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計較後,他重新抱拳道:「不瞞吳王陛下,末將沒讀什麼書,也不識得幾個字,是一個粗人,說話直來直去,不會繞彎子,今日陛下讓太子宴請末將到此,相比定是有大事需要末將去辦,末將請陛下只管吩咐,末將既以投奔了陛下,自當誓死效忠陛下!若有差遣,只管吩咐便是,末將絕無二話!「
「好,爽快,爽快!朕就喜歡將軍直來直去的性兒!「張士誠一拍大腿說道。通過剛才的一番觀察,他看得出,眼前的謝再興是絕不會再回到了朱元璋的身邊,他對朱元璋的恨是徹頭徹尾的,一個可以隱藏感情,但眼裡露出的恨意,是絕對隱藏不了,張士誠就瞧瞧撲捉到了謝再興眼裡的那份咬牙切齒的恨意。如今的天下,除了金陵城,便只有這蘇州城是最有實力奪取天下,投奔朕是明智不過的事情!
打消了顧慮,張士誠顯得很高興,哈哈一笑,道:「將軍如此痛快,朕也不瞞將軍,朕決定近些時日便對朱和尚動手!」
「嗯」
聞此言,謝再興只是淡淡的嗯了聲,並沒有多大的驚訝,張士誠與朱元璋早晚有一戰,稍微有些眼光的人都會看得出來,兩人都是當世梟雄,偏偏都想要這富庶的江南之地,不打仗才怪呢?
見謝再興如此鎮定,張士誠點了點頭,暗道:「難怪,朱和尚得知謝再興叛逃之時,氣得破口大罵,此人的確有些能耐!」
謝再興道:「陛下,末將是個粗人,什麼兵法,三十六計卑職不善於使用,若是陛下有了主意,要末將如何行事,請陛下吩咐便是?」這謝再興是直來直去的性子,但若就此以為他是一個五大三粗之人,那便錯了,朱元璋手下猛將如雲,謝再興能得到朱元璋看重,足見他絕非嘴上所說的一個粗人那麼簡單。
張士誠道:「將軍既如此爽快,朕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就對將軍直言了,不久前,陳友諒率領六十萬大軍圍攻洪都三個月有餘,卻在城門下而不得入,這洪都一戰可謂曠古爍今啊,朕聽聞鎮守洪都的守將朱文正,朱元帥是將軍的女婿,此事可是真的?」
謝再興生有兩女,大女兒謝翠英被配給了朱文正,次女謝翠娥配給右相國徐達為妻,雖說這事情是朱元璋一手操辦的,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還在,朱文正這女婿他還是認可的。
「回稟陛下,這朱文正的確是娶了末將的長女,算得末將的女婿?」
張士誠點了點頭,道:「不知將軍與這朱大帥關係如何?」這句話說完,張士誠竟有些緊張,施耐庵所說的第二計,便是說服朱文正投降,然後趁機佔領洪都,以洪都城池堅固,進可攻,退可守,對剿滅朱元璋是大大的有利,更難得是朱文正以兩萬兵力抵擋陳友諒六十萬大軍足足三個月,這份能耐,可絕非一般人能做得到的,若是能勸說他來投誠,自己不斷得到了一員良將,對朱元璋的打擊也在所難免的。這第二條毒計可謂極為厲害,一旦成功,朱元璋就不足為慮了。
「回稟陛下,朱文正性子雖頑劣,但因父母早逝,對末將還算孝順!」
張士誠鬆了口氣,道:「很好,很好,如此說來,朱元帥對將軍還頗有情義?」
謝再興道:「這個到是可以這麼說!」
張士誠與張辰保相視一望,兩人眼裡同時露出了一絲喜色。張士誠繼續道:「最近金陵城發生了一件大事,與將軍小婿有關,不知將士可有聽說過!」
謝再興搖了搖頭道:「末將投奔陛下而來,一直安撫將士,訓練兵將,不知金陵發生何事,還請陛下告知?」
「不瞞將軍,朕最近據金陵城的探子回報,說是鄱陽湖一戰後,朱元璋大肆封賞有功之臣!「
「說道賞罰分明,只怕天底下沒有比得朱元璋了,這一次文正只怕比肩徐達、常遇春了,再也沒人看輕他了!「謝再興暗暗吐了口氣。
張士誠雙眼裡的光芒謝再興的臉上掃了掃,似乎已經看穿了他的心思,冷笑了聲,道:「據說啊,這一次朱元璋論功行賞之時,大大地賞賜常遇春、廖永忠及諸將士金帛,輪到朱大帥之時……?」說道這兒,張士誠故意停了停,將一雙能看透人心的目光掃向了謝再興,目光灼熱。
「朱元璋把朱文正當做自己的兒子撫養,對他極為愛護和信任,這一次以兩萬兵馬坐鎮孤城抵禦住了陳友諒六十萬大軍的進攻,這份功績,古之名將為之有也,依著朱元璋對朱文正愛護,這份賞賜定然不少了!「想到女兒總算沒有嫁錯人,謝再興心頭有些高興,忙道:」不知我那小婿得了什麼賞賜,一定不少吧?「
此話一出,張士誠眼裡光芒閃了閃:「他果然不知金陵事啊?「
「哎,說來讓人寒心啊?「張士誠長歎了聲,就連一旁的張辰保也面色黯然。
謝再興一愣,隨即道:「莫非出了什麼變故?」
張士誠點了點頭,道:「的確出了些變故,鄱陽湖一戰,朱元璋率領徐達、常遇春、劉伯溫凱旋而回,第二日在吳王宮裡論功行上,大大地賞賜常遇春、廖永忠及諸將士金帛,輪到朱元帥之時,朱元璋沒說功績,沒說獎賞,只問朱元帥「想當什麼官?」朱元帥為人實誠,便說:「叔父成了大業,何患不富貴。先給親戚封官賞賜,何以服眾!」朱元璋聽了便閉口不說封賞,將朱大帥坐鎮洪都抵擋陳友諒六十萬大軍的功勳就此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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