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一起看著丁石濤,等待他的答覆。冰火!中文
「我這個老總都沒發話,你們倒爭的不可開交。算了,停工就停工。」丁石濤笑呵呵說,滿不在乎。
桑助理急了,正要說話,丁石濤卻提前掃了他一眼,面帶微笑,目光威嚴。
桑助理閉上嘴。
沈欣卻還不滿足,抬起下巴,說:「老丁,如果小風算對了,讓你避免重大人員傷亡,你是不是也需要表示一下!」
「如果方大師真能算準,黑汕縣那個煤礦都是你的!買礦的錢還是我出。」丁石濤說。
「一言為定!」
方天風暗暗點頭,心想怪不得丁石濤能掌管一個年產值過三十億的煤企,一年兩千多萬的淨利潤說送就送,這還是其次,主要是丁石濤表現出來的果斷和態度。
隨後,丁石濤下達停工命令,要求礦井裡所有的礦工全部回到地面,並密切注意檢測監測設備。
各礦場的人表示不滿,但都被丁石濤壓下。
不一會兒,丁石濤的女秘書帶著一個看上去五十多歲的中年人走進來,中年人黑白相間的頭髮凌亂,滿面苦色,眼睛渾濁,目光略顯呆滯。
丁石濤收斂笑容,輕歎一聲,說:「小王,你說一下情況吧。」
方天風和沈欣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震驚。
丁石濤看上去最多四十五歲,卻叫看上去五十多歲的人為小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能把一個最多四十出頭的人摧殘成這樣。
小王抬起頭,目光暗淡,茫然地看著眾人,似乎不能理解丁石濤的話。
沈欣說:「王先生不要怕。我們和丁總合作,準備買下你的煤礦,想聽聽具體發生了什麼。如果可能,我們會救出你的妻子。我叫沈欣。你叫什麼?」
「我叫王宇。」王宇的眼睛終於有了一點亮光。
「能說一下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嗎?」沈欣問。
王宇輕歎一聲,慢慢講述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或許是因為記憶太深刻,或許說的次數太多,王宇說的非常詳細。以至於過於囉嗦,很多細節反覆說,偶爾加幾句咒罵,從他遇到惡霸遲剛開始。講遲剛如何騙取他信任,當上副礦長後如何帶人趕走他們全家人,如何聯繫竇皓利用家庭背景害人等等。
王宇說的太囉嗦。剛說到被囚禁的時候。桑助理打斷他的話。
桑助理看了一眼時間,說:「王先生請稍等,馬上就要到十點二十分,根據方大師的預言,我們公司的煤礦很快就會出事,等這件事有了結果,再聽您詳談。」
「什麼方大師?什麼預言?」王宇疑惑地問。
桑助理一指方天風。說:「這位就是方大師,他說能解決那座煤礦的問題,根除竇皓和遲剛兩個禍害。」
「真的?」王宇瞪大眼睛,雙眼前所未有的明亮,彷彿溺水的人看到一艘木船。
桑助理的微笑化為淡淡的不屑,說:「這位方大師剛從雲海來到這裡,然後對我們說,再過幾分鐘,集團就有一個煤礦會發生事故。你說真的假的?」
沈欣沉著臉。
丁石濤面色不表。
女秘書好奇地看著方天風,由於一直在丁石濤身邊,也見過沈欣,隱約能猜個差不多。
王宇看著平靜的方天風,猶豫片刻,小聲說:「或許、可能真有厲害的人,我們老家就有個瞎子,算命很準,很多官員有錢人要做什麼事,都會去她那裡算一卦。」
王宇說話的時候小心翼翼,就如同在寒冬臘月,保護屋子裡最後一點火苗。
桑助理又看了一眼伯爵腕表,目光流露淡淡的惡意,說:「方大師,時間到了。」
「哦。」方天風隨便答應了一聲,拿起杯子慢慢喝著茶水。
女秘書急忙給茶壺添水。
「這麼沉不住氣,怎麼當上總助的?」沈欣譏諷道,但眼中有一絲擔憂。
「沈女士,這茶水是不是變了味?」桑助理微笑道。
「一樣,挺好喝的,老丁回頭你給我包一包。」沈欣說。
「沒問題。」丁石濤笑呵呵說。
總裁辦公室靜悄悄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五分鐘後,丁石濤忍不住瞄了一眼桌子上的電話。他剛才下達通知的時候,明確說一旦礦場出事,可直接把電話打到辦公室的座機。
座機至今沒響。
「已經過五分鐘了!方大師,請你給我們一個交代!」桑助理開始發難。
王宇的心中原本有了希望,可看了看時間,又看了一眼方天風,心中的希望之火越來越小。
方天風沉默不語。
沈欣輕輕皺起眉頭,略顯急躁。
原本被方天風和沈欣壓下的暴風雨,似乎捲土重來。
十點半整,桑助理突然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沙發上的方天風,帶著濃濃的厭惡說:「別裝了!馬上滾回雲海市,然後賠償我們集團八百萬!至於黑汕縣的煤礦,你不用想插手了。沈女士,我對你和這位方大師很失望,你們辜負了丁總的信任!」
王宇看到這一幕,深深埋下頭。他找了許多人,可除了丁石濤,沒人願意碰這個燙手的山芋,可現在,希望破滅了。
「我不爭了,我回黑汕縣,把煤礦轉讓給他們,不爭了。」王宇慢慢說。
方天風心頭沉重,說:「不要灰心,現在沒有問題,不代表接下來也不出問題。」
桑助理笑出聲,說:「丁總,您看到了,都到這種時候,他還不死心,還詛咒咱們集團。方大師,方大騙子,你要是再不走,我打電話叫保安趕你走。」
這時。老闆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嚇得桑助理身體一顫。
王宇猛地抬起頭,眼中重新煥發神采。
沈欣不由自主抓住方天風的手臂,呼吸加重。
方天風則微微一笑。淡定從容。
女秘書看了一眼老闆,去接電話。
「開免提。」丁石濤說。
電話裡傳出一個又驚喜又擔憂的聲音。
「丁總!您簡直料事如神!瓦斯檢測儀剛剛發出警報,井下有瓦斯洩露。」
「轟!」
說話的聲音被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打斷,隨後電話那頭傳來嗤啦啦的聲音。通話中斷。
桑助理呆立當場,張口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王宇臉上露出狂喜之色,直勾勾盯著方天風。
「呼……」沈欣長長呼出一口氣。拿出包裡的濕巾,輕輕擦拭額頭邊緣的汗水,然後如同渾身脫力似的。懶洋洋靠在沙發上。
「好一個方大師!」
丁石濤之前一直穩坐沙發。現在他身體前傾,面沉似水,舉起茶杯,說:「我以茶代酒,先敬方大師一杯。」說著,用杯底輕輕磕了一下桌子,一口喝光茶水。
隨後。丁石濤站起來,拿起電話下達命令,讓相關人員趕到那個煤礦進行善後,並說下午親自去那裡。
之後,丁石濤給分管煤礦的副市長等一些官員打電話,說了煤礦的情況,然後約他們中午吃頓飯。丁石濤著重說沒有人員傷亡,連說好幾遍,甚至發了毒誓,那些官員才相信,但都沒有答應跟他中午吃飯。
聽著丁石濤的話,房間裡其他人也感到莫名的壓力。
丁石濤做完一切,輕歎一聲,說:「方大師,你可幫了我大忙。」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方天風淡淡地說。
女秘書看著方天風,又感激又敬佩,煤礦瓦斯爆炸最多損失一筆錢,可如果超過十個人死亡,能壓下來則罷了,要是壓不下來,起碼北林市分管煤礦的副市長要為此負責,相關部門的頭頭都會倒霉,整個集團都會停產。
沈欣微笑著問:「老丁,服了吧?」
「服!」丁石濤說,「沈欣,只要你能解決那個煤礦的問題,那個煤礦就屬於你,你一分錢不用出!」
沈欣眉開眼笑,說:「老丁還是這麼豪氣。不過,這位桑助理怎麼辦?礦井爆炸,損失不下一個億吧?桑助理需要承擔責任嗎?」
桑助理臉色變化,急忙說:「丁總,我剛才也是為了集團據理力爭,我和您的利益是一致的。既然事故發生了,我們首先要做的是解決事故所帶來的影響。我向方大師道歉,我承認方大師是世外高人,不是騙子。丁總,請派我趕赴事故現場指揮工作,將功補過。」
桑助理說完,丁石濤久久不語,房間內一片寂靜。
過了一會兒,丁石濤歎息一聲,說:「你回家休息吧,明天我召集董事會」
桑助理滿面灰敗之色,緩緩坐回沙發,不知道該說什麼。
女秘書看著桑助理,流露出同情之色,他是總裁助理,屬於企業高管,只有董事會表決才能決定他的去留,丁石濤說召集董事會,意圖很明顯,要解聘桑助理。
沈欣看到桑助理那副樣子,別提有多高興,興奮地抱著方天風的手臂,揶揄道:「老丁,你看人的眼光也不怎麼准嘛。」
丁石濤苦笑不已,沈欣這時候還添油加醋,顯然不想放過桑助理。
方天風突然眉頭微皺,感到一股針對自己的殺氣在桑助理身上形成,扭頭看了桑助理一眼。
方天風把面前的茶杯放回茶盤,說:「丁總,剛才要不是我願意承擔責任,後果不堪設想啊!」
方天風字字不提桑助理,卻字字針對桑助理。
桑助理猛地轉頭看過來,眼中充滿了仇恨。
房間內的空氣幾乎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