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平心中聽得暗罵,可蕭雲昨日已經吩咐過,今日除了在宴會上鬧騰一番後,趁機返回北苑後,其他時間不免與張家父子對著幹,以免引起方家父子的疑心!所以心中雖十分厭惡,臉上不得不裝出感激涕零的樣子,紅著臉點頭道:「一切聽從太子的安排便是!」
眼看著越來越近的太湖,方太平心兒就不住的跳了起來,「今天若不能逃走,今後可怎麼辦才好呢?」目光不經意的瞟了一眼身後的蕭雲,可恨的是蕭雲似乎正在欣賞著太湖的秀麗景色,並不曾瞧見。
倒是一旁的張辰保看在眼裡皺了皺眉頭,見方太平扭過頭臉來,忙裝作若無其事的一笑,道:「本太子一直想問問姑娘,又怕太過唐突,一直沒敢問,今日本太子與方姑娘下了婚書,馬上就是一家人了,也沒什麼避諱,本太子想問問方姑娘,不知這蕭管家與方姑娘……?「
方太平實在沒什麼心情與張辰保說笑,語氣淡淡的道:「太子請放心,我們二人乃純粹的主僕關係而已,他對我們方家忠心耿耿,所以前些時日言語得罪了太子,還請太子大人有大量,莫要放在心上才好……?」
張辰保忙點頭道:「方姑娘說的是,說的是!」同時心中暗忖:只要她沒有看上你便得了,再不說話。
太湖離蘇州城並不遠,一行人走走停停,天色尚未大亮之時,終於趕到了太湖,蕭雲心想:「這就是要去見張士誠了,待會兒,方太平當眾說出不願意嫁給張辰保的話語來,壞了張士誠的聯姻大計,指不定張士誠會氣成什麼樣子,若是當真把他惹惱了,有心要殺我們,不讓我們二人返回北苑,那時我也沒法子了!」
想著心中也不免急了起來,可又想:「後世記載也沒有方國珍與張士誠聯盟一事,指不定張士誠全然不當一回事也說不定了?」想了一番後,心道:「既來之,則安之?」把心一橫,也不在多想,落在了方太平與張辰保的身後,細心觀看太湖秀麗景色。
此時正值秋季,湖面上波光粼粼,輕舟蕩漾,秋風時而吹在臉頰,時而在輕輕地掠過頭上、肩上,再配上輕微地搖櫓聲和遠處動聽地琴聲當真是醺醺欲醉。
蕭雲看到心情舒暢,不由得脫口吟唱道:「吳中好風景,風景無朝晚。曉色萬家煙,秋聲八月樹。舟移管弦動,橋擁旌旗駐。況當豐熟歲,好是歡游處。」
方太平聽了走過去低聲道:「姓蕭的,都這時候了,虧你還有閒情逸致吟詩唱詞。」
蕭雲瞥了一眼張辰保,見他正低著頭往前走,並不曾留意方太平落後的舉動,放心的一笑,低聲道:「佛曰,臨陣不懼生死,是將軍之勇;上山不懼虎狼,是獵人之勇;入水不懼蛟龍,是漁人之勇;你我最勇敢的是什麼你?就是明知是個死,也要淡定從容,連生死都已經超脫,怎麼還會有恐懼感呢?」
方太平白了他一眼,嗔道:「巧言令色!「說完不在理會他,忙跟上張辰保的步伐。
前面張辰保今早只接了文書,並不知曉張士誠舉辦的太湖宴會具體的位置在何處,眼看就要進了太湖,忙讓人想沿途的侍衛問宴會的所載地,但這些小兵只負責守衛,哪裡知曉這等機密大事,自然搖頭不知,一連了好幾人,無人知曉,直到問了最後一個身穿將軍服飾的兵將,才知道張士誠將這宴會定在了黿頭渚。
好在這裡離黿頭渚並不遠,一行人坐船順水而下,行了沒多久,便見湖面有一葉扁舟駛來,舟上站在兩人,為首是一個白衫女子,手持雙槳,划著小舟緩緩駛來,另一女子因為湖面有些水霧,看不清容貌,只見她一身綠色長衫,正坐在船頭,捲起褲腳戲著水,口中唱著小曲,蕭雲循聲聽去,只聽那女子開口吟唱道:「菡萏香連十頃陂,小姑貪戲採蓮遲。晚來弄水船頭濕,更脫紅裙裹鴨兒。舡動湖光灩灩秋,貪看年少信舡流。無端隔水拋蓮子,遙被人知半日羞。」歌聲不大,卻充滿了少女的歡悅。
眾人陡然聽了這麼好聽的歌聲,紛紛鼓掌喝彩,此時船隻駛近了,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扁舟那一白一綠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張玉落和李玄湘二人,今日的李玄湘穿上了女兒身服飾,鼻樑挺直卻並不顯得英氣勃發,卻讓人覺得她整個側面線條都非常的柔和,眼睛和嘴角都呈現出一個完美的弧度,小巧可愛的耳垂上戴著一個珍珠耳墜,頭上的髮釵也都是金製鑲以翠玉和瑪瑙,配上身上華麗精緻服裝,整個人貴氣逼人,映著這湖光山色,顯得更加美艷。
張辰保雖然一向裝模作樣,這會兒也不禁扭過頭好生看了兩眼。
蕭雲獨自想著一會兒見到張士誠讓方太平來個正面回絕這門婚事,對於穿上了女兒裝的李玄湘只匆匆看了一眼,便不在多看。
李玄湘早已看在了人群裡的蕭雲,眼角的餘光見他瞧了自己一眼,便匆匆扭過頭了頭,一絲失落從心底湧起。
張辰保目光在李玄湘的身上逗留了好半響,才收回眼神,問道:「李姑娘,玉落妹妹,你們這是……?」
張玉落這是忙放下了褲腳,眼角的餘光飛快的瞟了一眼蕭雲,見他正看著湖面,但一雙眼睛,卻落在了她的一雙小巧的腳丫子上,不由得俏臉一紅,今日她雖然一身普通打扮,但天生麗質膚色,加上特有的嬰兒肥,倒也顯得美麗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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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了,月末了訂閱該送上了,喜歡養肥的諸位書友們,也可以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