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貝貝說起話來根本不管有沒有跑題,甚至不管旁邊的人是不是在聽,就算是第一次見葉白,竟是也沒有半點生疏感。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也是我們師大附中的嗎?」
貝貝見葉白不做聲,又好奇地問道。
「我叫葉白,樹葉的葉,小白……的白。」葉白把那個臉字給省去了,又搖了搖頭,「我不是你們師大附中的,你和楊晴是同班同學?」
「怪不得我以前都沒有見過你呢。」貝貝失望地用手托著下巴,身子依偎在櫃檯上,渾然沒發現她脖子下面那白花花的一片又被擠出了不少,只是繼續說道,「何止是同班同學,我們還是同桌,而且現在住在一棟公寓裡,有時候還睡一張床呢,你們不知道,楊晴睡覺的時候總是流口水……」
貝貝說到此處,似乎才意識到自己跑題了,連忙住嘴噤聲,還尷尬地笑了笑。
不過,她咧嘴笑的時候,會露出兩顆小虎牙,再加上兩腮的小酒窩,當真是笑得很甜美,給人一種天真無邪的感覺。
兩位女營業員也在笑,不過沒有笑出聲來。
「貝貝,那不是楊晴嗎?」
一位女營業員忽然指向了門外,透過那扇透明的玻璃門可以看到,在馬路對面的天府名苑門口停著一輛敞開篷的紅色跑車,此刻正有一位個頭高挑的女孩子站在跑車旁邊。
那女孩子估計有一米七五的個頭,穿著露著小腿肚的緊身牛仔褲,和一件白色短袖襯衫,還紮了一條紅色領帶,至於頭髮則紮成了馬尾,看著也十六七歲的樣子。
而在車裡,還有一個男生,不過葉白看不清那男生的模樣。
「還真是楊晴!」
貝貝說著,就快步跑了出去。
葉白也沒有再磨蹭下去,當下走了出去,隔著大馬路遠遠看向天府名苑門口。
貝貝已經跑到了馬路對面,在那輛紅色跑車旁邊和那位女孩子打鬧著。
「她就是楊晴,不錯,比照片上好看多了。」
葉白摸著下巴,隔著老遠靜靜觀量著。
沒多久,那輛跑車就開走了,而貝貝似乎看著了葉白,拉著楊晴看向馬路這邊,甚至還沖葉白揮了揮手。
楊晴也是好奇地看了過來,不過隨後就拉著貝貝進了天府名苑的大門,漸漸消失。
「師大附中……」葉白若有所思。
而此時有一位女營業員走了出來,她手裡拿著兩張紅鈔票,對葉白說道:「先生,你的錢。」
「你知道楊晴和貝貝在師大附中哪個班級嗎?」葉白忽然問道。
「知道啊,在高三二班。」女營業員回道。
「行了,這兩百錢就是這個問題的咨詢費。」
葉白揮了揮手,然後大踏步走向了一邊。
目標人物已經確定,接下來就是與之接觸,最好是能有長久接觸的機會。
「聽貝貝的口氣,好像追楊晴的人還不少,剛才那個開車的男生應該叫江軒,還能約楊晴去看電影……這個任務還真不簡單!小爺現在連個正式的身份都沒有,只有一張身份證。」
葉白一邊走著,一邊思量著。
邦!邦!
也就步行了幾分鐘,忽然兩聲響亮的車鳴聲傳來,打斷了葉白的沉思。
葉白側首看了一眼,卻是看到了那輛剛才開走的紅色跑車,還有駕駛位上的那位男孩子。
男孩子看著也是十六七歲的樣子,一頭蓋過耳垂的黑色長髮,麥黃色的肌膚,瓜子臉,濃眉大眼,嘴唇很薄,嘴角卻一直掛著一抹很自信的微笑。
「喂!聽說你也想追楊晴。」車裡的男孩子沖葉白喊道。
葉白依然慢悠悠地往前走著,並沒有接話的意思。
「楊晴是我的,我勸你最好死了那條心,否則的話,哼哼。」車裡的男孩子的言語之中,威脅之意十分明顯。
「你要真是自信,就沒必要跑來威脅我了。」葉白無趣地瞥了那男孩子一眼,他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明顯的優越感。
竟還有比我們師徒倆更自戀的人,唉……
「我們走著瞧,記住,我叫江軒。」
撂下這句話後,那男孩子就踩了下油門,紅色跑車也迅速向前行駛,很快就消失在了葉白的眼中。
「我還以為要下來揍我一頓呢。」
葉白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臉色平靜地繼續走著。
也就又步行了幾分鐘,他在一家快捷酒店門口停下,想了想後走了進去。
眼下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洗個澡,再美美地睡一覺。
還好有身份證,不然想開個房間睡覺都不能。
「葉先生,你的房間在十一樓,電梯在那邊。」
在前台交了錢後,前台招待將一張房卡遞給葉白,並用手臂指向左邊。
葉白從沒進過電梯,但覺得這總不會比四歲殺狼難吧?
乘坐電梯上了十一樓,葉白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的房間,然後學著旁邊的人,用房卡在房門的感應鎖掃了一下,房門也就自動解鎖。
推門而入,葉白掃量了一眼,滿意地點了點頭,暗道城裡的房子比山裡的那個院子舒服多了。
關門之後,他迅速地將自己的衣服全脫了,還在衣服上聞了聞,感覺衣服上沒有沾染到自己的臭汗,才表情寬鬆些。
又在衛生間研究了半天,他才算是將盆池裡弄滿了溫水,繼而舒服地躺了進去。
閉上眼睛,靜靜回想今天的一切,首先浮現在腦海裡的是在舒心閣賓館客房的一幕幕,特別是那四個不算漂亮的妞脫光後的景象,現在想想,還讓他有種邪火上湧的感覺。
然後是那個女殺手殺人時的樣子,再是那個貝貝的童顏**……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因為他不知不覺睡著了。
那個糾纏了葉白十多年的惡夢又浮現了。
一片瀰漫著赤紅色霧氣的世界裡,一座完全由纍纍屍骨堆成的大山孤零零地聳立在天地之間,斷肢殘臂,腐屍骷髏,還有一個個仿若兇惡魔鬼的血霧虛影搖擺著身子,猙獰可怖。
一個身影正沿著屍山上唯一的一條石階,不斷向前攀爬,每前進一步都像是要用盡全身的力量,舉步維艱,踉踉蹌蹌,但他一直在堅持著。
自葉白記事以來,這個惡夢就一直存在著,不過只是偶爾出現,每次出現他就會發現,那個正在攀爬屍山的身影距離山頂更近了一些。
那身影在葉白的夢境之中,爬啊爬,一直爬了十多年,眼下他已經距離山頂很近很近,似乎隨時都能登頂。
葉白每次醒來都是一身大汗,不過又會很好奇,自己為什麼總是做這樣的夢,那個山頂上到底有什麼……
這事兒他從來都沒有對別人說過,包括那個教導了他十多年的師傅教化子,因為他總感覺,這是自己的一個秘密,對自己無比重要的秘密。
夢境還在浮現,那個身影終於是到了山頂,縱是正在夢中的葉白,都不由得為之心情暢快,也是無比激動,他甚至感覺自己比那夢中的身影更渴望看到山頂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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