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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卷 為政第六章 泉州商會 文 / 夜聽雨過聲

    此後幾天,林楓就窩在泉州北大營中,跟著一幫兄弟在土裡泥裡摸爬滾打:一會兒打散了所有組合,臨時抽籤分成小組進行團隊拓展訓練,一會兒分批拿起鐵疙瘩槓鈴用超級慢動作進行手臂肌肉鍛煉,或者全體進行臥推,將大傢伙兒整得苦不堪言卻又興趣盎然。

    期間,泉州一南一北戰線也不斷有新消息傳來:

    北方福安戰線,吳越兵增加至一萬人,但他們在山中打了一仗成功衝出山區後,看到如刺蝟般的福安城和長溪南岸的防守怪陣,領軍的吳越將領錢城自覺地將軍隊駐紮在山腳下,與南唐守軍對峙起來。

    南方的潮州戰線,南漢的三路大軍看著巡遊韓江的楚唐戰船,看看北岸嚴陣以待的大軍,最終不得不合兵一處,圍向了潮州城。新任漳州團練使張漢思率軍及時後撤潮州城,並將韓江水從北門引入了潮州城,形成了水陸呼應、可攻可守可走的局面,並沒有被南漢的優勢大軍困死,雙方也形成了對峙局面。

    四月七日,百勝節度使嚴恩率一萬出征泉州的大軍回撤至治所虔州(今江西贛州),立刻派出了三千人馬南下,進駐上杭,劍指南漢的敬州(今廣東梅州)。這樣一來,已經殺至潮洲城下的一萬敬州軍不得不緊急回撤三千大軍回守敬州各地,圍攻潮州的計劃不得不又打了折扣。

    而平穩了潮州地區後,張漢思按照齊王李景遂的旨意,立刻在當地宣佈免賦租一年,也讓他們的統治順利了許多。對峙僵局算是徹底形成了。

    從四月十日起,命令進攻吳越三軍步兵回撤的大唐軍令基本上同時到達北方各戰場,江陰軍、寧**、安化軍立刻穩步回撤,長鬆了一口氣的吳越各守軍立刻緩慢前逼,將戰爭局勢恢復到了戰前的狀態。

    只不過,經過一個月的戰爭,吳越卻被南唐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失去了近五分之一國土的福州地區,也失去了清源軍這個小兄弟,開始陷入被南唐四面圍攻的境地。

    四月十三日中午,當接到回撤命令的楚唐戰船開始撤離杭州灣緩慢北上時,林楓接到北大營值守士兵報信,說金陵城有四個孩子趕到了泉州城,說有急事稟報他。

    林楓知道自己安靜訓練的好日子正式宣告結束,吩咐陳德勝、康仁傑、程越海等人繼續帶隊閉門訓練,自己帶上了林仁肇、風驚雲、魏三等人出了大營。

    「大哥!」

    「大哥!我們想死你了!」

    一走出北大營門,林楓就看到了正等得焦急的陳飛四兄弟,聽到了他們驚喜莫名的呼聲,立刻張開了胳膊向他們迎了過去。

    段瑞猛地衝進了林楓的懷裡,仰著滿臉是淚的小臉哭道:「大哥,我以後都要跟著你,一步也不離開你了!」

    林楓將段瑞的淚水輕輕抹去,一把將他背到了身後,然後微笑著看著陳飛他們說道:「這一段時間你們堅持鍛煉了沒有?」

    段瑞從林楓背上溜了下去,右臂將小胸脯碰得彭彭作響,驕傲地回道:「我們每天都堅持鍛煉。現在,府上不僅盧先生他們一直跟著我們鍛煉,連席先生都開始鍛煉了!」

    「好!我感覺你們似乎又長高了!」林楓狠狠地揉揉段瑞的頭髮,上前拍拍其他三個孩子的肩膀。

    陳飛、錢樂濤、李春也都眼眶紅紅的,上前來拉住了林楓的衣襟,悶著不說話。

    林楓拍拍他們的肩膀,鼓勵道:「你們都是大孩子了,男兒有淚不輕彈!我交待你們辦的事情怎麼樣了?」

    陳飛輕快地將眼角的淚花抹去,挺直身體說道:「我們這些天一直在金陵內外搜尋,一共找到七十三名流浪孤兒,盧先生將他們安置在大哥封地的宅子中。」

    「好!你們一路趕來一定是日夜兼程!走,回城大哥請你們好好吃一頓!」林楓擁著四個兄弟向泉州城中趕去。

    不過,一到城中,林楓就發現自己的承諾沒辦法做到了。原使相府的門前停滿了馬車,一看到他們回來,這些泉州城有名的商人、鄉紳或者他們的代表們一哄而上,將林楓團團圍了起來,喊嚷著邀請林楓到他們家中作客。

    林楓無奈,最後只得跳到一輛馬車轅上,大聲說道:「林某分身乏術,無法一一感謝!今晚酉時(七點),林某在城南的戀春樓請客,請大家光臨!」

    一句話發出,好多馬車紛紛啟動,方向正是戀春樓,提前佔位置去了。

    酉時到了,當林楓帶著兄弟們趕到戀春樓時,發現這裡完全是一副人山人海、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的景象,不由地搖頭好笑。

    「林大人到了!」門口有眼尖的**聲喊道,幾束煙火嘯叫著射上了天空,將有些昏暗的夜色照得通明,諸多商人聞訊跑出了樓,站到兩側列隊歡迎這位林大人。

    施智力、摩回領著三四名腆肚的中老年人老遠就拱起雙手行禮,小步快迎上來,一身便裝的林楓向他們還禮,指著旁邊的隊列說:「這陣仗也太大了吧,林某受不起啊!」

    施智力旁邊一名中年漢子粗著嗓子接道:「林大人,您率大軍入主泉州,竟然絲毫不擾百姓。就沖這一點,我們泉州商人個個感激不盡吶!再說了,大人您倡導的超級市場、統一商稅,哪一樣都讓我們這商人五體投地!」

    此人林楓見過,是泉州主營海外貿易的裴家,叫裴松林。

    他旁邊的泉州康家族長康中海大聲笑道:「就是,有林大人這樣的大聖人主事,咱們商人都有福了!」近來,因為康仁傑為謀求泉州、福州接連立下了大功,康家在泉州城的聲望更隆,老爺子益發顯得紅光滿面。

    「無商不富,無商不活!這天下,怎麼能離得了諸位善長人翁?」林楓大笑著回敬道,邁步走進了戀春樓。

    「林大人好!」「林大人,小人這廂有禮了!」如潮般的問候聲響起,林楓滿面笑容地向整個一樓大廳和二樓走廊裡的人潮作了一個羅圈揖。

    康中海高喊一聲:「大家請靜一靜,林大人今朝肯撥冗與我泉州商人相見,實屬我們泉州人的榮幸!現在,請林大人給我們訓話!」

    如潮的掌聲、歡呼聲響起,然後又迅速靜了下來。

    「泉州,自古就有『海濱鄒魯』之美譽。但是,在下此次有幸到泉州,發現這裡因為有了你們每一位的辛勤拚搏、吃苦耐勞和四海奔走,這裡還是當之無愧的『光明之城』、『活力之城』!」林楓鼓足中氣,大聲說道。

    歡呼聲再度高漲,笑容浮上了每一位在場者的臉龐。自古以來,能這樣子讚譽商人的時代不多,肯這樣評價商人的人更不多啊!

    「泉州,地理位置得天獨厚,未來潛力無限。林某敢在此斷言,假以時日,泉州必成東方第一大港,天下第一大港!」林楓直接將泉州在此後宋元時期的綽號給喊了出來,大聲蠱惑道。

    現場歡呼聲更是一潮賽過一潮。

    林楓臉上笑容不減,繼續說道:「商者,如同社會的血液,須臾不可或缺!商無信不行,商無利不行,商無公平不行,商無安全不行,今天,就讓我們這裡開誠佈公地共同討論如何保證天下行商貿易的誠信、利益、公平和安全!」

    這一次,沒有人再歡呼,全都有些驚愕,不少人陷入了沉思。他們行商天下,最需要的也正是林楓所說的幾條,但是這些能由他們自己說了算嗎?

    林楓從面前一張桌子上拿起了一杯酒,高聲吼道:「今天,林某在這裡向大家承諾,只要是大家今天商議通過的規範和原則,今後只要在林某力所能及的地方,一定保證做到!來,讓我們共同舉杯,共同歡慶一個商業盛世的到來吧!」

    林楓的話再度點燃了現場的激情,所有人都趕緊找了酒杯,高舉到半空,歡呼相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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