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直門?「徐達喃喃嘀咕了聲,眉頭再一次緊鎖了起來,韃子從西直門突圍,必然是經過一番打探,而蕭兄弟唱十八摸,守衛必定鬆懈,這一切自然落入了愛猷識理答臘耳朵裡,他選擇從西直門突圍,一定是破釜沉舟之舉,如此一來,大都城必然空虛,若是我等趁機攻入大都城,嘿嘿,大都豈有不破之理?」
一陣莫名的興奮讓他恨不得高呼幾聲,他忍著心中的喜悅,轉身對徐春道:「快,你速速趕往崇文門,把常元帥叫來,就說本帥有破城之法,讓他速速前來。」
「是!「徐春應了聲,飛身上馬,縱馬而去。
夜色下,徐達低著頭與常遇春一陣細說,待說到韃子選擇了西直門突圍,天生明銳的常遇春眉頭跳了幾下,顯然明白了徐達的用意。
「大帥是想以蕭兄弟的西直門,吸引韃子突圍,然後我大軍趁機攻下大都?「常遇春陰沉著臉,英俊的臉上,顯得有些難看。
「蕭兄弟兵馬不過兩萬,韃子這一次有備而來,還抱了破釜沉舟之心,萬一抵擋不住,蕭兄弟可——?」常遇春望了一眼徐達,顯得有些痛苦的說道。
徐達痛苦的歎息了聲,道:「本帥正是做不了決定,才找你來商量,韃子精銳全部出動,想要便是突圍而出,並且想聯合王保保一舉蕩平我們,我們不這麼做,等王保保十萬大軍前來,與大都裡應外合,敗的就是你我二人了,你我二人自追隨陛下以來,莫不是以驅逐韃虜,光伏漢人江山為己任,如今打的韃子,唯獨剩下這一座都城,大都城一破,天下盡數歸我漢人,老百姓可以安居落葉,再也不用當四等人,任由韃子欺辱——?」
常遇春搖了搖頭,忽道:「徐大哥,你別說了,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你說的我都懂,蕭兄弟要是也在,也一定會同意的,驅逐韃虜,光伏漢人江山,為了百姓,為了天下太平,成敗就在此一舉了,干吧,就這麼幹?「
徐達一陣沉默。
常遇春扭頭望了望西直門的方向,輕聲一歎:「蕭兄弟你保重了!「
西直門,耿斌文的一首十八摸總算是最後一摸了,他雖唱的味道不是那麼正,但此時此刻的氣氛,倒也不如何難聽,這不,剛一唱完,叫好,吆喝的聲響絡繹不絕,這個叫著再來一首,另一個嚷著「好!」只把耿斌文歡喜得哈哈大笑不止。
蕭雲耿斌文唱完,走過去拍著他的肩膀道:「耿兄弟,看不出這十八摸唱得還似摸似樣,平日裡在家裡沒少練習吧?」
耿炳文被他打趣慣了,倒也不在意,哈哈一笑,道:「一首小曲,哪裡比得過大人,末將可聽說了,大人的家中嬌妻可是一個比一個美艷,唱這個,大人應該比末將更加在行啊?」
蕭雲哈哈一笑道:「還算你有眼光,有眼光啊,看諸位兄弟今日這麼高興,本將軍也來一首助助興,唱得不好,還請諸位多多包涵,多多包涵啊?」說著雙手一握拳,對眾人抱拳行了一個大禮。
眾人一聽蕭將軍親自唱十八摸,鼓噪的鼓噪,叫好的叫好,氣氛說不出的熱鬧,耿斌文看他高興,也不阻攔,倒是華雲龍一臉的輕蔑,走了過來,抱拳道;「將軍要唱歌,末將本不該過問,只是眼下我等奉命守城,將軍這般行徑,只怕早已落入了韃子的眼中,萬一有此門突圍,傷了我兄弟幾人到也罷了,可要是上了將軍——?」
毛驤一聽華雲龍話中含有輕蔑之意,登時臉色一變,正要上前,忽被蕭雲一隻大手攔住,他呵呵一笑,對著華雲龍一抱拳,道:「華將軍誤會了,我此番與諸位兄弟唱歌助興,正是吸引韃子的注意力,都一天了,不見韃子的動靜,我懷疑這韃子——?「說道這兒,他嘿嘿一笑,眼珠子轉了轉,盯著西直門故作神秘的道:」韃子今晚就要從西直門突圍。「
華雲龍一聽不屑的冷哼了聲,道:「將軍未免太緊張了吧,這大都城共有十一道城門,韃子除非有軍師一樣能掐會算的本事,否則十一道城門不走,偏偏選擇了西直門呢?「
「哦,這個麼,華將軍所言也不無道理,若是韃子當真知趣,沒有選擇西直門突圍,那是他們聰明,我日,不過這只是將軍的猜測而已,這韃子熟讀三國誌,學了我漢人的精明狡詐,或許正是看我西直門人數少,以及一點會算的本事,選擇西直門突圍也不是不可能的,我這麼做不過是造大聲勢而已,讓韃子以為西直門人數還是很多的?」
華雲龍微微楞一下,心道:「這傢伙的話,倒也不是一點道理沒有,若韃子當真從這裡突圍,這樣虛張聲勢,倒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他面子終究放不下來,冷哼了聲,道:「但願你猜得是對的?」
「娘的,猜的,你猜一個給我瞧瞧,這是實力?」蕭雲心中暗罵道。
「蕭大哥,你看那是不是有人啊?」正罵著,忽聽得毛驤拉著他的臂彎遲疑的問。
「你娘的,沒那麼準吧?」速速在心裡罵了聲,也有些奇怪的順著毛驤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
此時夜色漆黑一片,城門外的火光雖大,光芒也不過是數十里,大都成內,參天古木,雕龍畫棟,一片火光撒過去,依舊模糊一片。
蕭雲順著毛驤手指的方向望了望,只見城門前面不遠處彷彿有人影移動,卻又看不真切,喧鬧的聲響,讓人難以定下心來,細細揣摩,細細觀看。
「毛兄弟,你說那是人麼,不會是鬼吧?」蕭雲瞇著雙眼,盯著問。
毛驤暗暗一笑,心道:「這個蕭大哥,平日裡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的,怎麼還怕鬼呢?」飛快的掃了幾眼,仍舊看不出真切,猶豫了一下,道:「小弟也不知?」
「你知道才怪呢?這根本就不是什麼人影嘛?真是的,嚇得我半死?」正要收回目光,正在這時,
耳中忽然傳來一聲輕輕的聲響。這聲響似乎隔得極遠,又似乎隔著很近,在喧鬧的人群裡,原本不容易聽出,但蕭雲一身功夫,內功深厚,耳力勝過常人,這一下聲音雖輕,他卻聽得分明,那是腳步走動,踩著地面的聲音,咯吱咯吱,一絲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