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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通廟前徐壽輝端坐在廟堂的一尊佛像下,一身龍袍,臉龐紅暈,劍眉星目,雖身子有些微胖,但端坐的模樣卻頗有幾分君臨天下的氣勢。
他惱怒的望了一眼五通廟的前方,見茫茫江際無半個人影,不禁皺了皺眉頭,有些煩躁地問道:「難道是陳友諒沒接到朕的指令,還是……還是他也瞧不起朕……不將朕放在眼裡……?」
想到這個可能,徐壽輝心頭就一陣肉跳,一揮手對身邊的親衛兵喝道:「張德友!」
「到!」親衛兵張德友走了過來,單腿跪在地上。他自小習練武功,父母因為瘟疫死後便投靠了明玉珍的麾下,這次明玉珍返回蜀地,特意將他留下,讓他好生保護徐壽輝的安全,對於這個指令,他不敢怠慢。此時聽得徐壽輝的呼喝急忙走了過來。
「朕的親筆書函,你可有親手交給陳元帥?」徐壽輝有些急躁的道。
「回稟陛下,末將親手交給陳元帥,不曾有遺漏!」張德友大聲道。
「為何還沒來呢?」徐壽輝皺了皺眉頭,對於明玉珍留下的張德友,他是絕對信得過,但陳友諒遲遲未來,讓他有些不安,抬頭望了望遠處,仍不見人來,略一沉吟:「如今我所依靠的唯有陳友諒一人而已,若今日不能見到陳友諒,迫其答應擁護朕,明日六部的奏折,只怕是堆積如山,這般的苦日子,還能過去下麼?不,不行,朕一定要拉攏陳友諒,不然鄒普勝豈非更加不將朕放在眼裡……?「想起徐壽武的橫死,徐壽輝青筋凸起,雙眼滿是恨意,咬了咬牙,一抬頭厲聲道:」張德友傳朕指令,速速率領兵馬百餘人,趕往大帥府邸,速請陳友諒前來五通廟見朕!「
「這……?「張德友登時為難起來,他的職責是保護徐壽輝安全,如今讓他親率百餘人趕往大帥府,這支親衛兵總共不過兩百人,雖多是江湖中人,個個都是武功高手,論起殺人越貨可是一把好手,說到打仗未必能用,這一下子就讓自己帶走了百來人,留下數十人護衛徐壽輝的確讓他感到不放心。
見張德友有些猶豫,徐壽輝厲聲道:「怎麼?連你不聽朕的號令麼?」
「啊……卑職不敢!?」張德友身子一個激靈,急忙叩頭不止。
「既如此,還不快快傳朕旨意……?」此時的徐壽輝已將陳友諒看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唯有拉攏他,才能高枕無憂。
張德友略一沉吟,心道:「旨意不可違?況且留下的人數雖少,卻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若沒有強大軍隊前來,想刺殺皇帝也絕非易事情,況且大帥府穿過前面的松柏林就到了,只要我速速趕往,傳達了旨意,快速趕回便可!」心中暗暗有了計較,一咬牙道:「卑職領命!」
說完站起身來,翻身上馬,對站在數丈外的親衛兵一揮手,百餘人整齊劃一的跟了上去,往前方的松柏密林趕了去。
前方的松柏密林,悄無聲息,驕陽下顯得有些詭異。
張德友已經走過一次,因此對這條通往大帥府的路徑極為熟悉,馬上他的一揮手,一馬當先奔入了密林,身後百來人沒有一絲猶豫跟上。
密林不長,不過白來米的路徑,眼看再過二十米就要穿過了這片密林,直接進了大帥府,突然一陣金雀湧動。
「嘩嘩嘩……嘩嘩嘩……?」陽光下樹葉婆娑,一陣風吹過後面忽地裡,一串火花迅速衝入了天際,驕陽下看到異常清楚,張德友抬頭一看,臉色大變,口中呼道:「不好,有埋伏!」話音未落,「咚」一聲悶響,密林一串火花四下炸了開來。
火花絢麗瀰漫在密林裡,聲響下,一陣濃濃的煙霧閃過,密林深處風隨影動,樹葉婆娑,濃煙過後,一片茂密的樹葉下,突然立起了許多人影來,婆娑的樹影,少說也有千餘人,幽幽的陽光下,明晃晃的白朴刀散發出耀眼的光芒,靜謐的殺氣迅速在密林蔓延開來。
「有埋伏……兄弟們趕快撤……保護皇上要緊!」馬上張德友望著明晃晃的朴刀,身子一個激靈,迅速反應了過來。勒著馬韁調轉身子驚聲呼道。
「哈哈……哈哈啊……晚了……?」一道人影一閃,張定邊提著朴刀,閃身站了出來,單刀遙指張德友道。
一見張定邊,張德友大吃一驚,這人是陳友諒身邊的愛將,他認得,他在這裡,難道……難道陳友諒要殺皇上……這不可能……?可瞧這架勢,陳友諒顯然死早就這兒埋伏了,不然又豈會在此等自己呢?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這是為什麼……?「張德友怒氣沖沖盯著張定邊道。
「哈哈……為什麼……因為我家兄弟才是幹大事的人,瞧你狗皇帝能有什麼能耐,唯有一副面容長得好看而已,根本就不是幹大事的人,張兄弟末將瞧你也算是個人才,若是此刻棄暗投明,還有一條活路!「張定邊提著單刀,臉色肅然道。
張德友一愣,徐壽輝的無能他早就見識過了,但他是明玉珍的人,說什麼也不能壞了他的名聲,他讓自己保護皇帝,自己卻中了埋伏,想到此處,張德友暗暗懊惱自己太過大意,但面對張定邊他卻沒有絲毫的畏懼,對方人數雖多,但官兵的無能,他見得多了,自己手中百來個一等一的高手,要殺出重圍也不是不可能,更何況這裡是密林,更加有利自己的廝殺。
有了計較,張德友盯著張定邊從鼻腔裡冷哼了聲,道:「想讓我等投降,沒那麼容易,你們縱使人多,未必能留得下張某!「說完扭過臉對身後的一干侍衛兵喝道:」兄弟們不要慌,趁著這會兒好生殺一番,隨後隨我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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