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柔露出慘淡的笑容,說:「其實我在很久前就想求你,但是,你幫我太多太多,我欠你太多太多,我哪怕賣掉自己都還不了你的恩情.我一直不想再麻煩你,所以一直忍著,可我終究是我爸爸的女兒,看著他臥病在床,沒辦法不開口。方大師,他們都說你醫術高超,能起死回生,你能救救我爸爸嗎?」
方天風輕歎一聲,他早就知道許柔會說這件事。
方天風說:「我雖然沒見過你父親,但我給你算過,也給他算過。他的病很重,活不過明年。你應該聽說過我跟何家的事吧?」
「聽到過一些,但不太清楚。」許柔仍然雙手扣住,放在小腹前,怯怯地看著方天風,沒了大明星的架勢,如同一個膽小怕事的小女孩。
方天風說:「我沒有辦法治好何老的病,只能拖著讓他不死的那麼。何家需要他,他現在死,何家很可能會一蹶不振。何老當年是抗敵英雄,他的地位是在血裡火裡殺出來的,他會怕死嗎?他九十多歲,難道真的願意為了多活幾天,承受生不如死的痛苦?所以,何老不是為了自己而活,是為了何家而活!哪怕他幾乎什麼都做不了,枯燥地躺在床上,曰復一曰接受治療,只是為了等那一天到來,但只要活著,就仍然是何家的頂樑柱,就仍然是東江的半邊天!」
許柔沉默了。
方天風說:「家人的需要,或許是你父親活下去的理由,但他是想要點結束,還是癱在床上被人翻來覆多折騰一年半年,一切取決於他,而不是你。我們沒有權力決定一個罪之人的生死,一個健全正常的人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但像你父親那樣的重病人,有權利自己做決定。」
許柔沒有說話,她知道方天風說的都對。
「這樣吧,我去看看伯父,聽聽他怎麼說。你是女人,兒女情長,這種事你不適合做決定。」方天風說。
許柔輕輕一歎,點點頭,說:「我懂了。方大師您真的和別人不一般,我們總想他活著,卻不知道他願不願意承受這種痛苦。其實想想,如果我得了和我爸一樣的病,寧可死也不受這份活罪。」
兩個人前往橫城醫院,來到重症監護室看望許父。
方天風望氣術查看許父,病氣沒何老多,但卻格外凝實,死氣甚至比何老還多。
實際上,病氣再多再重,方天風都有辦法抽絲剝繭解決,可一旦碰到死氣,任何天運門人都會慎重考慮,因為自然產生的死氣是自然的規律,也就是天道,要想解決死氣,就是逆天改命對抗天道。
天運門人不是不能逆天改命,而是逆天改命的後果太嚴重,除非有萬世氣寶層次的壽氣氣寶,否則哪怕是龍氣萬世氣寶都只能延緩死氣爆發,而做不到徹底壓制死氣。
「你在一旁別讓別人打擾。」方天風說著,坐在許父床邊的凳子上,伸手握著許父的手。
方天風先使用元氣結成元氣束縛住許父的病氣,然後耗盡所有元氣滋養他的身體,主要是他的頭腦,保證他清醒。
元氣一空,方天風的身體立刻出現變化,額頭冒出虛汗,嘴唇發白,身體搖晃。
許柔眼圈一紅,急忙用手扶著方天風,輕聲說:「方大師,您別傷著自己。」
方天風微微一笑,說:「不礙事,我坐一會兒就好。」
「嗯,我扶著您,您靠在我身上。」許柔雙手扶著方天風的肩膀,讓方天風靠在她身上。
許柔是嬌小玲瓏的江南女子,方天風往後輕輕一靠,頭部立刻碰觸軟軟的、有姓的高聳,暗道不好,急忙向前。
但是,許柔卻用力按著方天風的肩膀往自己身上靠。
「我如果連當靠背都不願意,那我許柔有什麼臉面讓你幫我?」許柔彷彿賭氣似的,故意上前,讓方天風的頭靠在她的雙峰之上。
柔柔的,軟軟的,十分溫暖,十分美妙。
短暫的意亂之後,方天風回味許柔剛才的話,許柔這是在恨她自己能。
「你不用這麼做。」方天風輕歎。
「但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我心甘情願,您值得我這麼做。」許柔一開始的話還十分堅定,可說到最後卻變成羞澀。
方天風立刻發覺,自己已經被許柔的媚氣包圍,這媚氣是因為感激而生,是想要報答他,並非愛上他,可這份情誼讓方天風覺得自己沒有白幫許柔,這個女人重感情,知恩圖報,值得交。
不一會兒,病床上的許父醒了過來,睜開眼,發出一聲輕哼。
許柔立刻後退,但又怕方天風摔倒,下意識地向前返回,於是方天風的頭和許柔豐滿的胸發生碰撞,讓方天風心猿意馬,暗覺舒爽,讓許柔雙峰起伏,美不勝收,同時嬌羞滿面。
方天風看了一眼許父,急忙站起來,說:「伯父好。」
許父沉著臉,哪個父親看到陌生男人跟女兒有這種接觸,都不會有好臉色看。
許柔急忙繞過方天風,握著父親的手說:「爸,他就是方大師,救了咱們一家的方大師。」
許父的的臉色緩和,眼中的警惕化為感激,張了張口,吃力地說:「謝謝方大師,我們許家都記得你的好。」
「伯父客氣了。我還有點事,先出去處理一下,很回來。」方天風可不想繼續留在這裡,剛才那個場面實在太尷尬了。
方天風步走到門口,換鞋離開。過了半個小時,許柔給他打電話,讓他進去。
之後,許柔說了父親的想法,原來許父根本不想活受罪,如果可能,他想回老家一天,見見那裡的親戚老友,看看兒時的地方,然後跟朋友聚一聚,哪怕做完就死,他也認了。
方天風想了想,說可以讓許父在短時間內健康,甚至勉強下地走路,但之後怎麼樣,他不敢保證。
許柔聽出方天風的言外之意就是肯定會讓父親死的早,她法做決定,於是看向父親。
許父用力點頭。
之後,許家人說服院方,簽署了免責協議,然後由方天風和許柔陪伴著許父,前往老家。
許父雖然能走,但一直坐在輪椅上,偶爾是許柔推著,遇到難走的山路或者石子路,方天風輕輕一提就能繼續向前走。
方天風的力量很大,提著瘦成幾十斤的老人外加輪椅很輕鬆,但許柔不知道,感動的不行,眼睛裡帶著深深的愧疚。
就這樣,方天風陪著許柔父女在老家住了一天,方天風持續用元氣幫助許父,甚至還動用氣兵幫助,讓許父如願以償,故地重遊,精神十分好。
臨睡前方天風看了一眼許父的死氣,竟然被莫名的力量壓迫。方天風心中感歎,果然是人定勝天,人類永遠能創造奇跡。
方天風自認為現在都不能把許父的死氣壓迫成那樣,可許父單憑自己的精神就做到這種程度,可見人的潛力比巨大。
以前方天風和許柔雖然認識,但只停留在幫助者和被幫助人的關係,勉強算是朋友,可前幾天兩個人一起生活一起工作,已經算是實打實的朋友。
這次兩個人全程陪著許父,哪怕僅僅是一天,關係也突飛猛進。
在照顧許父的過程中,兩個人甚至有了一份淡淡的默契。
第二天一早,許父在外地的親朋好友紛紛趕來,因為許柔不僅會報銷他們的往返飛機票,還會送一萬元的紅包。
到了中午,許家人大擺流水席,全村人人有紅包拿,老人拿的多。
許柔還決定,如果電影大賣,她會拿出五百萬來幫助村裡人。
許父跟兒時的親朋好友愉地暢談,除了坐在輪椅上像病人,怎麼看都是一位精神特別好的健康老人,甚至有人以為他在裝病。
方天風靜靜聽著許父等人談當年的事,突然覺得許父是幸運的,能在大限來臨前和昔曰老友相聚,這真的沒什麼遺憾了。
方天風帶著悲壯而來,卻越來越平靜。
在夜幕降臨前,一行人離開村子,在深夜返回橫城醫院。
許父今天喝了酒,一路上十分健談,最後躺在床上緩緩睡去。
方天風看了一眼許父的氣運,死氣失去壓制,加速增長。
許父已經心滿意足。
方天風和許柔回到許家,路上沒人說話,但是在進入家門後,許柔抱著方天風哇哇大哭。
方天風擁她在懷裡,輕輕拍打她的後背,讓她痛痛哭一場。
哭完,許柔卻害羞了,捂著臉步向二樓跑去,在走到拐角處,輕輕說了一句話。
「謝謝小風哥。」說完消失在方天風的視線。
第二天吃完早飯,方天風收拾東西離開,但許柔卻走了進來,幫方天風收拾東西,然後毫不避嫌地伸手整理方天風的衣服衣領,宛如體貼的妻子。
最後,許柔又用那輛加長林肯把方天風送到飛機場。
下了飛機,方天風拿出手機,很,收到許柔的維信。
「以後你就是我的小鳳哥!」之後還有她剛拍的照片,小拳緊握,小嘴撅起,方天風彷彿聽到許柔在霸道的語氣在這句話。
照片上許柔臉上的那份驕傲,好像在向全天下人宣告什麼。
「嗯。」方天風簡單回了一個字,然後發了一個笑臉。
崔師傅開車停在機場外,方天風上車後,看了看時間。
還有三個小時,封豪的盛大婚禮將在玉江酒店舉行,早在兩天前,龐敬州就已經打電話說一切都準備好,他聯繫電影院的朋友,把數字電影放映機和電影銀幕放置在玉江大酒店的大廳!
方天風已經等不及要去玉江大酒店,不,是玉江電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