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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304安排 文 / 秋李子

    這些事,睞姐兒只是恍惚知道,從來沒有聽娘主動提起過,此時聽娘提起,不由細細地聽。但曼娘已經不說了,只是看著女兒:「女兒,我只是想告訴你,若是這魏公子值得托付,心裡也再沒別人,他也對你喜歡,那我就把你嫁給他。可是若這他不值得,我……」

    睞姐兒已經急急開口:「娘,我曉得,若是不值得,若是他心裡有旁人,若是他覺得……」後面一句,睞姐兒的聲音已經低下去:「若是他覺得,女兒不過是個千嬌萬寵,嫁不得他的人,女兒也只能斷了念頭。」這一句說完,睞姐兒覺得,心裡有什麼地方似乎破掉,不再那麼圓滿。

    曼娘拍著女兒的肩,睞姐兒已經抬頭:「娘,您和爹爹養了女兒這麼些年,女兒曉得的。」曼娘輕歎一聲,手摸上女兒的臉,什麼都沒說,只是微微點頭。

    母女倆這話說了差不多半夜,丫鬟來報陳銘遠已經回來歇下了,曼娘索性這夜就睡在女兒這邊。睞姐兒睡著了,曼娘卻怎麼也睡不著,看著女兒恬靜睡容,彷彿能看到她初生時,那小小一團放到自己身邊時的樣子。現在她就這麼大了,會開始喜歡別人,會從自己身邊出嫁,會有她自己的兒女。

    曼娘輾轉反側了整整一夜,當天微明睞姐兒睜開眼,看見的是枕邊曼娘有些微紅的眼,不由叫聲娘。曼娘伸手拍拍女兒的臉:「沒什麼,娘只是覺得,我的小睞姐兒,已經長大了,不再是當年那個小孩子了。」睞姐兒抿唇一笑,丫鬟聽見響動上來服侍,曼娘看著晨光中女兒對鏡梳妝,眼裡竟有淚忍不住流下,女兒真的長大了。

    曼娘回自己屋裡梳洗,推開門倒吃了一驚:「你怎麼沒去衙門?」陳銘遠打個哈欠才道:「今日沒有朝會,我去遲些也沒關係,倒是你,和女兒說些什麼呢?說了一夜連我都不理。」曼娘接過丫鬟遞上的手巾擦著臉才道:「原先你是會去女兒房裡的。」陳銘遠無奈地笑了:「女兒已經這麼大了,再往她房裡去瞧著不像,哎,當初那麼小的一個人,怎麼越長越大,和我漸漸就生疏了,你昨夜和她說些什麼?」

    說著陳銘遠遲疑下示意丫鬟出去才道:「我曉得,昨夜你們是收了吳家的帖子去浴佛會去了,那個吳少爺還不錯吧?我也見過他,文才相貌,都有我當年的風範。」曼娘洗好臉,坐到梳妝台前開始梳頭,聽了丈夫這句話就回頭白丈夫一眼:「時刻不忘誇你自己。吳少爺是不錯,可惜……」

    可惜?陳銘遠和曼娘十多年的夫妻,自然知道這可惜是什麼意思,不由皺了眉:「難道這吳少爺,還有什麼別的不好?」曼娘瞧著鏡中的自己,好像已經有了根白髮,招呼丈夫過來幫自己拔掉那根白髮才道:「他沒有別的不好,只是女兒不喜歡罷了。」原來如此,陳銘遠釋然:「這是肯定的,再好的人我們女兒不喜歡,就不能嫁。」

    說完陳銘遠就皺眉:「那你昨夜和女兒說什麼,會說的一夜?」曼娘讓丈夫湊近些才輕聲把睞姐兒說的話給說出來。陳銘遠啊了一聲就道:「那又什麼好,除了別我高,別的什麼都比不上我。」曼娘噗嗤一聲笑出來,拍著桌子道:「方纔你可是誇吳少爺的,怎麼這會兒,就變了臉。」

    那是因為吳少爺沒被女兒看上,如果真看上了,只怕陳銘遠又要改口說了,不過在妻子面前陳銘遠沒說出來,眉皺了皺就道:「我和那邊不熟,怎麼試試呢,想來想去,只有讓小舅舅去了。」徐明楠怎麼說也曾在錦衣衛待過一段時候,人頭總比陳銘遠要熟些。

    曼娘含笑看著丈夫:「可你方纔還說了,除了比你高,別的什麼都比不上你。」陳銘遠故意裝作無奈歎氣:「女兒要喜歡,難道我還攔著不成。()」說完陳銘遠開始在那細想,要找人打聽下魏家的家風,雖說遠在山東做官,可是這山東出來的人也不少,要打聽想來還是容易的。

    至於魏鈺有可能看不上自己女兒這種念頭,陳銘遠想都沒想,在陳銘遠心中,再沒有別家的女兒比睞姐兒更強,怎麼會看不上自己女兒呢?那一定是睞姐兒太過謙虛才會有的念頭。

    這日中午,陳銘遠出了衙門就往岳父家走,剛進門就見管家送太醫出來,倒擔了下心,難道說岳父母誰又病了,畢竟是老人家,忙叫住管家問:「這是誰請的太醫呢?」管家見是陳銘遠,忙道:「不是老爺和郡主生病,是喜事,二十一奶奶她,有喜了。」這可真是件喜事,陳銘遠點點頭就往裡面走,剛走到廳前就聽到徐明楠的聲音:「有賞,凡伺候奶奶的,全都賞一個月月錢。」

    畢竟是年輕,陳銘遠在心裡搖一搖頭就走進廳,徐啟正在那對兒子道:「你不趕緊先出去迎接你姐夫,就在這歡喜。」陳銘遠忙笑著出聲:「小婿已經來到廳前了,岳父無需讓小舅出門迎接。」徐明楠已經蹦到陳銘遠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姐夫,你知道嗎?我要當爹了。」

    陳銘遠的胳膊被抓住,沒法有別的動作,只好微笑著道:「我在外面就聽到了。」說完陳銘遠對徐啟點一點頭:「小婿見過岳父。」徐啟摸一下頜下的鬍子才對陳銘遠道:「你這阿弟,就是這種脾氣,我原本以為他成了親就穩重多了,現在瞧來,也不過這樣。」

    徐明楠這才發現自己緊緊抓住姐夫胳膊讓他動彈不得是十分失禮的,忙把手放開對陳銘遠道:「姐夫你瞧,我著實是太歡喜了。哎呀,瞧著他們一個個抱兒子了,我這好容易娶了媳婦,當然要……」說著徐明楠又覺得自己這話好像有些過分,咳嗽一聲才問陳銘遠:「姐夫今兒來,是要問候爹爹和娘呢,還是尋我有事呢?」

    徐啟不由先罵一句兒子還是這樣不穩重,才對陳銘遠道:「你岳母知道了這個信,比你阿弟還歡喜呢,已經帶人在那翻那些藥材,想著怎麼給補一補,我勸了也不聽,只好躲外頭來了。」陳銘遠恭敬地道:「今日來,本是尋小舅有事的,誰知知道了這麼大個喜事,不如我明日再來。」

    徐啟已經招呼陳銘遠:「一家人,說什麼明日不明日的話,他這歡喜勁兒,也快過去了。有什麼事,就對他說。」睞姐兒要定親的話,這件事自是要知會徐家這邊,陳銘遠斟酌一下,也就把意思略略透露出來。然後又笑道:「這邊是女家,總沒有女家倒提親的禮,所以小婿就想著,不如先尋個人去問問,若有那麼一二分意思了,也就暗示他,讓他遣媒上門。」

    徐明楠已經嘀咕道:「這小子好大的福氣,姐夫怎麼還怕人家看不上我外甥女?」徐啟咳嗽一聲才對兒子道:「你在錦衣衛也待了數年,平日裡冒冒失失的,今日可不許出這樣的錯,定要好好地、穩妥地幫這個忙,不然我打斷你的腿。」

    「瞧瞧,這孫子還沒抱上呢,就要打斷兒子的腿了。」新安郡主已經從後面轉出來,看見陳銘遠在這就笑著道:「你來的正好,回去和曼娘說,讓她也歡喜歡喜。」新安郡主進來時,陳銘遠已經站起身,聽岳母這樣說,忙恭敬應是。

    新安郡主坐在徐啟身邊還沒忘記這事,瞧著丈夫道:「說,為什麼要打斷我兒子的腿?」徐啟尷尬一笑,陳銘遠已經開口:「事情是這樣的,是睞姐兒她,」

    陳銘遠三言兩語,又把對徐啟的話說出來,新安郡主聽到睞姐兒沒看上吳少爺倒歎了口氣:「那孩子我瞧著確實不錯,很穩重,也沒什麼壞毛病,不過緣分這種事情,也是難說。等明兒我就去吳府,把這事宛轉回了。」徐啟咳嗽一聲:「我就說小孩子的婚事,總要先問問孩子們的意思。」

    新安郡主白丈夫一眼:「怎麼,你是說我多管閒事?」陳銘遠忙開口:「並不是岳母管閒事,岳母也是疼愛睞姐兒,才這樣。」徐明楠已經哈哈一笑:「姐夫,你別被我爹娘嚇到,他們這些年,年紀越老,越喜歡這樣鬥嘴,也不曉得是什麼意思?」新安郡主橫徐明楠一眼:「等你有這麼老的時候就知道了。」

    陳銘遠不由也笑了,又在這盤桓一下午,用過晚飯陳銘遠這才回到陳府,和妻子說了那些安排。等陳銘遠說完曼娘不由歎道:「哎,要真成了,我們就該備嫁妝讓女兒出閣了,你捨得嗎?」

    這一問讓陳銘遠無言,自然是捨不得的,可是這天下,女兒家總是要出閣的,而不能在自己家裡終老,兩人不由默然相對。外面已經傳來說話聲,接著陳慎歡歡喜喜跑進來:「娘,娘,五表哥約我們後日去莊子上玩,魏大哥也去,你准不准我去?」

    曼娘本想說不許,可一聽是魏大哥,不由皺眉問:「哪個魏大哥?」陳慎已經跑到自己娘身邊,笑嘻嘻地說:「還有哪個魏大哥,不就是錦衣衛那個?本來五表哥只約魏大哥去的,可又一想,去的人少只怕不好玩,這才又來約我。娘,我曉得你要說課業要緊,可是我會把書帶去,絕不耽誤課業。」

    陳銘遠已在旁邊輕咳一聲,曼娘曉得這是提醒自己同意兒子出去的意思,但曼娘依舊道:「你還曉得課業,既課業要緊,你哥哥怎麼不去?」陳慎臉紅一下就道:「哥哥已經中了秀才,要準備鄉試,自然比我多努力些。娘,我保證,去莊子上這兩日,每日都做一篇文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好困好困好睏,睡到快中午才起來,於是就寫晚了,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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