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年輕人正是黃州的數十萬大軍的軍中主帥陳友諒,他左手扶住船沿,右手提著腰間的寶劍,望著江面,江面船隻來往穿梭,煙霧瀰漫,浩浩蕩蕩的江水滾滾東流,陳友諒瞇著雙眼,迎面吹來了一陣清涼的冷風,迎面拍打在他的臉上,他神色為之一怔,隨口道:「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
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
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
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
人生如夢,一樽還酹江月。」
「念得好,做的人做的好,念得也不錯!」一聲語落,艙門簾兒一掀,一個身著鵝黃色便服,俏麗不可方物的臉龐上沒施半點粉黛,卻光彩照人,腰束玉帶,曼妙的身姿彷彿迎風欲折一般,烏黑的漂亮的秀髮,襯托著一雙深邃長而媚的眼睛,讓人看了不敢相信,世間還有這般美麗動人的人兒?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船頭上的兵卒目不轉睛的瞧著來人,不敢有絲毫的移動,生怕一動就錯過了看這比風景還要美麗的人兒,眾人的眼神被來人瞧得眼裡,一絲笑意漫不經心的從她嘴唇邊慢慢逸出,接著嫣然一笑,顏開的笑容,彷彿瞬間盛開的鮮花,讓人不敢驚歎,「咯咯」又是一笑,她才欣然走向了船頭。
「你怎麼出來了……?」聽得響聲,陳友諒似乎知道來人是誰,頭也沒回隨口問了聲。
「還能怎麼出來,被大帥的歌聲喚出來的唄!」來人銀鈴一般的聲音,帶著一絲狡獪。
「呵呵……胡說,本帥哪裡唱過歌啊?」陳友諒緩緩笑了笑,轉過身來。
目光下,來人雖一身少女打扮,可是其天然美態,氣質風情,舉止步態、儼然散發著成熟女人的韻味,多少閨中fu人也要自歎不如了。她嫣然一笑,提著玉壺款移蓮步,攜帶這一股清淨幽香的風味,翩翩來到了陳友諒的跟前,香軀一柔,輕輕的靠在了陳友諒寬厚的胸膛上,左手提壺,右手執杯,輕輕微揚,一股清香從酒壺緩緩流出注入了酒杯之中,「有歌,無酒,豈不殺了風景!」
陳友諒笑吟吟的接過酒杯,一仰頭一杯酒變得空空如也,「有酒了,沒了美人,豈不生平憾事!」
那女子俏臉一紅,執杯子的手腕,輕輕地在陳友諒的胸口敲打了一下,嗔道:「大白天就開始說這些沒羞沒臊的葷話呢?「
陳友諒嘿嘿的乾笑了兩聲,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雙眼一絲光芒快速閃過,抓著那女子的小手,滿臉壞笑道:「娘子,你快,快到黃昏時分啦,風急浪大,我們不要站在船頭了,還是回到船艙吧,免得生了風寒!」說完不待那女子反應過來,拉著那女子的手腕,在親衛兵的驚歎中,往船艙走了去,那女子驚呼了一聲,忸怩地作勢掙扎了一下,就羞笑著不作聲了,任由陳友諒拉回船艙。
身後數十個兵卒眼裡露出羨慕的神色,吞口水的聲響,宛若蛙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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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陳友諒入漢陽帶五百親衛兵,全部都是自己軍營裡英勇善戰的兵卒,有韓世勳親自篩險,如今每人腰間配有彎刀,火銅、強弩,加上「塞斷江」配有各種流彈、大炮,火銅,五百人分三層,各自值守,除非是徐壽輝親自率領千軍萬馬來,否則單憑這五百人一條「塞斷江」足以應付數十萬兵馬?
自殺了倪文俊取了他的項上人頭後,陳友諒就連番接到了徐壽輝的天子詔令,對於徐壽輝陳友諒從未放在眼裡,那一個繡花的枕頭,中看不中用,真正厲害的是太師鄒普勝,水軍主帥趙普勝而已,這二人兵力數十萬,能征善戰,眼下的他還不是二人的敵手,所以接到了詔令,陳友諒決定趕往漢陽一趟。
出發之前,眾將領擔心這是個詭計,所以建議讓他的弟弟友貴去帶著倪文俊的人頭去一趟,但他覺得如今局勢複雜,自己若不親自去一趟,難免給人舉重若輕的感覺,況且這次他殺了倪文俊多少存了一份邀功請賞念頭。
雖是如此,但身為參將的韓世勳仍舊不放心,說什麼黃州數十萬兵卒的性命系與他一身,因此不顧他的指令,強行給「塞斷江「配置了五百人馬,大炮,強弩、火銅,彈藥、長弓、刀將棍棒不計其數!「若不是他怕引起鄒普勝的懷疑,不敢興師動眾,依著韓世勳的性子,早就給」塞斷江「配上了萬餘人!」
誰知一聽說要去漢陽,還是坐著「塞斷江」去,小妾達蘭也嚷著要去了,達蘭原本是達蘭台的女兒,有一次達蘭台被朱元璋的手下俘虜了,危在旦夕,達蘭就寫了兩封信,分別發給朱元璋和陳友諒求救,陳友諒為了達蘭,冒著極大的危險,不顧被倪文俊、徐壽輝斬頭的情況下,揮兵救出了達蘭台。達蘭很感激,就以身相許。對於這麼一個如凌波仙子一般的女子,陳友諒風華年少,自是對其極為寵愛,被她摟著脖子嚷了一陣,便也同意了她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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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天,說黑的快也不快,說不快方纔還有一抹夕陽,眨眼的功夫就沒入了地平線,留下了黑漆漆的夜空。
船艙裡紅燭搖曳,這麼一眨眼的功夫,達蘭已經換下原先的鵝黃便服,右衽大袖衫,紅色長裙,頭挽高髻,沒有抹粉或裝飾,正翩翩走近來,那輕盈的蓮步,胸前約隱約現的蓓蕾,起伏有致任誰能不為之傾倒呢?陳友諒雙眼精光閃閃,xing紅的she頭舔了舔乾裂的zui唇,心中一熱,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腕一把將一束yao身攔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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