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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94.西陵來客 文 / 鳳輕

    94。西陵來客

    永林城外黎王大營

    「該死的!墨修堯怎麼會現在出現在這裡!」大帳裡,墨景黎臉色陰沉扭曲。在這接近六月的時候竟讓人感覺到嚴冬的陰寒徹骨。沒有人敢開口說話,不只是因為黎王的怒氣,更因為被定王突然出現在戰場上而受到的驚嚇。如果說有什麼比定王出現更讓人感到驚恐的事情的話,那就是定王身體健康的出現了。當看到那銀白的身影縱馬凌空而來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不約而同的在心底升起一股絕望和後悔來。那個少年時就已經有戰神之名,那個被譽為才智更甚其先祖的定王真的是他們可以抵擋得了的麼?更有人在心中暗暗遲疑和後悔,當初貿然決定跟著黎王起兵謀反真的是個正確的決定麼?從龍之功固然可以榮華富貴權勢滔天,但是失敗的代價同樣讓人忍不住膽寒。

    一向從容的軍師臉色同樣煞白,在他們的計劃裡無論如何墨修堯都不會這麼快出現在永州。不,應該說,墨修堯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永州。但是現在…一個雙腿殘疾的定王固然讓人忌憚防備,但是一個身體康健行動自如的定王,卻更是讓人恐慌,「王爺,京城有沒有信來?定王……」墨景黎冷哼一聲道:「墨修堯早在我們起兵之前就已經離京了。還有葉璃!居然是她!」一想到這些日子讓黑雲騎擋住自己前路的人是葉璃,墨景黎就恨不得把她抓到跟前來扒皮抽筋。軍師道:「之前傳聞定國王妃失蹤了,現在看來她應該是去了南詔。之前南詔傳來消息,清塵公子不見蹤影…只怕,是定國王妃去南詔就是為了清塵公子。」越說,軍師的心裡也越寒,定王,定王妃,慕容慎,還有很可能會出現的清塵公子。擋在他們前面的人幾乎讓他看不到攻破永林的希望了,「王爺,屬下覺得,為今之計立刻放棄永州揮軍東進,在朝廷援軍到來之前奪下雲瀾江以南的所有地區。」

    墨景黎沉聲道:「墨修堯已經到了永林,你覺得他會放我們撤軍?」

    軍師撫著鬍鬚道:「以王爺對定王的瞭解,按定王的脾氣今天會這麼容易收手麼?」

    墨景黎低眉沉思了片刻搖頭道:「墨修堯少年時有烈風之稱,行軍打仗素來雷厲風行。以他從前的脾氣今天一仗不讓對方損兵折將絕不罷休。」軍師含笑點頭道:「既然如此,王爺覺得定王今天為何不乘勝追擊?」墨景黎眼神一閃,聲音微揚道:「他兵力不足!」軍師撫掌笑道:「不錯,永林地勢所限,黑雲騎來勢又急我們根本看不出他的兵力多寡。但是定王不會不知道我們的兵力。他不乘勝追擊只能說明我軍的兵力至少還在他的兩倍以上甚至更多。」墨景黎點頭,「不錯。我那皇帝哥哥怎麼會輕易允許讓他調動十幾萬大軍?何況…十幾萬大軍隨行的話,他也沒那麼快趕到。既然如此我們何不……」

    「萬萬不可!」軍師連忙打斷他想要出口的想法,勸道:「王爺三思。定王的兵力或許真的不足,但是永林附近根本沒有適合大軍交戰的地方,只要他死守永林,十天半月之內咱們絕對奈何不了他。十天半月之後…朝廷的大軍就算再慢也該來了。到時候咱們再想要回軍東進可就晚了。」說十天半個月是客氣的,有定王兩萬黑雲騎守城,別說十天半月,只要不缺糧不缺武器,兩三個月能不能攻破都還難說。要知道黑雲騎的箭術可是連北戎鐵騎都聞風喪膽的存在,攻城的軍隊只怕連想要接近永林城都困難。

    「這……」墨景黎的神色變化莫測,既有不甘又有憤怒,還有旁人難以察覺的恐懼。這恐懼或許不是因為墨修堯本人,而是和所有大楚的將士一樣,對於墨家軍和定國王府幾乎天生的敬畏。

    「王爺,只要我們佔領了雲瀾江以南所有地方,再固守雲瀾江。永州不過區區彈丸之地,又有南詔作為牽制,朝廷根本無能為力。如今定王雙腿突然復原,京城裡那位只怕正惶恐著呢,如此一來他絕對不會用定王來對付咱們。只要定王和墨家軍不來,大楚的半壁江山便是王爺的囊中之物。至於別的,將來在徐徐圖之亦無不可。」軍師苦心勸道,永州眼看已經無可作為,既然如初還不如趁著朝廷大軍未至先收下整個江南。免得到頭竹籃打水一場空。看著眼前游移不定的黎王,軍師心裡微微發苦。黎王遇事猶豫寡斷,做一個封地的富貴閒王還好說,征伐天下真的還欠缺太多了。

    就在墨景黎猶豫之時,帳外士兵稟告,「啟稟王爺,營外有西陵使者求見。」

    「西陵?」墨景黎皺眉,「他們來幹什麼?讓他進來!」

    不多時,一個長相儒雅和善的中年男子被人帶了進來,「在下西陵鎮南王府何無緣,見過黎王殿下。」

    「何應離?」墨景黎微微瞇眼,站在他旁邊的軍師卻微微動容道:「鎮南王麾下三英之智者,應離先生?」

    中年男子淡然一笑,「正是在下。」

    墨景黎盯著他道:「何先生是鎮南王左膀右臂,突然出現在本王這裡,所謂何事?」

    何無緣笑道:「奉王爺和世子之命,願與黎王結盟。」

    「結盟?」軍師不解。何無緣笑道:「聽聞黎王在江南起事,我家王爺和世子佩服王爺雄心壯志。同樣,王爺應當知道鎮南王府和西陵與東楚定國王府皆有血海深仇。因此,我家王爺命在下為王爺效犬馬之勞。待王爺功成之日,鎮南王世子將會親臨翎州恭賀王爺登基大典。」墨景黎看著他問道:「你家王爺和世子想要什麼?」有得必有捨,這個道理他早就知道。何無緣笑道:「西陵不需要王爺付出任何代價,只有一條…定王和墨家軍。定王雙腿已經復原,想必今天王爺已經見過了?墨修堯少年時便是野心勃勃,當年還不過十四五歲便打得南詔險些亡國。如今蟄伏數年東山再出,只怕就如猛虎出閘其勢當世無人能擋。我主憂慮西陵安危,因此才想要與王爺結盟,以御定國王府之勢。還請王爺三思。」

    墨景黎有些不悅,雖然何無緣說的是與自己結盟對抗墨修堯,但是話裡話外對墨修堯卻是多有推崇。淡聲道:「墨修堯賦閒在家已經將近十年。何況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先生未免言過其實了。」

    何無緣也不生氣,呵呵笑道:「不管在下是不是言過其實。定國王府世出名將從無虛名,而墨修堯本人生平未嘗一敗。總也是事實。」

    「難不成何先生有對付墨修堯之策?」墨景黎挑眉嘲諷道。

    何無緣笑道:「在下雖不敢保證能勝過定王,卻可助黎王穩坐江南。」

    「哦?」墨景黎眼神微閃,打量著何無緣的眼神多了一些評估的意味。何無緣也不在意,從容笑道:「王爺只管放心。定王絕對沒有多少時間能夠留在永州。只要將他調開,朝廷別說派十幾萬大軍,就是派出百萬大軍也阻不了王爺君臨天下之勢。」

    墨景黎沉默片刻,道:「請何先生先下去休息,本王需要好好地考慮一番。」何無緣並不著急,點頭笑道:「既然如此,王爺不妨仔細思量。在下先行告退。」

    「屬下鳳之遙求見王妃。」

    鳳之遙踏進素雅清淨的小院,看到正坐在樹蔭下看書的女子便是忍不住頭疼。早在一刻鐘前他在城樓上佈置防務的時候接到王妃身邊的人通報王妃請他過去一敘,他就知道麻煩來了。可惜,王妃召見他還沒有膽子敢不來。

    「鳳公子不必多禮。」葉璃放下書回頭笑道,「可是打擾鳳三公子了?」

    鳳之遙苦笑,「不敢,王妃召見鳳三豈有打擾之說?」

    葉璃抬起頭,認真看了看鳳之遙,笑道:「鳳三公子和在京城是幾乎像是變了個人。若是平時遇到只怕我還當是認錯人了。」

    鳳之遙只得賠笑,總覺得王妃這會兒對他越客氣待會兒要問的問題肯定就越麻煩。葉璃看著他強作歡顏的模樣,微微垂眸,「鳳三公子還是坐下說話吧。」鳳之遙謝過,道:「王妃叫我鳳三就好,公子之稱屬下愧不敢當。」葉璃擺擺手笑道:「我知道你和王爺可說是從小便認識的。私底下也是兄弟相稱不必如此距離。」

    鳳之遙只得坐下,與葉璃面對面讓他更覺得壓力巨大。笑了笑道:「不知王妃召見所謂何事?」

    葉璃抬頭正視他,沉聲道:「我也不喜歡拐彎抹角的說話,鳳公子,王爺的身體到底如何了?」

    鳳之遙一怔,連忙笑道:「王爺的身體?王爺的身體不是好好地麼?話說回來,這麼多年王爺的身體終於康復了,王妃應該高興才是啊。」葉璃淡淡的看著他,目光清晰而明澈卻沒有半點懵懂天真。鳳之遙心中暗暗叫苦,只能強迫不將眼睛移開,定定的和她對視。半晌,只見葉璃莞爾一笑道:「鳳公子,你知道麼。一個人的真正的笑容正常情況下只能保持很短的一段時間,而超過了這個時間的…一般都是假笑。」鳳之遙一愣,眨了眨眼睛終於把臉上已經有些僵硬的笑容收了回去,「王妃的見解…十分獨特。」

    「那麼…鳳公子可否願意告訴我真話?」葉璃含笑問道。

    鳳之遙苦笑,「王妃為何不直接問王爺。」

    葉璃輕聲歎息,「他如果不想說,我又怎麼問得出來?」

    鳳之遙道:「王爺不說也許就代表王爺的身體確實完全康復了。」葉璃看著他,笑道:「鳳公子,我雖然看不出來他是不是會說謊。但是至少有一件事我是明白的。一個雙腿殘廢八年之久,而且還身中劇毒的人,無論用什麼奇藥都不可能在短短的時間裡康復到那樣的地步。即使是沈先生已經找到了解藥,已經治好了王爺的雙腿。半年之內他也絕不可能恢復到如此地步。」反常即為妖,如果真的能有這樣的奇藥,墨修堯又何須等那麼多年?

    鳳之遙為難的看著她,葉璃毫不退讓定定的望著他。半刻鐘後,鳳之遙無奈的敗退,思慮了片刻才道:「即使我不說,王妃早晚也會知道的。王爺用了鳳凰草。」葉璃一驚,她還記得沈揚所說的話,服用鳳凰草之後所產生的火毒會讓墨修堯體內寒火並存,就是有了烈火蓮也無法再解開他體內的寒毒,「為什麼沒有人阻止他!」

    鳳之遙無奈的低頭道:「王爺下的決定,誰能阻止得了?」

    葉璃臉色一沉,「好好地他為什麼一定要……」話只說了一半,葉璃的聲音戛然而止。有些頹然的跌落到凳子上。鳳之遙離京的時候墨景黎起兵的消息還沒有傳到京城。他是…因為她……

    「王妃……」鳳之遙見葉璃臉色難看,轉念一想也明白了其中關鍵。有些艱難的安慰道:「其實…就算再晚兩天王爺接到黎王起兵的消息還是會……王爺現在根本沒有時間等兩年後的烈火蓮了。」葉璃有些茫然的點頭道:「沈先生可來了永州?」鳳之遙點頭,「沈先生執意要來,不過他無法長途快步奔波,要晚幾天才能趕到。」

    葉璃微微一閉眼,點頭道:「我知道了。多謝鳳公子了。」

    鳳之遙有些擔心的皺眉道:「王妃……」

    葉璃擺擺手,道:「沒事,鳳公子有事先去忙吧。」鳳之遙看看她只得告退了,葉璃坐在樹蔭下默然出神,如果她沒有到南疆來…不,如果她沒有送回去那該是的密信墨修堯也不會因為這個急著到南疆來。也許真如鳳之遙所說的,他們根本沒有時間等兩年後的烈火蓮,也許最後墨修堯還是會服下鳳凰草。但是…現在墨修堯卻依然是因為她才……

    「暗三。」

    「王妃?」暗三出現在她身後,有些擔憂的望著樹下女子有些虛弱的背影。

    「暗四現在在哪裡?」

    暗三道:「暗四剛去了西陵。王妃之前命他去查韓明月在西陵的事。現在應該剛進西陵邊境。」葉璃點點頭,道:「派人給他傳信,先不管韓明月的事情。想辦法盯著病書生,一旦他再想要取得碧落花。不惜一切代價搶到手。」暗三猶豫了一下,道:「碧落花就在南疆境內,不如屬下帶人去找找看?」葉璃搖頭道:「南詔並不小,何況咱們誰也沒見過碧落花到底長什麼樣子。姓梁的現在應該在天一閣手上,不對…姓梁的現在應該也在西陵。但是不在病書生手裡。派人去告訴韓明晰,他答應告訴我的事情該兌現了。」

    「是。」暗三點頭,利落的消失在她身後。

    等到暗三離開,葉璃又坐了許久才起身回自己和墨修堯暫住的院落。回到房裡卻沒有看到墨修堯的人,想了想葉璃出門轉身往前院的書房而去卻在門口被兩名暗衛擋住了去路,「王妃,王爺吩咐現在誰也不見。請王妃停步。」葉璃側首掃了一眼低頭不敢看自己的兩名暗衛道:「你說什麼?」

    「王爺說現在不見任何人。也…包括王妃。」

    葉璃淡淡往後退了一步,道:「我知道你們是奉命行事也無意為難。不過…我現在要進去。」

    兩名暗衛對視一眼,雙雙擋在了門口,「請王妃不要為難屬下。」

    葉璃道:「打倒了你們過去,你們就不算抗命了吧?」

    「這……」兩名暗衛警惕的看著眼前的女子,王妃的身手他們早就見識過了。在不能傷人的情況下他們還真的沒有信心能擋得住王妃,「王妃,只怕不行……」門口的暗衛一揚手,幾個人影從牆頭,樹上房頂落下。葉璃一揚眉,冷笑一聲道:「暗三,暗四,拿下他們!」

    「是!」兩聲低沉的應道。兩個身影如電一般的一左一右掠入院中。不過片刻之間幾個暗衛都被制住了,看著對方憤怒不甘的眼神,暗三安慰的拍拍對方的肩膀道:「兄弟,別難過。暗衛也有高低之分嘛。」大家的起點都是一樣的,所以他們很瞭解暗衛,但是別的暗衛卻不瞭解他們。哥幾個那幾個月的苦也不是白受的,現在不就看出效果來了嗎?不是他們太弱,而是他們已經完全脫離了暗衛的境界。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暗三真相仰天大笑一番。

    葉璃回頭笑看著擋在門口的兩名暗衛,「要我親自動手?」

    兩名暗衛歎了口氣,將門前的路讓開,「王妃請。」

    他們暫住的地方是永林城裡的一座富商府邸。早在永林被圍之前主人就逃到江北去了,有錢的人總是比普通百姓怕死一些的。前院的書房面積很大,甚至還配有休息的臥房。所以昨晚墨修堯在書房休息葉璃並沒有太過在意。畢竟剛到永林需要他忙得事情著實不少。但是在見過鳳之遙之後葉璃才突然想到,自從昨晚回到永林之後到現在已經是下午了她就再也沒有見過墨修堯了。早餐午餐她都是單獨用的,如果墨修堯真的忙到這樣的地步,沒道理鳳之遙可以在城樓上閒晃而且在京城的時候墨修堯抓她幫忙一起忙這忙那可是半點愧疚都不見。

    踏進書房,果然沒有人。葉璃快步走向書房後面的臥室,還沒有進門就聽到裡面傳來什麼東西碰撞到地面的聲音,連忙快步衝了進去。

    一進門,眼前的一幕讓葉璃心中一顫。昨天還在戰場上英姿颯爽所向無敵的男子狼狽的跌倒在地上,床上的被子被撕裂成碎片扔在地上和床上。床邊不遠處放置的花幾倒在地上,旁邊還有一些瓷器隨便零落。墨修堯雙目緊閉,身上的衣衫盡濕如同在水裡沁過一般。一雙手上十指早已血跡斑斑。

    「阿璃,出去……」聽到腳步聲,墨修堯並沒有抬起頭,只是淡聲道。

    葉璃腳下一頓,卻並沒有停下來或者轉身而去,而是快步走到他身邊將他扶了起來,「好點了麼?」

    墨修堯疲憊的點了點頭,任由葉璃將他扶回床上躺下。苦笑道:「阿璃,似乎總讓你看到我最狼狽的一幕……」

    葉璃淡淡道:「這次是你自找的。我們…我們是夫妻並不是陌生人,不可能永遠只看到對方最完美的一面不是麼?」墨修堯閉著眼,淡淡笑道:「應該說你從來沒有看到過我完美的時候。」他最完美的樣子,早在遇到她之前就已經不復存在了。葉璃伸手握住他因為激烈的痛楚依然痙攣的手,淡然笑道:「怎麼會?昨天不就很不錯麼?」低頭看著他指尖已經凝固的血跡和手心的斑駁傷痕,輕聲問道:「什麼時候開始的?」似乎痛楚漸漸平息了的墨修堯意外的好說話,片刻之後便開口道:「天快亮的時候……」

    葉璃手上一頓,只覺得胸口一陣絞痛。現在已經是下午未時末了,整整七八個小時麼。

    「不難受了就睡一會兒吧。」

    這一會墨修堯並沒有在回話,淺淺的綿長呼吸顯示他已經陷入了沉睡中。但是即使在睡夢中,眉頭依然微微皺起,偶爾會顯出痛楚之色。葉璃起身想要重新那一套被子過來給他蓋上,卻發現一隻手被墨修堯緊緊地抓住動彈不得。無奈,只能重新坐了下來皺眉看著他依然汗濕的衣服,希望不會因此而著涼了才好。但是要現在叫醒他卻又讓她於心不忍。只看那眼底重重的暗影,就知道他肯定是許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直到日暮西沉,墨修堯才從沉沉的睡眠中醒過來。雖然其實只睡了不到兩個時辰,但是感覺卻比之前好了太多了。墨修堯不由得輕輕的鬆了口氣,這一次總算過去了。

    「你醒了?」葉璃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墨修堯抬頭便看到葉璃端著一隻托盤走了進來,將托盤放到桌上才抬起頭對他道:「既然醒了就先去沐浴,然後再用晚膳吧。」

    墨修堯微微一怔,「阿璃,你怎麼……」臨睡前的一幕幕重新出現在腦海裡,那昏昏沉沉和一刻也肯停止的痛楚中葉璃清淡的聲音卻清楚地傳進了他的意識之中,奇跡般的安撫了他近乎快要崩潰的神智。然後他才聽著那清淡的聲音慢慢的睡了過去。葉璃見他望著自己不說話,走過去有些擔心的問道:「怎麼了?還有哪裡不舒服。我讓人去請大夫過來?」

    墨修堯拉住她道:「沒事,只是睡的太久了還有些不清醒。現在不能叫外面的大夫。」

    葉璃沒有揭穿他並不高明的謊話,墨修堯只怕即使在睡夢中也沒有不清醒的時候,「那就先去沐浴吧,我讓人準備好了。」墨修堯低頭看看,發現自己確實非常需要沐浴打理一番。

    墨修堯很快梳洗完畢帶著一身水汽走了出來,葉璃連忙起身上前,看看他身上單薄的裡衣轉身取了一件披風給他披上。墨修堯無奈的看著她道:「阿璃,我沒有虛弱到弱不禁風的地步。」葉璃點點頭,認真的道:「是啊,弱不禁風跟你比起來實在是太輕鬆了。坐下,吃飯。」將一碗香濃可口的粥塞進他手裡,葉璃看著他吃。

    墨修堯只得低頭嘗了一口,不僅聞起來清香撲鼻,吃起來也非常美味。讓從昨晚之後就一直沒吃過半點東西的墨修堯只覺得胃裡一暖,原本因為過度疲憊和痛楚並不太想吃東西的胃口也好了許多,「不像是他們做的。」這座府邸的主人早就不在了,下人自然也沒有。墨修堯和葉璃住在這裡也不能用外面來歷不明的人,所以衣食住行都是有暗衛們負責。王府的暗衛雖說訓練有素,但是做出來的飯菜也只是到能入口的程度而已。葉璃撐著下巴看著他用飯,「我做的,不好吃麼?」

    墨修堯手下停了一下,搖頭淡笑道:「不,很好吃。」

    葉璃滿意的點頭,她的廚藝也沒多好不過煮點家常小菜和煮點粥還難不倒她。這些雞肉粥整整熬了一個時辰,她自己也嘗了嘗味道確實還可以接受。

    「阿璃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麼?」看著葉璃眼睛轉也不轉的盯著自己,墨修堯放下手中的碗問道。葉璃接過碗再為他盛了一碗遞過去,一邊道:「我個人一向認為什麼事都一個人強撐著是不可取的,也不是夫妻之間該有的相處之道。王爺覺得呢?」墨修堯無奈的接過她塞過來的碗,輕歎一聲道:「你知道了…阿璃,這並不是因為你…你知道的,我身上的毒暫時解不了早晚都得到這一步。」

    「是不是因為我事情不都已經這樣了麼?我說的是…王爺你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裡不怕一時受不了弄死自己?」葉璃挑眉問道。

    「我不會。」墨修堯道,「我不會死。鳳凰草要不了我的命。沈先生也說過,這個只會讓我有些痛苦而已。」

    只是有些痛苦而已…葉璃忍不住想要把他的腦袋撬開看看裡面裝了什麼東西。

    「阿璃,你知道這已經是目前最好的情況了。如果沈先生沒能帶回鳳凰草……」那麼他會來不及支援永林,碎雪關被破,南詔人入關。阿璃……

    「以後我陪你。」葉璃淡淡道。

    「…好。」

    ------題外話------

    我是不是在虐男主?我木有虐啊~劇情…就是這樣木辦法~好吧,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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