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想幹什麼……?「葉棋見巴魯陡然變臉,吃了一驚,連說了幾個」你「卻不知要說什麼,身子本能的後退了幾步。
巴魯見他轉身,早已料到他要逃,目光一閃,心道:「此人好大功名,如果被他討回蘭溪城池,將我不肯炸毀護城河的消息告訴了主帥,主帥自不會輕易饒了我,我區區一條賤民倒也罷了,若是主帥在此派遣兵卒前來炸毀了護城河,河水漫過蘭溪城,數十萬的生命難道就因此而命喪蘭溪麼?不,不,我不能讓他活著回去……?「巴魯想著想著,目光殺氣漸漸顯露了出來。
身子一閃依然擋住了葉棋的去路,呵呵一笑道:「葉大人這是要往哪裡去啊?」
葉棋眼瞧巴魯雙目含有殺氣,駭的要命,勉強笑道:「大人說笑了,卑職……卑職……只是想看看河堤深處而已!?」
巴魯淡淡的一笑,道:「是麼?」邊說邊走了過去。右手緩緩摸向了腰間。
見他走過來,葉棋心中懼怕不已,連連後退,臉上強顏歡笑道:「大人仁義,若不想炸毀這護城河也不是不可以啊?卑職祖上時代都在蘭溪為官,昔日這護城河修建之時,這護城河正是其祖上在時修建而成,當時負責修建這條護城河的水監大人與祖上是世交好友,所以……?」
巴魯一步一步的逼近,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盯著葉棋道:「所以呢……?」
葉棋怕的幾乎要哭了起來,語氣悲切的道:「所以眼前這條護城河的堤防的設計圖紙,是有我祖上與當年的那位修建河水的大人所保管,如果大人不想炸毀護城河,卑職知道那個地方最堅固?」
巴魯停止了逼近,握住刀柄的右手鬆了松,點了點頭,道:「這樣說來,葉大人也是心底仁慈之人啊?你且說說既要這護城河被炸,又要河水不能淹沒蘭溪城,該從何處下手呢?」
葉棋的目光一直盯著巴魯的手,此時見他手腕鬆開,不由的鬆了口氣,略一想了想,道:「蘭江由衢、婺兩水匯合於蘭蔭山下,再由南向北流經蘭溪市區,直至建德梅城,在流經金衢盆地,河道寬廣,水深流緩,所以這段堤防最為堅固,卻水流不急,河床逐年太高,此段地方被毀,不足以淹沒蘭溪城!」
巴魯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說著巴魯慢慢的移動步伐緩緩走了過來,好一會兒才歎了聲道:「謝謝你告訴本官這麼多,可惜啊……可惜……?」
「大人……?」葉棋哭道:「大人的心意,卑職一定不會告訴主帥……一定不會,求大人……?」
巴魯搖了搖頭,歎了聲道:「你們漢人常說,世上唯一能信任的就是死人的保證!」
「啊……大人……?卑職……卑職……?「葉棋駭然的望著巴魯,強大的恐懼讓他幾乎不知該說什麼。
巴魯兀自走了過去,便走便緩緩抽出了腰刀,明晃晃的腰刀,在燈火的映射下散發著陣陣的寒意,巴魯呵呵一笑,道:「葉大人,你看這河面畫舫絃歌,商賈雲集,兩岸山水風光綺麗。雲山、蘭蔭山遙相對峙,莫不是好的歸宿……?「巴魯漫不經心的說著,霍得身子一躍而起,身子在空中陡然一個轉身,右手快速揮出,一道驚鴻劃破夜空,明晃晃的一把寒光閃閃的單刀準確無誤地刺向葉棋的胸口。
「大人……不……?「葉棋一聲驚叫,帶著哭腔的聲音在夜空甚是悲哀,他似乎沒想到,巴魯當真向他動手,竟真的揮刀殺了他,為了一條河,蘭溪城的數萬百姓,真的把他殺了……?
巴魯單刀一閃,手腕一翻,向下一挫。寒光閃爍的單刀,夾著一股寒氣刺了過去
「噗!」
葉棋一臉的驚愕,微微張開的嘴巴,兀自沒合上,巴魯右手劃出了一道優美弧度,單刀發出「噗」地一聲,便貫入了他的胸口。
猩紅的血順著明晃晃的刀面上緩緩低落在地,發出滴滴滴的聲響,葉棋睜大的雙眼,悶哼了一聲,身子「咚」的一聲,到底不起,驚駭的臉上,仍舊是一副不相信的神情。
巴魯歎了聲,伸出雙手合上了在自己這個老搭檔的圓睜的雙眼,迅速抽出了腰刀,望著葉棋漸漸變冷的屍體,喃喃道:「若非你心腸如此壞,我豈會殺了你!」喃喃了幾句,便不再看屍體一眼,從馬腹上取下火藥,按照他的計劃,為了不讓主帥起疑心,唯一的辦法就是殺了葉棋,同時讓護城河決堤,從葉棋方才言辭來看,只需炸毀了金衢盆地底地段的河堤,因河道寬廣,水流變淺,說不定能挽救數十萬無辜百姓的性命,他咬了咬牙,掏出兩捆火藥,綁好了引線,將其放在了金衢盆地底地段的河堤一處石逢裡,緩緩將引線拉出,隨後點燃火把,將昏黃的火花湊到被切離了一捆火藥引線的斷口上去,火線被引燃,「嗤嗤」地向遠處燃去。
「轟!轟!轟!」
「護城河決堤了……護城河決堤了……?」護城河外幾聲巨響後,巴魯騎著戰馬飛奔入了護城河的兩岸,呼叫了起來。
「大帥……大帥……?好消息啊……好消息啊……?「石抹宜厚一臉驚喜從城樓上奔到了石抹宜孫的跟前,滿臉興奮的道:」大哥,大哥……巴魯炸毀了護城河……河水成湧向了蘭溪城啊……哈哈……有了護城河的水,用不了多久,蘭溪城池下便是一片汪洋大海,縱是胡大海有三頭六臂,這次也是在劫難逃了,哈哈……哈哈……?「
聽石抹宜厚這麼一說,石抹宜孫頓時大喜,急忙奔上城樓,果見城牆東南方向一股強大水流急速湧入城來,不少正與衝殺的敵軍一著不慎,被兇猛的河水迅速捲走了數十人,呼喊聲中還聽得胡大海不斷的呼喝穩定軍心,不由得哈哈一陣大笑:「胡大海啊,胡大海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諸位將士聽令,今日務必誅殺敵將胡大海,城門者,各司其職,待敵人靠近,弓箭伺候!」
「萬歲……萬歲!「眾人被他氣氛所感染,望著城門下被洪水沖撞得七零八落的敵軍,忍不住齊齊叫嚷起來。
城門下,胡大海實在不好過,突然而來洪水,如猛獸般洶湧而至,一波接一波的衝擊,讓他始料未及,加上洪水突然來襲,威勢極大,在其猛烈的衝擊下,死傷不少,剛剛組建的騎兵正想攻上東南城門,一股強大的洪水又一波接一波的席捲而來,頓時衝散了剛剛組建的兵馬,諸位將士雖視死如歸,奈何卻阻擋不住洪水這般持續的攻擊。一時,屍橫遍野,傷亡慘重。偏偏石抹宜孫還趁機居高臨下用亂石、弓箭伺候,一時喊殺聲、箭鳴聲、哭聲、慘叫聲、洪水的咆哮聲交織混雜,讓整個蘭溪城彷彿人間地獄一般。
胡大海勒住馬韁,手中兩把大板斧不斷舞動,準確無誤的將城樓上四面八方射殺而來箭矢一一劈落,左右的親衛兵各自取出盾牌,忠心耿耿的護衛在左右。
城牆上,石抹宜孫眼看胡大海身後兵卒潰不成軍,不由得站在城牆上背負著雙手哈哈大笑起來,這一招「一河堤絕殺敵軍」之計,果然是條好計策,如此一來,胡大海再厲害,終究是奈何不過洶湧的河水,這就是天意!跟我石抹宜孫斗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大帥河水小了……?」亂軍之中,千戶楊新一馬當先奔了過來,望著胡大海摸了一把臉上的水澤,喘著粗氣道。
「哦……?」胡大海哦了一聲,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石抹宜孫既然想到以決堤來淹沒蘭溪城,不可能放了一半就不放了,眼下這洪水雖厲害,卻絕非整個護城河的河水啊,這是怎麼一回事呢?胡大海皺著眉頭一時也得不到要領,不過這樣一來對他可是極有好處。
河水突然小了下來,原先被河水沖散的兵卒,瞬間的功夫有重新組建了起來,他們本就是訓練有素,方才只是一時被洶湧的河水所迫,此時河水一小,人人抬起魯班長蹄、仙鵲橋、魯班仙橋拚命的想東南城門湧了去。
這一仗從清晨打到黃昏,數萬兵卒一直被韃子壓著抬不起來,此時紛紛殺紅了眼,如餓狼一般邊躲避流雨一般箭矢,一邊見縫插針的大將長梯,仙鵲橋,不少兵卒更是以他們極其高超的騎射功夫,雨水的箭矢紛紛飛she而上,一時與城樓上兵卒對射,箭矢漫天飛舞,只把站在城樓上的石抹宜孫眼看的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發生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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