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加入了宋濂三人後,倒也熱鬧了不少,三人都是飽學之士,有了蕭雲這個大靠山,三人懸著的心也放回了肚裡,沿途盡情的欣賞兩岸的秀麗風光,吟詩作對,下棋唱曲,簡直把大船當成了二十一世紀的遊樂場,蕭雲才需有限也與三人聊不少太多的話,唯有在船艙說話解悶。
天黑後,宋濂看卷沿途的風景,不知怎麼來了興致,非要拉著蕭雲喝酒吟詩,蕭雲胸無點墨,哪裡敢與這三個飽學之士喝酒啊,尤其宋濂還是日後大明文人之首,連劉基都自歎不如的飽學之人,蕭雲這個唐詩三百首都尚未背不下來的人,自然不敢去了,推辭了幾邊,偏偏宋濂等人就是不放過他,最後實在被三人折磨的沒法子,就一頭黑走到底,豁了出去。
四人就端坐在船頭,就著沿途兩岸的秀麗景色,方才蕭雲一直在船艙之中,尚未來得及瞧瞧這江南夜,此時之稍微看了看兩側的山嵐,但見小橋流水出,儘是人家,山嵐相對峙,江面、房屋互為映襯。泛舟江面,欣賞山巒秀色,垂柳倒影,如置身水墨畫幅和鏡屏之中,靜雅幽閉,令人心曠神怡,瞧得悶了一天蕭雲頓時精神為之一振。
四人兩兩坐下後,蕭雲尚未來得及收回眼簾,便見宋濂、葉琛、章溢一人一杯,向前推來,算是謝今日的活命之恩,蕭雲見三人言語誠懇,一仰頭便連喝了三杯,三人見他豪爽也不客氣,紛紛敬酒,一時杯響碟撞極為熱鬧,酒過三巡後,宋濂等人少了先前的約束,話頭也隨意起來,三人都投奔朱元璋而去,酒後話題自然離不開朱元璋。
葉琛首先道:「如今韃子無道,天下群雄並起,依老夫推斷,眼下能居天下者,唯三人矣?」
蕭雲他這幾句話說得甚是誠懇,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才說出來的,有心想聽聽他看好的三人之中,有沒有未來的洪武大帝。便道:「不知葉先生所指的三位能居天下的英雄是何妨人物?「
宋濂與章溢聽得也來了興致,放下手中的酒杯,宋濂道:「葉老兄所言,似乎略有所指啊?」
葉琛黏著長鬚呵呵一笑,道:「宋老弟、章老弟、蕭公子,你們想不想知道老夫指的三人可有誰?」
宋濂道:「正要恭聆葉老兄的高論。」
葉琛道:「六七年功夫,張士誠以其平江(蘇州)為中心,北逾徐州達於濟寧之金溝,西距汝穎、濠泗,東薄海,地方二千餘里,幾乎佔了江南的一半,況且此人佔盡江蘇富饒之地,帶甲數十萬,戶口殷盛,國用饒富,有絕對的能力鼎足天下。「
「嗯「三人點了點頭,蕭雲道:」張士誠少有膂力,負氣任俠,的確有這個實力!「
宋濂急於知道下面兩位,便道:「不知這第二位是何人?」
蕭雲、章溢同樣有這樣的想法,聞言紛紛抬起眼簾望向葉琛,但見葉琛瞇著雙眼,粘著額下的長鬚,望著江面,似乎在猶豫,好一會兒才道:「比起張士誠,此人眼下尚未為人所知!」
「哦……?」蕭雲驚異的望了一眼葉琛,似乎有所領悟。葉琛聽了眼珠一轉,瞧向蕭雲的眼神兒卻有點怪疑。心道:「莫非他也看出來了?」略一沉吟了一下,葉琛才到:「此人素來心狠手辣,斬殺恩師,統領天完國數十萬兵馬……這第二人只怕逃不出此人之手了?」
「這……?「蕭雲大吃了一驚,有些不相信的看著眼前葉琛,他的這番話,蕭雲不用猜也知道這第二人選是陳友諒無疑了,蕭雲來自二十一世紀,提前知道日後陳友諒鼎足天下不足為奇,但葉琛能在萬千人眾之中,看出陳友諒有問鼎天下的實力,這可不是一般的能力了,需要眼光獨到,還要對天完國十分熟悉才行,蕭雲實在想不到葉琛這麼一介書生,竟能看得如此的准。
葉琛瞇著的雙眼,夜色下,見蕭雲滿臉驚訝,似乎已經看出自己所知,心中立即點了點頭,心道:「瞧摸樣,定時也對眼下的局勢有所研究了,這時聽老夫言語,是了,他依附朱元璋與那人相隔不遠,難免看出那人的野心不小了?看來此人年紀雖輕,卻不簡單啊?」
正沉吟,忽聽得宋濂問道:「不知葉老兄說的可是天完國的皇帝徐壽輝!老弟聽聞此人在天完國頗有威望,依靠彭瑩玉、鄒普勝、丁普勝、趙普勝、傅友德、四大戰將,這些年可好生厲害,先後攻佔今湖北、江西、安徽、福建、浙江、江蘇、湖南等大片地區,眾至百萬,問鼎天下可不在話下了?「
蕭雲聽宋濂這番言語說的可愛,心中有些感歎老夫子就是老夫子,目光一斜,便見葉琛目光向自己望來,裡面有幾分讚賞,幾分冷笑。蕭雲來了這麼久,對這古代的人眼神還能讀懂幾分,一見這等怪異的眼神,立即點頭道:「莫非這老傢伙看出了我早已知道這第二個問鼎天下的人是誰?他能在百萬人之中,看出陳友諒,還不能看出我的心思麼?「
念及此處,蕭雲抬頭一瞧,果見葉琛衝著自己點了點頭,隨即微微一笑,道:「非也,非也……宋老弟之言差異,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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