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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45 這件事我不想再提 文 / 冬雪傲梅

    老夫人遠遠瞧著小兒女玩鬧,嘴角漏出絲絲溫暖的笑意,

    藺嬤嬤謹守規矩立在老夫人身後,偷眼看那小兄妹倆,倒也覺得十分有童趣。也就是這般大的孩子在一起才能玩的開心吧,說來也奇怪,明明差了五六歲的年紀,大少爺卻十分願意和三小姐一塊兒玩耍,可惜了不是親兄妹……

    眼角一拐,藺嬤嬤愣了愣,伸手拉了拉老夫人,輕輕指了指門外。

    老夫人抬眼看去,只見一片藏青色的衣角一掠而過,低聲問道:「是俊兒吧?」

    今兒陳俊穿了一身藏青色**成新的棉袍,依稀彷彿是從前清茹的手筆。她明明記得他早就讓人通都收了起來,不知怎麼又翻出來穿了。

    「是侯爺,依稀站了好一會了,奴婢把侯爺叫進來吧?」

    老夫人沉吟半晌,隨即搖了搖頭:「他既然走了,許是有事要做的,就莫去擾他了。你且去打聽打聽,聽風苑裡最近又傳出什麼笑話了?」

    藺嬤嬤自然應聲去了,沒一會便回轉,在老夫人耳邊輕輕說了幾句。

    「侯爺這幾日都是獨自宿在雅蘭苑,聽說夫人發了幾次脾氣,又入夜去給侯爺送參茶給罵了出來,之後便不了了之。」

    老夫人聽得一愣。

    聽風苑是小吳氏如今的居所,原她是該住先頭吳氏住過的雅蘭苑,但一來陳俊不知什麼原因令人鎖了那個院子,二來小吳氏也嫌棄那地方晦氣,便在正院裡另尋了一個。

    自從雅蘭苑被鎖,整整快四五年沒有開啟過了。

    身上穿著舊日吳氏做的袍子,晚上宿在雅蘭苑那種地方,這都快過年了,這孩子也不知道忌諱!老夫人從來知道,陳俊其實是個愛犯渾的,但有她盯著,這些年到底也沒有行差踏錯夠。他不過有些多情,待吳清茹也是真心實意的情真意切,可自從小吳氏進了門,也沒見他如何記掛。從前她還歎道兒子是個寡情的,多情卻也易相忘,可沒想到這次他竟然會毫不顧忌的彰顯他的在意,他到底想做什麼?

    「先看看吧!不過到底也要過年了,你晚上去傳我的話,讓他不要憂思過度了。」

    藺嬤嬤手上微顫,低頭道:「是。」

    晚間藺嬤嬤自去了雅蘭苑,院子裡死氣沉沉地叫人壓抑,回來時藺嬤嬤只覺得心頭寒冷。不過陳俊到底聽了進去,脫下了棉袍,又重新鎖了雅蘭苑,回了書房去睡,只是吩咐了下人要多多打掃便不再理會。

    第二日就是大年夜,一大早放了鞭炮,震天的響聲鬧的整條街都喧鬧了起來。

    吃過早飯之後,府裡上上下下忙碌個不停,出門採辦的,灑掃庭除的,各自井井有條。其實前些日子該打掃的、該置辦的早就安排好了,餘下的都是些瑣事,因著臨近年關,下人們臉上都帶著高興的笑容。前頭放了一批回家探親過年,等正月初二之後回來,這一批才能有假回家,不過他們也沒什麼不滿的,往年都是這麼過,這些活也都是大家輪著做。

    小吳氏這幾日無心打理,管事的對牌又叫老夫人收了回去,心底雖然不甘,嘴上卻是說著「還是母親安排周到,兒媳心服口服」之類討好的話,老夫人只是淡淡一笑。

    秀姐兒有些坐立不安,臉上掛著勉強的笑容,連身上的新衣裳新首飾都不能叫她多幾分高興,杵在寧安堂裡比木尹楠還像根木頭。瑞哥兒根本不搭理他,木尹楠自然不會生出同情這種多餘的情緒。落水一事秀姐兒興許不是有心如此,但跟她到底脫不了干係。木尹楠雖說不至於記恨她,但到底生不出親近來。

    這興許是她過的最憋屈的一個新年了。

    倒是小肉團安哥兒活絡的多,完全沒有受到姐姐的影響,纏著瑞哥兒一口一個哥哥的叫著,非要磨著與木尹楠一道玩,還學著瑞哥兒喊木尹楠「然兒」,那童稚的口吻,倒叫人喜歡,只是瑞哥兒雖待他還有幾分笑臉,但一對上木尹楠的眼睛,他便忍不住繃緊了臉。

    「然兒,大哥是不是不高興?」小孩子都比較敏感,往日裡還算疼愛自己的大哥忽然換了副表情,縱然小肉團並不明白,還是察覺了幾分不對,反倒跟木尹楠親近起來,湊在她耳邊,「小小聲」的咬著耳朵。

    木尹楠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她能感覺出來,瑞哥兒不喜歡小吳氏母子三人。若說這是繼子與繼母的心結,倒也說得過去。只是聽衛嬤嬤說,從前瑞哥兒是極喜歡這位繼母的,不知為何如今忽然變了性情。

    如今衛嬤嬤說起瑞哥兒時,倒是滿心的歡喜,直道要不是大少爺機警捨身救妹,她的姑娘或許……有些話雖不曾當著她的面明說,但木尹楠還是聽得出來的。

    衛嬤嬤並不知道,她的姑娘早就香消玉殞了,如今的她,不過是個冒牌貨罷了。

    木尹楠晃了晃腦袋,甩去這個念頭。不論如何,既然頂替了對方活了下來,那麼她便是自己了。至於她會不會做個衛嬤嬤期待中的大家閨秀……還是再議。

    衛嬤嬤對瑞哥兒的感激帶了十分真心,這兩天木尹楠還聽見她跟晴雯春分說要給瑞哥兒做兩身衣裳,還說過了年要去寺廟裡給少爺小姐祈福——若是從前,她絕對不會稍帶上瑞哥兒。

    安哥兒道:「也是,你也看不見……」

    瑞哥兒聽見了,又是一眼瞪了過去,眼中的凶意不言而喻。「哪壺不開提哪壺,你閒著沒事兒給我練字去!前幾天教你的字都會寫了麼!」

    安哥兒自然沒有惡意,只是順口那麼一說,聽見大哥質問的聲音,小肉團委屈的看向木尹楠,可木尹楠哪裡接收的到?只好抽抽鼻子,強嚥下到了眼眶的淚意:「我……我這就練字去。」

    老夫人也不在意,安哥兒能聽瑞哥兒的話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笑瞇瞇的勸道:「大過年的,練什麼字?安哥兒還是吃幾個果子點心,等天黑了,祖母讓人帶你去放煙火好不好?」

    「好啊!好啊!」安哥兒雙眸亮了起來,連聲叫道,「帶上然兒一起去,讓然兒也看……」

    瑞哥兒眼神微沉,安哥兒的聲音越發小了起來,他不知所措的看向木尹楠,卻見她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明亮的大眼睛卻眨也不眨。

    哦……她看不見……

    安哥兒心頭莫名的一酸,他知道是姐姐害得三妹妹看不見的,還要喝那些臭臭苦苦的藥汁,他偷偷嘗過一口,苦得他整個臉都皺成了包子,吃了好幾個蜜餞果子才好了些。可是三妹妹卻面不改色的喝下去了,讓他佩服的不行。

    「然兒,不要緊的,二哥幫你看哈!」他拍拍小胸脯,努力鼓了起來,一臉鄭重。

    瑞哥兒想發火來著,可看著小肉包認真的表情,忽然有那麼點洩氣。鼓著張臉,拎了小肉包的領子下了塌,乾脆拽他去隔壁小書房練字去了。

    「然兒你和語嫣表姐一道玩會,我帶二弟去練字。」絕口不提秀姐兒一個字。

    木尹楠點點頭,安安靜靜坐在老夫人身邊陪著她說話的王語嫣也笑道:「大表弟放心去吧,我會看好然兒表妹的,不會讓她磕碰著。」

    她如今也不願意和秀姐兒說話了,小吳氏母女叫她寒心。

    「多謝表姐。」瑞哥兒衝她露了個笑臉,又彎腰將木尹楠脫在地下的棉鞋擺正了。若非那張臉太胖太圓,此時看起來倒還真有幾分文質彬彬的味道,現下瞧著,卻是喜感憨厚居多。

    王語嫣淡笑點頭。

    舅祖母已經跟她挑明了說了,她自然也不會去討那個沒趣。放下了那份心思,她跟瑞哥兒相處起來反倒更融洽,忽然覺得他也不是那麼不曉事了,這不是挺好學的麼?

    「然姐兒,到祖母這來。」笑瞇瞇的目送小哥兩去了書房,老夫人沖木尹楠道。王語嫣原還想去幫扶一把,卻見木尹楠利落地跳下塌來,也不用低頭,便穿好了鞋子,一路筆直的走到老夫人身前,驚訝的瞪圓了一雙美眸。

    這利索地樣子,哪裡像個失明之人?

    只是到了近前,看著包得嚴嚴實實的小身子囫圇行了個禮,卻找錯了方向,這才恍惚明白,原來竟是真的……

    老夫人笑著拉過了木尹楠,摟在懷中笑道:「這丫頭固執的緊,除了她大哥,別人幫她都是不肯的,硬是自己琢磨著學了方纔那一套,倒是吃了不少苦頭……」眼底瀉出一分憐惜之色,摸了摸木尹楠沒幾兩肉的小臉:「不過咱們然姐兒也是聰慧的緊,這才幾天,旁人都瞧不出來有異呢!」

    王語嫣笑著附和了兩聲,又認真的打量起了這位庶出的小表妹。

    她膚色白皙,卻有些蒼白,顯見是不常見陽光的。人有些瘦弱,顯得一雙眼睛格外的大,秀氣挺括的鼻樑,一張小嘴微微勾著,帶起兩個淺淺的酒窩,看得出來,日後必然是個美人胚子,再加上這份難得的堅韌與靈秀,真真是個令人心疼的娃兒。

    可是她就是再好再聰慧,瞎了一雙明眸,琴棋書畫從此都研習不得,甚至連管家都不成,又如何能嫁得好人家?

    一旁秀姐兒瞧見祖母表姐與木尹楠和樂融融,卻俱不搭理她,眼底終究露出了兩分傷心。想起母親說過的話,怯生生的上前,卻並不敢看向老夫人,只是低著頭。

    她還記得那一日老夫人嚴厲的斥罵,叫她險些抬不起頭來。

    「祖母,我……我想跟三妹妹道歉……」

    老夫人轉頭,落在一臉委屈之色的秀姐兒身上,她人老成精,哪裡能看不出來秀姐兒眼底的不甘?只是看著那張泫然欲泣的小臉,到底還是心疼的,便道:「你這丫頭,也該有些分寸,怎好誆騙了你妹妹去那寒潭之地,不曉得冬日裡寒氣重麼?你這就給你三妹妹賠個不是,都是自家姐妹,日後好好相處,知道了麼?」

    「是,祖母。」秀姐兒泫然欲泣,她這幾日受盡了委屈,祖母爹爹大哥一個個都沒有好臉色給她看,哪裡還張狂的起來?被老夫人說的一個字都不敢反駁,只低低的應了:「三妹妹,都是二姐不好,對不起!」

    旋即緊張的看著木尹楠,她也知道,這位三妹妹古怪的緊,想要得到回應,恐怕並非易事。不過她也就是做個樣子,給老夫人和王語嫣看罷了,至於原諒什麼的,這丫頭配嗎?

    木尹楠卻出乎意料地開了口:「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說,這件事我不想再提,明白嗎?」

    氣勢十足的一番話,哪像是被欺負了處於弱勢的受害人?

    別說秀姐兒驚愕莫名,就連老夫人和王語嫣都是一臉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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