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地區地委常委大院,陳輝建家客廳裡,羅立凡正坐在陳輝建下手,雙手扶膝,陳輝建的老婆和孩子已經回了房間,客廳中就主賓兩人。陳輝建也沒想到羅立凡會登門,另外他也好奇羅立凡此次登門來意。羅興邦離開懷中縣,前往大庸市一事,出乎了陳輝建意料之外,如果是陳輝建自己,他肯定會繼續呆在懷中縣,而不去大庸市。
陳輝建認為,羅興邦在懷中縣有三大優勢,一是羅興邦在懷中縣已經掌控懷中縣委常委,勢力根深蒂固;其二,羅興邦在懷中縣已經擔任了五年縣長,也做出了一定的成績,只要再熬個一兩年,上升副廳之位水到渠成;其三,羅興邦在懷中地區有李進賢這個靠山,李進賢對羅興邦頗為看重。
羅興邦有這樣的優勢,竟然會放棄,而去了大庸市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擔任市委書記,陳輝建還真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麼不可稱道的地方呢。原本,陳輝建因為羅興邦出身羅家,也想交好羅興邦的,將來羅興邦重歸羅家後,他陳輝建也算是上了羅家的船。可如今羅興邦一聲不響的離開了懷中地區,完全打亂了陳輝建的計劃,使得陳輝建準備放棄原來的打算。可還沒等他放棄呢,如今羅立凡又連夜登門了。
羅立凡歉聲道:「陳叔叔,真不好意思,這麼遲了還登門打攪。」
陳輝建聞言眼前一亮,羅立凡的稱呼很有意思,先前幾次見面,羅立凡的稱呼一直很正式,就連那次登門拜謝也稱呼陳秘書長,沒想到今天卻突然改變了稱呼,更近了一步。陳輝建絕不會將羅立凡當成普通少年郎,羅立凡的一言一行他都會認真去解讀。羅立凡突然改變稱呼,這裡面蘊含著的意思很豐富,值得他陳輝建好好琢磨。
「立凡,你能來,陳叔叔就很高興了,下次可不許再帶東西來!」陳輝建是個聰明人,不然也不會坐上地委秘書長的位置,順桿往上爬的機會他怎麼會放過呢。
羅立凡朗聲道:「原本早就想登門拜訪陳叔叔的,但一直在京城和錦江那邊奔波,剛回到家又得知父親如今去了大庸市,想想今後未必能經常來拜訪陳叔叔,也就顧不得天晚,來打擾陳叔叔您了!不過,幸好大庸市和懷中縣相隔並不遠,開車來回也就幾個小時的事情!」
陳輝建基本明白了羅立凡的心意,羅立凡不想因為羅興邦離開懷中縣而斷了兩家的關係,這個也是陳輝建的想法,另外羅立凡也透露了去京城一事,說明羅立凡父子正在努力準備重回羅家,這令陳輝建振奮不已。
「立凡這麼想就對了,你就當陳叔叔的家是自個兒家,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你父親雖然離開了懷中縣,卻還在楚南省不是,有空就多來懷中縣看看!對了,立凡去京城怎麼樣?」陳輝建想知道羅立凡京城之行的成果,便模稜兩可的問了句。
「還行,見著爺爺他老人家了,兩位老人的身體還不錯,胃口也還可以,這樣我們這些小輩在外也就放心了!」羅立凡點了點頭,要拉攏陳輝建,建立一個圈子,羅立凡也願意給陳輝建透露一些消息。他雖然才短短的一句話,話中之意卻並不簡單,他是要告訴陳輝建父親羅興邦回羅家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他羅立凡能跟老爺子說得上一些話。
陳輝建心中一震,繼而狂喜,知道自己跟羅興邦父子交好,很有可能會帶來豐厚的收益。「立凡,陳叔叔問句不該問的話,興邦同志前往大庸市是不是有些得不償失啊?」陳輝建這話也算是掏心窩子的話了,也說明了羅立凡剛才那番話沒白說。
既然陳輝建已經掏心窩子了,羅立凡自然也不能插科打諢,胡亂說一通,道:「陳叔叔,我爸前往大庸市,一則也是因為上級組織的需要,二則也是聽說了大庸市很有可能會升級,成為地級市。這消息準不準確姑且不去管他,但無風不起浪嘛!」
「咦,大庸市升為地級市?這個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呢,懷中地區地改市的申請倒是向省裡遞交了,但估計通過的可能性並不大!」
「懷中地區地改市已經報請國務院了,但我聽說已經被卡住,懷中地區的影響力還不夠,不能地改市。另外我在京城也跟人討論過大庸市升級地級市的可能性有多大,聽了對方的分析,我覺得很有道理。正好大庸市市委書記因大庸市水泥廠而落馬,我爸先前在楚南日報發表了篇文章,是有關國企改革的,估計被省委領導注意到了,結合這兩方面的因素,才有了我爸前往大庸市任市委書記一事。這些事情我也都是瞎琢磨的,也不知道具體情況怎麼樣!」
「哦!原來如此,怪不得呢!如果大庸市真能升級為地級市,你父親身為市委書記應該能順利提上一級!」陳輝建饒有深意的看了眼羅立凡。
羅立凡摸了摸腦袋,卻也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討論下去,兩人聊了一陣其他事情,羅立凡見時間不早,遂起身告辭,離開了陳輝建家,來到地委常委大院門口,邢遠還坐在那輛路虎攬勝車上等著。
回到家時,母親秦美芬還沒休息,她說剛給羅興邦打了個電話,羅興邦吩咐明天羅立凡幾人前往大庸市時順便帶上王勝利。羅立凡點頭答應,就王勝利一人,車子倒還可以坐得下,如果再加上王勝利的妻子和兒子,羅立凡也沒有辦法了。
母子倆邊收拾東西邊聊京城的事情,一直忙活到夜裡十二點鐘,才堪堪收拾好,既然是搬家,東西自然不少,那輛路虎攬勝又要坐人又要放行李肯定不行,羅立凡遂決定明天再叫輛車子運行禮。
次日一早,羅立凡打電話給邢遠讓他在外面再叫輛車子,兩車一起開進了縣委常委大院,不多久王勝利也過來了,在縣委辦相關人員幫忙下,裝好車子,兩輛車一前一後離開了縣委常委大院,祁長生暫時留在懷中縣,準備將老劉記野味館搬遷到省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