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道乘坐電梯,落到了中央洞穴的最底部。
上面的二十多層,每一層都有幾條甚至十幾條鐵板橋連接著電梯,不過在這最下面一層,就只有一條鐵板橋,也只有一個門洞。
沿著鐵板橋走過門洞,在門洞之後,還是一條隧道。
這條隧道也不算很長,應該是有百餘米的樣子,而且也是曲曲折折的往地下延伸。
隧道盡頭,又是一扇房門,門是關著的,門口並沒有人在守衛著。
帶路的中年男人很輕易就推開了房門,一個十分雜亂的房間映入了葉白的眼簾。
這個房間的面積不小,約有四十幾個平方,不過其中卻雜亂的堆放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有一些瓶瓶罐罐,有一些比較老式的儀器設備,還有一張張泛黃的圖紙,和一本本奇怪的厚厚的書籍。
還有一些籠子,籠子裡有老鼠、蛇蟲、蝙蝠、蛤蟆、蜈蚣,以及一些葉白沒有見過,甚至沒有聽說過的小動物。
整個看起來,像是一個很老式的實驗室。
房間的天花板上,有幾顆夜明珠,它們讓得房間並不算陰暗。
只是那幾顆最小也有拳頭般大小的夜明珠,如果隨便拿出去一顆賣掉,都能得到一筆龐大的財富。
進入這個房間,葉白微微皺眉,他萬萬沒有想到,黑暗議會議長這樣的大人物,居然會住在這種簡陋雜亂的地方。
而且,葉白還感覺,這裡的很多東西,應該都是有著不短的年頭了。
這個房間還有幾間套房,那個穿著燕尾服的中年男人帶著葉白三人就到了一個套房門前,並輕輕敲了敲門。
片刻後,房門被打開,可房門之後卻沒有人。
那個中年男人沒有絲毫表情波動,當下走進了這個套房裡,葉白三人則隨後跟上。
套房的面積也不小,不過佈置得也很簡單。
房間的中央,有一條橢圓形的長桌,此時長桌上擺了一些酒菜,還有幾根蠟燭。
那些酒菜也是很簡單,麵包、牛肉片、紅酒、蔬菜沙拉、肉腸,桌子中央有一隻烤全羊,僅此而已,絕對算不上豐盛。
房間的一個角落是廚房,有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正繫著一條圍裙忙著。
似乎聽到有人進來,那個老者轉過身來,將圍裙解下,慢慢走向了餐桌這邊。
這個老者看著年紀很大了,一臉的老年斑和皺紋,臉面像是被犁過的耕田,不過他的一對眼睛卻是半點不顯渾濁,十分清澈明亮,且眼瞳深邃如浩瀚星空。
葉白僅僅與那老者對視一眼,就感覺整個人似乎都要被那一對漆黑的眼瞳給吞噬。
同時他也立即感覺到,自己所面對的這個看似行將就木垂垂老矣的老者,絕對是一位頂尖強者,實力可比老叫花子,甚至比老叫花子還略強。
「請坐。」
將圍裙隨意丟到一邊,那老者指著餐桌邊的位子,招呼了一聲,而且用的是華夏語。
只不過,這老者的聲音聽起來卻是十分的艱澀,就像是無數年都不曾開過口一樣。
「謝坐。」
老者沒有半點表情波動,葉白也是淡然落座。
而圖拉朵和尼古拉斯,則都是先鞠躬行禮,而後才敢落座,顯得小心翼翼。
那位帶路而來的歐洲中年男人,則是擰開了一瓶紅酒,開始給大家倒酒。
「來自於華夏國的朋友,我代表黑暗議會,感謝你為我們黑暗議會提供的幫助。」
老者舉起面前的高腳杯,還算客氣的說道。
語氣客氣,可這老者的表情依然平淡,無喜無憂,毫無波動。
「舉手之勞而已。」
葉白也舉杯,和那老者一樣,輕輕抿了一口。
只是抿一口,葉白眉頭就是一皺,因為這紅酒的味道非常奇怪,他以前也是喝過幾種紅酒的,其中還多是高檔貨,可這種帶著血腥氣味兒同時還有種粘稠感,又冰涼徹骨的紅酒,他卻從不曾品嚐過。
葉白皺眉,可圖拉朵和尼古拉斯卻是一臉的羨慕,他們面前雖然也有酒杯,酒杯裡也有小半杯紅酒,他們卻不敢直接去喝。
一小口紅酒到了嘴裡,葉白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不過他體內的胎火隨即運轉,將體內的寒氣削弱了不少。
可即便是胎火,居然都不能將那一小口紅酒所釋放的寒氣給完全抵消,只是讓葉白好受一些。
「你們也都喝點吧。」
老者看了看葉白的反應,然後對圖拉朵和尼古拉斯點了點頭。
圖拉朵和尼古拉斯則如蒙大恩,一臉欣喜的舉起了酒杯,先是感激致謝,而後恭敬且小心的抿了一口紅酒。
只是一小口,他們就立即放下了酒杯,然後閉上眼睛,一臉的享受。
當然,他們也是和葉白一樣,喝過小口後,就立即一陣哆嗦。
也就在圖拉朵和尼古拉斯閉眼之際,葉白才感覺到,那一小口的紅酒開始在自己身體裡散發酒力。
紅酒一般的酒精度不高,酒勁兒也不大,對於葉白這樣的高手,就算是喝上幾桶紅酒都不會有半點醉意,可他剛剛喝下的一小口紅酒此刻散發出的酒勁兒,居然讓他在這一刻意識有些迷濛。
不過,葉白畢竟是有著無限接近靈胎後期的靈魂境界,就算這紅酒有些詭異,他也只是喝了一小口而已,絕無可能就此迷醉。
神識一振,迷濛的感覺就立即消失,葉白也恢復了正常。
而圖拉朵和尼古拉斯則還在閉著眼睛,應該是在竭力消化酒力。
讓葉白感覺奇特的是,這一小口紅酒入口,他竟然是感覺自己百脈暢通,渾身舒泰無比,就連靈魂似乎都有些許進步,變得更加強大。
葉白估計,自己只要把這小半杯紅酒喝下,自己的靈魂境界就能順利晉級到靈胎後期。
「這酒真不錯。」葉白由衷讚歎道。
「酒是不錯,卻也不多。」
那老者指著桌子上的紅酒瓶,道:「眼下,我也只有這麼小半瓶了。」
「這酒不能一次多飲,小半瓶也夠喝很久了。」葉白回道。
「你手上的那個玉墜,看著有些眼熟,讓我想起了一位華夏國的前輩強者。」那老者又看向葉白的指間的那枚玉墜,似有回憶的道。
「哦?」
葉白則是心中暗驚,這個老者已經是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月的老者,被他稱為前輩的強者豈不是年紀更大?
「能不能跟我說說,你這玉墜是從何而來。」老者還算平靜的道。
「偶然得來。」
葉白含糊的敷衍道:「前些日子遇到過這個一個孩子帶著這個玉墜,我就找到了他的父母,花了一筆錢將之買下。」
「呵呵,如此說來,你可是撿了大便宜。」老者微笑點頭,也沒有再多追問。
「議長前輩,能不能跟我說說,這個玉墜原來的主人的故事?」葉白則顯得非常好奇。
「過去太久,有些記不清了。」
老者又抿了一小口紅酒,道:「他應該是姓沈,在一百五十年前,他是一位九級頂峰的武者,實力強橫無比,距離十級只差半步,當時在他的手指上,也有這樣一枚玉墜,如果我沒看錯,你這枚玉墜就是他的那枚,內部自成一個獨立空間,可以隨身攜帶很多東西。」
「那位老前輩後來怎麼樣了?」葉白追問道。
「後來?」
老者頓了頓,道:「他在九級頂峰的時候,遊走世界各地,專門找當時的頂尖強者比鬥,未嘗敗績,可能是巔峰寂寞,已經天下無敵的他,最終消失無蹤,從此再未出現過。」
「一百五十年前就已經是九級頂峰,這麼多年過去,如果他還活著,恐怕必定是到了十級。」
葉白一臉惋惜的道:「如此人物,若能得一見,實在是人生一大幸事。」
「你還年輕,如果那位老前輩真還活著,你應該能有與他見面的一天。」
老者淡然道:「不過,地球上已經很多年沒有人能夠突破到十級了,當然,也有可能是,有人突破了十級就沒有再出現,所以大家覺得一直無人突破。」
「十級是何等境界?」葉白又問道。
「神一般的存在。」老者瞇著眼睛道。
「神……」葉白心中一顫,即便自己天資極高,年紀輕輕就快要突破到靈胎後期了,可他也不能確定,自己能不能到達比靈胎期更高的那個境界。
「十級之下借螻蟻,唯有到了十級,才是真正的強者,舉手投足之間,就有移山填海的威能。」
老者又接著說道:「九級和十級看似只差了一級,實際上這兩個境界的實力差距極大,可以這說,一百個九級高手也打不過一個十級高手,十級之下還算是人,到了十級就是神了。」
「這一級的跨越,肯定無比艱難。」葉白猜測道。
「是啊,現在地球上的九級巔峰高手不多,但也有那麼幾位,不過恐怕無一人有絕對把握順利晉陞到十級,甚至我們都不敢去嘗試。」
老者又看向了葉白,道:「別看你現在就已經有了幾近於九級的實力,可如果沒有太大的機緣,你也有可能到死都只是九級,無法跨過十級的門檻。如果你這樣的很早就達到九級,卻在九級被困頓一百多年的人物,我是見過和聽說過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