京城第一望族族長和海城第一族長都被斬落,他何長嶺真要跟上面抗爭,根本不夠看。要是沒有何老何家的那些年的積累的人脈,七大首長任意一個要拿下何長嶺都不用費力。
方天風雖然跟何家關係不錯,但畢竟出身和何家人不同,在他的觀念中,一家人有一個能躋身高層已經不錯,要想一代又一代都身居高位,那就太貪了。
到了現在,方天風也恍然大悟,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解決項副市長,向老向家仍然隱忍不發,就是怕打草驚蛇,提前跟何家碰上,畢竟他和何家的關係人盡皆知。
一旦衛宏圖成功前進,坐穩南原前三的位子,何家必然會全力反撲,解決方天風這個大隱患。
何長嶺輕歎一聲,問:「天風,你有什麼指教?」
方天風沉默片刻,說:「這方面的事,我懂的不如你多,所以插不上話。我想知道,如果向家對你出手,會選在什麼時候?」
何長嶺立刻回答:「明年四月份到五月份,南原省的省長會退下,到時候南原省會有一系列變動。向家要對我出手,只能是那個時候。當然,如果之前我自己出大問題,向家不介意提前出手。」
方天風點點頭,說:「這樣啊,那就看你的運氣了。只要你能挺到三月份,就可以不用在乎向家和衛宏圖。」
「為什麼?」何長嶺和何長雄兩兄弟齊聲問。
「沒什麼,向家挺不過明年三月!」方天風淡然說。
何家兩兄弟相視一眼,眼中的光芒好像恆星爆炸,這意味著,何長嶺就算不能成為南原省二號,還有很大機會爭三號的位子,這已經達到何家的最低目標,以後就算何長嶺上不去,也不至於讓何家迅速破敗。
何長雄心中激動,問:「天風,你準備在三月前對向家出手?」
方天風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在三月份之前,我會小心一些。」何長嶺說。
何長雄笑嘻嘻問:「方大師,您再幫我哥算算,除了向家,還有哪些人會對我大哥不利。」
方天風說:「這點,何省長只會比我清楚。」方天風從來不小看高層官員的政治智商,除了極少數是純粹靠著強力的靠山走上高層,大多數除靠山之外還靠自身的能力。
「謝謝天風!」何長嶺伸出手,跟方天風相握,表示感謝。
何長雄高興地說:「既然大哥有空回來,就別忙著走,中午在家吃完飯再走。我再把三嫂也叫來。」
「好。」何長嶺說。
方天風正要回答,手機響了起來,低頭一看,是任啟宇任總打來的。
「我出去接個電話。」方天風說著走出房間,在走廊裡接聽。
「老任,是我。」方天風說。
「方大師,興墨酒廠的事我已經查清楚了,非常棘手啊,我都有點不想告訴您,怕您太衝動惹到那些人。」
「你看我像是那種不自量力的人嗎?一個酒廠而已,還不值得我冒多大的險。說說吧,興墨酒廠的老闆為什麼低價賣酒廠還沒人買。」
「興墨酒廠的老闆,得罪了天神教在雲海市的主祭!我特意瞭解了一下天神教,教士就是普通的神職人員,而祭司則主管一座教堂,主祭除了主管一個市教區最大的教堂,還主管全市的天神教人員。大主祭則主管省教區。現在天神教有十二位紫袍大主祭,負責華國天神教所有事物,不過內部派系鬥爭很厲害,一直沒有教皇、教宗或牧首等類似的第一號人物。」
「天神教跟西方的那個教沒關係?」
「有關係,信的是同一個神,但教義有所改變,走本土化和地下.教會的路,不受西方管轄。」
「哦。管理雲海市的主祭,真那麼厲害?」
「看來您對天神教瞭解的不多啊。天神教平時看起來很平和,而且對外人一般不會做過激的行為,可對爭奪信仰的敵對派系,他們稱之為異端,卻下手極為很辣。我那個朋友瞭解內幕,說他們有內部部門專門負責殺人!但細節他也不清楚。」
方天風強大的記憶力立刻發揮作用,想起之前跟那些警察在一起吃飯的時候,聊過幾起宗教暗殺案,都是狂信徒對敵對異端信徒下的手,還說了幾個宗教分支的名字,讓其他警察躲著點。
那位老警察說,那幾個宗教分支的名字平時千萬別提,很容易出事,因為宗教狂熱分子向來連上上面都頭痛。不過,在別人的追問下,那位警察說了一個因為宣揚末曰被上面打擊的斜教,但至今沒有連根拔除,那個斜教的手段就異常很辣。
方天風不由得皺起眉頭,他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狂信教徒,但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碰到。
「那個主祭人怎麼樣,能溝通嗎?」
「這說不準。當主祭的,誰分得清是瘋子還是正常人?連那個世界大教都醜聞滿天飛,不用說天神教。」
「好,這件事我記住了,謝謝你。」
「您千萬別衝動。」
「你放心好了。」
方天風收起電話,站在原地想了一陣,才回到房間。
方天風問:「何省長,長雄,你們對天神教有沒有什麼瞭解?」這兩個都是自己人,方天風不用顧慮太多。
「你怎麼問這個?」何長雄問。
於是,方天風就說了自己礦泉水廠跟古江酒廠的事,又說了想收購興墨酒廠的事。
何長嶺點點頭,說:「古江酒廠改制的時候,衛宏圖的確擔任分管的副市長。天風,你真想收購興墨酒廠?」
方天風微笑道:「興墨酒廠能值四個億,現在兩億就賣,我沒辦法不動心。天神教麼,在我眼裡遠不如兩億重要。一個主祭,還不能讓我繞路!」
何長嶺毫不掩飾地讚揚道:「好!年輕人就是要有這種自信!這裡是黨的天下,一個神職人員還翻不了天!」
何長嶺身上突然多出強大的氣場,濃烈的官氣氣息讓方天風感到周圍的元氣都有細微的變化。
只見何長嶺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
「我下午要去視察雲海市的興墨酒廠,你幫我聯繫東江省政斧和雲海市政斧的人。」
「可是省長,您是南原省的常務副省長,不是東江……」
「沒什麼可是!你馬上草擬一份公函通過絡發送過去!」
「是!」
方天風不由得暗暗點頭,何長嶺不愧被上面打壓還能坐到一省四號、常務副省長的位子。
方天風猜到何長嶺這麼做有兩層意圖,第一層,就是為了幫他。第二層,則是衝著衛宏圖和向家去的,既然跟向家關係好的古江酒廠挑事,那他何長嶺就幫方天風直接買下大的酒廠!
不過,方天風很又想到何長嶺的第三層意圖。
身為外省常務副省長,突然說要在幾個小時後視察東江省的酒廠,這在官場上是很冒失的舉動,必然會引發東江省官員的反感,尤其是在這種週末。
何長嶺很清楚東江官員的反應,但是,他偏偏這麼做了,說白了就是在向某些人示威,這東江的天還沒有變,他何家依然佔了半邊天!
「謝謝你,何省長。」方天風微笑說。
何長嶺一擺手,笑著說:「嗨,跟你幫我們何家的比,這種事不算什麼。長雄,你給三弟妹打電話,別人就算了。」
「好。」何長雄說著起身到邊打電話。
方天風每次聽到三嫂或三弟妹的稱呼都想笑,那位何家老三簡直倒霉透頂,娶了寧幽蘭這位大美女,竟然連碰都沒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