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裡所有警察幾乎都聚集在審訊室門外,有幾個衝動的警察甚至帶了槍,要不是宋世傑力挺,他們早就拔槍指向方天風。
「紀哥,我來了,怎麼回事!」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出現在門口,目瞪口呆地看著審訊室的一幕。
身為警察之子,秦小寒很清楚警局裡的門道,所以看到所長在自己的派出所被打到在地、繳了槍,驚的說不出話來。
紀雄被手銬吊著,看到秦小寒立刻大叫:「小寒,快救救我,他們不僅襲警,還要殺我!你馬上給你爸爸打電話,把他們抓起來槍斃!疼死我了,快放開我。安甜甜你個臭.婊.子,等老子出去,一定找人輪了你!還有那個男的,看老子怎麼弄你!」
方天風正要動手打紀雄,卻發現夏小雨和安甜甜死死抱著他,更加害怕,只好安慰兩個人,但眼中的狠色更濃。
秦小寒環視審訊室,敏銳地發覺,宋世傑和方天風非常平靜,根本不把他這個局長之子放在眼裡。秦小寒不認識方天風,卻明白宋世傑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份。
宋世傑輕咳一聲,說:「小寒,你回去吧,這事你不適合插手,別給你父親惹麻煩。」說著,使了一個眼色。
秦小寒遲疑了。
紀雄大聲說:「小寒,這些天我紀雄對你怎麼樣?我也不求你別的,先叫人放下我,不然我手就廢了!快點啊,疼死了!」
紀雄被手銬吊住,手腕處血跡斑斑,疼得滿頭冷汗。
秦小寒問:「宋所長,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天風冷聲說:「你既然和紀雄關係密切,不知道怎麼回事?你要是參與其中。也跑不了!」
秦小寒不悅地說:「你是誰?你知不知道在派出所打所長的罪名有多嚴重?」
宋世傑連忙說:「小寒,你少說兩句,他認識秦局長,也認識吳局長。別的我不說。他姓方。」
「姓方?」無論是秦小寒還是其他警察都有點奇怪,特意提一個姓是什麼意思,天底下姓方的太多了。
秦小寒一時沒想明白,但知道眼前的人不好惹。只是含糊說:「不管怎麼樣,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大家既然認識。坐下來一起說清楚。這位方先生,給我個面子,先放了他。怎麼樣?」
「你的面子?要不是你爸幫我說過話。我早就一個大耳刮子抽死你。告訴你,你要是參與這件事,你爸保不了你!」
這個年齡的孩子最要面子,秦小寒惱羞成怒,氣憤地說:「我爸保不了我?好大的口氣!我就在這裡看著,等我爸來了,看看你到底能把我怎麼樣!紀哥。這事我接下,包你安然無恙!誰有手銬鑰匙?給我!」
宋世傑一看不好,正要說話,焦所長卻突然想到方天風可能的身份,破口大罵:「宋世傑!我.操.你.娘!你陰老子!你不得好死!」
宋世傑冷笑道:「你誣陷栽贓,也是我陰你?我看你是當所長久了,腦子當壞了吧?」
「你別得意!我出了事,你也好不了!我死也要拉著你!」
宋世傑面色微變,這才發覺自己故意隱瞞方天風的身份,在派出所鬧成這樣,無論是吳局長還是秦局長,都不會給好臉色看。
就在這時,方天風的手機鈴聲響起,方天風一看號碼是吳局長的。
「吳局,忙完了?」方天風問。
「對,剛才全都關機,老秦也在身邊,你有什麼事?」
「秦局也在?你讓他接電話。」方天風說。
吳局長一聽方天風口氣不對,知道他的性子,也不敢擺局長的架子,把電話遞給秦局長。
「方大師,您找我有什麼事?」
「你自己跟你兒子說!」方天風冷冰冰說完,把手機遞給秦小寒說,「你不是等你爸嗎?拿著,跟你爸把事情說清楚。」
秦小寒憂心忡忡,他雖然在外面經常打著父親的幌子,可在家裡看到父親比老鼠看到貓都乖,從小到大,沒少被收拾。
秦小寒顫抖著接過手機,艱難地張開口,試探著問:「爸?」
「怎麼回事?你怎麼得罪方大師了,從頭到尾給我說清楚,敢漏一個字,回家我扒了你的皮!」
「方、方大師?」秦小寒驚恐地看著方天風。
方大師三個字一出,所有警察全都愣了。方大師的名號在雲海市只是一般,但在長雲區的警察系統,簡直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最近一連串的大事,幾乎都有方天風的身影,許多人都祈禱別碰到這個煞星,但又都渴望交好他。
焦所長有氣無力垂下頭,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低聲自言自語:「果然是方大師,我完了。」
秦小寒愣在那裡,他很清楚秦局長和方大師的關係,他親耳聽到前幾天秦局長說起方大師的態度,至今都難以忘記父親那恭敬、謙卑的態度。
秦局長在那頭大喊:「說,給我說清楚!不然老子打斷你的狗腿!」
秦小寒嚇得一哆嗦,帶著哭腔說:「我說,我說。紀雄說有個人偷了錢,還騙了他正在追的女人,就讓我找警察偽造證據抓那兩個人。我又不是警察,只是學生,哪裡敢直接做這種事,就把他介紹給焦所長。具體過程怎麼樣,我真不知道啊。」
「你在哪?」
「雲來路派出所。」
「等在那裡,我五分鐘就到!把手機給方大師。」
秦小寒老老實實把手機遞給方天風,目光中充滿了哀求。
方天風視而不見,接過電話。
「喂。」
「方大師,您稍等,我馬上過去解決!」秦局長說完把手機給吳局長。
吳局長一直在旁邊聽,歎了口氣,說:「發生這件事,我身為市局常務副局長,難辭其咎,我向您道歉。您放心,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一定要將所有敗類繩之以法。而且,我們會給予無辜的受害者賠償。」
吳局長心裡把所有相關的人都罵了個遍,碰到這種事,他對方天風的稱呼都由「你」變成「您」,不敢像以前那樣直呼天風。
「有吳局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您稍等,我馬上去。」
方天風收起電話,對安甜甜和夏小雨微微一笑,說:「別怕,事情馬上就會解決。」
安甜甜說了句謝謝,然後匆匆忙忙從包裡拿出鏡子照自己,照完捂著臉:「紀雄,我要殺了你!哪裡有水,我要洗臉!」
宋世傑連忙對一個女警察說:「小張,送她去洗臉。」
女警察立刻帶著安甜甜去。
夏小雨只是偶爾護膚,平時都不化妝,雖然漂亮但從來不在乎外貌。方天風看著夏小雨紅腫的雙眼,發現她的眼中仍然有未消散的驚慌和難過,輕歎一聲,輕輕把她擁在懷裡,用手撫摸她的頭髮,說:「讓你受驚了,你放心,我會替你討回公告。」
「嗯,我相信天風哥。」夏小雨這時候不再害羞,只覺方天風的懷裡好溫暖,被方天風擁抱著,一切不好的東西都會消散。
秦小寒低聲說:「方、方大師,我向您承認錯誤。我要是知道是您,打死我也不會幫紀雄。我一直聽我爸說您,所以特別崇拜您。紀雄只說嚇唬嚇唬你們兩個,出口氣就算,我當時真沒多想。再說您可以問問您的女朋友,我一直都沒出面。我要是參與太深,不可能不親自到場。我爸前幾天不知道怎麼的,特意找我談話,說不讓我惹事,我一直小心翼翼,怎麼敢攙和這件事?求求您,幫我在我爸面前說幾句好話,我記您一輩子好。」
「我用不著你記好!紀雄是什麼人,你心裡不清楚?你敢說你沒收他的好處?」方天風一邊撫摸夏小雨的頭髮,一邊不客氣地看著秦小寒。
秦小寒無奈地說:「我們以前通過朋友認識,最近來往才頻繁。最近吃喝都是他花錢,除此之外,我沒收任何好處。再說,他就算真給我錢,我也不敢要。您一定要相信我。」
宋世傑走過來說:「方大師,我以前就見過小寒,這孩子除了淘氣點,真沒什麼大錯,秦局一直關的很嚴。他和紀雄結交,就是年輕孩子的叛逆心理,我懷疑紀雄結交小寒,是為了攀附秦局長。」
紀雄罵道:「放屁!我們和小寒認識的時候,他爸只是個分局副局長,值得我們在他身上花那麼多錢?」
秦小寒說:「紀雄,你最好管住你自己的嘴!你在我身上花多少錢,三天內,我會還給你!從此以後,你我再無關係!你要是亂咬,別怪我不客氣!」
紀雄萬萬沒想到辛辛苦苦設局,最後會是這個結果,忍不住破口大罵:「我.x尼瑪秦小寒!早知道你是條養不熟的白眼狼,那些錢還不如用來養條狗!告訴你,你在什麼地方花了什麼錢,老子都記得,那幾個雞隨時可以站出來指證你!」
秦小寒面色一白,手足無措。
紀雄立刻陰笑道:「想害我?門都沒有!馬上放開我,不然我把你的事和你酒後說的話全抖出來!要是我出問題,你也別想好過!」
方天風卻說:「小寒,按輩分說,我是你叔叔。既然你沒有深入參與這件事,我可以原諒,但是,你得拿出證據讓我相信你沒有和紀雄合謀。這樣吧,過去抽紀雄耳光,什麼時候我滿意了,你什麼時候停。」
秦小寒一咬牙,衝到紀雄面前,左右開弓,猛抽紀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