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子善似乎對方太平很忌諱,聽他言語,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道:「方小姐說得極是,是在下魯莽了!我這就說出燈謎?「一句話尚未說完,忽聽得樓外傳來一陣尖銳的哨聲,那哨聲從遠而近,聲音斷斷續續,彷彿是某種暗號一般。
三樓上,原本還嘻嘻哈哈的眾人,聽得這尖銳的哨聲,臉色大變,轟然一下,全場鴉雀無聲,人人望著章子善。
蕭雲看得奇怪,心道:「不就是一個哨聲麼,用的著這麼大驚小怪麼?「嘴上雖這般說,心中卻隱隱約約的感到不正常。
小月離得蕭雲最近,看眾人如此模樣,拉了拉蕭雲的衣袖,低聲道:「壞人,你說他們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個嘯把他們嚇成了這樣了?「
蕭雲低聲道:「這可能是他們老婆知道他們出來鬼混,特意用了這嘯聲召喚他們回去跪搓衣板呢?『
小月嘻嘻一笑,道:「才不是呢?「
「對了,你方纔的燈謎是什麼呢?人家想不出來,你能說給我聽聽麼?」小月問完了一句話後,紅著臉道,似乎怕蕭雲對她感到厭煩,膽怯地看了他一眼。
蕭雲臉上絲毫沒有厭惡的神色,伸手在她小巧的鼻子上點了一下,道:「這個謎底啊,等你日後做了真正的女人,你就知道了?」
兩人嬉笑,全然不理會場上的寂靜無聲的氣氛。
小月臉上一紅,心道:「真正的女人,難道是洞房的事情,這壞人——?「
蕭雲嘿嘿一笑,湊過身輕輕捏了一把她嬰兒般的小手,低聲道:「親愛的小月月,想出來了麼?」
蘇二小聽得兩人一旁竊竊私語,凝神細聽了一下,待聽到了這一句「親愛的小月月」渾身一陣惡寒,罵道:「這個姓蕭的壞人,怎麼什麼話兒都敢說啊?」
小月紅著臉道:「羞死人的謎底,人家才不要猜呢?「
蕭雲一愣,道:「羞死人的,你這姑娘家家的腦子裡都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嘿嘿一笑,道:「大雨嘩嘩飄濕牆(無簷——無鹽)諸葛無計找張良。(無算——無蒜)關公跑了赤兔馬,(無韁——無姜)劉備掄刀上戰場。(無將——無醬)。你說是不是等你做了真正的女人,下了廚房才猜出啊?「
「是這個啊?「小月俏臉通紅,一陣發燒。
蕭雲樂得看這丫頭臉紅的模樣,裝傻的道:「可不是這樣麼,怎麼?姐姐想到了什麼?「
「啊——?」小月驚叫了聲,紅著臉道:「沒什麼,沒什麼?「
蕭雲哈哈一笑,倒也不再追問。
小月這才紅著臉吐了口氣,罵道:「哎,我怎麼想那些呢?羞死人了,羞死人了,都是這個壞人幹得好事?「
就在兩人嘻嘻笑笑之際,嘯聲再一次傳來,這一次比先前要快一些,急促一些,如此這般弄了兩次,蕭雲看到章子善的臉色有些變白,側目看了一眼方太平,想說什麼卻沒說出來。
待過得第三聲嘯聲響過,只聽得一陣急促的聲響傳來,咚咚咚的聲音,每落一下,除了蕭雲幾人好奇之外,其餘眾人皆是面色有些發青,神色緊張地望著三樓的出口。
咚咚咚——咚咚咚——
人踩在樓梯上發出的聲響,無疑如鐘鼓一般重重地敲打在場上每一個人的心上。
章子善歎了聲,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倒是要看看是白蓮教厲害,還是我們方家厲害?」
「白蓮教,方家?」蕭雲與方太平、蘇二小、小月三人面面相覷,齊齊心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四人尚未來得及細想,就聽得一名男子衝了進來,在丈外,掃了一眼人群,對章子善道:「章大人,白蓮教已經中了我等的埋伏?」
樓上一片寂靜後,數百人的三樓登時歡呼一團,好一會兒才安靜了下來。
章子善吐了口氣,面帶微笑,道:「台州有白蓮教妖孽生事,咱們也出去看看?「
話音一落,不光是蕭雲、就是蘇二小、方太平、小月也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原本還是白衣白衫,手搖紙扇的書生,剎那間退下了儒服,露出了裡面的一身鎧甲,夜色下,精光閃閃,甚是晃眼。
蕭雲道:「你娘的,這唱的是哪一出啊?「
「哎,姓章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搞什麼鬼啊,這不是燈謎會麼,怎麼又變成了軍營啊?「方太平實在弄不明白,也難得去猜測,竟自詢問了起來。
章子善猶豫了片刻,突然走上前,躬身行禮,道:「微臣,方二當家麾下幕僚,見過大小姐?「
「我二哥?」方太平楞了一下,尚未明白過來,便聽得門外又衝進了一個人道:「不好了,章大人,白蓮教開始逃了?」
「逃了?」章子善眉頭一皺,紙扇一收,冷聲道:「出去看看!」他聲音不大,但此時眾人目光都落在了他臉上,這一句話人人聽得清清楚楚,登時傳了開來,那些脫去儒服的書生,此時迅速靠攏,將章子善護在其中,一行人迅速下樓,剛才還喧鬧無序的場面,聽了章子善這麼一句,登時變得井然有序毫無驚慌雜亂的感覺。
蕭雲看的暗暗心驚,心道:「這方國珍能縱橫江浙二三十年,的確不是蓋的,看這些兵馬雖聽得白蓮教發生動亂,卻仍能保持井然有序,可見方國珍統領軍馬有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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