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說話,蕭雲忙勸慰道:「好了,好了,天色不早了,這蘇州城可不安全,我們還是早些回去吧?」
一說回去,方太平腦海裡登時想起蕭雲飛身撲來的一劍,心中便覺得委屈,眼淚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可憐兮兮的望著蕭雲道:「我,要回去你回去,我不回去?」
蕭雲道:「別啊,你不回去,我回去幹嗎?」
方太平淒慘的一笑,道:「你,玉落對你癡心一片,你也為了他,甘願捨棄你的性命,你回去可莫要辜負了她……?」咬牙說完這句話,兩顆晶瑩的淚珠浮上眼眶,不多時又痛哭了起來。
蕭雲一愣,隨即哈哈一笑,心道:「原來這丫頭還在吃醋啊?醋都吃到了這份上了,這樣的女子,我蕭雲還是頭一次見到,不過我喜歡!「蕭雲心中感到好笑,一手大手毫不客氣的伸了出去,準確無誤的抓住了方太平的小手,方太平俏臉一紅,朱唇輕咬,任由他握著。
蕭雲貼過身子,對著方太平的耳朵輕吹了口氣,低聲道:「大小姐,你,你想到哪兒去了,玉落姑娘雖性子可愛,又一身才學,模樣也漂亮,要說男人碰上了絕對喜歡的?」
一聽這話,方太平淚珠兒便向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嘩嘩流下,卻一聲不吭。
蕭雲歎了聲道:「可我蕭雲是個例外?今日我不過是看你那一劍,要殺了玉落姑娘,才不顧性命幫她擋住這一劍,若當時換做是你的話,我也一定會這麼做的?「
方太平道:「我不信,我不信「。
蕭雲臉色一正道:「那請問方家大小姐,要如何才相信我剛才的一番話說的是千真萬確的呢?「
方太平咬著朱唇,微微抬起頭飛快的在蕭雲臉上瞟了一眼,道:「除非,除非你也能為我擋一劍?」
蕭雲慘然一歎,道:「何須擋一劍這麼麻煩,我這就去為大小姐死上一回?」
方太平一愣,見他臉上神色莊重,一股不好的預感慢慢從後背升起,咬著朱唇顫聲道:「你,你想幹什麼?」
蕭雲慘笑一下,道:「為大小姐死上一回?」
說完不在理會方太平,逕自走到太湖旁邊,方太平尚未來得及出聲,便見他身子一縱,在夜色下,劃出了一道漂亮的圓弧,準確無誤的落入了水中,激起了一層巨浪。很快,太湖的湖水吞沒了他的鼻子,眼睛,下巴、頭髮,衣衫……直到露在外面的衣衫,都被捲起的浪花更吞沒。
湖面水霧迷茫,方太平驚恐的看著這一幕,眼看著夜風吹起的巨浪,一點一點吞沒蕭雲的鼻子、臉、頭髮、衣衫,直到最後湖面波濤洶湧,再也看不到如何東西,方才驚覺的回過神來。
她努力的睜大雙眼在波濤洶湧的湖面上搜索著,煙霧繚繞的湖面,層層的巨浪捲起了陣陣的浪花,衝上半人高,那蕭雲的身影卻再也看不到。
方太平心裡開始慌了,想起剛才蕭雲訣別的眼神,心裡頓時更有一塊大石頭壓著她一般,壓得她踹不過起來,雙腳一軟,一個踉蹌,差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也起不來。
「他真的死了麼,這個傻瓜,這個壞蛋,我……我……沒讓你去死啊?」方太平望著湖面傷心欲絕,波濤洶湧的聲響,一聲一聲的送入了她的耳朵裡,她彷彿沒聽見一般。
一雙目光癡癡的望著湖面,許久,許久……
「姓蕭的……你……不能死……姓蕭的……?「一聲呼喊,打迅速蓋過了湖面巨浪拍打湖岸的聲響。
湖面狂風怒吼,只能聽到巨浪的聲響,除此之外,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方太平臉色一一片煞白,雙唇微微在顫抖,嘴裡仍舊對著湖面喃喃細語道:「姓蕭的,你快出來,我再也不與你鬥氣了……?」
湖面沒聽到任何的回音。
「姓蕭的,你死了,我……我也不活了……今生我就陪著你……你等等我,我這就來了……?」方太平淚珠滾滾道,一言撲畢,雙眼一閉,身子一縱,就要跳入湖中。
忽聽得一個聲音道:「大小姐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
「姓蕭的……?」方太平一聲驚呼,驚喜莫名,一雙眼睛開始在湖面四處找尋,偌大的湖面卻沒見蕭雲半個身影。
「姓蕭的,姓蕭的,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你在哪兒……快出來……?」方太平渾身顫抖,聲音變得沙啞起來,聽得人心中,竟莫名的生出一股悲意來。
「大小姐我沒死,我在這裡,我在這裡……?」巨浪之中,一個黑影閃了出來,藉著月色,方太平看到,一個頭,從一處波浪中浮了出來。
「姓蕭的,你是麼?」
咳咳,巨浪裡的那黑影咳嗽了兩聲,勉強將聲音送了過來:「是我,是我,大小姐你可必要做傻事啊,要不然我可是白死了!」
水面一陣白浪翻滾,黑影一閃,如深夜的一隻魅影。
方太平定睛一望,不正是讓自己又愛又恨的姓蕭的,呆呆的望了他半響,忽然「哇」的一聲,再一次大哭起來。
「怎麼又哭了,這女人還真是水做的?「蕭雲嘀咕了聲,走了過去,將眼前的這人兒,一把摟入了懷中。
「嗚嗚,你這個壞人,你這個壞人,嚇死人家,嚇死人家了……嗚嗚……?「懷中的小拳頭雨點一般打在了蕭雲的寬厚的胸膛上。
蕭雲重重的一歎,將懷中的人兒用力的壞往裡塞了塞,一具火熱的嬌軀,就這麼結結實實的被他擁自懷中。
方太平哭了幾聲,宣洩了一下心中的委屈,漸漸的也平靜了下來,感受到蕭雲強烈的男子漢氣息,芳心兒一陣跳動,雪白的脖頸上,頓時多了一片火燒雲,象徵性的掙扎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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