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嫡妃,417.定王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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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清雲先生。」雖然這些老酸儒在外面氣派十足,但是到了清雲先生面前還是不自覺的會矮了一頭去。清雲先生雖然白鬚白髮看上去彷彿一個和藹可親的老神仙,但是這些人都是有些年歲的,自然對清雲先生的瞭解也比一般的年輕人要多得多,甚至其中還不乏清雲先生的門生。
清雲先生含笑道:「不必多禮,諸公都是大忙人,怎麼又閒暇來老朽這山野之地?」
眾人連道不敢,對於眼前的清雲先生即使敬畏欽佩同時心中又隱含著一絲羨慕嫉妒。若是這天下誰的福氣最好,清雲先生可算是數得上的了。兒孫盡皆成才不說,清塵公子少年時便名揚天下,徐家四公子還未到二十五歲便是一方封疆大吏,就連棄文從武的徐三公子在墨家軍中也是功勳卓著。更重要的,還有一個做了定王妃的外孫女,就憑著這些,徐家隨隨便便也可以再興盛個上百年。清雲先生自然是清閒無比不必如他們這般為了家族的興盛小心算計了。
清雲先生命侍候的書僮上了茶,眾人就在竹林中的石凳上坐下來品茶,一時無語。
品了一會兒茶,見清雲先生一派悠然的坐著絲毫不動聲色,終於有人坐不住了。
「清雲先生,咱們今日前來打擾,實在是有事相求。」其中一人站起身來,恭敬地笑道。清雲先生抬眸看了一眼說話的人,蒼老的眼眸意外的顯得平靜而通透,淡淡笑道:「你是…趙哲方?當年在驪山書院念過書?說起來…咱們也有快二十多年沒見過了吧?」
說話的男子也已經年近花甲的年齡了,聽清雲先生如此說連忙笑道:「清雲先生說的是,在下當年確實在清雲先生門下受教過。」清雲先生當年同樣是少年成名,雖然只年長他不到二十歲,但是當年他在驪山書院求學的時候,清雲先生早已經是一代大儒。雖然不是清雲先生的入室弟子,但是如果按規矩來算的話,他在清雲先生跟前也還是要執弟子立。只是這卻讓大半輩子都自視甚高的趙哲方有些尷尬了。
清雲先生也不在意,笑道:「你們想說什麼?」
趙哲方連忙道:「如今定王殿下平定四方,正該登基稱帝以安撫天下百姓。立後納妃重立朝廷令諸事各歸其位,百官各安其職,以安黎民百姓之心才是。但是昨日我等上書定王殿下,定王卻勃然大怒,堅決不肯納妃。我等想著是否請清雲先生勸一勸定王妃,這…定王妃有大功與定王府,定王殿下登基王妃自然就是皇后,但是如果王妃決意要獨霸定王殿下一人,只怕…有損王妃和徐家的聲譽啊。」
清雲先生沉吟了片刻,抬起頭來笑問道:「你們大家都是這個意思麼?」
眾人對視了幾眼,齊聲道:「還請清雲先生以天下為重,徐家乃是天下士人典範,定會妥善處置此事。」
清雲先生看著眼前的這些人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這些人的年紀都不小了,有的甚至比自己也小不了幾歲。卻如此汲汲於名利以至於被名利蒙住了眼睛麼?
「諸位到璃城時間也不斷了,諸位覺得西北治理的如何?」清雲先生悠然問道。
「這…定王實乃一代明主。西北治下百姓安居樂業,實有盛世之象。」
清雲先生搖搖頭笑道:「說盛世之像有些過了,但是安居樂業倒也不假。這十來年定王並未稱帝,西北治下也安居樂業。可見…稱帝與否與天下安定與否並無直接關係。」
「這…但是,定王不稱帝,到底名不正言不順啊。」有人焦急的道。
清雲先生笑道:「國不可無君,這話不假。定王極有逐鹿天下之心,並不會讓著天下無人治理。現在定王不肯稱帝,自然是時候未至,諸君又何必著急?」
眾人看向清雲先生眼中隱隱有些失望。原本以為徐家是願意讓定王盡快登基的。畢竟定王登基之後最大的功臣肯定是徐家,只要定王登基了,以後的事情自然好辦了。只是沒想到,清雲先生竟然是真的毫不在意。
其中一人站起身來道:「清雲先生說得不錯,定王何時稱帝之事我等確實不該多言。但是定王殿下與王妃成婚十餘載,後院空虛只有王妃一人,未免有些不成體統。女子重婦德,王妃如此,未免有些太過霸道。將來如何當得起母儀天下的名聲。」
聞言,清雲先生眼神微沉,剛要說話,竹林外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道:「這位老先生此言差矣。大楚婚制有言:妻者,齊也。與夫相齊者為妻,定王天縱
英才,當世無雙,除了智計卓絕,文武雙全的定王妃,世間女子誰敢自認與定王相齊,誰敢自認當得起定王妃之名?」一個穿著藍色衣衫的青年走進竹林,掃了一眼在座的眾人,繼續道:「另外,古禮有雲,嫡妻為一家之唯一主母,入門二十載無所出,方可納妾。即便嫡妻無所出,妾出子女亦歸嫡妻所有。定王妃入門不過三年便誕下小世子,去年更添一對龍鳳胎。定王不再納妾有何不對?既然諸位大人開口禮法,閉口禮法不如在下上書定王殿下,恢復古禮如何?不過若是如此…諸位家中的妾室庶子……」徐清炎笑看著眾人,但笑不語。
「你…你強詞奪理!」眾人氣得臉色通紅,幾個年紀大的指著徐清炎的手指頭都有些發抖。徐清炎口中的古禮乃是上古之禮,彼時禮法初立,民風淳樸。上至帝王將相下至販夫走卒,並無納妾之說。因此婚制規定女子入門二十年無所出,方可另娶。另娶之女即便生下子女也不得凌駕於初婚女子之上。後來人心漸變,又規定了違背婚制另娶者,杖一百,刑一年。不過到了後來,世風日下,皇權漸盛。這些禮法也漸漸地被一條一條的規矩扭曲下去,形成了如今人們意識中的三妻四妾。到現在,大概也只有徐家這樣的人家還保持著男子四十之後無子方可納妾的規矩了。若是真的強行恢復古禮,眼前這一群人家中妻妾散盡都是輕的,光杖責和刑期就能將他們打得死去活來再關到骨頭化灰。
徐清炎不屑的輕哼一聲,走到清雲先生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禮,「孫兒見過祖父。」
看到最年幼的孫兒,清雲先生也十分高興,笑道:「炎兒起來,你何時回來的?可曾見過你父親和母親了?」徐清炎咧嘴一笑,道:「孫兒剛剛回來,經過山下就先來拜見祖父了。原本以為祖父在與蘇先生下棋呢,沒想到竟然這般熱鬧。」
清雲先生笑道:「正好有人來看望祖父,你也去見見吧。這幾位都是大楚極有名望的大儒和老臣了。」徐清炎微微側目,拉上了聲音道:「哦?原來是大楚的名儒啊……」徐清炎特意將大楚兒子咬的極重,頓時讓幾位老先生臉上有些不自在了。大楚雖然南遷了,但是到底還沒有滅國,他們就急著投靠定王府,在外人看來視為不忠。
不管徐清炎有沒有這個意思,至少聽在幾個老先生耳朵裡就是這個意思。被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擠兌了,即使是徐家的公子也不能忍。其中一人冷笑一聲道:「聽說徐五公子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清雲先生真是好福氣啊。」
徐清炎彷彿根本沒聽明白對方的言外之意,笑嘻嘻道:「老先生不用羨慕祖父。我這次回來就是跟王爺和王妃要人的,聽說老先生家裡的幾位公子各個人品出眾,不如跟我一起去北方為王府效力吧?在下年紀尚輕,給令公子打下手也可以啊。」
說話的老先生頓時臉色一僵,如果擠兌一下徐清柏的話說不定還有話可說。但是選擇擠兌徐清炎實在是有些失策。誰不知道,徐家五公子才十幾歲就跟著徐四公子跑到北方領著一群庶民開荒種地。如今徐四公子去西陵了,徐五公子一個人依然留在北方。他們這些自詡讀書人清貴無比,怎麼會肯讓自己的兒孫去跟著一群粗俗的庶民廝混?他們只會嫌定王府給自家子弟的官職不夠清高顯貴!
徐五公子的嘴絕對是徐家幾位公子之最,深得年輕時候的徐二老爺的真傳。但是他的嘴利不是因為他辯才無礙,而是因為他說話夠毒夠損夠不留情。不一會兒,便擠兌的一群年齡都在五十歲以上的老學究臉色鐵青的匆匆告辭而去。
看著那群人離去,徐清炎才不屑的哼了哼道:「這些人真是吃撐了沒事幹,定王納不納妾關他們什麼事兒?」
坐在旁邊的蘇哲搖頭笑道:「五公子是聰明人怎麼會不知?這哪裡只是納妾的問題?」更重要的是,一旦定王登基納妃,這些人就跟著變成皇親國戚,若是再生下個一男半女,自然是貴不可言了。
「真是不怕死。」徐清炎低聲喃喃道。定王那樣陰死人不償命的個性,真的會任由這些自以為是的老學究擺佈麼?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自古如此。」蘇哲笑道。
果然,那些前去拜訪清雲先生的老先生們回到城裡還沒坐穩,就聽到定王府裡傳出了定王的旨意。定王下命封清塵公子為右相,封張起瀾、呂近賢、元裴、冷淮為大將軍,墨家軍麾下一干將領皆有封賞自不奇怪。更重要的是,所有三品以上的重要職位上清一色的都是年紀在四十歲以下的年輕人。例如鳳之遙冷浩宇韓明晰等人無一例外的身居高位。就連定王妃身邊的幾個暗衛,秦風被封為墨家軍麒麟統領,同時受封明烈將軍名號,與慕容慎等統領數十萬大軍的將領平起平坐。而卓靖、林寒、衛藺幾個也都受封了官職
,分別入住戶部,刑部和吏部。至於軍功卓著的何肅自然也順理成章的被封為大將軍。
定王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卻是讓無數人都傻了眼。那些所謂的德高望重,年事已高的名門耆老們,大多都只得了一個高高在上的虛銜。但是面對定王這樣的處置,所有人卻都說不出話來。因為徐家的兩位徐鴻羽和徐鴻彥同樣也是跟他們一樣的虛銜。徐家這幾年為了定王府也算是勞苦功高了,這一次定王和定王妃同時出征在外,中途還出了那麼大的事情,若不是有徐家的幾位坐鎮,西北豈能不亂?人家都沒有表示不滿,他們這些被養起來的閒人還真沒那個臉面說不滿意。
但是定王這樣的態度,卻不得不讓所有人名門世家們著急。定王重用的人都是定王府和墨家軍的舊人和心腹。甚至寧願用王妃的侍衛也不肯任用他們這些名門世家的子弟們,這明顯是定王給予他們的一個警告。何況,這幾年西北的科舉制度也漸漸的成熟,這些權貴子弟想要直接進入朝堂的機會更是大大的減少。不管是什麼名門世家,朝堂上沒有人說話,早外也只是一個衰落的下場,讓他們怎麼能不及?
眾人還沒回過神來,定王府裡的指令都是接二連三的傳來,打的這些老先生們一個個暈頭轉向。首當其衝的就是,定王頒下的一條奇怪的旨意。那就是,從現在起定王府麾下除了嫡妃的娘家意外,側妃庶妃妾室的娘家之人三代之內不得入朝為官。且這條旨意永久有效,不得違抗。
這條命令一下來,原本還打著送自家女兒進定王府的世家族長們頓時吐血了。三代不得為官,這意味這什麼?這意味著足夠你的敵人將你猜到泥裡去,永世不得翻身。更重要的是,這條旨意還永久有效!也就說從此以後,想要靠裙帶關係平步青雲的人可以打消主意了。
如果這些消息都只能算是對他們的警告的話,最後一道命令就是明晃晃的告訴他們,定王的心意絕不可違了。最後一道旨意是,從此以後定王府麾下不再延續從前大楚的貴族優待制度,所有的官員必須經過科舉或者定王王妃的親自審核。最重要的是,參加科舉的士子必須服過至少一年的兵役。之前還對於西北所謂的成年男子必須服兵役的制度不以為然的名門貴族們頓時大驚失色。他們的弟子不僅沒辦法通過蔭封入朝為官,甚至連按照尋常途徑參加科舉的資格都沒有。
一時間,到徐府上門求見的人又多了不少。
定王府裡,徐鴻羽徐鴻彥徐清塵等人都在列。墨修堯拉著葉璃坐在主位上懶洋洋的看著眾人,顯然心情極好。前兩天他被那些老酸儒氣得不輕,偏偏這些人還不能隨便殺。不過沒關係,他墨修堯想要整治一個人,有的是辦法讓他痛不欲生。所以定王殿下毫不在意自己投下的幾顆炸彈將整個天下的名門世家炸的一團亂,只是坐在王府裡拉著葉璃看戲兀自笑得好不愉悅。
徐鴻羽看著他搖了搖頭道:「王爺當真是打算將這些名門世家趕盡殺絕不成?」這些自恃清高的名門世家有的時候很惹人厭,但是有的時候卻又不能少了他們。何況,若是逼得太急了,這些人說不定全部都倒戈投向江南,到時候對定王府的名聲總歸不是好事。
墨修堯揚眉道:「他們既然號稱效忠本王,就要按本王的規矩來!難不成…還要本王遷就他們不成?只要他們明白分寸,本王自然也會給他們一條出路。至於那些原本就搖擺不定的,本王也不稀罕。這兩日,到時給鴻羽先生添了不少麻煩。」
清雲先生遠在驪山書院,而且也不是想見就能見到的。但是徐鴻羽卻是就在璃城裡,身為如今徐家的家主,他自然是各家家主首當其衝要籠絡打探的對象。
徐鴻羽搖了搖頭表示不必在意,如今徐清塵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右相,徐清柏也是一方封疆大吏,徐清澤和徐清鋒同樣身居要職,徐家已經風頭過盛,他們這些老一輩的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在糾纏與這些事情之中,只要適時的為晚輩鋪路護航就可以了。
徐清塵挑了挑眉,看向墨修堯問道:「王爺留著個左相的位置,是打算用來釣誰?」
墨修堯揚眉一笑,一臉誠懇的道:「誰都沒釣,左相之位已經有人選了,只是人來不能到任而已。」
「秀亭先生?」徐清塵道。無論是身份能力還是名望,秀亭先生無疑都是一個即為何時的人選。而他曾經是西陵人這一點或許會收人詬病,但是卻無疑更容易收復原本那些西陵百姓的心。畢竟,如今定王府的領土中,有三分之一的面積是從西陵手中奪來的。有一個西陵名士為相,對民心歸向會有很大的作用。
「秀亭先生同意了?」徐清塵道:「但是別人還不知道。」別人不
知道,就會有不少人對那個左相的位置虎視眈眈,說墨修堯沒打算在這一點上做文章,徐清塵是絕對不信的。
墨修堯笑道:「自然是同意了,不過秀亭先生西北事務繁忙,最少還要兩三個月才能來璃城赴任。至於這期間…發生什麼事情,就不關本王的事了。」
在座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嘴角,想要在定王眼皮子地下耍花樣的人,簡直就是上輩子忘了燒高香了。
將眾人的神色看在眼裡,墨修堯絲毫不以為意,揮揮手道:「先別管這些瑣事了。這一次之後他們應該會消停幾天了。先說說…麟兒和心兒的週歲宴的事情吧。」
眾人神色一整,徐清澤淡然道:「請柬已經都發出去了,北戎,大楚,西陵,南詔,還有西域諸國,該請的都請到了。驛館也已經在準備了。北戎的使臣現在就在璃城裡,至於其他的。再過半個多月也差不多該到了。不過到時候…璃城的安危……」徐清澤皺了皺眉,雖然現在天下大勢已定,但是正是因為這樣反而更危險。無論是北戎西陵還是大楚,暗地裡想要墨修堯的命的人只怕不少。
墨修堯想了想,道:「到時候本王會另外在調兵馬駐守璃城附近,另外…清鋒手下的麒麟也可以暫時進駐璃城,以備不時之需。」旁邊葉璃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墨修堯有些好奇的問道:「西陵會是誰來?」
徐清塵悠然道:「如果我估計不錯,應該是雷騰風。」
「雷騰風?」墨修堯皺眉,他還沒有將雷騰風看在眼裡。不過如果雷騰風親自前來的話,就表示西陵國內的局勢還算安定。
徐清塵點頭道:「讓你失望了,雷騰風和西陵皇沒打起來。雷震霆戰死的消息一傳出去,西陵皇就命雷騰風繼任了鎮南王之位。西陵皇沒有兒子,如果順利的話,雷騰風會是西陵下一任皇帝。」
無論是西陵皇帝還是雷騰風都沒有他們想像中的那麼蠢,所以他們想要漁翁得利只怕希望就要落空了。墨修堯並不在意,擺擺手笑道:「無妨。若是雷騰風這麼快就玩完了,本王倒要失望了。雷震霆的死,應該會讓他成長起來,這一次,本王也想看看他能夠成長到什麼地步了。」
徐清塵點頭道:「雷騰風此來,應該是想要和定王府談判。」
墨修堯低眉想了想,道:「讓慕容慎和南侯繼續打,不打到西陵與大楚原本的邊界上,就不用談。」徐清塵沉吟了片刻道:「雷騰風如果想要安定下來,休養生息的話,可能會主動退讓。」
「那是最好。」墨修堯笑道:「不管他想要怎麼談,西陵大軍必須退回原本與大楚的邊界。」
徐清塵點頭同意了墨修堯的觀點,皺了下眉道:「北戎使者想要親自和你或者璃兒談談。」
墨修堯有些茫然的看了看葉璃問道:「北戎派來的使者是誰?」
清塵公子無語,墨修堯回來已經快半個月了,到底要怎麼樣的不在意才連北戎使者到底是誰都沒搞清楚?就算北戎和墨家軍剛剛打了一場仗,人家好歹也是一國使者,身為定王,就算裝也要裝出一點禮儀之邦的風度來啊。
「耶律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