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金鑾殿經過兩年的修建,總算似模似樣了,此時徐壽輝坐在了高高的龍椅上,自從三日前的一個早上,倪文俊率領劉濤、胡東來這個兩個反賊突然突襲後,他雖然在太師的護衛下,受了點小傷,如今在太醫的診治下,已經痊癒了,但倪文俊逃走時的那怒氣沖沖的眼神,讓徐壽輝想想仍舊驚魂未定。
對於這個丞相,徐壽輝多少還有些畏懼的,當初他與鄒普勝等在蘄州(今湖北蘄春)利用白蓮教聚眾起義,也以紅巾軍為號。十月,攻佔蘄水(與湖北浠水),他被擁立為帝,國號天完。第二年,所部以「摧富益貧」等口號發動群眾,先後攻佔今湖北、江西、安徽、福建、浙江、江蘇、湖南等大片地區,眾至百萬,但因兵力分散,加上天完政權中,沒有具有長遠戰略眼光的知識分子教他們長謀遠略,所佔的城池雖多,遂得遂失。鬧騰一年多,所存廣大地區一個一個丟掉,最後連「國都」蘄水也被元軍攻下,彭和尚見勢不妙,攜帶大筆珠寶不知所蹤,日後此人再無露面,而身為皇帝他只好率領所剩無幾的人馬逃入黃梅梅山中,本沒指望能重新返回漢陽,所幸「天完」政權幸好有倪文俊能幹,率軍連接攻克沔陽、襄陽、中興(江陵)、武昌、漢陽、蘄水等地,最終把他迎會了漢陽,還讓他重新做了皇帝的寶座,也正是如此,對於倪文俊的這份功勞,這份恩情,他一直不敢忘記,自重新坐上了龍椅後,隨即封倪文俊為太尉,鄒普勝為太師。其餘眾人一一封賞。
但很快,他就發現倪文俊並按什麼好心,仗著手中握住兵馬大權,開始露出了不滿來,其實倪文俊的不滿,徐壽輝多少能知道些,按才華,論武功讓都高人一等,加上挫敗了韃子兵,光伏了天完國,所以自持功勞第一,其地位不該在太師鄒普勝之下,二來自認為手下兵多將廣,不該久居我徐壽輝之下,有意取而代之。這些事情雖然倪文俊多番隱蔽,但他還是多少知道一些,初始他也十分的氣憤,幾次想出掉倪文俊,但他心地仁慈,總想著大家既然一道反元,凡是不必太過計較,況且倪文俊的確是個人才,出掉了他實在太可惜了,是以這些年來,對於倪文俊所做出的種種,往往是一笑置之。豈料這家賊廝如此不知進退,竟然對自己幹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來,這讓他心中既感到懼怕,又充滿了恨意!總覺得此人一日不除,必成心腹大患,這次多次派遣兵卒追捕。
不想,就在前兩日,倪文俊率領劉濤、胡東來順江而下投奔黃州主帥陳友諒的消息傳回了漢陽,徐壽輝更是驚的徹夜未眠,陳友諒是倪文俊一手提拔的黃州主帥,自從至正十三年陳友諒攻伐四克,不僅打敗元朝威順王寬徹不花大軍,連陷饒州、信州以及湖廣、江西諸郡縣,未幾又破昱嶺關,攻克杭州,如今的黃州府邸兵將不下十餘萬人,倘若他師徒二人聯手,實乃是心腹大患啊?
為此,徐壽輝急急忙忙的找來太師鄒普勝商討此事。隨同的還有趙普勝、丁普郎和傅友德三位軍中主帥。
一沉沉默後,徐壽輝抬了抬眼簾看了一眼三人,打破了沉默:「太師此事你怎麼看?」
坐在徐壽輝對面的鄒普勝此刻沉默不語,黝黑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當初徐壽輝密謀抗元,攜鐵至他家,囑代制鋤鍬等武器。他知徐壽輝有大志,乃深與交結,共謀大舉。同年七月,起義軍佔領蘄州(今湖北蘄舂),他與彭瑩玉共推徐壽輝為首領。徐壽輝建國稱帝后,他也水漲船高做了天完國的太師,對於徐壽輝這個人,鄒普勝是一百二十個放心,為人本分厚道,對人沒什麼小心眼,更為難得的是對他極為信任,單是這一點,足以讓他感到欣慰,因此對於徐壽輝,他可謂是忠心耿耿,此刻聽徐壽輝詢問,他皺著眉頭沉吟了片刻,道:「倪文俊文武全才,野心極大,他這次投奔黃州的陳友諒,早就在卑職的意料之中,如今能左右的只能看陳友諒了!」
一聽太師早就猜到了,身為漢陽水軍主帥的趙普勝大舒一口氣道:「太師果然料事如神啊,有太師這句話我就放心的多了,如今天完國初定,實在不易再出什麼亂子了!只要陳友諒沒什麼野心,諒他也不敢收留一個反賊!「趙普勝是巢湖廬州路無為州廬江縣人,原本是紅巾軍的一員小將,因善用雙刀,故號「雙刀趙」。十五年,天完政權重振於漢陽,遂又投奔徐壽輝,徐壽輝念他功勞甚大,便著他做了漢陽水軍的統帥,訓練漢陽水軍。因在江上過活,所以肌膚黝黑之中,帶著古銅之色,顯出陽剛之氣。
「大帥此言差異?「居於右座首席的魁梧漢子,拍拍佩在腰間一對長約數尺,每尊肯定超過三十斤的大鼓錘,接過話茬道:「陳友諒投奔徐皇帝之時,是投的倪文俊的門下,此後此人被倪文俊多番提拔方才做了黃州主帥,此時倪文俊膽敢去投奔與他,莫不是打定了陳友諒的主意,以倪文俊的狡猾奸詐,指不定二人又生出了什麼計謀來,如果陳友諒當真收留了倪文俊,依他手中,中興和黃州兩處數十萬的兵力來攻漢陽,想攻下漢陽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該如何是好,那該如何是好啊……?」一聽陳友諒倪文俊有可能揮兵攻打漢陽,龍椅上的徐壽輝登時驚慌了起來,衝著三人連連叫嚷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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