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一個身著黑衣的男人漫步走了出來。硬著暗淡的月光讓人看清了他堅毅的面容,已經有一些皺紋的年男子面容深邃,如刀刻一般的稜角分明。鬢邊的頭髮已經有一絲灰白,神色漠然的看著月光下的眾人。
「沐擎蒼?」凌鐵寒沉聲道。
「凌閣主,多年不見。」沐擎蒼淡淡點頭道。來人正是當年突然失去蹤跡的昔日大楚第一高手沐擎蒼。沐擎蒼看了看站在一邊的葉璃,道:「王妃可以帶人先走。」
葉璃走過去扶起卓靖和林寒,點頭道:「有勞沐先生了。」
凌鐵寒沉默的看著葉璃帶著人離去,並沒有追上去。他很清楚,不先將沐擎蒼解決了,今晚他是別想動葉璃一根汗毛。雖然他有自信能夠勝過沐擎蒼,但是昔日的天下四大高手之一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解決的。而且他能夠感覺到,沐擎蒼和十年前似乎有一些不一樣了。十年前,偶然一次機會他曾經和沐擎蒼交過手,那時候他明顯感覺到沐擎蒼在退步。所以從此再也沒有將沐擎蒼看在眼裡。年紀大了,實力退步是不可避免的,但是那個時候沐擎蒼分明還正是壯年。但是這一次見面,他才發現沐擎蒼並沒有他預想的那麼糟糕,甚至還有了一些進步。
而且,凌鐵寒也有一些事情不明白。皺了皺眉,凌鐵寒道:「本座倒是不知道,沐擎蒼居然會歸順定王府。」外人或許不知道,但是手握閻王閣的凌鐵寒豈會不知道沐擎蒼的真實身份。沐揚和沐敬民剛剛栽在定王府手,沐擎蒼卻來救定王妃,實在是有些出乎凌鐵寒的意料之外。
「我不是定王府的人。」沐擎蒼冷淡的道。
凌鐵寒挑眉,「那沐兄這是?」
沐擎蒼道:「只是和定王府的交易而已。我答應定王府保護定王妃三日。三日之後,要殺要刮悉聽尊便。」凌鐵寒無奈的歎息,道:「雖然本座現在不想和沐兄動手,但是現在看來卻是不得不動手了。」三天後,葉璃早就已經回到墨家軍大營了。到時候有幾十萬墨家軍和上千的麒麟保護,別說殺葉璃了,只怕想要靠近葉璃都是一件難事。
「請。」沐擎蒼無所謂的點點頭道。
很快,古道上兩個人影激烈的交起手來。月光下,兩個身影時分時合,劍氣四射勁風逼人。真正的高手相爭的氣勢和剛才與葉璃等人動手截然不同。
暗處,冷琉月二人眼看著葉璃等人策馬遠去。冷琉月皺了皺眉道:「我們要不要幫大哥攔下他們?」雖然他們都不贊成動定王妃,但是既然大哥堅持要做,他們做弟妹的自然只能竭力支持了。
病書生搖搖頭道:「不,放她們走。定王府沒那麼好惹,而且……剛才大哥也放水了。」以凌鐵寒的功夫,如果真的想要殺葉璃,躲在暗處直接出手,就算是墨修堯親自來了事先沒有防範只怕也擋不住。他們可是殺手,何必還要站在路邊等著人來了廢話半天。
冷琉月凝眉想了想,點頭道:「不錯,橫豎大哥承諾的是在路上截殺葉璃。如果葉璃自己躲過了回到了墨家軍,可就不關咱們的事了。」而且對方同樣有天下四大高手之一的絕世高手助陣,就算大哥失手別人也說不出什麼。
身為殺手,無論是生性冷淡的冷琉月還是陰鷙桀驁的病書生,本質上都是冷靜理智的人。以閻王閣的江湖勢力,對上如今勢力橫跨原本西陵和大楚大半地方的定王府,實在不是一件好事。無論墨修堯是不是重傷了,只要墨修堯還沒死,墨家軍和定王府就依然是令人無比忌憚的存在。要知道,當年墨修堯雙腿殘疾,身劇毒,卻依然保住了當時搖搖欲墜的定王府。更不用說如今的定王府勢力正是如日天的時候。
如果不是這一次雷振霆派人找上大哥,他們甚至從來都不知道從小便無父無母的大哥竟然是西陵皇室的皇子。但是,這麼多年來西陵皇室與他們毫無關係,大哥也從來沒有得到過西陵皇室的任何好處,甚至曾經他們還被雷振霆肆意打壓。憑什麼要大哥為了西陵皇室去對上定王府?
凌鐵寒與沐擎蒼這一戰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早上天亮。清晨的晨曦灑在古道邊上,凌鐵寒杵著手的鐵劍站在路邊垂眸看著不遠處的沐擎蒼。鮮血靜靜地從他的衣袖裡順著手臂滑下,落入腳邊的塵土,「大楚第一高手,果然名不虛傳。」凌鐵寒淡淡道。
他跟前不遠處,沐擎蒼臉色蒼白的半跪在地上。右肩上幾乎被刺了個對穿,腹部也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一片。這一次兩人並不同於從前凌鐵寒與墨修堯之間的切磋,這是真正的生死相博。這幾年,沐擎蒼不問世事隱姓埋名,一心專研武學。拋去了曾經那些加諸在他身上的枷鎖,沐擎蒼也漸漸的恢復了,甚至在武學上更進一步。雖然略遜了凌鐵寒一籌,但是當他搏命相抗的時候,凌鐵寒竟然被整整的攔在了這裡一夜。
沐擎蒼隨手擦掉唇邊的血跡,淡淡苦笑道:「凌閣主過獎了。在下甘拜下風。」
凌鐵寒搖搖頭,沒有說話。冷琉月和病書生出現在他跟前,看到凌鐵寒身邊地上暗紅的血跡,神色不善的盯著跪倒在地上重傷的沐擎蒼,「大哥……」
沐擎蒼伸手攔住想要殺了沐擎蒼的病書生,道:「勝負已分,不必再多生事端了。」病書生點點頭,問道:「大哥……還追麼?」
凌鐵寒含笑看了一眼面帶擔憂的兩個弟妹,抬起握劍的手道:「本座受了內傷。回去吧。」
冷琉月和病書生眼閃過一絲驚喜,大哥果然沒有真的打算殺定王妃。
「是,大哥,我們回去吧。」冷琉月上前扶住凌鐵寒道。凌鐵寒擺擺手道:「不必了,沐兄,可需要在下派人送你。」
「多謝凌閣主,沐先生定王府自會照顧。」不知何時,墨華出現在古道邊上,看著眼前的三人神色冰冷。看到墨華,凌鐵寒皺了皺眉,派去阻攔麒麟和墨家軍暗衛的閻王閣的眾多殺手只怕是完了。凌鐵寒並不認識墨華,但是卻能看得出來墨華的武功遠在卓靖和林寒等人之上。這樣的人無論是在朝堂還是在江湖竟然都沒有絲毫的名氣,可見定王府果真是藏龍臥虎。
也罷,閻王閣……太長時間他也有些厭倦了。點了點頭,凌鐵寒道:「告辭,定王若是想要報仇的話,本座隨時恭候。」冷琉月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凌鐵寒掃了一眼只得無奈的閉上了嘴,跟在凌鐵寒身後離開了。
路邊只剩下墨華好沐擎蒼兩人,墨華沉聲道:「多謝沐先生出手相助,先生傷勢如何?」
沐擎蒼站起身來,身子卻有些搖搖欲墜。雖然跟凌鐵寒打了幾個時辰,但是他的傷卻遠比凌鐵寒的多。凌鐵寒說自己受了內傷,但是沐擎蒼卻心知肚明,凌鐵寒受得不過是一些皮肉傷而已。
「還好,希望定王府能夠信守承諾。」沐擎蒼盯著墨華道。
墨華點點頭,抬手輕輕擊了下掌。兩個黑衣人帶著一個老人走了過來,說是帶著,不如說是拎著。那老人一頭白髮如雪,滿臉的周圍看上去彷彿一個早已年過古稀的老朽。但是認識他的人卻知道他甚至還要差兩歲才到六十,甚至在半個月前他看上去還像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年男子。
「你們對他做了什麼?!」沐擎蒼眼神一冷,厲聲道。
墨華淡然道:「什麼也沒有做,帶回來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自從看到沐揚的屍體之後,沐陽侯一夜之間就彷彿蒼老了二三十歲。而且神智也有些不清楚了,整個人渾渾噩噩的無論外人怎麼對他他都沒有反應。偶爾清醒過來無論抓著誰都叫揚兒。就是原本還想要見他的墨修堯也對他全無興趣了,若不是如此,沐擎蒼那個只怕也見不到他了。
沐擎蒼撐著有些搖晃的身子走上前去,扶住沐陽侯,低聲叫道:「父……父親?」
似乎是聽到父親兩個字,沐陽侯呆滯茫然的眼珠轉了一下,定定的望著沐擎蒼,半晌才開口道:「揚……揚兒?」沐擎蒼眼閃過一絲黯然,從兩個黑衣暗衛手扶過沐陽侯道:「父親,我們回家吧。」
沐陽侯毫無意見的任由沐擎蒼扶著自己走了。身後,墨華沉聲道:「作為你救了王妃的交換,沐陽侯交由你處置。但是……如果他再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情的話,沐先生最好記得王爺的話。」
沐擎蒼腳下頓了一下,沉聲道:「我知道,以後你們不會再見到他也不會再見到我了。」看著沐擎蒼和沐陽侯遠去的身影,墨華身邊的暗衛低聲問道:「統領,就這麼讓他們走麼?」
墨華點點頭,沉聲道:「沐擎蒼救了王妃。」在與王妃有關的事情上,王爺總是說話算數的。何況,這麼多年王爺都沒有殺沐擎蒼,現在自然也不會有興趣去殺他,「回去吧,軍還有事情。」很快,三個黑衣人消失在古道邊上。
官道上,一處不起眼的路邊驛站裡。雷騰風正一臉閒適的坐著喝茶,雖然之前被墨修堯耍了一把,讓他急匆匆的趕回玉名關。但是後續的發展卻對西陵和鎮南王府沒有絲毫的壞處,反而……沒想到墨景黎倒是一鳴驚人,讓原本在戰場上有些被動的西陵大軍舒服了不少。所以這幾天雷騰風的心情一直很好。
看到不遠處漫步而來的三個人,雷騰風臉上的笑容更甚了。甚至親自起身迎了出去,「騰風見過皇叔。」
凌鐵寒漠然的看著眼前的男子,「江湖草莽,不敢當世子的大禮。」
雷騰風笑道:「怎麼會?皇叔是皇祖父的親子,也是我西陵皇室的血親,騰風行禮自然是應該的。」凌鐵寒皺眉打量了他片刻,突然露出一絲冷淡的笑意,「雷騰風,你父王沒有告訴你要離本座……遠一點麼?」
雷騰風心一驚,父王確實曾經警告過他。只是他實在是有些心急事情的接過,所以才親自前來。不想竟然有些失了分寸,心雖然百念叢生,但是雷騰風臉上卻是一派平靜,恭敬的道:「侄兒無禮了,還請凌閣主恕罪。」
凌鐵寒輕哼一聲向前走去,雷騰風掃了一眼凌鐵寒染血的衣袖微微皺眉,連忙跟上去道:「凌閣主,不知定王妃……」
「定王妃走了。」凌鐵寒平靜的道。
「什麼?!」雷騰風不禁失聲道。他當真是沒有想到,竟然會連閻王閣閣主都殺不了葉璃。父王明明說過,凌鐵寒現在的武功很有可能已經在他之上了。怎麼可能殺不了一個武功不算一流的葉璃?
凌鐵寒回頭,掃了一眼身後震驚的男子。雷騰風只覺得頭皮一麻,卻還是得頂著凌鐵寒的壓力道:「凌閣主,你明明答應了父王……。」
「我說了我盡力。」凌鐵寒打斷他的話,道:「我已經盡力了。」
「可是,葉璃和她身邊那些人的武功……。」雷騰風不信的道。病書生陰鷙的瞥了雷騰風一眼道:「你難道沒看出來,大哥已經受傷了麼?你要是認為有誰能跟沐擎蒼交手之後還能追上葉璃並殺了她的話,你們還找大哥幹什麼?」
「沐擎蒼……」雷騰風心一沉,他們就是機關算計也沒有算到居然還有一個沐擎蒼。昔日大楚的第一高手,沉寂了近十年之後,再次出現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壞了定王府的大事!「但是……」看著三人如此悠然漫步的模樣,即使雷騰風覺得自己脾氣再好心也有些不舒服。凌鐵寒這個樣子,誰相信他沒有放水?
或許是雷騰風的神情表現的太過明顯,凌鐵寒皺了皺眉,看著雷騰風道:「雷騰風……你是否以為我受了傷,就不敢殺你?」
雷騰風臉色微變,垂眸道:「小侄不敢,既然如此,小侄這就告辭。」
凌鐵寒不置可否,只是道:「回去告訴雷振霆,我欠他的恩情換完了。以後……就該解決本座與他之間的恩怨了。」
雷騰風默然道:「小侄一定將話帶給父王,告辭。」
雷騰風默然道:「小侄一定將話帶給父王,告辭。」雖然不知道當年父王和凌鐵寒之間有過什麼樣的恩怨,但是雷騰風卻知道這些年來凌鐵寒之所以沒有真正找過鎮南王府的麻煩,就是因為當年凌鐵寒欠過父王一個很大的恩情。要不然,只要凌鐵寒選擇支持西陵皇,再加上閻王閣的勢力也很能讓鎮南王府頭疼。
而在凌鐵寒這樣的人眼裡,明顯是沒有所謂的恩怨兩消這樣的事情的。欠得情還完了,就該討債了。這一刻,雷騰風不由得有些懷疑,請凌鐵寒去對付葉璃這件事情,父王和他是不是都做錯了?
辭別了凌鐵寒,雷騰風馬不停蹄的趕回了西陵軍。雷振霆看到的挫敗的神色,不由得歎了口氣,不待雷騰風開口便問道:「凌鐵寒失敗了?」
雷騰風點了點頭,「父王……」
「凌鐵寒故意放過了葉璃?」雷振霆臉色有些不好看的問道。雖然他去找凌鐵寒的時候確實考慮過這個可能,但是凌鐵寒一向一言九鼎,而且也確實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只得選擇相信了凌鐵寒。雷騰風有些不確定的道:「凌鐵寒也受傷了,是失蹤已經的大楚第一高手沐擎蒼擋住了凌鐵寒。兩人激戰了一夜,等到天明分出勝負的時候,葉璃等人早已經進入了定王府控制的地區。」凌鐵寒到底有沒有放水他不知道,但是至少,對於殺葉璃的事情凌鐵寒確實是不那麼積極就是了。
「沐擎蒼?」雷振霆皺眉道:「荒謬,葉璃剛剛毀了沐陽侯府,沐擎蒼怎麼會救她?」
雷騰風道:「兒子派人去查了。突然出現擋下了凌鐵寒的劍的確實是沐擎蒼。兩人大戰一場之後,沐擎蒼受傷頗重,還從定王府的人手帶走了一個老人。據屬下稟告,很有可能是老沐陽侯,沐敬民。原本……凌鐵寒差一點就將葉璃殺了。」說到此處,雷騰風也有一點惋惜。雖然他很欣賞葉璃的能力和才智,但是他們卻是敵人。失去了一個除掉如此強大的敵人的機會,讓雷騰風怎麼能不暗暗扼腕。
雷振霆搖搖頭道:「罷了,天意如此。只要墨修堯真的不行了,葉璃活著便活著吧。現在我們要關注的應該是戰場上的局勢。」雷騰風點點頭,收起了心的些微的沮喪,沉聲道:「父王說的是,如今墨修堯重傷不出,雖然不知生死。不過看這幾日墨家軍的表現,墨修堯只怕確實是傷的不輕。不然,鳳之遙也不會著急要定王妃趕回去。」這幾日,墨家軍一反之前在戰場上的神出鬼沒,讓人疲於應付。很明顯的是換了領兵的人了。墨修堯已經重傷到連主持軍事務都不行的地步了,對西陵來說絕對是個好消息。
「墨景黎的幾十萬援兵也已經到了北方,只怕要準備反撲了。只要我們盡快拿下這邊的墨家軍,到時候,呂近賢只怕也無法抽身回來增援。」雷騰風道。
提起墨景黎,雷振霆淡淡的皺了皺眉道:「任由他去折騰吧,他也只有這一點用處了。不過……騰風,墨景黎這個人心胸狹窄睚眥必報,這一次的事情他必然會記恨在心。疑惑在戰場上遇上了小心他一些,必要的時候……想辦法,除了他!」
「父王?」雷騰風一怔,望著雷振霆隱約的有些不安。平日裡父王雖然會教導他不少事情,但是這樣對付一國之君的事情卻不會跟他說的。雷振霆淡然一笑道:「你已經不小了,早就該獨當一面了。等到這一次戰事結束,鎮南王府就要交給你了。」
「父王?!」雷騰風心一驚,擔憂的望著雷振霆。雷振霆不以為意的一笑,揮手道:「罷了,先不要管這些事情了。玉名關一定要注意防守,畢竟在墨家軍的眼我們才是真正的敵人。真到了危機時刻,呂近賢未必不會放棄墨景黎那邊,帶兵回來援助。」即使他們不願承認,但是墨家軍對楚軍的敵意其實遠遠沒有對西陵的大。就連戰場上,墨家軍和楚軍的交鋒都沒有和西陵大軍的激烈。不是呂近賢屬下的大軍不夠勇猛強悍,而是雙方人馬其實骨子裡都還是認同他們曾經是一家人的。所以,若是真到了定王府危機的時候,呂近賢是極有可能放棄玉名關以外的所有地方,轉而攻擊西陵大軍的。
雷騰風點頭道:「兒子明白。」
雷振霆滿意的點頭道:「罷了,你去忙吧。」
雷騰風想了想,開口問道:「父王,你是否早就知道凌鐵寒殺不了葉璃?」剛剛他回來稟告的時候,父王雖然有些不悅,但是卻並沒有十分的意外和震怒。雷振霆搖頭道:「能殺自然是最好,殺不了也沒什麼關係。」
雷騰風不解的看著雷振霆,劍眉緊鎖。這些年,正是因為凌鐵寒欠著父王的人情才一直沒有對鎮南王府動手,現在這個人情他還了,鎮南王府豈不是又多了一個敵人?
雷振霆歎息,「就算沒有沒有這次的事情,我也要想辦法讓他將那個恩情還了。」
「孩兒駑鈍。」雷騰風實在有些不明白自己父王的心思。
「傻孩子,凌鐵寒欠得是我的人情,不是你的。」在凌鐵寒心,既沒有恩怨兩消的說法,也沒有將恩情延續到下一代的說法。但是當年對不起凌鐵寒的人,卻大多數都還活在鎮南王府的庇佑之下,要麼他死之前將凌鐵寒殺了,要麼臨死的時候把這些人都殺了,不然的話將來凌鐵寒照樣會找雷騰風麻煩。然而,這兩個選擇都不怎麼現實。
雷騰風疑惑的退了出去,走到門外的時候頓了頓腳步驟然明白了父親的意思。雷騰風皺著眉咬了咬牙卻沒有在返回去。他果然還不夠強大,所以才讓父王如此的為他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