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的巨浪不斷碰撞,形成了一道一道的峰柱突起,浪花一片翻滾,如同千年的雪峰,看得眾人心頭大驚之餘,不免有一種心曠神怡之感,巨浪嘩啦一聲宛若千軍萬馬衝到剛剛砌築而成的江東橋前,轟隆地一聲,雷霆巨響,浪頭刷的一下,突然沖刷而起,霎時間滿天飛雨。
眾人心頭一驚,誰也沒說話,數千人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江東橋。
「成……成了……成功了……沒有塌……沒有塌……?「人群裡不知誰最先驚叫了出來,頓時雷鳴般的驚喜聲,瞬間在江東橋炸開,伴隨轟隆的浪潮聲,當真驚天動地。
六月的夜晚,入夜來的快,一輪明月高高懸掛在半空,銀色的光芒,讓秦淮河的河水披上了一層銀灰色的光影。
一陣夜風吹過,原本風平浪靜的河面,登時泛起白鱗鱗的浪花,嘩嘩的水聲衝擊著正在河面上行駛的龍船,那龍船高大如樓,分為上下三層,船上上下兵卒來會穿梭,馬匹、騾子來回走動,同時有貨艙可乘載重要糧草、武器。這種龍船順風使帆,逆風使槳,船上備上百隻長槳,實在大的嚇人,因此這艘龍船被稱作「塞斷江「寓意為此船一出,有截斷長江之能。
塞斷江自江州一路順江而下,直抵秦淮河,但沿途水位慢慢的變淺,秦淮河的水竟對塞斷江、混江龍、撞倒山、江海鱉有些吃不消,因此一路走來頗為吃力。
好在剛剛有一場大的潮汐,引領了不少水位,如今塞斷江、混江龍、撞倒山、江海鱉才勉強從秦淮河的入口進入秦淮河,如此寶船駛入河面,十里秦淮河,但凡有河面有船的,商船、漁船、遊船、小舟見了這高樓一般的寶船,無不紛紛退讓,船上的無論是遊客、商客、文人才子莫不是紛紛扭頭觀望,滿臉羨慕之意。
「這船好大啊!「河面上不是的傳來陣陣的讚美聲。
塞斷江的船頭上,站著一個中年漢子,兩岸耀眼的燈光下,映射出那人五官清秀,一身袞龍袍,頭戴皇冠、腰間別著一把寶劍,他身材本就欣長,這麼迎風一站,徐徐的夜風吹得他略顯寬大的滾龍袍呼呼作響,他背著雙手站在船頭一動不動,此時聽了沿途兩岸遊客的驚歎聲,嘴角才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他的一雙目光貪婪的望著秦淮河的兩岸。兩岸酒家林立,濃酒笙歌,青樓林立,華燈燦爛,金粉樓台,鱗次櫛比,畫舫凌波,一副江南佳麗之地。
「來了……金陵……我陳友諒來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大漢朝的皇帝陳友諒。
自從昨晚收到了康茂才的投降信他,他便迫不及待命令水軍齊頭並進,有了張士誠的聯合、康茂才的裡應外合,朱元璋不足為慮也,哈哈……哈哈……我陳友諒要一舉攻佔金陵。
咚咚咚……………
船頭一陣腳步上緩緩傳來,雖然很慢,很輕、但自小習練武功的陳友諒還是聽在了耳裡。「張大哥,你看……你看這秦淮的兩岸,華燈燦爛,金粉樓台,鱗次櫛比,畫舫凌波,輕歌曼舞,絲竹飄渺,文人才子流連往返,是不是很美?」
「是很美……?」丈外的張定邊動了動嘴唇喃喃道。
「這裡過了今晚就屬於我們的……六朝煙月之區,金粉薈萃之所!」陳友諒望著這江南絕色美景,心情顯得有些激動,語氣竟微微有些顫抖。
「唉……?」張定邊輕輕歎了聲:「昨晚的康茂才來的信實在太過詭異,也太過湊巧,多半有詐啊,當年的曹操何等雄心壯志,還不是大意中了那周瑜詐降之計,黃蓋的一封詐降信就燒的大敗而歸,如今的康茂才……恐怕……恐怕就是當年的黃蓋啊……可惜……?」
張定邊望了望眼前的陳友諒,這個昔日的沔陽書生,如今成就了一國皇帝,骨子的那份傲氣也隨著年月、權勢、地位增加不少,不再是當年那個自己說什麼,便聽什麼的意氣風發的書生了,哎……張定邊默默的又一聲歎:「既然你我義結金蘭,我豈能看著你去送死……不,不……我張定邊絕不對不起兄弟……我寧願你恨我,我也絕不看著你去送死!」
「陛下……?」張定邊喚了聲。語氣帶著淡淡的悲壯。
陳友諒緩緩扭過頭驚異的瞟了一眼張定邊,微微聳起的眉頭,輕輕一展,道:「何事?」
張定邊道:「臣昔年與康茂才也有些交情,而且交情還不淺,他既已離去,舊情難續;況且他投奔朱元璋多年,臣聽聞朱元璋在推行屯田法,大力開展軍隊屯田,曾任命老康為都水營用使,負責興修水利,此人盡忠職守,絲毫沒有怨言,如今來降,恐怕是『各為其主』,學那黃蓋來了……況且朱元璋崛起濠梁,手下能人異士不少,絕非張士誠、徐貞一、方國珍鼠目寸光之輩可比,當今之世,能與陛下逐鹿中原者,唯此人也,眼下大戰未開『鹿死誰手猶未可知』,焉有未敗而降者乎?陛下……莫要親信了這等小人,中了朱元璋的奸計!」
陳友諒微微皺了皺眉頭,對於張定邊的這番話,他無疑認為極有道理,當年若不是曹操輕信了黃蓋,自然沒了赤壁的一把火,也就沒有劉備、孫權的赤壁一戰三分天下。只是這朱元璋不過一介布衣而已,豈是劉備、孫權可比,張大哥未免太高看了朱和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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