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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五章 神人處處有(一) 文 / 夜聽雨過聲

    「不可否認,南唐奪清源取福州之戰因為佈局宏大、設計精巧,而讓天下人記住了奪目的軍事天才林楓,但更不可否認的是,在整個『血色三月』中湧現出來的軍事神人遠不止林楓一個!」

    ——摘自南唐史官石硯所著《將論》在晉州攻防戰中,三月下旬同時冒出了兩個年輕的新星,讓戰事變得更加慘烈,也更富有戲劇性。

    在王晏指揮後周士兵日攻夜攻皆無法攻到城牆下時,來自河北磁州武安(今河北省武安市)的小伙子韓令坤一舉將僵持的戰局打破了。

    韓令坤這一年才剛滿23歲,已經被晉封為磁州軍副將,除了因為他本身武藝高強外,還因為他很有名的老爹。

    他老爹韓端雖然才做到磁州副節度使,但一輩子混在軍中,人緣甚好,跟隨郭威進入京師開封。老韓端與大官僚王溥、汪晏、王彥超等人之父奉柴守禮為首,結為**,在京師內橫行無忌,無人敢惹,時人後來鄙稱他們為「十阿父」。無他,柴守禮的兒子太牛逼了,當朝皇帝郭威的養子、事實上的太子柴榮是也!

    韓令坤跟隨抽調過來的磁州軍趕至晉州城後,一直在思索如何打破這座頑固堡壘的金身,日夜與一群小夥伴們在營中鼓鼓搗搗,終於在三月下旬弄出了一架異常龐大的攻城車。

    這座攻城車其實就是一個攻城塔和衝撞車的混合體。以粗木為構架,前尖似錐後寬如屋,前後總長近十米,底座寬六米;下設巨大的滾輪,需一百名士兵同時發力方能推動。

    三月二十三日,這個龐大的攻城車首次投入應用,便一舉突破了晉州城下最後兩道壕溝,守軍打擊依然猛烈,但卻對這個攻城怪物無可奈何,弓箭根本就穿不透厚且密的木頭護架,就是最厲害的投石車,因為攻城車前端細尖,很難直接砸住,而一旦砸在其上,石頭往往會順著攻城車向後方彈去,根本砸不壞「能量護罩」。

    北漢守軍沒有辦法,只得眼睜睜看著這座攻城車跨越了壕溝,由點到面,連續捅破最後兩道土牆,其掩護下的後周士兵一點點將壕溝填平,並將城牆前一大塊重新恢復平整無阻的通道。

    至此,晉州城的八道「護身金鐘罩」算是徹底被毀掉了。

    就在攻城士兵歡呼之時,這才驚訝地發現城頭上瞬間變了模樣,一根根簡陋的粗大木矛、錐形木板伸出了城垛和雉牒,就像一隻刺蝟突然炸起了全身的刺。而且,這些木刺完全摸不清是固定的還是活放的,一會兒風都吹得亂動,一會兒又能看見土兵站在上面向外張望。

    這些木刺,緣自於一個名叫劉繼業的十八歲年輕人的靈機一動。

    劉繼業原名楊重貴,這兩個名字都不彰顯。但是,當劉繼業後來投降北宋時,改回楊姓,單名一個業字,也就是後世傳頌聞名的「楊家將」楊業楊老令公!

    楊重貴,其父親楊信是麟州(今陝西神木縣)的一個土豪,在五代的混亂時期,自組軍隊佔據麟州,自稱刺史,此前依附後漢為臣。為結交當時任河東節度使的劉崇,楊信派年少的楊重貴到了太原為質子。

    年少英武、聰明令俐的楊重貴很受劉崇的喜愛,收其為養孫,並改名為劉繼業。在此後的歲月中,劉繼業在北漢擔任保衛指揮使,以驍勇著稱,以戰功陞遷到建雄軍(今山西臨汾)節度使。由於劉繼業戰功卓著,所向披靡,北漢人稱「無敵。

    但弔詭的是,史書上關於劉繼業的戰績記述很少,特別是《宋史》中,不知是不是故意貶低與大宋抗衡的劉繼業,說大宋與劉繼業交鋒數次,劉繼業皆敗,完全不是後世楊家將傳說中的無敵形象。《遼史》中曾載有遼將耶律斜軫責問楊業說:「你與我國角勝三十餘年,今日何面目相見?」據此可以推測,劉繼業只怕在北漢時期主要任務是防守北方常常寇邊的遼國,戰績也可以稱道。

    楊業是死纏硬磨著劉崇答應,於三月中旬隨著汾河而下的補給船隊進入晉州城的。他來之後,在城頭上觀察了半天,就向太子殿下、招討使劉承鈞建議:圍牆、壕溝最後必然守不住,應該盡早在城頭多做些文章。

    早就決意死守的劉承鈞從善如流,聽取了楊業的意見,將城中住戶家中的門板、窗欞等卸了下來,全部削尖,八根一組,交叉著綁在一起,架在城垛和雉牒之上,下方墜上石頭磚塊,硬將整個城牆加了一圈扎人的刺。同時,為防止後周火攻,所有木頭全部用水泡過,並不時向木頭上潑水,保持濕度。

    後周士兵嘗試著攻了一次城,立刻發現這些刺實在是不好惹。有了這些突出牆頭的尖刺,別說是搭雲梯、攻城車根本無法搭近城頭,就是放在那裡,北漢士兵不防守,攻城士兵想要翻過些尖刺也不容易。更可恨的是,北漢士兵一看士兵想攀越尖刺,就會揮刀砍斷墜石的繩,成捆的木刺就會帶著後周士兵墜落城下,一路上掛著捎著任何人,至少是皮開肉綻,令後周士兵見之無不魂飛魄散。

    僅僅攻了一刻鐘,城頭下已經倒下了五百士兵,韓令坤帶人推著自製的攻城車沖了一次,城頭上早就有所準備,將大鍋大鍋的滾油倒在攻城車上,然後幾個火把扔上去,攻城車被點燃了,韓令坤只得帶著士兵急速後退。到了此時,王晏不得不再次鳴金收兵,又打不動了!

    在桂管地區,出盡風頭的將領是行靜江節度使馬繼偉,他率領七千唐軍並不完全死守賀州城,而是採取了一種「敵進我退,敵退我擾」的攻防節奏,死死拖住了入侵的南漢軍隊。當南漢軍攻得猛時,就鬆一鬆,讓敵人攻上城頭,攻入城內,然後用人海戰術淹沒進城敵兵。當敵人攻得鬆懈時,他就會派軍中精銳出城突襲,佔了便宜就走,絕不戀戰。

    早在集聚賀州城的夷人部落兵超過三千時,馬繼偉就頒布了兩項新政策:所有夷人部落參加賀州防守的大隊列,戰利品按人數多少分配,夷漢聯盟的位次、話語權也將根據各族的殺敵數量進行最終分配;與此同時,所有夷人可以任意攻擊敵軍,所有戰利品、俘虜自行處置,唐軍決不過問!

    各族族長聞知了這個政策,就如聞見腥味的餓貓一樣,大家不約而同地將自己的手下分成了兩部分,絕大部分士兵跟著馬繼偉混,族中最精銳的則分散派了出去,目標正是南漢大營。

    於是,整個賀州地區變成了一個大型捕獵場,獵捕的對象自然是南漢士兵:從南側的山丘上,從北面的漓水上,從後方的通道上,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突然出現狡猾狠毒的敵人,用毒箭、用陷阱,不傷人命,弄倒就走,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這下子,連南漢最精銳的斥侯都不敢再出營了。南漢軍副帥謝貫看著軍營中日益增多、日夜喊疼的中毒士兵,一個頭有兩頭大。

    等南漢軍隊將要吃完軍中存糧時,後續的輜重成了最容易遭受襲擊的要害,每一次,南漢軍至少要出動三千以上人馬,才敢向回去接應輜重。

    此時,已經膽子養肥的夷人又開始新型騷擾:一族集中成一個小組,竟然開始趁著夜間突入南漢營帳硬擄人了!又有幾個族落的人馬聯合起來,竟然在後續的道路險窄處修起了石牆,阻擊輜重隊伍。這些瘋狂的進攻逼得南漢大軍營帳一縮再縮,每晚在大營內燃起大火堆,士兵們排成一圈稀疏的人牆面朝外輪班值守,惶惶不可終日。

    焦頭爛額的謝貫心力交瘁,竟然有了撤軍的念頭。

    而此時的吳越主戰場上,南北兩端因為兩個猛人的神奇表現讓兩地戰局走向了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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